办公室内窗明几净, 窗户边上摆放着几盆矮竹正在节节攀升。在窗台前一排的仙人掌,青葱翠绿,长出了娇艳的花朵, 看着叫人赏心悦目, 心境透明。

  “关于《妺喜传》,我想听听唐祯的想法。我的计划是最好能在十一月开机,这样可以赶个明年的暑期档。”

  张小薇坐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面前只是一杯常温的水。

  宋轻晚的勺子在咖啡杯里搅了又搅,沉吟片刻,“张姨, 不是我想推了这么好的机会, 只是唐祯现在还有部电影要拍, 签到了十二月。如果是十一月开机,可能真的赶不及。”

  张小薇不疾不徐, “是《盲女》那部电影吧?”

  圈子本来就小,宋轻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还说:“这位导演您也认识, 就是李川导演。不过您也知道他的脾气,拍戏就喜欢精雕细琢, 一个镜头拍个百八十遍都不是事儿。合同不到期, 他是不会放人走的。”

  《盲女》的导演李川,是张小薇的死对头。两个人都爱钻牛角尖,听说年轻的时候意见不合就产生了点小过节, 如今恩怨已久,依旧互不退让。后来张小薇去当了综艺导演,而李川去当电影导演,两人的交集就越来越少。但圈内的人都知道, 这两个人向来不合。

  张小薇迟疑了两分钟,一杯水都喝尽了,她才说:“如果唐祯能进我的剧组,我可以退一步,一月再开始。其实剧本和合同你们也看过了,除了档期合不上,其他都没有问题。我这部剧就是为唐祯量身定做的,也是我转型的第一部 戏,我希望能做到尽善尽美。而且我选人的标准你也是知道的,一年前我就看中了唐祯,现在时机成熟了我更不可能会放手。”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宋轻晚也不好再推辞。

  张小薇确实给了唐祯不少帮助,这个人情总归是要还的。

  宋轻晚道:“那好吧,《盲女》拍完之后,我推掉她所有的通告,无缝进组。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好。”张小薇说道,“既然你答应下来了,这事儿别拖,这两天就开始走合同吧。”

  宋轻晚笑道:“好的张姨,我相信唐祯不会让您白等这么久的,这一切的等待都会是值得。”

  “唐祯的成长速度确实突破我的意料,我也很高兴她能成长这么快。”张小薇点点头,站起身来了,“那先这么说定了,《妺喜传》这部剧咱们就算定下来了。”

  “好的,我会给他她安排好档期的。”宋轻晚也跟着起身准备送客。

  张小薇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过身对她叮嘱道:“李川这个人吧,特别死心眼儿,你让唐祯拍戏的时候别跟他一样钻牛角尖。”

  说完,她出了办公室的门。

  屋子里空了,宋轻晚就停下脚步好好品了品张小薇这句话。张小薇跟她的母亲一直关系很好,如今这么叮嘱,总觉得不是白说这一场话。

  谈完了公事,小陶跟她汇报,说是唐祯的采访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

  宋轻晚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下午两点,想着现在在公司也没事做,索性就起身开车去采访现场。

  到了电视台之后差不多快到三点,采访已经开始了。

  小陶见到宋轻晚,就跟她打个招呼,“轻晚姐,你来啦。”

  “嘘——”宋轻晚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站在电视台直播间后台,跟一众工作人员待在一起静静地看着节目录制。

  她们的话题刚好聊到了《寻仙》,主持人问她:“如今ip改编依旧持续热度,听说让你小有名气的这两部作品接连都是ip改编的。”

  “确实是这样没错。”唐祯从容地应道。

  记者:“那网上也有人说,你是典型蹭了热度,吃了ip福利,如今成绩这么好也是在选剧本的时候讨巧,所以成了这两年吃尽ip福利的最大赢家。对此,你怎么看?”

  唐祯没有急着否认,眼下就不急不躁地思琢两秒,然后镇定地回答她:“小说改编没有什么不好,影视原创剧本也没有什么不对,我只是在选优秀的剧本。不管是否是改编作品,只要我觉得这个作品不错的话,我都会想尝试一下。”

  记者继续说道:“大家都说你挑剧本的眼光真的不错,拍一部火一部。我们的粉丝观众想问你,你在挑剧本的时候,自己会有什么标准吗?还是公司给你什么,你就拍什么?”

  唐祯:“关于剧本选择问题的话,一般都会由我的经纪人先替我把个关,替我甄选出一些优秀的剧本,然后她会把剩下不错的剧本都交给我。我每一次拍戏选剧本,都会把剧本从头到尾都看一遍再决定选哪部。在选剧本上,我有很大的自由,我的经纪人也会经常跟我讨论分析,帮助我做判断。”

  说到宋轻晚,唐祯就开始侃侃而谈,看起来就像是想把所有能夸她的话都说一遍。只要想一想这个人啊,心情就会好得不得了,连这种采访都变得有了趣味。

  记者笑了笑,调侃说:“看样子,你跟自己的经纪人相处关系非常好呢。”

  在这一整场节目录制的过程中,唐祯终于露出了她今天录制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是啊,她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她。我的粉丝也知道,我们关系一直非常要好,而且以后也会一直这么好。”

  记者又问道:“前几天的金鱼奖刚颁了奖,《寻仙》这部剧被提名好几个奖项,就连你也被提名最佳女主角了。”

  唐祯摊摊手,“对,能被提名我就很开心了,不过我没选上。”

  记者好奇问道:“与奖杯失之交臂,失去了这个奖杯,为此有没有觉得遗憾?这是你第一部 女主角的戏,如果能拿奖的话,一定是个开门彩。” 

  唐祯摇摇头,“不遗憾,这有什么可遗憾的。听说这是网络票选吧?既然我得不到观众的喜爱,那我只好更加努力一点才行了。”

  节目录制完之后,宋轻晚就把唐祯接回了家。

  这节目第二天晚上就播了,播出后引起一片热议。因为金鱼奖的获奖制度,有人就开始质疑这个奖的公正性。因一部校园剧大红的陆施然,事业这才刚起步,这就遭遇了滑铁卢。

  不少粉丝要是要求公开选票,彻查投票机制。原本陆施然拿奖是好事儿,现在又被扒得彻底。从青艺退学到艺考分数,再到网络各类数据、代言等等,都被拿了出来跟唐祯比较。

  这个暑假,陆施然的剧和唐祯是同步播出的,但在热度和讨论度上,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寻仙》是国民度极强的一部仙侠剧,而校园剧的受众群,明显要小许多。

  虽说陆施然在《寻仙》中也有不少的戏份,但要压过唐祯的人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闹了这么一出之后,官方始终不给回应,陆施然似乎也是收到了消息,选择了沉默。这边都不阻止,于是就有人浑水摸鱼,开始说金鱼奖这些年来的获奖都莫名其妙,各种水分,现在想来当真是水太深,还戏称陆施然就是如今的水后。

  唐祯四两拨千斤,引爆了这颗雷。然而她自己却没有再持续关注这件事,她现在在意的不应该是上一部剧的关注和热点,而是全身心投入地投入到新剧本里。

  宋轻晚今天下班晚了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宋轻晚进了屋子,发现家里的灯都是关着的。

  难道人不在家吗?

  宋轻晚皱着眉,开灯喊了句:“阿祯?”

  这一叫,把元明给喊出来了。元明甩着自己黑乎乎的尾巴就蹲在客厅里,这没开灯的时候,完全跟黑夜融成了一体。

  自从别墅事件之后,元明开始越发黏着她了。每每她回来的时候,经常就蹲在客厅里等着她。

  宋轻晚把手提包随手放在旁边,脱了鞋把元明抱起来,“小家伙,你知道阿祯在哪里吗?”

  “喵——”元明朝着她身后叫唤了一下,便当做是回应她了。

  面对它如此懈怠的回复,宋轻晚搓了搓它的脸,就把它丢到一旁去,“你自己去玩吧。”

  说罢,她站起身来,就准备回自己屋子去换衣服洗漱。岂料她刚站起来,身后忽然站着一个身影。

  宋轻晚猛然被吓了一跳,忽然叫出声,“啊——!!!”

  身后那人也被这叫声吓住了,当下往后退了一步。

  这退一步,整个身子就站不稳了。

  宋轻晚见着是唐祯,就连忙扶住她。接踵而来的就是,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这在地上摔了一下,可就真摔得不轻。

  宋轻晚把唐祯护在怀里,自己被重重地砸在地上,却忍着没出声。她皱着眉头,把唐祯扶起来,“怎么走路都不出声啊?你站在我后面干嘛?”

  说完她抬起头,就瞧见唐祯在眼睛上绑了一条丝巾,遮住了眼睛。

  “大晚上你把眼睛绑上丝巾做什么……”说着,宋轻晚伸手想去给她解开取下来。

  唐祯抬起手阻止她,“晚晚别摘。”

  “嗯?”宋轻晚停顿片刻。

  唐祯解释说:“《盲女》不是快开拍了么,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在黑暗里的感觉。想知道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这个状态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你准备一直绑着?”宋轻晚瞧了她一眼,在她眼前挥挥手,晃了晃,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一点也瞧不见。

  结果,唐祯果真是非常镇定,似乎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动静。只是绑上了一条丝巾,这人却好似手脚也都被捆绑住了一般,整个人变得非常拘谨又小心翼翼。

  “至少今晚不可以摘。”唐祯态度异常坚定,就如同她往常一样,只要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去更改。

  “好吧。”宋轻晚妥协地应下来,“那你今天洗澡了吗?”

  唐祯摇摇头,委委屈屈,“还没。”

  宋轻晚好笑地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饶有兴致地说:“现在可怎么办?连洗澡都成问题了。”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唐祯皱着眉,抬起手在周围摸索,“晚晚,你要去哪里啊?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离我的位置变远了。”

  一边说着,唐祯闻着刚刚声音的方向又摸寻了两下,结果当下就扑了个空。又被面前的沙发勾住了脚,整个人一头栽了下去。

  宋轻晚就在沙发边上,伸手去扶着她,结果还是被她一把压倒在沙发上。

  宋轻晚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真的不摘吗?”

  唐祯仍旧不肯放弃,直接伸手就抱住了她,“该来的还是会来,换成明后天也是一样的。”

  这到底是谁在体验生活?宋轻晚皱起眉,把人从自己身上拉起来,然后准备开始伺候这位活祖宗,“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唐祯唇角上扬,觉得这更像婚后生活。

  “我可以先吃你吗?”她问道。

  宋轻晚直接给她小脑袋瓜子来了一顿爆炒栗子,拉起她的手,把人带到浴室门口,“你先洗澡,我去给你弄吃的。待会儿我给你洗衣服,你把换洗下来的衣服就先放着,我现在去给你拿干净的换洗衣服。”

  “好。”唐祯应道,这一声声都特别地甜。

  宋轻晚帮她取来了衣服之后,发现唐祯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宋轻晚问道:“傻站在门口干嘛不进去?”

  唐祯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我怕地上有水,自己进去会摔倒。”

  “……”宋轻晚认命地扶着她进门,跟搀着老佛爷似得,把她小心翼翼地带进去,“你先等会儿,我给浴缸放水。”

  “好。”唐祯乖乖站在那儿。

  宋轻晚一边帮她放水,目光又往后瞅了两眼这个人。

  她就这么乖乖站着一动不动,自己指定了什么位置,她当真是一步也没多挪。这样看起来,像是只毫无攻击力的小兔子,好像也挺可爱的。

  如果有一对兔耳朵,再长出个兔尾巴来的话……

  一想到这里,宋轻晚忍不住就笑出声,还真的挺可爱的。

  被蒙住双眼的唐祯却对声音异常敏感,仅是适应了一天,好像自己的听力就是平时的好几倍。以前靠视觉,靠听觉,靠五官所有的感应集中推测出一个结果。如今只是靠听觉,好像判断力比以前更敏锐了些。

  “晚晚,你在笑什么啊?”唐祯好奇地问道,可自己只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没什么。”宋轻晚抿着唇笑。

  耳边是浴缸放水的声音,“哗啦哗啦”地一直在响。还有搅动水流的声响,夹杂着非常好听的笑声。

  唐祯撅起嘴,假装生气:“我觉得你就是在取笑我,是不是仗着我现在瞧不见,故意逗我玩呢?我现在可是‘盲人’,欺负‘残障人士’是违法的。”

  “你不是在体验生活吗?”宋轻晚故意挑挑眉,继续逗她,“好好感受,用心感受,看不见的时候身边都会经历什么。”

  唐祯灵光一闪,忽然觉得宋轻晚是在提点自己。

  盲人除了感官世界看不到以外,其实更多的应该是来自心理的压力。四面八方,这个世界除了善意以外,还有恶意和冷漠的存在。这些才是最容易击垮一个人的。

  可惜现在不能出门,无法真正地了解到这些。

  唐祯思前想后,问道:“晚晚,我明天可不可以去康复中心,去了解一下这个群体他们真实的生活状况?”

  “行,我明早跟那边的医院商量一下。”宋轻晚应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唐祯忽的又想起什么事,说道:“明晚我要去唐家一趟,你也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看情况。”宋轻晚说道。说着,她走向唐祯,将她一点点往浴缸这边带,“衣服不用我帮你脱吧?”

  “唔……”唐祯认真地想了想,非常想让她这么做。

  不等她回答,宋轻晚就起身出去了。

  听到“啪”地一声关门声响,唐祯在浴室里叹了口气,伸手搅和了一下浴缸里的水,然后开始自己脱衣服。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这些动作完全都是闭着眼睛都熟能生巧的。她很快就脱完了衣服,然后摸索着旁边的浴缸,自己小心谨慎地进浴缸。

  眼睛看不见东西,这对生活的影响可太大了。

  整个人坐在浴缸中,她舀起水,往自己身上泼了一下,打湿着身体。

  在旁边是沐浴露和牛奶皂,她一向喜欢用牛奶皂洗澡,就伸手去拿。这些东西放的位置,她在这里用了一年,早就铭记于心。

  这一伸手,一下子就摸到了。

  可偏偏手刚一去抓,这小肥皂就跟长了脚似得,直接从她手心里滑了出去。

  唐祯:“………………”

  盲人的生活可真是太不容易,她现在居然被一块肥皂欺负了。

  唐祯想着,就想起身去摸摸附近,谁知刚准备起来,手压到了皂盒的位置,直接把皂盒打翻了,连带边上的沐浴乳也被她“砸”在了地上。

  “怎么了?”宋轻晚就守在门口,心中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听到宋轻晚的声音,唐祯仅仅迟疑两秒,脑子飞快运转,然后重新坐回浴缸里,开始哭唧唧地装委屈:“晚晚,你可以进来帮帮我吗?”

  宋轻晚当即推门进去,往浴缸里一看,就看见她赤`裸着身子坐在浴缸里。水珠儿落在她肌肤上,被白色的绒毛勾引着落不下来。

  冰肌玉骨、吹弹可破,宋轻晚脑子里自动地就闪现过这两个词。

  她脸色顿时就红了,连忙撇过头去,下意识就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晚晚,你进来了吗?”听到开门声的唐祯问道,再竖起耳朵,却没有听到她继续走近的声音。

  宋轻晚这时才想起来,原来唐祯还绑着眼睛,现在还看不见。

  “嗯,来了。”她僵硬的身子往里挪了两步,又朝着她走去。

  微微低下头,地面上的沐浴露和肥皂盒东倒西歪地搁在地上。

  唐祯泡在温水里,也是怕她害羞,就抬出手臂枕在浴缸的浴池的壁上,遮挡住胸前的位置,然后继续委委屈屈地说道:“我不小心打翻了,找不到沐浴皂,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好。”这种小事,宋轻晚向来对她有求必应,立即捡了起来,然后重新交回唐祯手上。

  “谢谢晚晚。”唐祯握着沐浴皂,弯着唇。她握在手心中,手一滑,结果这块沐浴皂又从她手心里跑了出去。

  宋轻晚继续帮她捡,“给你。”

  唐祯拿过来,直起身来,这次是往身上擦的时候,擦了擦肩膀又给滑了出去。

  宋轻晚:“……我帮你洗。”

  面对她主动提出的“援助”,唐祯当然立即就接受了。可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兴奋,就咬着唇,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刻意为之”。

  “麻烦你了。”唐祯低下头,抿着唇偷笑。

  宋轻晚出去搬了一张小板凳来,坐在唐祯身后。自己深深地吸一口气,脸已经不知道红成什么样了,却还要帮她洗澡。

  唐祯虽然坐在温水里,可当背后多了一双手贴上来,还是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温度。

  浴室狭小,又闷得很。

  唐祯觉得自己的定力都是被自己作出来的,一次一次地突破自己的极限。不但定力好了,忍耐力也一次一次地被自己熬出来了。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浴缸两侧,任由着宋轻晚帮她洗头洗澡。

  宋轻晚把泡沫打在浴缸里,除了洗发露,还往浴缸里打了不少慕斯泡泡沐浴露,差点没把整瓶都打进去,一个浴缸很快就被浓密的泡沫覆盖。

  宋轻晚舒了一口气,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挡住不能看的位置,“这丝巾,你真的要戴到明天早上吗?”

  浴缸里浮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像奶油一样。唐祯坐在浴缸里,觉得自己身体被软乎乎的东西裹住了,她伸手摸了摸水面上漂浮着的白色泡沫,虽然看不见,却能想象出它们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

  “嗯,先体验二十四个小时。马上就睡觉了,影响应该不大。”唐祯一边说着,一边舀了一捧放在手心里,然后往自己身上抹去,开始玩了起来。

  宋轻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瞧着她白皙的肌肤上裹了一层浓密的泡沫,当真像极了在她身上裹着一层奶油。

  这奶油越抹越多,空气里都散着淡淡的柠檬香,夹杂着奶香味儿,似乎嘴里就有了那股尝在嘴里的味道。而面前的人,变成了一块非常诱人的蛋糕。

  一想到这里,宋轻晚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宋姐姐:很馋,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