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我们这座山(GL)>第124章 师兄从命

  我决定联络自由党,平时我们是两座山上各自盛放的花朵,如今必须因为共同的秘密攒在一起,我以谈生意的名义在明面上打去通讯,在特定的密语之后,我会收到这次见面的地点。

  凌霄时代,自由党都生活在地底,连本人这样一位化神都藏得严严实实,可见其平时行事鬼祟。

  这次见面是在一家衰落已久的武道馆,修真学院对外招生之后,武道就不再是想要让自己变强的凡人最好的选择,所以一家家武馆凋敝……还有很多产业也是如此,时代的改变就是这样,虽然对我来说,只是从这里走到那里,但对普通人而言,还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暂时观察少,所以不能多言。

  武道馆位于上央城西郊的一座卫星城中的商业街附近,说是商业街,其实是那种灯红酒绿晚上掀开帘子可以做点儿那种生意的地方。

  我接到地址之后上楼喊麦子,新闻在楼下大声展示内容:

  现代符阵公司官网上线“折形爆破符”,可循环利用,专家这样说。

  天人教势头迅猛,多处城镇出现大规模聚集祈祷活动。

  丹阳派垄断案败诉,中止大规模收购案。

  落日废墟发现活体婴儿,锦华集团第一时间回应。

  “之前丹阳派是不是想收购你公司?”麦子晚上也穿着衣服,浑身皱巴巴,我打开衣柜让她换身干净的。

  “章氏不答应,谈崩了,我也不打算靠拢丹阳派,起来吧,我们去见小龙或者呆瓜,他们俩肯定是世界上相信守土派存在的人。”

  “你经常来这种地方?”麦子躲过两个来搭讪的牛郎,皱着眉头看我,险些就要说出“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七个字,我摇摇头,看牛郎店触景生情,想起我和唐宜想去牛郎店未遂的事,看每个牛郎都如红粉骷髅,因此心如止水。

  然而她匀称有力的肌肉和因为穿小一号衣服而绷紧的曲线还是太过沾花惹草,不知道哪家店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想要强行拉客。

  麦子在沙境那种豪爽的地方见过太多这样强悍的作风,条件反射就拔出刀来,给那只手吓得僵住了——而大街上她亮出刀子的确是吓到了不少人,我留下一些现金作赔礼,拉着麦子闷头就走。

  太显眼了,我沉思着,我俩戴的面具好像我俩是年纪相仿的姐妹,姐姐身材火辣长腿一搭就能把不少男人的心晾起来风干,妹妹文文静静没什么表情一看就是第一次来非常好骗……

  不进个牛郎店说不过去,麦子拔刀让很多人的视线粘在我们身上,直奔武道馆的话……

  心里正在琢磨,一个看起来清清爽爽的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就凑过来:“这位姐姐好凶啊!”

  我皱起眉头,我觉得他的风格不太对,刚想说什么,他就压低声音:“老大,跟我走。”

  我点头,和麦子一起跟着他进了他身后的店铺。

  看来龙老大或者呆瓜还挺贴心,知道两位妙龄女子三过牛郎店而不入比较奇怪。

  穿过昏暗的灯光和一片靡靡之音,男子无声地带我们拐过弯弯曲曲的走廊,四周没什么人,包间门近在眼前。

  我忽然感觉不太对:“麦子!”

  然而已经晚了,男子认出麦子是我们之中即时战斗力比较厉害的那一个,动作快得我还没反应过来,麦子已经软软昏在地上。

  第一个符阵,单向禁——

  不,被破解了,我急速往后退,来不及管麦子,原路返回。

  目标是我?这人是谁?自由党有内贼要直接杀了我?还是说自由党要杀了我?

  加速符阵开到最大限度,走廊弯弯曲曲,对谁的速度都不太友好,我加速在墙边反蹬一脚转弯,还没冲出三个弯,男子已经追了过来。

  他一抬手,我眼睛一眯,这才看出他抛出一把极细的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乾坤戒,二十多根密密麻麻的针噼里啪啦地钉在我身后——如果不是我撑起全身跳上墙,它们就扎在了我身上。

  “你是谁?”死也要死个明白,而且我不觉得我会死。

  男子并没有说话,双手交叉,乾坤戒一闪,指缝间都藏了两枚以上的不可见的细针——我探身一闪,硬生生停下了,用后背接了二十二根针。

  他的针尾端牵着极细的丝,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如果我直接往前走,很可能会被他第一次抛出的细丝割成碎片。

  然而我的身体比较强悍,我试过了这二十二根针,疼得要死,但是我感觉自己不会死,心里忽然有了把握,乾坤戒一闪,刀出现在右手,我回身,扯着他攥着的一把线奋力把自己砸在他身上,这把线勒在右肩,好像用细线割开皮蛋,皮肉迸破了,衣服上登时布满血痕。

  然而我忘了我不是修真者,和凡人肉搏可以,和修真者肉搏就是找死。

  灵能护盾忽然展开,弹开了我和我的刀,我直接撞在了那片细丝上,激活了前段时间见唐宜时背后放着的单向禁制——

  禁制好像一张有弹性的大网,将我重新弹回男子身上——他撤回时,我扑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半只脚陷入深坑中,我的脚踏在一个更深更大的脚印中,看来男子退后时全身爆发让地板变得无比酥脆——

  他十指犹如弹琴一般激烈地变幻起来,细丝抖动着,在昏暗的空间中折射出银白色的光——针砸在墙壁中,被轰然扯下,连带着两边的墙壁碎成一块块轰塌下来,这次没有后背的单向禁制,我只好往前扑,举起臂甲。

  破甲符——打歪了!

  然而还是砸到了他的灵能护盾,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灵能护盾被砸出红色的波动,趁此机会,我一刀切入,男子体术很好,直接扔开所有的针,拧住我的手腕把我带进他怀中,狠狠一钳,我失去了行动力,刀当啷落地,手腕被扭脱臼了,而他在我腿弯狠狠一顶,我直接半跪在地。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人的注意,冲过来的几个客人和牛郎都惊呆了。

  男子说:“别多管闲事!”

  他带着我,极速后退,我只听见那几个凡人喊着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打通讯给守卫队,最后有人说打给修真局……

  然而我已经听不见了,男子不知道跑出多远,最后我只感觉他抓着我纵身一跳,几个连续的起落之后,我忽然像一块被晒在风中的手绢,飘得身不由己,夜色照在脸上,夜风吹得我脑袋疼。

  而我仰躺在男子的手中,他提着我,让我仅剩被打断的两条腿挂在地上,剩下的……悬在空中。

  我费力地扭过头,身下的车与人都变小了……我在……高楼之上!

  “老实点,不然把你扔下去。”

  “扔吧。”我说。

  男子脸上还是轻浮的笑容,但眼神狠绝,仿佛是和我有什么血海深仇。

  “我看你是不会说你是谁了。”我说,默默感受着身上其余画下还没来得及用掉的一次性符阵,但该死的没有感受到,剩下两个加速符在脚踝,但是膝盖好像被打碎了,现在我强悍的身体正在默默修复,可男子始终用鞋跟压着,伤口的恢复与破碎在同时进行,疼痛快让我直接昏过去跌碎了。

  “你不是凌霄。”他默默说。

  “龙老大派你来的?”我猜不出这人的意图,但看意思,这人只能是自由党的人。

  他忽然把我摁下去:“老实点!骗子!”

  充血的脑袋让我说不出话,我啊了几声,索性直接昏过去。

  然而他不让我昏过去,我被冰水浇醒,人在楼顶,被捆成螃蟹,四肢以最伤害关节的姿势扭曲着,只剩身子和脑袋没有分家。

  “你怎么可能是凌霄?”他看着我,又默默吐出一句没用的话,“他们都说你是……凌霄怎么会是凡人……”

  “因爱生恨?我说小伙啊,你我也不认识,你说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你怎么敢顶凌霄的名!”

  我也不知道怎么把人家伤害了,他愤怒起来,在我背后奋力踩一脚,五脏六腑都像被擀面杖拧过一遍,我喘不上气,心里一阵发笑。

  现在凌霄已经不能说自己是凌霄啦?我是不是我,由我不认识的人说了算啦?

  我剧烈咳嗽起来,胸口起伏让我在地上不断颤抖。

  “与其让你这样的人毁了自由党……我……我……”他似乎在强烈地挣扎着,悲痛让他脸上流满泪水,手上攥着一把针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直接扎入我体内给我个痛快。

  “反派死于话多。”我说,然后我闭上眼。

  男子啊了一声,剧烈的强光忽然打在他身上。

  从头顶砸下一枚轻量晶石炮——

  被我师兄抢了武器的年轻人还在发愣,我师兄从命已经拿下了嘴里的苦虱草,任由这枚晶石弹把我和男子砸得飞出去。

  然后我睁开眼,已经在我师兄的怀里了:“你怎么会来?”

  “我现在是修真局特别行动处负责人。”他不无臭屁地笑了笑,举目一望,那个男子已经被制服了,特制的捆仙索已经把他绑死了。

  “大半夜去牛郎店?你怎么学成这样,这不是好姑娘该做的事,回学校的医院去,你朋友我们已经救走了。”我师兄皱着眉头恨我不争气,然而他一教育人就透出一股猥琐的中年男人油腻气息,可能是我们太熟,我总看不出他的帅来。

  我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师兄给我松绑之后,渐渐恢复的身体才开始自我修复……但速度很慢,我需要营养剂的补充。我没什么精神,加上我讨厌的师兄已经在这儿了,所以我没什么提防地闭上了眼。

  我想,师兄会拷问出那个人,然后得知自由党的事,最后知道自由党和我的关系,他会自己作出判断……而错不在我,我不想为此负责,我也很不想去……很不想去做选择。

  如果这个人不说,那么等我伤好后师兄会来问我,所以我并没有太多担心。

  然而我对我师兄的了解实在太少。

  我师兄随时拉黑我又陪着脸讨饶的没出息面孔下藏着一个魔鬼,我师兄始终没什么出息,不怎么修炼,停留在筑基期就安于现状,每天吃每天睡……

  以至于我忘了,他也是不到十岁就觉醒的天才。

  我一直不知道修真局特别行动处的负责人到底是什么概念。

  概念就是,让他当上负责人的案子中,我师兄搓搓手,露出了对美女的垂涎,一副他恨不能给人亲吻脚趾的出息,进入内室,他捏碎了那个人的睾/丸,面无表情地撒上海盐与黑胡椒,折断了这个人的脊梁骨,让他自己弯下腰吃掉自己的家伙。

  “味道如何?比起甘甜的处/女来说,我想,你自己的蛋更美味一点。”他笑起来。

  “你……”在呕吐与屈辱中的老派修真长老艰难地抬起眼。

  “我金丹了。一颗……完美的蛋,来尝尝?”我师兄欺负人也无比猥琐,他龇牙咧嘴,笑得眯缝眼,就像个搞笑艺人。

  地窖里藏着女孩未寒的尸骨,阀门紧闭的大门内藏着二十多个被他用各种手段收集来的小女孩,用以献给各路有特殊癖好的其他门派的长老们。

  “靠上改革派的战车就安全啦?”师兄摇摇头,“你拉屎了,好臭。”

  实际上是这位长老将死的表现,失禁和挣扎的表情落入师兄眼底,但还是能断断续续地说:“不合……法条……”

  “我是特殊行动的狗,等社会安定了我就被宰掉,我暂且还是个对社会有用的好狗,不劳你操心。”

  然后他用鞋跟拧断了这位老长老的鼻子,打开窗户,将他扔了出去。

  群虫争先恐后地爬了上来。

  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安稳睡去。

  我不知道我师兄打算严肃处理这个打断我手脚的男子,我也不知道,这个男子仅有的还在上学的妹妹被师兄记录下来。

  男子看着视频直播,师兄用肥硕的手指捂住了女孩的口鼻,对着晶眼微笑:“我也打断她的手脚,再来审你。”

  “操!”

  “就他妈你有妹妹。”师兄笑眯眯。

  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大笑起来:“可那个叫苦厄的女孩压根儿不是你师妹,她大概比你大了快一百岁。”

  “扯你妈的蛋,我养大的小孩我不知道?”我师兄的刀已经切入了小女孩的手腕。

  我师兄心里住着一个天生残忍的恶魔,我一直不太懂他,但他对我很好,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窝囊的暗恋我师姐的平时和善偶尔猥琐的胖子。

  我不知道我师兄拉黑我时心里忽然升起的残忍,但是他忍着所有的残忍和我重归于好,然后——他去摧残别人,在残忍与强大的控制欲中腾出一点温情的空间留给我和师姐。

  我师父一次次地看他撕碎小鸟的翅膀,兴奋地观察着小鸟垂死挣扎的表情。

  但她还是拎着神魂刚分离一点事也不懂的我,交到师兄面前。

  “这是你师妹,苦厄,照顾她。”

  师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师父拔出了剑指向他的眼睛,在强大的威压下,我师兄天真残忍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回——就像沉入河中的石头,渐渐只剩下平静的面容。

  但他偶尔还是会歇斯底里,他会翻我的房间确定我没有瞒着他的东西。在师父选择我而不是他去给师姐送流云千里图的那个晚上,我师兄剧烈地呕吐,在痛苦和疯狂中把我拉黑。

  然而他又后悔了。

  直到我和师姐一次一次的行动中把他排除在外,他终于离开了凤吟山,离开师父的威压,走进了修真局。

  在那里,他清楚知道,他被重用只是社会转型时期的特殊需要,他很快就会被抛弃。然而清楚的认知让他神魂深处都产生了激烈的快感,也在自我满足中找回了对我的爱。

  我醒来时,他笑眯眯地叼着苦虱草:“还去不去牛郎店?小心我跟方则亦告状。”

  “那个人怎么样了?”

  “养病吧你,”他拍着我的额头扔过来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帅哥画册和各种各样的零食,“为兄公务繁忙,先走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从21章铺到现在,终于回收了从命,山上的人齐了,考虑到大家不喜欢男生,所以长话短说,戏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