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度很尴尬,傅亦然想要起身追出去,又被傅老瞥了一眼,“你去哪儿?”

  “爷爷。”傅亦然很生气,他看着明卿,眼里的怒气快要喷薄而出:“爷爷你竟然真的信明卿的话,思菱只是个小女生,她能知道什么。反而是明卿——你这样信她,你就不怕给傅家带来麻烦?大哥也是,现在明卿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中了她的招吗?”

  明卿撑着头,看着傅亦然,又对傅老摇摇头,说:“让他去吧。反正你们傅家那么大,少了一个傅老二应该也没问题。”

  傅亦然狠狠地盯了明卿一眼,起身走了。

  傅老看着傅亦然的背影,有些气。

  他对傅亦然是没有傅航然上心,但他也不希望对方有什么问题。

  而陶世运也松口气,又叫来了保姆,让她上楼去收拾范思菱的东西。

  弄完这一切,陶世运才又问:“明卿老师,你说的范思菱的那心想事成,是什么意思?就真的她想什么,什么就能成?”

  明卿点头道:“她吸纳了你陶家的气运,实现她的愿望,不过你们家的气运足,一时半会儿败不了。”

  明卿也很奇怪,只不过几个月不见,范思菱怎么就能变成这样了。到底是有谁在背后指点?

  陶世运问:“那她离开陶家,她还能借吗?”

  “那就不能了,气运这个东西说来玄妙,你信她的时候,她自然就能借,你不信的时候,她再怎么都没用。”明卿说:“不过,她离开了,她还能借其他人的。如果其他人不借,那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明卿的说法说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不过很快,医院就打电话过来,说陶夫人和陶老太已经清醒了。

  这下,陶世运真的要喜极而泣放鞭炮了!

  陶世运接了电话,立即愉悦地起身,然后又看了看明卿,双手握住明卿的手,感动道:“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明卿笑了笑,也被对方的喜悦感染,但她还是淡淡地说:“这件事还没完,你别谢得太早了。”

  陶世运还想,怎么没完,这不都已经没事了吗?

  结果大门那边,就听到一人冷厉地喊了声‘爸’。

  几人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陶忱泽回来了。

  陶忱泽身边还跟着刚刚跑出去的范思菱,她委屈地偏侧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模样。

  按这个时间算,恐怕范思菱一出去,就遇到陶忱泽了。

  傅亦然也跟在两人身后,看得出来,他和范思菱同仇敌忾。

  陶忱泽带着范思菱坐到沙发另一边,跟谁也不挨着,冷若冰霜的样子,和明卿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差别很大。

  明卿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看着范思菱的表演。

  范思菱委屈着一张脸,没有哭,但她躲着旁人的视线,好像受惊的小动物,让旁边的两个男人为她心疼又担心。

  有的人就是这样,能把自己做的错事推得一干二净,仿若她才是最委屈最无辜的那个,别人都是见不得她好。

  陶忱泽没有多看明卿两眼,只看着他爸,“爸,你要赶思菱走?”

  陶世运好歹也是陶家一家之主,虽然之前因为老婆和老妈慌了阵脚,但陶忱泽竟然也这样跟他说话。

  这陶家还没让陶忱泽当家呢,他为了那女人就跟他老子这样的语气?

  陶世运不耐道:“王姐,东西收拾好了吗?”

  保姆王姐的声音在楼上传来:“好了好了,收拾好了。”

  和王姐一起上去收拾的还有一个女帮佣,范思菱住进来的时间不长,也就衣服多了几件,装两个箱子也够了。

  没一会儿,王姐就下来了。

  同样下来的,还有王姐手上的几个行李箱。

  陶忱泽看着王姐把范思菱的行李箱拿下来,也都愣了,他站起来,看着陶世运。

  陶忱泽:“爸?你竟然听了别人的话,要赶思菱走,这几天妈和奶奶在医院,都是思菱去照顾的,你都忘了?”

  陶世运之前也念及这点,才让范思菱自己走,别撕破脸皮就不好看了。

  但现在,陶世运却据理力争起来:“你忙,王姐也照顾得过来,哪天不是王姐在家给你妈他们做好了的?范思菱跑个路而已,你都心疼,那你让她别去了。”

  傅老和傅航然坐在一边当看热闹,陶世运虽然不想让人看笑话,但这笑话都闹大发了,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在傅家人的面前挽回面子。

  陶忱泽听了他爸的话简直觉得不可理喻。

  陶忱泽说:“我都听说了,妈和奶奶的病你都推到思菱身上,思菱走了,她们就能好?”

  陶忱泽说完,又看了看范思菱,满眼心疼。

  而陶世运却看不下去,“你现在还诅咒你妈和奶奶?”

  陶忱泽觉得陶世运是在强词夺理,他说:“你觉得思菱是邪祟,那你怎么不说明卿才是?她一出现,范家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要垮了吧,难道也是思菱造成的?”

  哐地一声,陶世运拍了一下桌子。冥顽不灵!

  陶世运说:“跟明卿有什么关系?范家是范家,陶家是陶家。”

  陶忱泽冷静了一下,问:“你现在的意思就是要赶她走?”

  “对。”陶世运心想着倒霉儿子,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招了范思菱这样的祸害进门。

  而陶忱泽却心有所感一样:“好,既然你要她走,那我也跟她一起走!”

  陶世运给气了个好歹,又干脆利落道:“你也别威胁谁,今天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跟你老子作对,你跟她过去吧,老子当没生过你这个孽障。”

  陶世运也不耽搁,更不给陶忱泽掌握主动的机会,让保姆上楼,把陶忱泽的东西也给一起收拾了。

  陶忱泽的东西就比较多,不过在陶世运看来这都是他的钱,就算陶忱泽有出息,那也是在他的基础之上赚的。

  没他这个老子,哪里有陶忱泽的。

  依旧是收了些衣服,陶忱泽没想到自己还有被赶出去的时候,不过他在外面有房子,就算不去公司,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

  他知道陶世运会妥协,就算现在不,以后也会,毕竟他们陶家就他一个独生子。索性陶忱泽看也没看地上的行李箱,就牵着范思菱出门了。

  傅亦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要挨到傅老身边去,傅老却表情淡淡的,不把他当回事。

  傅亦然觉得自己又当了出头鸟,他给陶忱泽发信息的时候就该猜到对方会回来,自己不该多手多脚的。

  屋内安静了,外面的天也渐渐退去乌云的外衣,有天光破开层云,落在地面上洒下一些金辉。

  猫白白醒了,起身喊了明卿一声,示意要走。

  明卿也要跟人告辞,她今天倒是没有做什么,就坐了一会儿,顺便还蹭了人家一碗甜品。

  她冲陶世运说:“范思菱身上的咒术我不会解,你想要陶家安宁,就不能让她回来,如果回来了,后果自负。”

  陶世运听着明卿的‘不会解’三字,也不知道是哪个不会。

  他点点头,刚刚被儿子气到心脏加速,这会儿也消停了不少。

  陶世运问:“那您看这报酬怎么算?要不就按市价来吧,高点儿也行,我就求个平安。”

  明卿还正想说这次就不用了,不过听到后一句,她想了想,又让人拿了干净地碗过来。

  “就按市价来吧。你家这次也是无妄之灾,我送你一点神仙水,你妻子和妈也是被牵连了,她们回来之后,你可以把这个兑水给她们喝。这点分个三天吃吧。”明卿又倒了一半的神仙水给对方,也不多。

  不过那市价,她还真没想过,就让陶世运问傅老。

  傅老虽然看着情分,但也喊得不低。

  而傅亦然,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明卿说了两句话,搞走了两人,最后给倒了四分之一矿泉水给陶世运,结果就把人给忽悠住了。

  不仅如此,还骗了几百万。

  傅亦然脸上满是讥讽的神色,他是服了。但现在傅老对他有些不满,他也不敢乱说话。

  明卿说:“如果她们喝了这水也解决不了问题,那还可以找我。”

  明卿一副要包售后的态度,让陶世运又安心了不少。

  他一直在等着医院那边给他打电话,有什么情况都要给他汇报。

  但今天却没有收到一通恶化的噩耗。

  路上,明卿又问了问傅老:“范家怎么了,今天范鹤洋来找我,也因为和我有关?”

  傅老这会儿被问着了,也就没再遮掩,把范鹤洋最近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末了,他又补充道:“兰老头也有掺一脚,大家都知道的。”

  明卿也被逗乐了,她是和范家了断了,也并不希望和人再有什么联系。

  他们为自己出头也是因为她,明卿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这些小老头也太帮着她了。

  明卿说:“不用了,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了,你们这样,我也不好做。”

  傅老嗯了声,回头又冲傅航然说:“听到了没有,都叫你别搞那些了。”

  傅航然叹口气,应下了。

  动手的时候要他来,推锅的时候要他背,老爷子也翻翻嘴皮子。

  陶家,保姆王姐看着客厅的行李,有些不知所措。

  这又要拿上去还是怎么?

  万一又让陶世运不高兴了怎么办?

  陶世运在给明卿转账,结果还没操作好,医院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陶先生!有个消息要跟你说,你别激动。”

  陶世运一听,怎么能不激动,但又听到对面的语气很是喜悦,也就不怎么担心。

  陶世运:“你说。”

  “陶夫人和陶老太的病好了,之前的那些恶化迹象也都好了!医生说可能是误诊,不然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的!”

  陶先生一时之间忘了要说什么了,他又是噢噢噢,又是好好好,再问:“那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说再观察一天,要是稳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陶先生哎了一声,似要迫不及待地和人分享这个消息。

  只是他儿子已经带着那个女人走了,他看着地上的行李,叹口气。

  但很快,他又高兴起来。

  他看着王姐,又道:“明天老夫人和太太就回来,你看看那里能买到柚子叶,还有什么陈艾在家里熏一熏,哪个角落都不要放过。鞭炮也要,去晦气,再准备一个火盆。”

  王姐也跟着高兴,回头又看着这行李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陶世运一口气没上来,说道:“陶忱泽不稀罕就算了,把这些东西都丢了。”

  陶世运处理好了这边,又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把陶忱泽辞了,工资什么的也别发了。”

  做完这些,他又顺便把陶忱泽的卡给冻结了。

  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跟他斗。

  陶家一连几天都高高兴兴地。

  相反,陶忱泽出去一天,就有些后悔了。

  先是开出去的车到了加油站,加了油之后,他发现卡不能用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卡被消磁了。

  索性手机里还有几万,他觉得这是他父亲的手段,只是为了让他反省。

  他带着范思菱回了外面的房子,准备先在这里将就住着,公司也不准备去,过几天他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会向他服软。

  范思菱也一直在他身边,给他加油打气,陶忱泽也很是受用。

  花了两天时间,把这边的房子打理好后,他又带着范思菱去医院,就算他爸不认可,他想他妈妈和奶奶总不能像他爸那样愚昧。

  要知道那几天,都是范思菱陪在她们身边的。

  但去了才发现,他妈和奶奶已经痊愈出院了,医院还恭喜他,说是大惊一场,幸好人没事。

  陶忱泽的三观被洗刷了一次,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试着给他妈打电话,他妈却一改之前的严苛说,“你也那么大了,自己选的路就自己走,你妈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了,看开了,你喜欢范思菱你就和她过吧。妈妈和你奶奶很好,你不用回来看了。”

  陶忱泽没想到他和范思菱真的能得到妈妈的承认,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范思菱听到这样的话也很高兴,但一方面又觉得难受。

  这算是什么意思?承认了他们的,但不让他们回家?

  范思菱看着手机里已经不多的余额,有些担心:“陶哥哥,你不要担心,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我们已经有了车也有了房,以后生活会好的。”

  他们也只有车有房了。

  因为之前出来匆忙,什么也没带,他们甚至连换洗衣服也要重新买。

  两人都是娇惯长大,这一来二去,手里几万,也只够两人买几件衣服。

  陶忱泽本来是想要去重新办理银行卡,但到了柜台才发现,自己的卡根本不是被消磁,而是被冻结了。

  一边手头没钱,一边是女朋友为了和他过日子,也要放下身段出去找工作。

  陶忱泽被女友的坚强感动,放下尊严回公司继续上班。

  只是他回到公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已经多了个陌生人,而人事部也给了他一张辞退信,让他不用来了。

  陶忱泽一脸懵得回去,他下意识地问他爸在哪儿,结果那人事干员说老板没时间,他就是被辞退了。

  他这才相信。他爸是来真的。

  陶忱泽和范思菱出去过了,刚开始陶妈妈还有些不习惯,但又想到儿子为了那个女人,竟然不管她们的生死,她也就看开了。

  这两天,陶世运又听到手下的人说陶忱泽去竞争对手的公司了。

  陶世运刚开始还想,我儿子想法也挺好,历练历练也行,去竞争公司也可以。

  结果没两天,陶世运又收到手下的汇报。

  陶忱泽被辞退了。

  问原因。

  下属说:“陶少爷他进去当的经理助理,都是新人,但因为不会倒咖啡,也不会复印文件,叫他给客户打电话,又扭扭捏捏的,做事也不积极主动,就被辞退了。”

  陶世运听了之后,对儿子的最后一点与有荣焉都没了。

  他不由得想,怎么那么蠢。还为了那个女人反抗我?

  出息。

  ……

  明卿下午走的,开的新车,车窗上还贴了新车上路的标识。

  狐狸开得有条不紊,就是有些慢,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

  这天全市境内都下了雨,他们这边也无一幸免,工人们也都放了一天假,他们家的外墙都快要好了,就差要上梁。

  他们路过镇里的时候又多买了些鞭炮,上梁的时候用。

  回到家的时候,又正好碰到有人上门。

  来人有两个,索性李欣阳和苟美妮在家,已经帮他们招呼了好久了。

  明卿进门,其余人都去搬鞭炮了。

  她一进客厅就看见一个年轻一点的姑娘,面容俊秀温婉,看见明卿的时候还惊诧地多看了几眼。

  而另一位则披着一件黑斗篷,看着就有些怪模怪样的。

  姑娘主动打招呼说:“你好,我叫蔡可沁。这次是专程过来找你的。”

  明卿问:“找我?要买东西?”

  叫蔡可沁的姑娘摆摆手,笑着说:“我祖奶奶想要见你——”姑娘说着又看了看旁边打扮有些怪异的人,她说:“能不能让其他人都出去啊?我祖奶奶不喜欢见外人。”

  明卿嗯了声,又让人出去,狐狸带着一众妖都出去了,倒是猫白白,站在门口,双手环胸。

  “哎,你先出去。”明卿说。

  猫白白不为所动,她又挤了挤猫白白,猫白白这才不情不愿地迈开了步子。

  等人出去后,明卿这才又坐回去,“好了。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

  明卿给两人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杯,吹了吹,快意地喝着。

  而那头上戴着斗篷的人,却摘掉了斗篷,露出了一张形容可怖的脸。

  明卿怔了怔,却又听到那人喊了声:“师妹。”

  时间仿若突然被拉向了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候她才拜入门内,什么都不懂,有那么一个人手把手教她。

  ‘见了师父要行礼,来,跟着师姐做,这样,手要放好了。’‘今天小师妹又告状了,说你没去明德峰上课,你怎么又没去上课?’‘师妹啊,师父走了,以后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那念头不过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就跟点燃了残破的记忆,燎原般将久远的那些往事给照得越发清晰。

  当时她还是个小孩子,也没有一年又一年地闭关。

  “你是,何稚芊?”

  明卿恍惚地吐出几个字,结果话音刚落,就被那枯瘦的手给敲了一记。

  干哑的老人声音说:“没大没小。”

  明卿哎哟了一声,躲开了,但脸上已然挂上笑意。

  “真的是师姐?”

  “您怎么成这样了?当年发生了什么?玉萝小师妹呢?”

  “你现在长这样——要不要我给你用一点神仙水?”

  明卿认出是师姐后,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她絮絮叨叨地问了一大通,就听见何稚芊说:“那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啊。”

  明卿没说话,倒是师姐变了很多,当年一线宗貌美如花的玉洁仙子,此时也被岁月侵蚀,看不出本来面貌。

  但明卿还是亲昵地倚着大师姐,心里满是惊喜。

  “没想到真的是你。”大师姐又说出这样一句话,面上的皮肉似挂在骨头上一样,明卿有些感慨,自己还是年轻模样。

  两人在屋里说了好久,聊最近这些年,聊师父,聊小师妹。

  师父没了后,就他们三人相依为命。偌大的一线宗也不好对付,那么多的人看着这个位置,明卿那时候也才十二岁。

  明卿作为一线宗宗主,必须要肩负起这个大任。她不停的修炼,不停闭关,一入一出,通常几十年就过去了。

  明卿的师父收了她们师姐妹三人,大师姐何稚芊最是温婉;明卿排行老二,打小被选中当宗主;而小师妹玉萝天赋最好,脾气也最为古怪。

  明卿又让外头送了一次水果进来,她让师姐多吃点。

  大师姐像是第一次吃到这样有灵气的水果,竟然有些感慨:“好多年了,没想到人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明卿嗯了声,又听着师姐说以前她陨落那之后的事,修真界变得多么的不像样。

  没聊多久,大师姐就有些累了,她让人收拾了客房,只跟人说,那是她大师姐,旁人就知道怎么对待了。

  李欣阳早就回去了,明卿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雨后的院子尤其清新,院边儿的花坛里栽种的茉莉花一簇簇开放,满园香气。

  她进屋,恰好撞见猫白白翘着腿,等着她似得。

  猫白白挑了挑眉,问:“那是谁?你很喜欢她?她长那么丑。”

  “都说了是我师姐。”明卿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不怎么好,“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猫白白偏头想了想,换了个方式说:“我长那么好看,你怎么不喜欢我?”

  明卿不过脑地说:“喜欢你?”

  说完,明卿也给这话惊住了。

  实在是猫白白太不要脸。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猫,猫那慵懒的姿态似乎也瘫得更带劲了。

  明卿做认真思考状,嫌弃道:“得了吧。”

  猫白白一下子坐直了腰板,看着明卿。

  明卿说:“我不喜欢你。”

  猫白白反问:“不喜欢我?”

  “嗯,不喜欢。”明卿点头。

  猫白白:“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

  明卿瞪着眼道:“哪有什么不可能的。”

  把自己当什么了?万人迷?

  当然,如果明卿提起知道猫白白脾气这样,她就会掂量着来。

  于是,当天晚上,正准备睡下的明卿,却收到了最近很忙的苏久央,给她发的几条消息。

  明卿背过身,对着猫白白。

  黑暗里,莹白的手机光打在她的脸色。

  明卿深呼吸一口气,弯着唇角点开。

  苏久央:以后不要给我送东西了。

  苏久央:我不喜欢你。我们不适合。

  苏久央:你喜欢的只是表面的我。

  苏久央:你应该适合更好的。

  明卿:???

  明卿最近只想给人送东西,这点心思也不允许了吗?

  她手指动了动,下意识地点开千度。

  搜——如果还没告白,被人拒绝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