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年忍不住盯着这两件睡衣多看了两眼。
沈清遥赶紧解释道, “买一送一的,这是买一送一的, 我觉得划算就买了。”
“嗯。”傅淮年点点头, 也不知信了没有,只视线还是在这两件睡衣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沈清遥赶紧拿起两件衣服说,“我拿去放洗衣机洗一下,再消一下毒。”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 只是比他动作更快的是他肚子突然响起的“咕噜”声。
沈清遥, “……”
是了, 刚才他和安城本来是打算去吃饭的, 结果傅淮年刚好过来了, 被这一打岔, 他就忘了吃饭的事了, 现在肚子在主动抗议了。
傅淮年听到这动静倒是愣了一下, 问道, “你还没吃饭?”
他说完就站起身来,“刚好我也还没吃, 我去下点面, 我们一起吃。”
这下换成沈清遥愣住了,他没吃是因为和安城逛街买东西没注意时间, 傅淮年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吃?就算他自己忘了, 秘书也会提醒他的吧,再说他记得一般他的秘书或者助理都会提前帮他定好餐的。
沈清遥心里疑惑着,嘴上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傅淮年倒是大大方方的说, “我本来吃饭也没有很定时, 后来有了你经常过来送饭后,我就让秘书处不再专门订饭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也没跟他们说这回事,都是自己去食堂随便吃点的,有时候忘了吃就算了。”
俗话说十个总裁十一个胃病,傅淮年也没逃脱这个定律,他的饮食时间也确实是十分符合人设的不规律。
但其实这些他都习惯了,现在这么说出来其实是有几分在沈清遥面前故意卖惨博他同情的意思,只是因为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大方,所以沈清遥完全没看出来傅淮年的这点小心计,而是确实如傅淮年所预料的一样,心疼了傅淮年一下。
沈清遥说道,“那你再重新跟你的秘书他们说一下吧,老这样不吃也不好。”
“再说吧。”傅淮年不怎么在意似的随口应了一句,手已经在沈清遥买的那些东西里翻翻捡捡了起来。
沈清遥刚才买的那一堆东西确实是如他所说都是很实用的生活用品,光厨房用品就有不少,而且还买了一些火腿肠,卤蛋,卤鸡爪之类的懒人方便食品。
傅淮年把可以用得上的都拿了几样出来放到一边,一边开火煎蛋,一边接着解释道,“公司本来就因为最近你不太过来的事,有了些不好的猜测,现在说这个,容易坐实这些事,你不是答应了要去公司转一圈吗,等你去过了,我再说。”
要说公司掌权人的婚姻问题确实会对公司有一定的影响,但也不至于像傅淮年说的这样,他们夫夫不过是冷战了几天就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不过因为傅淮年多年一直不婚的形象在公司众人眼里一直根深蒂固,结果他后来不仅突然结婚,还一副夫夫俩甜甜蜜蜜感情甚笃的模样,这反差太大,以至于让大家对这一对都变得分外关注起来,那是有个风吹草动都恨不得能八卦出十万字的模样。
所以说傅淮年说得这些倒也不完全算是欺骗沈清遥,最多算是有点夸大其词而已,毕竟员工之间的八卦又不会八卦到傅淮年本人面前去,而且就这种感情方面的八卦,且是不存在什么道德瑕疵,人品法律方面问题的八卦,只要傅淮年不在意,那可以说是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影响。
沈清遥不知道这些,他听傅淮年这么说还以为因为他们的感情问题对公司造成了什么影响,想到自己还是靠傅淮年狐假虎威从自己便宜爸拿到了一大笔钱,他顿时就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帮傅淮年解决一下问题的,因此他只思考了片刻就说道,“那我还是顺便再给你送几天饭吧,刚好也可以顺路去安城那边看看花店,以后也可以顺势说我是去忙花店的事了,没时间再天天过来。”
他们闹冷战确实是突然发生的,既然这样会让人有不好的猜测,那现在找个正当理由就行了。沈清遥觉得自己想的很周到。
而且反正有阿姨做饭,他去花店逛逛顺便给傅淮年把饭送了也不麻烦。
傅淮年原本和沈清遥说这些就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他有点意外之喜的感觉,同时也在心里觉得沈清遥对自己恐怕也并不是如他所说的只单纯是什么敬仰之情,怕只是年纪小,分不清自己的感情而已,再想想他这些时间来对自己的精心照顾,傅淮年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弯了起来,又怕被沈清遥看出端倪,再让他的乌龟脑袋缩进去,他又努力把自己的嘴角往下压了压,只是在煮手里这份面的时候,忍不住一直往里面加料。
当沈清遥拿到一碗足足有三个煎蛋,两个卤鸡爪,一大堆牛肉火腿肠的面的时候都惊呆了,这简直比电视广告上的面还丰盛,看着都不像是煮面条,倒像是一锅配菜放了几根面条,最后吃得沈清遥撑得直打嗝。
傅淮年见状直接把沈清遥剩下没归置完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归置完了,就连那两件之前沈清遥说要拿出消毒的睡衣,他也顺手给放洗衣机消毒了。
做完这些他看着这个比起他原来一个人住的时候多了不少东西的房子,心里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他原来住在这里的时候,里面的装修都是买房的时候自带的,里面添置的一些家具也都是助理按照他一贯的喜好给他布置的,虽然整体都看着和大方和谐,但只要但凡有个人过来看一眼,都会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没有住人的样板间,丝毫没有生活气息,而现在这屋里虽然多了很多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配套的东西,但却莫名多了一些温馨又居家的感觉,以至于前几天两人完全无交流的时候,傅淮年甚至会觉得有点不适应,不然他也不会在发现两人真的有可能就此离婚,分道扬镳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不过他想明白了也没用,还得要另外一个也开窍了才行。傅淮年想到刚才的事,觉得这一天也不远了,他嘴角又控制不住微弯了弯。
沈清遥正在那里揉着肚子消食呢,一抬头看见刚从洗衣房走出来的傅淮年似乎一个人在那边发呆傻乐,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吃太饱出现幻觉了。
他又看了一眼,发现傅淮年确实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在干吗呢?”
总不能洗个衣服还洗嗨了吧,这是什么离奇的受虐人夫体质吗?
傅淮年被沈清遥发现了自己的情绪也不慌张,只含糊其辞的说道,“只是突然发现这屋子明亮了很多。”
沈清遥,“……有吗?”
他不懂傅淮年的这种情绪,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明亮不明亮的,只视线转了一圈,最后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说道,“可能今天太阳好吧。”
过犹不及,傅淮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又问起明天要不要送沈清遥去花店的事。
“不用,不用,我睡到自然醒。”沈清遥赶紧摆手。
之前是为了做个深情寡夫,所以一直兢兢业业营业好丈夫人设,才每天陪着傅淮年早睡早起,现在人设已经彻底崩了,他的熬夜恶习也跟着一起回归了,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最多只能在午饭之前起来这样子。
傅淮年闻言只觉得自己对沈清遥的本性多了解了一点,他也没有强行要送沈清遥,只对他说道,“到时候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夫夫俩说完这些也没什么别的话题要聊,傅淮年也知道分寸,没有因为自己的那点心思而强行和沈清遥尬聊,而是和他说了一声就回书房去处理自己的工作了,看起来是好一副清清白白问心无愧的模样。
沈清遥根本看不出傅淮年这样子完全是装的,他只觉得傅淮年这是彻底把他当朋友,当工作伙伴,或者当协议夫夫了,反正是不存在什么暧昧的,这让他对继续给傅淮年送饭这个事也丝毫生不出什么别的心思,只觉得自己这只是在接受了傅淮年这么多好处之后,所能够给他帮的一个举手之劳的小忙而已。
有了这个想法,第二天中午沈清遥去傅淮年公司送饭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了,甚至和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公司员工也能很自然的客套两句,就是这路过的员工会不会有点太多了点,比起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也不遑多让了。
当然了,沈清遥不知道的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大家是好奇,看新鲜,像知道什么神仙能拿下他们傅总,但也又不少是觉得他们结婚是商业联姻之类的,所以当时大家态度不一,热情也不一,而现在他再次出现,对于傅氏的员工来说可比第一次更神奇,毕竟他消失这段时间,傅总整个人气压都很低,搞得大家都很胆颤心惊的,这一看就是两人吵架闹别扭了。
然后就突然的,傅总气压又变回来了,尤其是今天,不仅气压回升了,甚至还回暖了,然后就是沈清遥这位夫人再一次出现了,这一看就是两人和好了啊,而且凭大家的八卦直觉,他们大部分都猜测这更像是傅总把人哄好了。
他们那个整天一副断情绝爱,仿佛要和工作白头偕老的傅总居然会哄人,而且还真的把人哄好了,这是什么天降红雨的事件!!
大家知道后一个个都抓心挠肝的,恨不得抓住当事人聊他个三天三夜,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理智阻止了他们这么做,所以也就只能装作上厕所啊,有事找前台啊,或者拿快递之类的偶遇一下,和老板娘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侧面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就凭这样打个招呼是问不出什么的,所以大家在沈清遥拎着保温盒进了傅淮年办公室后,就都忍不住把视线放到了傅淮年办公室那层楼。
看不到那层楼的人还专门找其他同事,让他们一定要及时给自己更新情况,避免自己错过第一手消息。
不过,没想到的是,就在大家都在猜测办公室里的两个人是不是在各种甜甜蜜蜜撒狗粮的时候,就看见沈清遥很快就出来了,这进去前前后后还不到半个小时吧?
什么情况,以前不是一般都会和傅总一起待到下班的吗?这难道是还没哄好?
果然,傅总那样子看着就不像是会哄人的!有人在心里这么想到。
沈清遥当然不知道大家的这些想法,不过他在楼下遇到有人问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的时候,他还是笑着解释了一下,“刚和人合伙开了个花店,马上就是要开业的时候,会比较忙。”
傅淮年选花的事是让秘书去处理的,大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昨天傅淮年抱着一大捧花离开有不少人都是看见了的,沈清遥这么一说,大家就把前后都联系了起来。
新店开业确实不会轻松,而沈清遥这么忙还要亲自过来给他们傅总送饭,可见这是真的哄好了,于是大家又纷纷问起了沈清遥花店的地址,名字,说是开业后一定要去捧场。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生意,沈清遥当然不会拒绝,沈清遥报了地址名字后又保证了开业一定跟他们说,这才在一堆人的热情下离开了傅淮年的公司,打了个车去了花店。
沈清遥说去花店其实只是个借口,毕竟他一个梦想是当咸鱼的人,让他投投钱还可以,真让他劳心劳力的自己经营一家店他是绝对干不来的,所以他今天是打算过去之后随便看看,再和安城说一下以后花店的事就由他全权负责,不用事事都找自己,就走的,谁知道,他刚下出租车呢,就看见他们那个花店的铺面门口有好几个人探头探脑的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