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阑抽到了a签,她这一方是擂主。

  许彩看向顾朝阑,抬手示意“顾上将,第一轮您这边派谁?”

  话音刚落,施聆音就声音清脆道“我。”

  许彩一愣,不仅是她,周围听清了施聆音嗓音的人都愣住了,寂静扩散了两秒,而后是不可置信的兴奋议论声。

  顾朝阑扶着施聆音腰的手用力收紧“你说什么?”

  施聆音道“反正我都要上场打一架露露脸,越早越安全。”

  顾朝阑皱眉,强调道“这些人,这个地方,都很危险。”

  施聆音很认真地看着顾朝阑的眼睛“但我不会有事,而且前几轮对我来说,并不危险。”

  她用那天晚上顾朝阑应付她的理由应付顾朝阑本人。

  “真的,对于我来说,并不危险。”

  顾朝阑被顶得一时失语,许彩这时大声问道“顾太太,您确定吗?”

  施聆音回答“我确定。”

  说完,她单手解开腰间的长裙皮带,黑色的裙子软软垂落而下,露出藏在里面的黑色工装裤,裤腿收紧,压在黑色高跟靴里。

  去掉裙子,施聆音这一身黑色装束,显得极其利落干练。

  顾朝阑意识到她是有备而来,是瞒着她早就做好了计划。怒火和强烈的担忧登时在顾朝阑心里炸开,她立马要去拉施聆音的手。

  但施聆音灵巧的避开了,她一脚踩上看台的护栏,单手一撑,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看台在三楼,距操场足有九米高。

  施聆音直接跃下那瞬间,顾朝阑瞳孔都收紧了。这样的高度,只有像alha那样强健的体魄才不会受伤。

  施聆音她……

  落地的时间间隙只有一瞬。

  操场上的士兵们见到顾朝阑悍然跳下那刹那,下意识地纷纷后退,空出施聆音落地的空间。

  半空中,那纤瘦的黑影只是一闪。

  施聆音下蹲身体,以一个灵巧得不可思议的力度,手臂撑着地面,稳稳落地。满是灰尘的操场上,被她扬起一片薄薄的尘雾。

  施聆音在尘雾里站起身,体格不高,却挺拔纤长。像是一柄娇小却锋利的剑。

  周围全是alha,各种气味与信息素混合发散,对于正常的omega来说,这里是一个地狱般的可怕世界,对于腺体有问题的施聆音来说,原本应该尤其是这样。

  但施聆音上场之前,磕了药。

  她现在闻不到信息素,而且,因为药效的刺激,身体机能被激发在最大限度上。力量甚至超过了她状态的巅峰时期。

  施聆音迈开步伐,大步朝着擂台走去。

  她唇角扬着笑,媚眼含波,光泽盈盈的,乍看像是在勾人,仔细一瞧,又觉得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睛里满是危险。像蛇。

  周围的人情不自禁地在施聆音走近是主动分开,让出一条给施聆音通过的小路。

  施聆音边走边拢起披散的卷发,扎成马尾。

  捆扎头发时,她双手举起,肩线拉平,从肩到腰,到臀,以及那双裹在工装裤里的长腿,整个身躯的曲线纤细又漂亮。

  她在人海里穿过半个操场,抵达擂台。也不走楼梯,而是单手一撑,直接翻上去。

  临时搭的擂台是金属的,鞋跟落在擂台上,一声清晰的脆响。

  这声音像是醒耳炮弹一样,忽然叫醒了满场的看客,大家反映过来,兴奋的喊叫与嘘声混合四起,仿佛在欢庆一场盛大典礼。

  上擂台的可是omega啊,史无前例第一次。

  施聆音稳稳站在擂台上,身形笔直。黑色上衣被压在裤腰里,略微贴身的布料勾出了她纤细的脊背轮廓。

  她抬臂,指着对面看台上那个上尉。

  “看在我这个柔弱omega的面子上,第一轮我想指定挑战人。”施聆音勾起唇,笑得张扬又明艳,眉眼轻弯,动人极了,“田上尉,你敢来吗?”

  这句话一落,围观的士兵们立马狂喊“上上上!”

  “干翻这个小omega!”

  “艹死她!”

  田上尉龇牙一笑,从高处投下贪婪而兴奋的视线“我当然敢,不过,你要是输了,那就得由我指定场合,然后你给我好好的——道个歉。”

  最后三个字,明显的带上另一种意味。

  施聆音温柔微笑“让我跪下来都行,上尉。”

  “好。”田上尉应了,也直接从看台上翻下。

  他体格巨大,肌肉夸张,落地时轰隆一声大响,灰尘震起,在人群的喊叫声里扩散。

  士兵们一边给上尉让路,一边大声喊叫着给他助威,让他好好给顾夫人一点颜色看看。

  许彩看了看田上尉粗壮的体格,又瞧了瞧纤细瘦弱的施聆音,小声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擂台上可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是吗?”施聆音笑笑,“那太好了,因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许彩皱了皱眉,眼底还带上了点怜悯之色。

  话语间,田上尉也撑着擂台沿,跳了上来,鬣狗一般,兴奋地牢牢盯住施聆音。

  他一边把手指骨捏得啪啪作响,一边走近“夫人要怎么比,要不要我让你一只手?”说着,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免得一会说我这个alha欺负你,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施聆音眨眨眼,神情无害,眸光明亮水润“可以吗?”

  田上尉被她的眼神哄得心情荡漾,眼神控制不住的往施聆音道“当让可以,你是omega嘛,怎么让你都行。”

  施聆音笑道“真是谢谢了呢。”

  许彩左右看了眼两人,说道“要开始吗?”

  田上尉目光兴奋,双手握拳,故意绷出手臂和胸口上的肌肉轮廓“我没问题。”

  施聆音道“我也可以。”

  许彩道点头,准备退下场。她从施聆音这边下台,经过时候低声道“有问题及时呼救,我们不会眼看着你在擂台上出事的。”

  施聆音笑了笑,没接话。

  许彩站在擂台边上,高高举起手里的红旗,哗啦——棋面一扬,落下。

  比赛开始。

  台下瞬间掀起喊叫声。

  基地里蒋直的人占大多数,顾朝阑这边住进基地里的人不多,另一部分想进来的也被各种理由给拦住了。

  所以台下的喊叫声里,几乎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以及假仁假义的,要田上尉怜香惜玉,温柔一点的劝慰。

  施聆音听了几句,忽然笑了,她缓慢地,朝着田上尉走近“大家都说,蔬菜园外的走廊上,你摸过我。”

  田上尉嘿嘿笑道“玩笑玩笑,那不算摸,就是碰了一下。”

  “碰了一下?”施聆音走到上尉面前,抓住了他右手,“这只手吗?”

  施聆音这个主动的动作,把下面本就热情高涨的气氛更点上了一层楼。无数人吹起口哨,大喊“再碰一次”、“再摸一次”。

  “顾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田上尉眼神惊喜,脸上摆着故作惊讶的表情,“这大庭广……”

  他话没说完,手臂忽然被一股大力扯起,身体一轻,脚尖离地面,整个厚重的躯体当空翻转——下面的观众只见施聆音抓着田上尉厚重的身躯一侧身,纤细后背用力弓起,右腿往前一踩,身体下沉,在肩膀没接触到田飞的前提上,靠着一股蛮力,生生将田上尉一百多公斤的身躯抡飞。

  碰——沉沉一声巨响,金属擂台面波浪似的晃了晃,田上尉被施聆音砸在了擂台上。

  她手里还抓着田上尉的手腕,指头钢铁似的紧紧压着田飞手腕关节,一拧,骨骼与肌腱发出不堪承受的断裂咯吱声。

  “啊啊——”田上尉惨叫起来,他右手被施聆音活活拧转了一百八十度。

  施聆音抓着他扭曲的右手,一脚踩在他后颈上,鞋跟卡着他后颈椎骨,用力碾压。

  田上尉又是一阵惨叫。

  “田上尉,”施聆音垂着乌黑的睫毛,脸颊肌肤莹白剔透,几缕碎发落下,垂在她耳际与脸侧,“昨天蔬菜园的事,你能好好的,认真的,重新复述一遍过程吗?”

  田飞啊啊惨叫着,右臂因为疼痛不断发抖。她呼哧喘了好几口气,才艰难吭哧道“你个贱货勾引……啊啊!”

  施聆音再把他的右手拧了九十度吗,而后面无表情的抬起脸,唇角眼底的笑意都散了,红唇轻抿,弧度冰冷,目光有些散漫无神地看着虚空中某一点,像是耐心耗尽之后不耐烦的放空。

  “田上尉,你说我要是把你的脊骨全都踩碎,你得在医疗室里躺多少天才能恢复健康?”施聆音语调软软地问着,脖子没动,只是低下了视线,俯视着地上那巨大的躯体。

  鞋跟加重力气,颈椎骨发出咔嚓地破裂声响。

  田上尉浑身抽了抽,另一只手用力扣紧擂台地面,但他也十分汉子,剧痛之下,竟然也一个字都不说。

  施聆音嘶了口气,耐心耗尽,脚底加了最后一分力气。

  咔——颈椎骨彻底断掉,田上尉的脖子以下的整个躯体瞬间瘫软,再不能动。

  施聆音扔开田上尉完全扭曲了手,从兜里抽出一张手帕,擦拭手指。

  擂台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擂台上那个狠毒凶残的omega。

  “昨晚的事情,我一个人解释,大家恐怕也不信。”施聆音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慢腾腾道,“这样吧,不如想要摸我的人,自己上台来。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可以尽情的——非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