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兹·戈登站在医疗站的窗前, 默默地看着大卫·德雷顿在雨中的迷茫。
高大的穿着军装的男人, 走在雨幕中, 迷茫的双眼, 还有坚毅的身躯,像一幅颓靡的画作。
这样的画, 劳伦兹·戈登几乎每一天都能看见。
休伦县发生迷雾事件以后, 休伦军区的人参军的就更多了,大卫·德雷顿是其中并不怎么起眼的一个。
人人身上都有故事,区别在于有的人的故事有趣一点, 而有的人的故事,则平庸许多。每个人都渴望自己能拥有精彩的一生, 但能做到的却少之又少。
作为医疗站的医生, 劳伦兹·戈登很清楚部|队里面大多数的士兵有什么样的心理状态,绝大多数的人留在军区里,不是说他们对这个美利坚有多么热爱,而是离开军区,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活下去。
在这种压抑的世道, 离开军区以外, 随处都能看到染血的砖瓦泥土。没有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供自己生活,很多人还失去了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离开军|区也没有了意义。
包括那些因为生化恐怖事件而失去亲人, 从而来到军|区参|军的人。说他们是热爱祖国,肯定不是的。劳伦兹·戈登从他们身上只能看到迷茫,和走投无路的凶狠。
也正是这样的人, 在任务中,才能发挥更大的力量。
休伦军|区近期的任务频率增高了,士兵频繁地调动,给了劳伦兹·戈登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就像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大事即将发生。
可分明新闻中刚刚才宣布,每一个大州都联合起来,要共同打击生化恐怖,看起来未来一片光明。
层次不够高的人,果然没有知道所有秘密的资本。这种不好的预感,只能当做是自己杞人忧天最好。
劳伦兹·戈登换了个姿势,端起那杯过滤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凉开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时期,想喝点咖啡什么的,都是奢侈。还是白开水好,方便,安全,健康。
唯一的缺点就是劳伦兹·戈登并不太喜欢这个口感。
有人看了他这么久,大卫·德雷顿没有感觉,那这段时间就是白训练,白出任务了。
转脸,看到了立在窗口喝水的戈登医生,大卫·德雷顿不明所以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身的雨水,走进了宿舍楼。
比起刚进军区的时候,大卫·德雷顿动作干练许多,作风里带着军|人雷厉风行的气质。这看上去,比那时候的心理状态,似乎也好了很多。
戈登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过雨幕,对大卫·德雷顿做出一点心理评价。
有的人故事很精彩,有的人的故事很平庸,在戈登的记忆里,恰好这位德雷顿先生的故事就相当精彩,精彩里还透着荒诞绝望。
德雷顿本来是一个画家,喜好健身,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和妻子结婚以后,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德雷顿带着儿子出门,妻子在家里等待他们回家。
休伦军区的箭头计划在暗中进行,无意中打开的窗口,让休伦县被迷雾笼罩。迷雾星球的怪物顺着迷雾也一起从窗口跑出来了,它们对休伦县展开了杀戮。
无数的人因此而死在了休伦县。
这位德雷顿先生,在最后时刻希望带着一车的人逃离迷雾,可看不到尽头的雾,让他们绝望的心占据了上风。在车油耗尽的时刻,车上的人因为绝望举枪自杀。
而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了,在德雷顿最亲爱的儿子被他杀死,结束绝望的时候,休伦驻军的救援赶到。德雷顿车上其他所有人的自杀顿时都变成了笑话。
这件事给德雷顿带去的打击非常大,他带着这个故事,还有不希望休伦再度被无辜的人血填满的伟愿来参军。
恰好是由劳伦兹·戈登给德雷顿做心理评估,那段时间,有很多这样的人过来,德雷顿在这些人之中,并没有那么特别。会注意到他,也还是因为德雷顿这个人身体素质不够好,心理素质虽然可以说坚强,但因为迷雾事件,他的心理状态可以说非常晦暗的。
通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劳伦兹·戈登都不会判定检查通过。但德雷顿自己却很坚定的要加入军区,且还真让他走通了关系成为了休伦军区的士兵。
劳伦兹·戈登本来还等着看这位画家先生坚持不住,主动退出的。但德雷顿在熬过最艰难的开始的时间后,反倒逆袭成了一个小有成绩的士兵,受到上司的嘉奖。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在混乱的时候,的确容易建功,但军|营里面要让那些粗鲁的长官说句好话,也不简单。
爱玛·温切斯特在离开之前,还带着练晕过去的德雷顿来过医疗站,那时候爱玛似乎对德雷顿有着别样的关注。在戈登看来,这其实有些古怪,毕竟爱玛没事关注一个男人,很不寻常。
爱玛对戈登医生来说,也算是一个相当特别的女人了,因为特殊的经历,加入了训练营,而且还是那种机器特别的训练营,要加入FBI这样的情报组织,自然是特工课程。
这些消息虽然没有说过,但戈登在休伦军|区就业这么多年,有什么事,他都或多或少能猜出来。
和爱玛往来的经历,还算是有趣。碍于保密条例,爱玛和他无法做深入地探讨,但戈登知道她是一个观察力和判断力都极强的人,而且这个人的目的性很强,所以她不可能让自己关注一个什么特别都没有的男人。
在非关荷尔蒙这些因素上的事,一个女人长久注视一个男人,只能说明,对方的身上有秘密,或者有什么让她感兴趣的事。
戈登看了这么久的德雷顿,也没有看出他多特别。比起活泼开朗的那些健谈大兵,德雷顿就是太安静了。而他执着于训练和任务,戈登只能看出他确实是在践行自己曾经的诺言。
只有更高更快更强,更冷静更理智更果断……他才能实现不让休伦县再度染血的梦想。
梦想还真是只能成为梦想,在休伦县还没有从迷雾事件恢复元气的时候,生化恐怖事件却又甚嚣尘上。休伦县深受其害,死了近一半的人。
那时候只有军区显得安静,也只有特工训练课程中的爱玛他们,才没有发现外界的变化。
有事没事的时候,爱玛关注军区以外的消息,也都有通过他的途径。但戈登自己,也是被一堵墙给隔着。
至少他就从来不知道“箭头计划”是什么,更不知道此时频繁的军事活动背后,又有着什么秘密。
……
把自己从回忆中拔|出来,德雷顿回到自己的宿舍,找出放在行李中的衣物,擦干身体,换上干爽的衣服。没有浪费时间,德雷顿转身整理好衣服的褶皱,准备去餐厅用餐。
一天的训练下来,消耗也很大,他早就饿了。
路过走廊尽头的衣帽镜,德雷顿看了一眼,没有看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
那个医生,好像不只是第一次看他了。
德雷顿在去餐厅的路上,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此刻医疗站无人的窗口。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会注意他的人,在这个军|区里面并不多。这段时间,他是做出了一点成绩,但还不至于所有人都会看他。
不是说没有人注意过他,而是从前的他在训练中时时会出丑,大多数人都是瞧不起他的。如果不是做出了一点成绩,估计他已经被扔出军营了。只有那个医生,在他做任务出成绩以前就在看他——不是用鄙视的目光,而是探究,想要从他身上挖出什么秘密的眼神。
德雷顿认识戈登,在进入军|区的时候,就是戈登医生给他做的体检。但那个医生对他的关注也没有那么多。要说这个变化,也是有时间界限的。
德雷顿记得,自己刚入伍没多久,训练的时候经常承受不住,那次加训晕倒,很巧的被一个女兵带进医疗站里。此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兵,他也没有问出那个女兵是什么编队的。
打听不出来消息,这在军营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的级别不够。而戈登医生时不时地关注他这件事,也是在那次被女兵送进医疗站以后才发生的。
德雷顿不认为戈登能看出来什么,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走入餐厅,德雷顿给自己要了一份普通的套餐,端到角落里独自享用。路过一些位置,碰到熟悉的人,也都是点点头,互相致意一下。没有人邀请他,德雷顿也不用费心自己要不要和别人拼桌。
餐厅的食物一如既往的难以下咽,但吃着吃着也是习惯了,德雷顿再不爱吃,为了填饱肚子,也不会倒掉餐盘里的东西。更何况如今的环境,也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面包没什么味道,其他的食物不是炸过头了,就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菜。也就是这些简单的食物,能够支撑起一个士兵每天需要的营养和热量。
德雷顿习惯慢慢咀嚼自己的食物,这能让消化更彻底。旁边的几桌人,一边吃一边说说笑笑,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的话题,德雷顿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什么有意义的事,嘴里的食物也显得那么味同嚼蜡。
可即使是这样的食物,德雷顿也吃得很认真,一点都不浪费。
如今的环境,这样规格的食物已经很难得。德雷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吃得很自然。
可就是德雷顿想要好好吃饭,这份不好吃的晚餐才吃到一半时,紧急集合的铃突然打响。
不管吃了多少,还在这里的人,立刻扔下了食物,纷纷快速朝着操场跑去。
德雷顿抓了一个面包,一边啃,一边跑出去。
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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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没想到艾达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尤其是这个时机。
刚刚他收到了消息,格拉汉姆总统的女儿阿什莉·格拉汉姆被绑架。
阿什莉并不住在华盛顿特区,更不是随时都和格拉汉姆总统在一起的,阿什莉是与她的母亲一起住在纽约的聚居地,两天前确定失踪。不见之后,他们没有任何线索,暂时找不到什么人来确定消息真假。直到刚才,基地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
西蒙斯一直都在积极地与FBI这些情报组织联系,甚至BSAA散布在各地的成员,也都被他动员起来。不是他的权力如此大,可以号令整个美利坚的情报组织,而是事急从权。
最坏的可能也就是这样了。 西蒙斯在国母与阿什莉都确定失踪的时候,没有找到有用的消息,艾达这个时候出现,也让他混乱了。
艾达是FBI成员,且因为个人能力出色,所以被安插|在各个组织中做间谍。也就是说,艾达不是哪一方的间谍,而是多方间谍,这个身份,在西蒙斯的文件中是有备案的。
这也就导致艾达出现在这里,西蒙斯会为此而混乱。
艾达的身份敏感,即使说她是属于美利坚FBI的人,西蒙斯从情感上也信任艾达,但艾达会出现在这里,不管是出于她的个人意愿,还是出于她背后那些数不清的组织的意愿,都不是小事。
所以在知道艾达出现以后,西蒙斯手边的人,至少调出了两个去盯着艾达,以便随时摸清艾达的动向,猜测她的目的到底是为了FBI还是为了别的事。
基地组织的宣言格外嚣张,他们头领的仇恨一直蔓延到如今,即使他们会造成更多人的痛苦,他们也要继续自己的复仇。
西蒙斯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美利坚的对外战争,除了混乱来临之后,就没有停息的时刻。
如此频繁的对外战争,不论是直接的炮|轰,还是从文化上的软入侵,亦或者是不动声色的网络颜|色|革|命……美利坚依靠各种各样的方式,要将世界拖入战火中,奠定自己的绝对霸主地位。
有这些举动,有的人会因此而崇尚美利坚的强大与“自由”,但也有更多的人,憎恨作为战争发动方的美利坚。基地组织里的那群恐怖分子,大多数都是亡国之徒。
由此憎恨美利坚,策划911事件,乃至于在发生了这样的动荡以后,仍然不忘时刻抓住机会针对美利坚,西蒙斯也不是不清楚。
就算是这样,西蒙斯也不觉得美利坚有错。作为这个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争夺这个世界的领导权有什么不对?一个美利坚的版图就足够了吗?远处的亚欧大陆,乃至于这个地球上的所有岛屿、海洋……那么多的资源,被一些不知所谓的人侵占,如果世界能因美利坚而凝聚,地球只剩下一个声音,他们早就可以彻底冲出大气层,完成宇宙殖民的壮举了。
有反对的声音那又如何,一点牺牲是必要的。不管什么仇恨,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而基地组织那群人,就是妥妥的恐怖分子,破坏美利坚的和谐,除了破坏,再也不会做其他富有建设性的事。
这才是最令人恼恨的。
格拉汉姆总统就要完成各大州的兵力整合了,在这种节骨眼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由不得西蒙斯不感到愤怒。
艾达事先知道了这样的消息,所以过来是想通知她的上司?
西蒙斯还是为艾达的事而感到困惑,可艾达也没有做出更多的暗示,他只能将之先放任,而不去管艾达是否在。贸然地接触艾达,很可能引起她背后的人注意。
不管怎么样,西蒙斯还是第一时间收拾好了所有的资料,赶到白宫去会见格拉汉姆。
格拉汉姆总统有再多的想法,在这种时候,也会因为女儿被恐怖分子带走感到慌乱。
只是基地组织到底是想做什么?
在这个时候捣乱会有什么好处?只为了仇恨?
西蒙斯想到曾经见过的基地组织的恐怖分子,他们看美国人的目光都像刀,比饿狼还要凶狠,那些人就是不服教化,如果直接臣服,那不就行了,自己那么弱,却还要怪强者太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得看看格拉汉姆现在的状态才行,绝对不能因为基地组织那群疯子中断计划!
……
确定西蒙斯带着文件离开,他的助理卡拉却是穿上了一件蓝色的风衣,走出了一条与西蒙斯截然不同的路。
卡拉一头黑色的短发,身姿曼妙,一身透着淡淡的书卷气,她行走间又有着特别的干练与知性。蓝色的风衣包裹着她,更是凸显出她的别样优雅。
踩着高跟鞋,卡拉戴着大墨镜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走进一家蓝调酒吧。
舞台上的男人还在弹奏着舒缓的钢琴曲,在安全的人类聚居地,在生命紧张之余,也仍然不忘享受生活。
这些人的迷茫却被卡拉看在眼里。
表面的镇静下,实际上是对自己未来的怅惘。
社会秩序虽然没有完全崩溃,但也不是从前那样自由恣意。他们的生命得不到最高的保障,谁都清楚那些病毒,还有那些潜藏起来的怪物,都是人类生存的大敌。
可再怎么清楚这些是敌人,却也没有办法完美抗衡。
这不是科技的问题,病毒、细菌……千万年来,都是人类生存的敌人。近现代科技发展,医学研究也越发深入了,这才让人类的生命,不至于如无根浮萍,任由自然搓圆揉扁。
卡拉点了一杯低度数的酒,在吧台等着她要等待的人,东方风情的脸,比起酒吧里其他的美利坚人,更显得神秘与勾人。
大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那露出的额头,还有精致小巧的下巴,再加上她无意中流露出的诱人风情,却是显得更为迷人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有好几个青年男女走过来搭讪。
可惜他们都不是她要等的人。
一杯酒快要喝尽,卡拉在酒杯上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魁梧男人。
勾起唇角,卡拉笑道:“你的时间观念,一如既往。”
“不早不晚,才是礼貌。”威斯克走到她旁边,找酒保要了一杯烈酒,背抵着吧台,屁股只挨到了板凳的沿,与卡拉隔着几厘米反向半坐半站着。
见他未曾变过的穿着品味,卡拉也不在意:“你的行为越来越大胆了。”
“主动和我做交易,你的胆子是我不能比的。”威斯克并不在意卡拉话中的威胁之意。
卡拉短促地笑一声,又嘬一口酒,淡淡的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呵,的确,你我都是大胆的人。
“不过这次不是我找你,而是你找我。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舞台上的钢琴手弹奏起了一首低沉的曲子,破碎的音符,写着他的彷徨。
“情况有点变化,计划该开始了。”威斯克简单地把事情告知卡拉。
卡拉墨镜下的眼眸焦点涣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让她难受的事。她收拾好自己没有表露出的情绪,说道:“你的胆子真的很大。本来就不是什么万无一失的计划,在有变的情况下,还敢照着原计划行事。”
“我认为提前一点也没有关系。”威斯克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卡拉的试探,他很清楚。可就算是这样,威斯克也不在意。这件事很早就已经定好了,何必因为害怕失败的可能就放弃一切。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静候你的信号了。”卡拉杯中的酒残余了最后一口,但她实在没有心情喝下去。
现在酒都是奢侈品,不论以前再怎么不好的酒,在现在都能卖出高价。而品质好的酒,要是再有个好牌子,在这个时候,几乎能卖出原本的十倍。
物价就是在这个时候膨胀的,就算是政府,也没有办法让它降下来。
这些混乱,都是由威斯克这个人牵头引起来了,卡拉不清楚威斯克到底是一开始就如此计划的,还是随意发挥,引起世界的动荡。但卡拉很清楚,威斯克尽管看上去正常,但实际上他就是个疯子。
杀人不眨眼都算不上什么,比较可怕的是这个人要做什么从来没有征兆。
可能是因为他面瘫吧。
卡拉这么想着,将杯子放下,在杯底压了钞票,离开这家酒吧。
威斯克还待在原位上,甚至跟酒保要了一杯新的酒。
看着卡拉摇曳而去的背影,威斯克敲了敲杯壁。
舞台上的钢琴曲到了尾声,琴音越发的低沉喑哑,钢琴手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彻底陶醉在了这乐曲声中。
威斯克侧过脸,看向钢琴手,艾萨克斯的双手正从琴键上抬起,注意到威斯克的视线,他对威斯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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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后没有一天放松检查总部,坚持了一周多,终于在第一层通往地面的管道发现了一个不和谐的阴影。
监控画面中找不到没有离开的异形,这就说明异形是在监控之中找不到的地方。
那么搜索范围就可以缩小很多。
抛开监控的手段,红后想要找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也有其他的手段,例如声呐系统,通过简单地演算,可以很快锁定异形的位置。
异形并不能以简单的手段杀死,总部的武器,除了爱玛的纳米线,也就只剩下艾丽斯的异能,以及卡普兰的爪子。
Chu在这场猎杀中,只能坐在红后的机房内等待。
爱玛、艾丽斯和卡普兰抓紧时间,打算在异形换个地方继续躲着之前,找到它,然后杀死它。
留在机房内待命的Chu与红后的投影面面相觑。
“总部里面一点武器都不剩?”Chu对于红后的说辞不怎么相信。
红后站在一旁,坦诚道:“当然不是,但是并没有能够有效打击异形的武器。本来公司有人参与军|方武器开发,共同研制激光剑的。
“但遗憾的是因为大量的研究员被威斯克带走的带走,杀死的杀死,被送上生化武器实验台的送上生化武器实验台,激光剑的项目就停止了。
“就算我想拿来给你用,都做不到。”
如果有,她怎么会不给。总部里就没有剩下多少有用的东西,威斯克把这里变成墓地一样的存在,就连能量都没有留多少。他们住的这几天的消耗不算多,但加上她这些天超负荷使用能量,要不红后会“偷”,这里连灯都开不了。
Chu注意着屏幕中爱玛三人的行动,被留在这里,独自心急。
“你看上去很担心。”红后看出Chu确实是发自内心地担心爱玛他们,“为什么?你明知道他们三人的实力,完全足够对付异形。”
更何况那是单独的一只异形,它没有分裂繁殖的功能,所以在爱玛他们前方等着的,是一头饿了很久的落单异形,杀死它的难度大幅度降低了。
Chu很清楚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但人心却就是这么不可捉摸:“有时候,人心是不可控制的。”
就像红后没办法拿出不存在的高端科技一样,Chu也没办法把自己控制不了的东西隐藏,这都是不可抗力。
“人心确实是很神奇的东西,”红后想到一个安布雷拉公司里就能出现这么多种不同人格,再加上她自己这么多年搜集的资料,有关于对人的研究,“很难下定义,去规定。”
不可控的变量,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局。红后说不上这样的人心到底是好是坏,但多了这样的变量,倒是能给战胜威斯克增加砝码。毕竟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威斯克这样的行为,说他十恶不赦都不为过。
红后还是很期待看到爱玛和威斯克对上的。
画面中的爱玛、艾丽斯和卡普兰三人已经抵达第一层。见他们按照计划,布置好了针对异形的陷阱后。红后操控着管道移动,将内部的各种陷阱启动。
在间隔层中休眠的异形被红后制造出的动静,还有各种陷阱启动的声音惊醒,异形在红后有意的逼迫下,按照一开始爱玛他们一起计划好的方向被驱赶。
驱赶的过程中,异形也嗅到了三个活物的气息。它本来就饿了,此刻又被逼出了躲藏休眠的间层,它本就不高的智商,让它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狂奔。
在它们独特的热成像视角中,异形确定了爱玛三人就在天花板之下,立刻从间层中跳下。
在异形掉下来的一瞬间,爱玛事先绑好的线就将异形坚硬的外壳切开几道裂缝。
被伤害到的异形发出乱叫,古怪的声音,就像是老鼠被掐住了脖子。
艾丽斯没给异形攻击他们的机会,她的精神力操控紧随节奏,直接将异形本来就不够智慧的脑子弄成一团浆糊。这已经不能说是精神层面的对抗了,在艾丽斯的精神力面前,异形的那点精神力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艾丽斯的精神力操控之下,卡普兰的爪子直接就穿透了异形身上的裂缝,将异形彻底撕成了两半,异形毫无反抗能力。
如此,惨遭围攻的异形轻松地就被三人拿下。
从异形碎裂的躯体中流出了不少的腐蚀性液体,将地面侵蚀了一层。
卡普兰看着异形,没有想吃的想法。
作战成功,爱玛、艾丽斯简单清理了一下异形身体内部的血肉和腐蚀性液体,在简单打理了一下第一层的战场后,她们带着卡普兰,和扒拉下来的异型外壳又回到红后的机房。
成功狩猎异形后,他们可以用异形的壳来做一点护具,以异形外壳的坚韧程度,他们以后在战场上,要是不幸被子|弹命中,还有可能以此保自己一命。
想想威斯克,已经踏上了美利坚的土壤,要开始什么新的阴谋。爱玛打算在他得逞之前,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而异形身上扒下来的材料,却是正好做点防护道具。
这也算是补全他们身上的短板。
此后作战,能更有信心呢!
虽然在红后的大荧幕中已经看到了三人行云流水的配合,异形都没能反抗,就直接落入陷阱,□□脆利落地宰杀,但没有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地回来,Chu的心也是悬着的。
如今看到三人完好无损地回来了,Chu则是放松多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己吓自己了?”爱玛对Chu难得的真情流露打趣。
这还是爱玛少数几次见到Chu情绪起伏的时刻,绝大多数的情况是Chu总是板着脸,让自己看上去和憨憨的保镖一样。
Chu在安布雷拉公司扮演的角色,确实也是和保安差不多。但Chu在爱玛心中的地位还是稍有不同的。
Chu笑了笑,帮爱玛将这些东西移到旁边的大桌子上,让爱玛可以放心切割。
Chu本来就长得很好看,他的长相有些雌雄莫辨的漂亮。这一笑,更是让他那张脸,显得明媚动人。
爱玛觉得很养眼,说道:“你们就该这样,多笑笑,可比愁眉苦脸要好多了。”
艾丽斯道:“那也要发生好事才行。”没事就笑,那多傻啊。
知道艾丽斯的意思,爱玛故意对艾丽斯露齿而笑,笑得真有些傻气。倒是将艾丽斯给逗笑了。
“好了,搭把手,咱们把这壳儿分了。”爱玛将手套分给艾丽斯一只,二人拉着线,做起“屠宰”的事来。
卡普兰也挤过去,在桌子旁凑热闹。
Chu注视着爱玛、艾丽斯和卡普兰三人,心中一片安宁。
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似乎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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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踏上美利坚的土地,爱玛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受。
在处理了异形的问题后,爱玛一行四人马不停蹄地就向美利坚而来了。
他们这段时间,在法国巴黎的安布雷拉公司总部收获不小。在无法知道更多的情况下,爱玛也布下了种种设计。
即使还没有和威斯克正面对上,但在暗地里的布局已经开始了。不管威斯克会不会老实入瓮,爱玛都会想办法瓮中捉威斯克。
以有心算无心,爱玛就不相信,威斯克的本体能跑得掉。
威斯克最新的动向显示他已经到了美利坚,但在这期间,他没有再触碰任何与红后有关的系统,这也就导致红后没有办法实时追踪威斯克的踪迹。
有着天眼系统存在,红后想要锁定谁,虽然说不上多轻松,但还是比爱玛他们蒙头去找要方便多了。
至少这个时候,他们能知道威斯克和艾萨克斯两个人都在华盛顿特区。
威斯克的目的不明,爱玛只能凭直觉推断,威斯克应该是要在华盛顿特区做什么“大事”。否则他根本不需要出动自己的本体,只需要派出他的克隆人就差不多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合适的克隆人已经没有了,威斯克这样的人,估计很难忍受,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活着。他的野心,让他在爽快背叛公司的时候,也会更为谨慎是否有人背叛他。
这也是威斯克连红后都无法信任的原因,所有他做的事,相关的资料都是零零散散的,根本无法得知他的真实情况。
如此费尽心力,就连卡普兰都能知道威斯克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爱玛唯一在意威斯克的秘密,也就是威斯克和艾萨克斯到底是怎么伤害莎莉蒂妮的,也很想知道莎莉蒂妮到底失踪到了哪儿。至于威斯克的其他秘密,爱玛并不在乎。
爱玛的复仇目标成了四人小队现在最明确的目标,跟随着爱玛,艾丽斯有了行动目标以后,动力十足。
从北大西洋西海岸,途径弗吉尼亚海湾,经过狭长曲折的内海岸线,抵达美利坚的马里兰州,再由此进入核心华盛顿特区。
这一路行来也是一段极长的路程了,可这一路几乎都是艾丽斯开着飞机赶到,进了马里兰州以后,开车的换成了爱玛。这才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爱玛真的对自己身上针对交通工具的debuff感到迷醉,但谁让她就是这么倒霉了。不是自己亲自开车开飞机,她根本就不敢坐上去,生怕交通工具会突然爆炸,他们几人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祭天了。
这一路上没有再遇到类似于骷髅岛的情况,也是由于爱玛几乎死在骷髅岛的经历,爱玛遇到海上小岛的时候,都会选择绕着飞,就怕岛上再跑出点什么恶心的怪兽攻击他们。
海面上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但在他们刚要离开法国的时候,倒是在海岸线附近看到了不少的战役。
法国也有着漫长的海岸线,当海洋被病毒污染的时刻,很多海洋生物发生了变异,海岸线漫长的国家,这已经不是海运是否便利的问题,而在于这些海洋生物是否会在海面上掀起战争。
纵观法国历史,法兰西人强盛的年代从拿破仑以后,就走向下坡路。尤其是近现代的战争史中,法兰西通常是丢人的。可这个时候如果他们继续犯二|战的浑,那他们很难再把自己的土地完好的从海洋怪物的手中夺回。
不管牺牲几何,法兰西人也必须保卫自己的国土,这是他们怎么样都无法避免的问题。这也就让爱玛、艾丽斯、卡普兰和Chu见到了法兰西人战争的真实水平。
他们几乎是将马奇诺防线的战略防备放到了海岸线上,但这样浩大的工程,很难完成。和平年代都不行,放到如今就更是不行。所以在飞机上,看到法兰西人隔着七零八落的防线和海洋怪物战斗的时候,艾丽斯、爱玛的眼神也都变得很古怪。
法兰西的战斗现场是真的很惨烈,但他们上层的布置,真的有些让人看不懂。
爱玛和艾丽斯都担心在美利坚完成了复仇,再回到法国去找红后的机房恐怕都只能在感染的怪物堆中抢回红后的系统。
托法兰西军|队的福,如果不是有他们的机场战斗,爱玛他们也就没办法亲眼见到感染的巨兽与人类相争的全感电影,更不会知道海洋生物已经从深海没人看就随便长的恶心,转变成了浅海区附近本来应该能吃的贝类这样的食物都变得不忍直视起来。
这些病毒真是害人不浅。
啊,不对,是害海洋生物不浅。
爱玛还是喜欢从前和平年代的海洋生物,长得好看,放到餐桌上也好吃。但现在也没有谁敢吃海里的动物了,就怕它们身上携带致命的寄生虫和病毒。
“我们要先找地方掩藏,等待他们出现。”艾丽斯对于华盛顿特区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但他们确实需要找个能落脚的地方。
爱玛认为有道理,很快就让红后找寻合适的地方能让他们猫着,一边也询问威斯克的下落。
华盛顿特区仍然保持着它应有的高傲与金贵,在这里环境确实比起其他安静地方,要显得好得多。
爱玛轻易能在这里感觉到和平年代的气息,这里的人也似乎还保持着自己应有的状态努力地工作、学习等等。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生活的人真是幸运得多。
可谁又能料到,这样的平静而美好的事物很快就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