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公主刁蛮成性>第35章 、告知

  回到公主府,许玉谣心里的石头落地,明显轻松了不少,拉着谢白就去钓鱼。

  谢白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皇帝、皇后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

  许玉谣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问:“如今父皇母后都妥协了,子清可还有什么心事?”

  “总觉得,陛下跟娘娘……”

  “是父皇、母后。”许玉谣纠正她,顺便道,“说起来,子清今日的十声‘谣儿’可还一句都没喊呢。难道说,子清打算留到晚上歇息时再说?”

  谢白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些窘迫又有些僵硬地道:“殿下,臣在……”

  话音未落,谢白就发现自己的唇被堵住了。

  似是惩罚般的,许玉谣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微微有些刺痛,但更多的,还是像被羽毛掻过一般的痒。

  周围还有丫鬟侍卫,许玉谣很快便结束了这个吻:“我想了一下,既然你总改不掉,那只要你错一次,我就当着丫鬟、侍卫的面亲你一次。你脸皮薄,亲不到几次应该就能记住了。”

  看着许玉谣面不改色,谢白十分羡慕,却也只能红着耳根道:“我一定会改掉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许玉谣莞尔一笑,“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说到哪里来着?谢白愣了一下,才慢慢找回自己刚刚想说的话道:“我是想说,今日你我入宫时,陛……父皇母后看起来十分生气,却在听了殿……玉谣你的几句话后,立刻转变了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许玉谣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父皇母后一向疼我,自然是被我那番话说动了呗。啊,鱼上钩了!”

  谢白下意识朝许玉谣拉上来的钓竿看去,只见上面的钓钩干干净净,既没有鱼,也没有鱼饵——饵被鱼吃了,鱼跑了。

  “可恶!这鱼成精了?”许玉谣叫旁边的丫鬟再次挂上鱼饵,又把钩甩了下去。

  看她不当回事,谢白干脆把心里的困扰藏了回去——或许这次真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许玉谣才是皇帝、皇后的女儿,她肯定是比自己要了解他们的。

  两人在湖边钓了一个半时辰,最后谢白的桶里满了,许玉谣的桶里一条都没有。

  许玉谣看着两人桶里的差距,叹了口气:“不愧是我公主府里的鱼,都像我。”

  谢白不解:“恩?”

  “被驸马迷得神魂颠倒,自愿上钩。”

  说完,许玉谣便起身,一蹦一跳走了,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留下谢白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桶里的鱼,喃喃道:“或许,我才是那条自愿上钩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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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皇帝都跟谢侯爷、谢夫人说了什么,总之第二天的时候,许玉谣就听到消息,说谢侯爷主动辞爵返乡。不过皇帝没允他辞爵,只许他带着家人返乡“颐养天年”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许玉谣问了谢家人的启程时间后,找到谢白:“你……要去送他们吗?”

  谢白没犹豫,直接摇了摇头:“不了。反正祖家也不远,就在潭州。”

  “真的不去送送谢夫人?”许玉谣看得出来,谢白对谢夫人还是有感情的。

  “不了,逢年过节,若是有机会,还会见面的。”谢白的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悲欢。

  她没有去猜昨日谢侯爷是否按许玉谣要求的,把自己摘出来,就算是摘了,又能怎样呢?最多只能算是他会审时度势。

  “好吧。”原本许玉谣还打算去看看谢夫人,怎么说谢白也是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如今母女就要分隔两地,心里定然不会很舒服。

  但谢白都这么说了,许玉谣自己是无所谓去不去的。

  事情好像就这么结束了。

  但也好像没结束。

  事态平息之后,谢白和往常一样早早去了学堂,却发现周围人似乎都在打量自己,欲言又止。

  “子清……”课间,同窗凑到她桌前,欲言又止。

  谢白看看几人,猜到了他们想说什么,但她并不是很想跟他们谈论这件事。

  果不其然,几人对视一眼后,派出一个人道:“就是……就是,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是……女人?”

  说完,一群人哄笑:“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笑着笑着又没了底气。

  毕竟谢白长相十分清秀,要说是女人,也一点也不突兀。更何况,眼前的谢白,身上穿着的,正是女装。

  谢白有些犹豫,因为许玉谣希望她不要再假装下去、继续撒谎了,可那天在宫里,许玉谣虽说没有直接应下皇帝的要求,可也没有彻底反驳。

  当然,谢白知道这是许玉谣的“缓兵之计”,但,许玉谣是公主,是他们的女儿,便是在得到圣上准许前说了实话也无妨,可自己不一样……

  想到这里,谢白含糊着,似是玩笑般道:“若我是女人又如何呢?”

  几个人一下子被问住了。

  是啊,如果谢白真是女人,又能怎么样呢?欺君之罪,那得杀头吧!而且,如果谢白真是女人,那个刁蛮任性的余姚公主,怎么还这么平静地让谢白穿着女装来上课呢?怎么想都是因为余姚公主的奇怪癖好,才传出了这个奇怪流言吧……

  思及此,几人挠了挠头,略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就说嘛。”

  虽然不知道他们几个都想了些什么,不过总算是打发过去了。谢白看了眼桌上的纸笔,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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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大学堂的学子们发现,从他们问完那个奇怪问题的那天之后,谢小侯爷就没有再来过学堂。

  在谢白连着七天都没有来学堂之后,几个人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终于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好奇心惹了祸,当即结伴买了贵重礼物,登门去道歉,结果却收到了“公主府近几日不见客”的答复。

  几个人心里更忐忑了:“完了,这下不仅得罪了小侯爷,连公主也得罪了。”

  “叫你多嘴!那种不着边际的话也敢去问本人!”

  “你不是也很想知道吗!毕竟都在传啊!”

  “是啊,连刑部都在传!”

  许玉谣并不知道,此时就在她的公主府外,有几个少年,正因为她不见客的事儿心惊胆战。而此时的许玉谣,也正在为最近府上的事而头疼不已。

  谢白从七天前开始,就不再去学堂了。虽然谢白给出的理由是觉得在已经学不到什么了,可许玉谣知道,她在说谎,她怕自己担心所以才说了谎。

  可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再去关心谢白到底为何不去学堂——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京城里的夫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开始举办宴会。

  昨日赏花今日赏鱼明日赏玉……从太子妃开始,一连七天,就没停过一天。而且这些赏来赏去的无聊活动,总是一搞就是三个时辰。

  原本许玉谣无论如何也是不肯去的,然而太子妃说,如今谢白正在风口浪尖,她得跟京里所有人打好关系,待来日再有点什么事情,也好笼络人心帮她说话。

  许玉谣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才一连去了六次。

  今天是第七次,可许玉谣实在是不想去了。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去赴宴了。”铃铛拉开妆奁,问,“殿下今日要戴哪一套?”

  “随意吧。”许玉谣躺在摇椅上,摆了摆手,侧头看着一旁的谢白。

  自从不去学堂之后,谢白也不再看书了,好似真的是“学不到什么了”一样。每日闲来就跟着府上花匠学学种花,再要不就去看着鱼发呆。

  原本许玉谣是想带谢白一起去赴宴,然而在太子妃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后,许玉谣还是放弃了。

  ——太子妃已经找到了“拿捏”许玉谣的办法,只要说是为了谢白好,许玉谣总会动摇的。

  这会儿谢白正在逗鸟——鸟是之前大婚时候,忘了哪个大人府上送来的贺礼,是只会说话的鹦鹉。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会几句吉利话,只不过许玉谣嫌这鸟话太多,会打扰谢白看书,一直在别的院子养着。

  这几天谢白反而叫人把这鹦鹉送了过来。

  发现许玉谣在看自己,谢白转过身,冲她莞尔一笑。

  可许玉谣却在这个笑里,看到了一丝苦闷。

  “你……”许玉谣本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算了。”

  谢白有些纳闷,正准备问。

  铃铛十分不赶眼色地凑过来:“殿下,今天配这一套好吗?”

  许玉谣胡乱点点头,起身去换衣服,准备赴宴。

  谢白却突然叫住了走到门口的许玉谣:“玉谣今日可否早些回来?”

  “恩?”许玉谣回过头看着她。

  谢白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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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谣儿,这边。”为了能顺利完成“计划”,太子妃这七天里也是天天不缺席,就为了能实时观察许玉谣的态度。

  这六天里,太子妃看着许玉谣强忍着不悦,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皇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谢白在许玉谣心里的地位。可太子妃也知道,自己在皇家,不过是一个“外人”,凡事也只能依着自己的丈夫、公婆的意思去行事。

  所以,哪怕她现在心里并不认同他们的计划,也只能按着他们的要求去做。

  看到太子妃,许玉谣原本紧绷的脸多少放松了一些。

  在太子妃旁边的位子坐下,许玉谣打了招呼,而后问:“今日这又是什么宴?”

  本着试探的态度,前几日的宴会都是实打实的宴会,没有其他的,确定许玉谣是真的会次次到场后,今天才算切入正题。

  “待会儿就知道了。”太子妃道。

  许玉谣环顾了一圈,发现今日来的人好像很少,除了主人丞相夫人,也就几个一品大员家的夫人,前几日里那些尚未出阁的小姐们倒是都不见了。

  “今日怎么少了许多人?”

  “不太适合。”太子妃含糊着道。

  不太适合?许玉谣心里犯起了嘀咕,却也想不到什么能光明正大摆出来的宴席,还能又对一些人不适合了。

  许玉谣是最后一个到场的,所以等她入座后,宴席也就开始了。

  和前几天一样,精致的茶点一次被送了上来。

  看着面前虽然不同,但连吃六天真的要吃腻了的点心,许玉谣丝毫没有动筷的欲望,只是看着来处,想着看看一会儿到底是什么东西被送进来。

  丞相夫人跟太子妃耳语几句后,便跟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说了几句。

  接着,就有几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的人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夫人们的宴会,他们来做什么?许玉谣看清来人后,眉头下意识蹙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座夫人们家里的儿子、孙子。

  “三嫂,这是唱哪出?”

  “几位夫人觉得,每天只是赏花赏玉的太俗套了,”太子妃按着之前想好的说辞道,“所以想着换点新鲜的。这不,就把各家的公子叫来,给大家看点新鲜的。”

  许玉谣只觉得这群人属实无趣,不过倒算是理解了为什么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不能来了。在她们眼里,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尽量少见外男。

  虽然觉得无趣,但许玉谣想着之前太子妃的劝说,还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草民献丑了。”

  许玉谣面无表情地看着丞相的三孙子舞完剑,瞥了一眼乐呵呵的丞相夫人,再看了一眼太子妃,还是捧场地拍了拍手。

  似是没有察觉许玉谣的不悦,丞相夫人问:“殿下觉得他如何?”

  “不错。”没有丝毫感情的话,充分体现着许玉谣的敷衍。

  然而丞相夫人却像没听出来一样,笑眯眯道:“有殿下的夸奖,泽儿定是十分开心。”

  许玉谣跟刘泽虽说不算熟悉,但也略有了解,她确定,刘泽听了自己这么敷衍的“夸奖”之后,一定不会开心的。

  丞相家的孙子舞完剑,接着就换了张尚书家的儿子来弄墨。挥挥洒洒中,一幅画成。

  许玉谣看完之后,只觉得他又是转圈又是把墨甩得满地是的行为,称得上是八个字——花里胡哨、屁用没有!

  而且这画画的,还不及谢白的十分之一。许玉谣想:这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尚书夫人笑眯眯道:“让二位殿下见笑了,犬子不才,时间仓促,只能画成这样了。”

  闻言,太子妃道:“夫人过谦了,令公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画作成这般,已有大家风范。”

  “不知公主可否喜欢这幅画?”张尚书的儿子见许玉谣不说话,直接问。

  他话刚说完,就被尚书夫人白了一眼。

  从这群公子哥儿进来开始,许玉谣就觉得有些不对,毕竟到场的人里,除了她年纪不大以外,其他的夫人们似乎都比自己大个一辈、两辈的。

  此时张家公子这么一问,许玉谣咂摸出点味儿来。

  于是,她试探着反问:“本宫是否喜欢,很重要吗?”

  “这画是草民特意画给公主的,自然重要。”

  心里的猜测得到了几分证实,许玉谣脸色沉了下去:“不喜欢。”

  去他的笼络人心!这几天的一切,分明都是为了今天!许玉谣这会儿算是想明白了,又没什么节日又没什么大事,干嘛一天天宴会不断!

  搞了这半天,竟然是想让自己来挑人啊!

  不用想,这绝对是她那个太子哥哥的主意!

  许玉谣越想越气:难怪那天在宫里,父皇母后那么轻易就改了口!原来谢白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到头来,竟是我这亲女儿、亲妹妹,最不懂他们了。

  想到这里,许玉谣自嘲地笑笑,站起身道:“三嫂、诸位夫人,也别废心思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了。本宫知道这事也不是你们的想法,便也不与你们计较,只是从今日起,这种无聊的活动,本宫不会再来了。”

  说完,许玉谣叫上铃铛便走。

  太子妃见状,赶紧起身拉人:“谣儿……”

  “三嫂不必劝我,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定不会叫三嫂从中为难的。”

  说完,许玉谣拉开太子妃的手,决然离开。只留下一众夫人们带着自家的公子们,在院子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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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公主来了。”

  近日宫外的事,太子每天都派了人来跟皇帝汇报进程,皇帝自然知道,按计划,此时的许玉谣应该在丞相府上,怎么会进宫了?

  “不见,就说朕在忙。”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帝决定撒谎不见。

  然而传话的公公刚走到门口,就停住了:“公……公主,您怎么就进来了?”

  “整个皇宫有哪里是本宫去不得的吗?”许玉谣说完,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门外,“本宫有话要跟父皇讲,你们,出去。”

  看许玉谣的架势,皇帝顿时明白了:他们的计划,彻底露馅了!

  但,皇帝还是决定装傻:“今天这是刮得什么风,谣儿怎么突然想起来进宫了?”

  “父皇,我都知道了,别装了。”许玉谣冷声道,“是三哥给你们出的主意吧?”

  见装不下去了,皇帝只好语重心长道:“谣儿啊,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不要讲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许玉谣直接打断他,“什么叫‘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便是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谣儿,你今日怨恨父皇,来日便会感激父皇的。”

  虽然皇帝没有说为何,可许玉谣已经听过不止一次这些所谓的理由了,自然知道他们的说辞——换汤不换药罢了。

  冷笑一声后,许玉谣问:“父皇,你爱过吗?”

  皇帝顿时愣住了,片刻后才道:“父皇不是最爱你嘛。”

  “父皇若是真爱女儿,缘何一定要拆散女儿跟谢白?父皇扪心自问,你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真的是为了女儿的一生?还是为了皇家那点儿毫无用处的面子?”

  “当然是……”

  许玉谣再次打断了他:“谎话说再多,也不可能成真。父皇,女儿今日进宫,便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再次告知父皇,女儿这辈子,只有谢白一个驸马!若是父皇执意要再做今日这种事,女儿便带着谢白,远离京城,也好保全许氏皇族的‘脸面’!不再叫父皇、三哥如此为难!”

  说完,许玉谣也不管皇帝的反应,径直转身走了。

  从宫里出来,时候已经不早,想起今日出门前谢白的话,许玉谣喃喃道:“又失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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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许玉谣一走,皇帝赶紧派人去叫了太子进宫。

  把许玉谣那番话跟太子转述了一番后,皇帝长吁短叹:“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后也忍不住怪道:“你这主意属实烂了些,没拆散他们不说,谣儿这都要打算远走高飞了啊!”

  太子也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被许玉谣看穿了,面对皇帝跟皇后的埋怨,只能默默受着。

  “那依父皇母后的意思,这事……”

  “这事……这事就先这么算了吧。”皇帝频频摇着头,“你多留意这些,待日后……待日后若是有合适的机会……”

  看着皇帝比的动作,太子有些震惊:“父皇确定要如此?”

  皇帝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只要谢白还活着一天,谣儿便不可能死心了。”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太子点头应下。

  皇后却有些忧心忡忡:“我看,谣儿总会想办法保住她的。”

  皇帝道:“那就叫礼儿想个即便是谣儿也保不住的理由!”

  闻言,太子心里一个念头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只是感冒发烧了半个月,没法更新

  结果到了后面,就成了断更太久没状态写不出来

  这一断,竟然就过去了一个月,总算是找回状态了_(:з」∠)_

  大概会日更到完结了(也没几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