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玫瑰锁>第32章 白鸥飞2

  下巴被巩烟捏着, 一股力让她不得不抬起头,花曼依腰眼抵着洗漱台,嘴唇上的口红被人用力擦拭。

  “巩妈……”她感觉面前的女人有些过于用力, 唇瓣擦得生疼。

  然而巩烟只淡淡瞥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手上更是没有半点要怜惜的打算。洗漱间安静得只有水龙头在哗哗流水。

  擦了许久才停下来,巩烟看着原本鲜艳清透的唇妆失去色彩, 恢复本来的素色, 双唇被她捏开露出一条缝, 隐约可见里面粉i嫩的舌i头, 视线下移,把手中斑驳的手帕搁在洗漱台上。

  “她……有没有伸i舌i头。”

  听到这话, 花曼依心口骤缩, 搭在洗漱台边上的双手握紧,下巴被迫昂着,“好像……有,滑滑的……软软的。”

  “不知羞耻!”

  突然凌厉的一声劈头盖脸, 花曼依倏然止音,不知道巩妈在骂她还是骂伊恩。

  “张嘴。”

  花曼依听话张嘴, 刚一张开, 舌尖便被一块不算丝滑的手帕贴上, 修长的手指按压在手帕上擦拭。舌苔被擦得生疼发红, 好像这样就能擦掉伊恩留在她嘴里的印记。

  “花曼依,忘记它。”

  “可是……我忘不掉。”花曼依抬眸, 一双疼得泛红的桃花眼怔怔望向巩妈,语气无措,她又不是没有知觉, 这些感觉要她怎么忘记。

  “花曼依,伸i舌i头出来。”

  花曼依照样听话伸出来,只不过刚伸出半截,眼前一暗,一只冰凉如玉的手捂住她双眼,下巴被人一提,舌i尖碰到坚硬如贝的硬i物,唇瓣上好像……好像触碰到柔软。

  巩妈她……

  心跳猛然加速,就在花曼依准备阖上眸去感知这突如其来的暧昧和欢喜时,一股刺痛从舌i尖传来,所有的柔软和坚硬褪去,眼前恢复明亮。

  她感受到血珠覆盖在蓓蕾上的腥臭以及随之蔓延开的疼痛,眼泪不争气无声淌下来。

  “还记得么?”巩烟的嗓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花曼依痛得摇头,浓睫颤栗,她现在只剩下疼痛,舌头痛,胸口也窒闷难受。

  “她在等你回答。”红唇沾上了血丝,巩烟从镜子里看到,随手便擦掉。

  花曼依在努力回想这话是什么意思,熟料下巴被捏得更疼,眼角顿时泛红,溢出泪花,她忍不住抓住巩烟的手腕,喊,“疼。”

  “回答我。”

  花曼依她终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晚会上伊恩问她的答案,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愿不愿意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时候她被周遭人的议论和目光淹没,根本无法思考。

  只知道她花曼依好像一个莽撞的人,闯入了这些昔日共同生活在海城的人的禁地,她和他们不再是同类,而是异类,一副要用口水和唾沫把她淹死的架势,令她胆寒心惊。

  可尽管如此,她不能否认自己终归是喜欢女子的。

  “我不会,可是——”

  “给我记住,这种事永远不能在你身上出现。”

  巩烟并没有兴趣听她后面的“可是”,面色冷漠松开她下巴的桎梏,把水龙头拧紧,这个时代,至少在海城是不允许这种荒唐的事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

  花曼依神情一滞,艰难启齿,“为什么?”

  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她这种感情不能存在,可伊恩却又能大大方方在世人面前公开承认她在追求自己。

  她看着面前比她年长许多的女人,追问道,“为什么伊恩就能?”

  巩烟皱眉,“她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花曼依如同个学生,执意问长辈要个答案,“她是女人,我也是,有什么不一样?”

  “她是洋人,叔叔是海城的外贸大户。”无论是文化风气上还是经济地位上,人家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海城本土枷锁的谴责。

  “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女是么?”花曼依突然就明白她话里的含义,“如果我做出这种事,不但会让歌舞厅生意骤降,还会让巩妈你的脸面丢失是么?”

  风海的客人大多数是男子,能吸引男子过来消费的自然是貌美年轻的舞女歌女,若是传出风海摇钱树花曼依喜欢女人这种事,那些男子估计唯恐避之不及。

  巩烟没有否认,拉着她从洗漱间出来,“去把这一身衣服换了。”

  “仅仅是因为身份不一样吗?”花曼依看着她背影,有些不甘心,“那要是……伊恩说会赎我出来,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那我是不是可以……”

  跳出身份的卑微,在伊恩的光环下避开那些人的目光。

  “花曼依,你在痴心妄想。”巩烟停下,回过头眼神冷冽看她,“你别忘了,你是我巩烟的人,伊恩永远都不可能赎你出来,她不过在哄你罢了。”

  花曼依脸色白了白,口腔里的腥臭更苦了,“那如果那个人不是伊恩,而是……巩妈你呢?”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给她一个名分,让她无惧那些枷锁。

  巩烟以为她在拿自己和伊恩比较,面色刹然冷下来,“我不是伊恩,少拿她和我比较,把衣服换下来。”

  花曼依看到她这样的脸色,把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应声道,“好。”

  见人在脱衣服,巩烟微微转身,来到电话机座前,拨了几组数字,等了几秒,对面终于接起,“我是巩烟,帮我看看江吟还在晚会上么?”

  对面是晚会上的侍者,听到这话,扫了一眼舞池,“巩夫人,一刻钟前我还看到江吟小姐在这里,但现在好像不在晚会上了。”

  “如果看到她回来,让她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巩夫人。”

  放下电话,侍者担心自己看走眼,在舞厅里转了一圈,确定了舞池里没有江吟小姐的身影。

  “奇怪,明明一刻钟前还给她加酒,这会怎么不见人影了?”

  侍者想不通,只好回到工作岗位上站着。

  此刻,高耸富丽堂皇的大楼外,金黄色的灯光浅浅铺在外面停放着的轿车上,黑色的车身和黑夜融合在一起,添了几分低调。

  一辆轿车里,气温升腾,不大的空间里坐着两个女人。

  巩书兰坐在后座中央,罕见地没有坐在轮椅上,没有知觉的两条长腿自然“立着”,过高的膝盖让她双腿呈现出一个坡度,而上面俨然跨/坐着一个女人。

  右手边是一条黑色的三角蕾丝,孤零零躺在皮质座位上。

  江吟单手撑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死死拽着旗袍开叉的地方,她不能让它裂开,不然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回到晚会上,甚至连家也无法体面回去。

  “书、书兰……好,好了吗?”江吟身体从始至终紧绷着,声音虚弱得不像话,香汗沁出,“我该回去了……”

  她已经出来快半个钟了,到时候要是被问起,她该怎么解释?

  “你不喜欢?”巩书兰听着水声,抬眸淡淡看向她,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威胁。

  江吟听出她话里的威胁,随着这女人瘦削指骨的勾动,她整个人绷紧,闭眸忍耐,“……喜欢。”

  哪怕她说不喜欢,这女人也会凭借流淌到她手心里的水判断她喜欢,甚至讽刺自己口是心非。

  “喜欢那就含着它。”

  江吟还没反应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下一刻就感受到一个圆环状的东西滑进,冰凉如玉的质感,让她不敢猜测那是什么。

  “书兰……”江吟嗓音颤抖,“那是什么?”

  这时巩书兰把手拿开,替她整理旗袍,贴心得像个合格的恋人,“我娘传给我的蓝玉扳指,别掉了,晚上回来我会检查。”

  “巩书兰你疯了!”江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居然能疯成这样,蓝玉扳指是巩家嫡传子嗣才有的传家宝,巩烟手上那个是白玉扳指,和男子戴着的宽大扳指不一样,这巩家扳指被匠人特地雕琢成女子戴的样式。可无论怎样,这都象征着巩家尊贵的身份。

  再加上,她若是含着那样的东西回到晚会上……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太荒唐了!

  “你快把它拿出来好不好?”江吟苦苦求着她,“书兰,你不能这样对我……”

  巩书兰似笑非笑,对她的恳求不为所动,伸手打开了车门,一瞬间江吟忙捂住嘴,求饶的话嘎然而止,眼神无助看着一脸得意的女人,片刻,心如死灰接受这个惩罚。

  从巩书兰身上下来,江吟把车门关紧,摸瞎去找她脱下来的三角蕾丝,摸了好一会,找不到,心里有些着急,“书兰,你有没有看到……”

  “没有。”

  话还没说完,江吟便被这个无耻的女人噎住,她身单影薄坐在一侧,身上的旗袍把她曲线勾勒出来,在微弱的霓虹光下显得格外脆弱,江吟泫然欲泣望着她,可巩书兰就是不肯交出来,铁了心要她当众出丑。

  最后,江吟死心地推开车门,走回晚会。

  一进门没多久,那位侍者眼尖看到她,匆匆走过来,差点把江吟吓到,自责道,“江吟小姐,不好意思,我是来传话给你,刚刚巩夫人来电说让你有空回个电话给她。”

  江吟双手搭在腰间,努力忽略那个扳指的存在,端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说罢,便跟着侍者来到电话座前,回拨过去,“阿烟,是我,刚刚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巩烟还在花曼依房里,将那身脱下来的礼裙叠好,正准备放进礼盒里退回去,就接到电话。

  “刚刚出了点事,我带花曼依回风海了,你还在晚会上吗?要不要我过去接你回去?”

  “不用麻烦你再出来了,你好好休息,我等下叫黄包车回去。”江吟想到刚刚在车上糜烂的一幕,根本不敢让她知道她和她妹妹发生这样荒唐的事。

  “那好,路上注意小心。”

  挂了电话,江吟松了口气,打算回到座位上静等晚会结束。熟料刚坐下没多久,眼前出现一道身影。

  “这位漂亮的女士,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江吟错愣,抬眼一看,只见来人是一个绅士翩翩的男士,江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面带微笑婉拒,“不好意思,我已经跳过了,有些累,很抱歉。”

  男士有些失望,但也尊重她的决定,“那我可以坐下与你喝杯酒吗?”

  “这……”江吟不好再拒绝一次,只好答应他的请求。

  男士欣喜落座,和她碰了一杯酒,聊了几句,江吟有些心不在焉,却没发现酒越喝越多,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浮现一圈红晕,在白皙胜雪的肌肤上衬得格外诱人。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江吟直觉这人不怀好意,匆匆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可刚走到大门,手臂被拉住,是那个男子,“江吟小姐喝醉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江吟抵触这份莫名的好意,甩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往门口走,那男子不死心往前拦着,“江吟小姐——”

  “刘在远,江吟小姐不想要你送回去,你何必非要违背她的意愿?还是说你有什么企图?”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江吟脑子有些晕,看不清来人,眼前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窈窕的身姿,还有些熟悉的气息。

  刘在远一脸阴骘,“我能有什么企图?你少血口喷人!霍素秋,你刚回来不待在你霍家刺绣,倒是管起别人来了!”

  刘在远见看戏的人越来越多,气急败坏甩脸离开,霍素秋把昏迷过去的江吟揽在怀里,眼里闪过一丝深意,“江吟妹妹,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巩书兰写的我火大

  目前主副线会并排写,直到几章之后演变成一条主线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