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看着肖菏,肖菏看着警察叔叔。

  四个人这会倒是不吵了,警察叔叔拿出了小本本,问她们:“叫什么名啊,家住哪啊,报一下身份证号。”

  肖菏道:“我真是明星。”

  警察叔叔:“喝多了吧?明星哪有你这样的。”

  肖菏:“我不像明星吗?”

  警察叔叔:“你要是乐意,我带你回所里来个明星舞台一日游。”

  话说到这里,刘奇的酒终于醒来了点了。

  他扔下了姜豆,赶紧进入了本职工作。

  “警察叔叔……”他叫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警察叔叔看他。

  刘奇:“警察哥哥。”

  警察叔叔被逗笑了:“行,那你来解释一下。”

  “哥,是这样的哥,我们就是心情好喝多了……”刘奇拉着警察叔叔开始巴拉巴拉,事情交代得详细而清楚,认错态度也特别好,“总之,我保证,我们现在马上回家,绝对不给咱们的公共治安添乱,这是我的身份证,需要的话,您登记一下。”

  谢时艺拉了拉肖菏衣袖:“怕吗?”

  “嗯?”肖菏有些疑惑,“没干什么过分的事啊。”

  谢时艺瘪瘪嘴:“那也够你对家黑你几条街呢。”

  肖菏更疑惑了:“我对家是谁啊?”

  谢时艺:“???你真不知道,你们节目……”

  肖菏打断了她的话:“我从不跟别人比较,我只注重自我,所以我,没有对手。”

  一本正经的样跟念鸡汤广告词似的,逗得谢时艺直想笑。

  刘奇那边成功搞定了警察叔叔,叔叔没再记其他人的证件号码。

  四个人站成了一排,冲叔叔鞠了个躬,整整齐齐地说了句:“警察叔叔您辛苦了。”

  叔叔挥挥手上了车,开车经过的时候谢时艺看到了他满脸憋不住的笑意。

  谢时艺:“你们组个相声组合出道吧?”

  姜豆:“颜值过于高了。”

  肖菏:“老刘负责拉低。”

  刘奇:“你还真别说,之前我们三有段时间一分钱都没了,吃了三天泡面,有个剧组找喜剧演员,差点就去了。”

  谢时艺:“还有那天呢?”

  刘奇:“可不,穷的时候是真穷啊。”

  四人歌是不唱了,做的事却差不多。

  站在路边回忆青葱岁月,说到感慨处,刘奇一个大老爷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四根小白杨杵在冷风里,竟然就这么把天给杵亮了。

  姜豆靠在刘奇肩膀上:“我困了。”

  刘奇揽住了她背:“咱回家睡觉。”

  谢时艺看向肖菏,肖菏也揽住了她的背:“咱也回家睡觉。”

  “成。”谢时艺掏出手机,叫了车。四个人终于两两一组,分道扬镳。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谢时艺给客厅换了柔软质感的窗帘,这会晨光淡淡地洒进来,让家显得十分有家的氛围。

  一进屋子,谢时艺弯腰换鞋,肖菏就赖在了她的背上。

  谢时艺被压得直不起身,推她又怕太大力了把人磕着,只得抓着她一只手臂问她:“怎么了呀?”

  肖菏黏黏糊糊道:“姜豆都有人背,我没有。”

  谢时艺:“那刘奇在的时候你不说。”

  肖菏往下沉得更厉害了,报复似的:“谁说要他背了!”

  谢时艺很无奈:“那你也得让我把鞋换了啊。”

  肖菏点点头同意了,直起身子等着她。

  谢时艺放了包脱了外套换了鞋,然后转身对肖菏张开了双臂。

  肖菏看着她的手,猛地矮身一把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来得太突然,谢时艺惊叫了一声。

  肖菏踉跄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形,大跨步地往屋里走。

  谢时艺盯着她,怕摔了只得揽住她脖子:“你是真喝多了吧,刚不还让我背吗?”

  肖菏:“你那姿势也没打算背我啊,那我干脆抱你得了。”

  谢时艺噘噘嘴,不跟她计较。

  其实都这个点了,那点酒意也该散了。

  但醉人的从来都不是酒精,知心的朋友,年久的回忆,疯狂的歌唱,或者温暖的身体。

  哪一个都比那二两酒来得更让人身心沉醉。

  谢时艺不知道肖菏想干嘛,但肖菏今天被欺负了一整天都那么乖,谢时艺觉得肖菏也干不了什么。

  干不了什么她不乐意的,但凡她乐意了,其实干什么都可以。

  肖菏的身体温暖,但脖颈边有一丝凉意。

  那点光滑又微凉的质感,像上好的丝绸,把谢时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肖菏走进她卧室的时候,谢时艺还在琢磨着那一块皮肤的质感。

  肖菏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谢时艺甚至有一点恋恋不舍。

  然后肖菏自己便也躺了下来。

  谢时艺:“????”

  肖菏躺得像个风干的鱼,僵直,沉重。

  谢时艺支起脑袋看她:“????”

  肖菏开口了:“我不要去我房子睡。”

  谢时艺:“????”

  “我房子冷冰冰,没人气。”

  谢时艺:“上次你离开以后我就把你房子收拾好了,干净的床单被罩套一下就可以了。”

  肖菏:“讨厌套被罩。”

  谢时艺:“我帮你。”

  肖菏:“讨厌你帮我套被罩。”

  谢时艺:“……”

  肖菏继续是一条直挺挺的鱼,她的眼睛没看谢时艺但也没闭上,她盯着天花板,快把那平平无奇的天花板盯出花儿来了。

  肖菏:“我就是想睡你这儿,你这儿有人气。”

  谢时艺看着她:“那我去客厅睡,沙发挺大的。”

  肖菏:“你走了就没人气了。”

  谢时艺:“……”

  肖菏终于动了,她转身抱住了谢时艺的腰。

  两人之间的距离倒不是特别近,如果硬塞的话,还能塞一个侧躺的姜豆进来。

  谢时艺:“……”

  肖菏:“……”

  谢时艺:“……”

  肖菏:“……”

  两人沉默的较量,要说的话都在眼神里,要做的事都在动作上。

  肖菏今天就是要和谢时艺一同睡在谢时艺的床上了,不管谢时艺找什么借口,都无法蒙混过关了。

  谢时艺扪心自问了一下,讨厌这事吗?

  跟偶像睡在同一张床上,谁讨厌啊嘤嘤嘤。

  肖菏:“……”

  谢时艺:“……”

  肖菏:“那没事的话,我睡了。”

  谢时艺:“你起来换套睡衣,舒服点。”

  肖菏突然皱了皱眉:“我身上是不是还有烤肉味?”

  谢时艺吸了吸鼻子:“当然咯。”

  她以为说完这话肖菏该跳起来去洗澡了,结果这人没脸没皮,不仅没跳起来,还把自己往谢时艺跟前凑了凑。

  挂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眼神也从谢时艺的眼睛下移到了鼻尖,而后,手上收紧了些,视线也再往下挪了些。

  谢时艺有些紧张,屏住了呼吸。

  肖菏又移动了微不可查的距离,两瓣嘴唇一碰,问她:“那,吃五花肉吗?”

  谢时艺:“……”

  她没法控制自己的视线也开始下移,停在了肖菏唇边上。

  肖菏的唇很薄,但有着漂亮的唇形,唇缝小小的M,这样的距离盯着时,会让人觉得仿若花瓣。

  她没有像平时装霸道总裁时那样将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自然的,微小的开阖,是一道诱人深入的峡谷。

  谢时艺的心脏怦怦直跳,脑袋里的某些幻想已经吻上了这张唇,撕咬,碾磨。

  但好歹是个脑子还清醒的人,干涸的嗓音从嘴巴里冒出来,是她自己都惊叹的理智。

  “你想干什么?”谢时艺问。

  肖菏回答得很快:“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谢时艺喉咙滑动:“你为什么想干那什么?”

  肖菏的视线移了回来,看着她眼睛:“你不想吗?”

  谢时艺垂着眼睫,没看她:“你不勾引我我就不想。”

  肖菏一下子笑起来,翻过了身子,仰躺着笑了好一会儿。

  旖旎的氛围很快就被她笑没了,谢时艺莫名觉得有些丢人,嘟囔道:“有那么好笑吗?”

  肖菏道:“你怎么那么胆小。”

  谢时艺抿抿唇,没说话。

  其实自从认识肖菏以来,她已经够胆大了。

  她做了许多突破自我的事,也克服了自己许多唯唯诺诺的缺点。

  她现在敢出现在摄像机里,敢和“权威”对峙,敢把自己放在公众面前,接受他们的批评或者喜欢。

  她还敢同肖菏这样的人玩这种……结婚游戏。

  她哪里是胆小,她明明是过于胆大了。

  她对自己的情绪掌控已经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地步,所以她才可以控制自己不沉迷于假象,不溺于深潭。

  不用那些□□的,浅薄的,激烈的**,就去靠近面前的人。

  “你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就给你亲。”谢时艺十分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肖菏转身看着她。

  谢时艺深吸了口气:“你的家人呢?”

  肖菏脸上的表情消失了,所有的笑意,得意,所有的烦恼,生气,都消失了。

  她的五官待在各自该待的地方,凝固成了一尊美丽的雕像。

  谢时艺的心跳比任何时候都快,几乎跃出了胸膛,让她觉得害怕。

  一秒,两秒,三秒,肖菏还是一尊雕像。

  谢时艺开始慌了,她张了张嘴,想立马告诉肖菏,好的,我不问了,没关系,我们以后再说。

  但就在她唇瓣轻轻开启的这瞬间,肖菏突然扑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柔软,湿润,甜美的触碰,让谢时艺觉得那跃出胸膛的心脏被人拿走了。

  吻并不长,要仔细感受也不过这一秒,要以后回味也不过这一秒。

  肖菏就跟饿狼咬了她一口,匆匆袭击又匆匆离开,而后,所以鲜活的表情又都回到了她脸上。

  “亲了,但就是不告诉你。”肖菏特无赖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