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倾洒温柔的光，身边充盈郁金香信息素味，她肌肤的触感像果冻。
醒来大汗淋漓，腺体潮湿燥热，孟西橙伸手去后颈摸摸，是因非常想她，日思夜念。
手机有一通妈咪的未接来电，清早去二楼阳台拨回去，“妈，怎么了？”
“昨儿个睡着了忘记祝你生日快乐，尽早补上。”张宁芬正在家里收拾厨房，孩子走后只剩她和老孟，洗碗都轻松些。
“谢谢妈妈。”她扒着阑干，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母上嘀咕几句，“爸最近除了工作忙什么呢？他那个项目资金回笼到底啥时候有结果。”
“我也催呢，他说等领导通知。”
“妈妈你平时留意一下，爸有没有在玩手机投资什么的。”
“啊？那是啥意思。”张宁芬不懂。
“就检查他手机软件，有没有奇怪的理财产品。”
“行啊，不过为什么呢。”
孟西橙也说不出来，就是一种预感，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好。
达成共识后回房间里，华咏沙也起床了，两人一起在卫生间里刷牙洗脸。
“学姐，我听说你其实是单亲家庭？”孟西橙问。
“啊，算是，我爸再婚了。”华咏沙的电动牙刷吱吱吱不停响。
“那你亲妈呢？”
“白血病，死了。”她冷不丁回答。
“呵！对不起。”孟西橙暂没想到。
“没事，都十一年了。”
四人收拾好再共同吃早餐，他们约定好以后早饭由成员轮流做，这也是为增进感情，今天是小明下的厨，意大利面加荷包蛋，配有果汁。
“晚上有商演，我们白天再排练几小时然后下午四点出发。”队长发出指示。
“知道了。”大家齐声回答。
在同屋檐下相处接近半个月，团队默契度拔高一个档次，孟西橙基本习惯了住宿生活，对大家的小癖好、口头禅也了解更深。
华咏沙爱粉色，不喜别人拍她背，曹伟虽然是rapper，但心急起来普通话烫嘴，小明依然是普通男孩。
于是加紧练习，必须做到连续五次无错，舞蹈部分还得倍速通过，不知不觉四小时过去了，大家伙再用午餐，整理行装赶往商演现场。
场子由知名影视公司主持，为庆祝本年度夺得行业收益冠军，请来业内商贾大腕儿同庆，娱乐圈艺人热场。
他们领证签字走特殊通道，在舞台幕后等着，四个人排排坐，眼望各类娱乐圈的牛鬼蛇神在面前转来转去。
“那个人早就过气啦，整容失败脸已崩。”
“那男的不是被传出轨了？还没遭封杀。”
“她之前上恋爱综艺，男嘉宾换了一个又一个，根本不是去找男人的，怀疑只是想接广告。”
……
他们了解得好多，孟西橙发现自己对娱乐圈真心一知半解，唯一熟悉的只有Hizzy女团，还是因亲爹和阿羡的缘由。
姚今羡在A市留一夜，今早酒店人员送上早餐，烤饼搭配鱼子酱，两片三文鱼，整杯果汁，沙拉酱。
因今晚红病毒乐队在这儿有演出，他们特意调时间改为晚十点搭私人飞机回S市。
于是白昼和女秘书孙怡一起随意在旅游城市走走，逛步行金街，观湖泊，路过名品店看到喜欢的也顺手买。
“羡小姐，你看那边有人在拍你。”孙怡指指不远处一位拿手机的男A。
“任他拍吧。”
“白途的刘经理今天又打电话来，说想和你重新谈过，约在正规酒宴大堂，银行三位项目负责人都会去。”秘书又道。
“等十二个小时再回复他。”姚今羡凝神深锁，那些人是想再探一次她的底，不得不去。
到晚间两人持票进商演现场，测体温通过疫情关卡，端坐台下观众席里，四围到处设有安保，席次一共几百位。
“已经派人去买花了，他大概半小时后到。”孙怡小声说着。
此时后台，她被化妆师耍得团团转，头发遭染成了紫色，孟西橙照镜子觉得自己很陌生。
“现场有电视台和视频网站直播喔，不能掉以轻心，结束后会有记者采访，经纪人安排的。”队长笑道。
“签约了就是不一样，资源这么好！”
“跟华姐混，有前途！”
七点整演出开始，AO主持人合作开幕，请来影视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形象大使发言，到处机位齐备拍摄，各家记者争相提问，场内闪光灯不停。
原来他们签的忆光年与此家影视公司有深度合作关系，输送大腕艺人演别人制作的影视剧，红遍大江南北，耳熟能详的有《不屑春光》、《负行歌》。
七人男团seven表演开场秀，后来各类歌舞不表，印象深刻的竟有流量明星突然不唱罢工了，原因是室内空调温度开得不合她意。
约一小时后终于到他们，帘幕掀开，摆pose站好亮堂出现在观众视野里。
刹那间曝光于舞台中心，前有无数镜头和陌生人的眼睛，头顶聚光灯，左右两侧也尽是余光。
那一瞬孟西橙激动的心突然变得紧张，她头一回经历这样的场合，作为曾经的社恐怯场很自然。
“欢迎红病毒乐队，他们为大家带来的曲目是摇滚版…”主持人翻一页，“《茉莉花》！”
当女主持报出这个节目的时候，台下姚今羡还是惊了惊，摇滚版茉莉花，怎么唱。
音响连好，重吉他一拨突然炸，主唱以浑厚粗烟嗓音开曲，没想到还不错，接地气同时也很潮。
她发现孟西橙全程只做合声，打贝斯，重头是那两位老手，后面架子鼓忽略不计。
重金属新民族风，蹦跳全能炸裂全场，把大家伙都看乐了，尤其在场商圈四五十岁老头最喜欢老歌，激动跟着一起吼摇手助兴。
姚今羡很担忧，瞧得出来小橙很紧张，紫发驾驭得挺好。
“羡小姐，玫瑰花买到了，你要亲自送吗？”女秘书问。
她摇头，经昨晚争执后并不想贸然打扰，“让保镖送就好了。”转而起身离开座位。
“走了吗？”孙怡跟上去。
为时四分钟的表演终于圆满结束，大家最后合体摆Pose，青春无敌，野性迅猛。
迎来雷鸣般掌声。
“唱得好！漂亮！眼前一亮。”
“曲子改得好！”
“把老子惊艳到了，想不到啊。”
获得阵阵好评，正欲下场，人群中忽钻出几个人高马大的西装男，手捧超艳新鲜玫瑰明目张胆递到舞台间，被万众镜头瞩目。
他说，“送你，小可爱。”
“……”孟西橙看着他机器人一般的脸，听闻这称呼只想到阿羡。
接过花束抱着，“谢谢。”
顺势下场后紧接着有三两记者围来，话筒递给队长和小橙，“你们这歌改的什么风格，很特别的样子，能讲讲吗？”
“新民族加重金属摇滚。”队长答。
“rap的词很不错，谁写的。”
“我写的。”孟西橙说着，“改编自帕斯的诗《如一个人听雨》。”
“请问你是队里团宠吗，所有人都把手搭你肩膀上。”记者笑说着，又问，“鲜花谁送的？”
她支吾着不出声，旁边华姐帮人回答，“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美女。”
“哦哟神秘追求者？小妹妹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
……
结束后坐回保姆车里，大家争着抢着玩儿她的花，一人一朵，还到处检查有没有小纸条。
“没有？没找到。”华咏沙翻遍了没看见。
“看来是真没有。”
“所以到底谁送的？”小明问。
“那还用说，昨天课代表专程来A市给橙子庆生，她今天肯定还没走呢。”曹伟答。
“那她怎么不自己捧着送啊。”
“我哪儿知道。”
回宿舍后全员瘫倒，队长和经纪人商量发微博，曹伟小明约着打游戏，孟西橙打开笔记本学会儿网课，期末还要考试呢。
想到队友说的话，阿羡还在A市没走，她开小号找出姐姐的微博，已认证为VK分部总经理，简介写业余翻唱歌手、国标舞全国冠军，粉丝有小百万。
晚洗漱后躺床上，她和隔壁队长同时敷面膜，一个美白一个控油。
“橙子，要怎样才能像你那样白？你跟姚今羡都白得像灯泡一样，我好羡慕。”华咏沙说着。
“沙沙你还是麦皮好看，特别有味道。”孟西橙讲的是大实话。
“可是我还是想体验一下变白的感觉，激光美白试过，维持不了太久。”她想了想，转而说到，“我出钱让经纪人去买热搜了。”
“这么快……”孟西橙有点吃惊，她以前生活里完全没接触过这些。
“未来会很忙，做好心理准备吧。”
第二天他们团队表演的热搜排在第四十多位，标题是新生代摇滚创意乐团红病毒。
孟西橙清早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滑鼠标滚轮细看，阅读量达千万，讨论近两千条。
群众很纠结他们的歌唱表情管理，将很多用力过猛的画面截取出来做成gif表情包，非常夸张。
网友似乎找到了快乐源泉，疯狂玩梗嘲笑，其他人都被截丑图，只有她，因面部表情不丰富显得像一个正常人，没被恶搞。
再观团队官方微博，突然涨了接近五万粉，评论区吆喝要听新歌，要新表情包。
后来去厨房准备大家的早饭，弄西红柿鸡蛋羹，沾点火腿，不忘果汁。
四人对排坐长桌两边，众人热情议论这场表演的成果。
“铺天盖地都是表情包，真没想到，鬼畜也到处都是。”
“我的图都好丑，专截难看的角度。”华咏沙不太开心，她虽外表彪悍但内心是个公主，转眸对孟西橙道，“你就不一样啦，你的都是什么仙女害怕，求抱抱，还有猫耳……”
“就是啊，这是什么差别待遇。”
……
出师告捷，小群里经纪人发来贺电说非常顺利，督促大家继续努力，有资源会麻利安排。
于是加紧投入到练习中，单项舞曲练习，一来就选最难的，难度远远超出孟西橙现在的水平。
她努力跟，结果玩单手撑地动作时扭到手，扑通一声倒地。
“受伤了？”众人围过来，“应该是伤着筋了，我马上叫人过来看看。”
华咏沙让她去一边休息不用练了，立刻打电话叫医生，，可怜~
这边前脚微博刚发出去，那边女秘书孙怡把消息告知自己上司，“羡小姐，那位同学练舞受伤了，怎么办？”
她放下手中文件，略做思考，“叫A市的人送药过去，添点补品、营养液。”
“好，我立刻安排。”
“稍等。”姚今羡又吩咐，“另外准备一些衣服鞋子、首饰，各种类型都要，再塞一部新手机在里面。”
“意思是送手机，通讯录放你的号码吗？”孙怡问。
她点头，“嗯，赶快去办。”
“好的！”
当晚其他三个继续练习，她躺沙发上挂着绷带，医生说这手两星期不能用，不仅无法正常练习，连敲字记录随笔都不行。
好在近两周没有活动，正闭目养神歇息，听闻门铃声，孟西橙起身打开，见熟悉的黑西装男出现，不就是昨天送玫瑰花那人，又是阿羡派来的。
“怎么了？”她问。
“我们给你送伤药和补品。”之后不由分说挤进来，把一大堆礼物分门别类摆好，阵仗强大。
孟西橙观这些不止是补品，还有很多奢侈衣服首饰，算下来估计得好几百万，她眉头皱起又开始焦心，“麻烦你们带回去吧，我不能收。”
“不行，我们只是奉命做事，要亲眼看着你收下。”
她瞧其中还有一部新手机，拿起盒子疑惑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羡小姐联系不上你，所以送一部手机过来，方便联络。”
她把东西放回去，用没缠绷带的手指示这一大堆，“你们带走吧，我不会要的。”
“不行。”
“为什么不行！”孟西橙有点生气，义正言辞道，“她明知道我现在不可能收任何贵重礼物，也不想和她有过多交流，还非要这样，不就是变相逼我妥协吗？拿回去。”
“你就收下吧，我们走了。”
保镖一伙不依不饶，她实在无法，当场抱起各类礼物袋送去门外，因为右手有绷带动作很笨拙，许多东西噼里啪啦掉地上洒了一地，滋润膏、消炎治伤药……
价值几万的瓶瓶罐罐就这么摔碎，孟西橙蹲地上捡起半截瓶子，很是遗憾，然而还是把保镖推出去，东西还给他们，“走吧。”
所以保镖回头这样交差，“她不要啊，说什么都不肯，还特别生气，我们也没办法！大小姐你可千万别怪罪。”
“东西也砸碎了？”姚今羡问。
“她不是故意的。”
女人缓缓挂掉电话，满心惆怅愠怒，她转而拨某陌生号码，是华咏沙的号。
“喂？你好。”还在练习的华某吃惊。
“让孟西橙接电话，我是姚今羡。”
“喔…稍等。”她把话筒给那边休息的女孩，“你小姐姐找你。”
孟西橙愣了愣，左手拿手机贴耳边，“你有事吗？”
“你说呢。”她声音不悦，“给你生日礼物你不要，嫌太贵重，那可是我特意找五星工匠做的，世上找不出第二颗一模一样的钻石，给你伤药也不收，到底想怎样，嗯？”
“我不想怎样啊，你别给我礼物，别强迫我不就好了？有那么难吗。”
“一定要这么犟？”姚今羡再次问，语气透露威胁。
“我只是坚守自己的原则！还要说几次？”孟西橙也气，凭什么非得让她妥协屈服，为什么她总得让步。
“你是在对我发火。”
她没话可讲了，挂断把手机还华咏沙，躺着一动不动。
大家伙看她情绪很不高兴也不打扰，几人继续练习。
姚今羡还在办公室里，怎也想不通，至于吗？像一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刚正不阿清新脱俗，铁了心要跟她对着干。
翻微博亲手给热搜里孟西橙那条点赞，顺便关注红病毒官方号，再下班开车回家。
由于受伤跟不上排练，老在屋里闷着也不好，队长安排她去外面散心走走。这日也是晴天，A市天空碧蓝清澈像一片海，云絮以可见速度飘动，微风轻抚耳侧，似情人耳鬓厮磨。
孟西橙在路边闲着踢石子玩，心思总是不经意飘到另一人身上，想她如爱在心口难开。
忽有陌生人叨扰，递送一盒酒心巧克力还塞纸条，咦，当街被表白了吗？只见纸条上写着：往前直行100米左拐，星巴克见。
含着狐疑前往，以左手推开玻璃门，进来后四顾张望发现角落靠窗处某人，姚今羡头发换了浅栗子色，搭配白皙皮肤真好看，唇釉映着星点像糖果诱惑。
着装简致有品位，左肩露出若隐若现，身旁摆着某H牌包。
“你怎么来了。”孟西橙坐下后问她。
女人瞧一眼她可怜兮兮吊起来的手臂，“你受伤了我能坐视不管？那个华咏沙到底在做些什么，连你都照顾不好，废物。”
孟西橙神色微拧，心想你还是老样子，傲慢。
“住宿生活怎样，和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觉得烦？”
孟西橙长呼出一口气，“你来是为了故意气我吗，为什么总是对别人那么大的敌意，他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你想出道我也可以捧你，为什么非要贴那个人，她不配。”
“……”孟西橙感到非常无语，她本来没打算出道，是看华姐这波人有趣才加入的，想多体验过程而已，当明星不是她爱好。
想了想还是算了，起身对姚羡道，“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关心。”
“我大老远抽时间过来就为了听你这句话？”姚今羡忽然提高语调，她已被挑起怒意，摸出手机拍于桌面，端坐未动。
“所以要怎样。”孟西橙回头问。
谁知对方走来，冷不丁忽抬手甩她一巴掌。
——啪。
孟西橙扭脸被扇，她保持这个动作半秒，抬手摸摸自己，不解道，“为什么突然打我？”
女人站立面前盛气凌人，伸手点她可爱的额头，“因为你屡次三番逃跑，第一次甚至连个理由都没有，你当我姚今羡是什么人，活该被你一次又一次的践踏？”
闭紧嘴巴不敢说话，又听她道，“如今呢？你明知道身边围绕各类情敌还无动于衷，谁给你的勇气这样对我。”
孟西橙还是不敢讲半句话，阿羡气场好强，她完全被碾压，咖啡馆其他人都好奇望这边，她受伤还绑着纱布，身为alpha弱势成这样，非常丢脸。
“你说说看。”姚今羡好生哄着。
“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是第一位。”她细声道，眼里泛真诚的光。
姚今羡浮起一抹笑，“那跟我回去，就现在。”
“不行。”她坚决摇头，“我怎么可能跟你走，继续给你当工具alpha？我绝不会妥协，一丝一毫都不会！你死了这条心吧。”
姚今羡半晌缄默无言，像艺术品静滞不动，孟西橙只观她头上的紫黑条在缓缓增长，很有些不安，女人最后拎起包踩高跟离开这儿。
心绪平静下来，她走出咖啡厅边走边思索，思忖着这些天数值一点没降，说明阿羡根本没信邪。
“逆增长警告啊，宿主。”熟悉的播音腔脑电波传来。
“她满不相信我会一直和她作对，被偏爱所以有恃无恐？”
“是的咯，她觉得你就是在作，这点杀伤力完全不足以破防，宿主你不能心软了。”
“……真是的。”
闲逛后回公寓，大家伙练习结束正坐沙发前看电视。
“快来，有我们的报道呢！”华咏沙赶紧招呼她过去，中间腾出一个位置。
原来是某娱乐频道新闻播报了之前的表演，整整五分钟的介绍和夸赞，底下还有观众实时留言。
“哈哈哈我们要火了。”
“激动激动~”
因她受伤洗澡不方便，晚间，华咏沙拧热毛巾照顾小妹妹，对孟西橙道，“你把衣服撩起来，我帮你擦后面，前面你自己擦。”
“不要吧……”孟西橙很犹豫，怎么说也是AO有别。
“那不然咋办，除了我就只有曹伟，他是男A，你要吗。”
哎，那肯定不行。
于是被人抹背□□，从上到下擦干净，最后她自己清理前面。咔嚓一声，华咏沙趁其不注意拍了张若隐若现的照片，偷偷捂嘴笑。
“不要拍！”她厉声制止。
“只露了个背而已，你看。”
孟西橙瞧手机里画面，除了蝴蝶骨确实看不出来什么，不算暴露，于是不追究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