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与墨顾不得身上那股力竭感, 飞身后退警惕地看向四周。
除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四下一片寂静,仿佛那支箭只是凭空出现。
齐与墨眯着眼屏住呼吸浑身警惕提到了最高, 这样安静了一会, 忽然,一道平地惊雷的咆哮声伴随着大地滚滚的震裂声传来。
他下意识地向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只见三个圆盘子似的白点似有缩地千里的法术般,只一瞬,那白点就忽然变成了三只面容狰狞的白虎朝着齐与墨扑去。
齐与墨几乎在看见白点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了, 眼神一凛丝毫不留恋于战利品,转身就向林外逃去。
但, 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他刚跑出几步, 一片箭雨便迎面而至。
齐与墨躲开箭雨闪身单膝跪在树上, 眯了眯眼,看来是有人想要他“意外”命丧于此。
思考间, 三只白虎再次扑上来,齐与墨迫不得已只好放下思绪,来回纵跳于树上,还要分神躲避那时不时的四处冒出的箭。
再一次借力跳过三只白虎的攻击准备落到就近的一棵树上时,几支箭带着急促的破空声射向齐与墨。
遭!躲不开了!
齐与墨一咬牙外放内力护体翻身落在树上,同一时间,利箭插入他的胸口和手臂。
因得时间紧急, 齐与墨只来得及用内力护住了胸口,手臂却是被那支箭钉在了树上。由此也可见,那射箭之人下了多大的力气!
疼痛从胸口处像浓墨晕在清水中般迅速袭染全身。
齐与墨一把拔出钉住他手的箭羽,铁箭离开皮肉时, 箭上的倒钩唆起些碎肉连着鲜血喷涌而出。眼神微闪,齐与墨再次四处躲闪着大脑极速运转想着脱身的方法。
再次躲过白虎与箭雨,齐与墨一咬牙准备先行干掉白虎时,一道身着红衣英姿飒爽的女子正以雷霆般的速度向他赶来。
是陈静!
陈静收了黑熊后又在林中猎了些野物,本准备就此出去,却意外听见了齐与墨的呼救声,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丢下猎物朝着齐与墨的方向飞奔而来。
陈静看着齐与墨胸口的箭眉头紧蹙,不待齐与墨说话,她便一把扛起齐与墨借着身形灵活一边躲一边逃。
陈静跑的极快,不到片刻便已经快要出了森林。齐与墨顾不得伤口,心中一阵震惊,难怪,难怪陈静说对付黑熊即使他不去,她也能耗死它。
而那暗中射箭之人却好似知道拦不住他们似的,自他们逃到边缘便没再向他们射箭了。
森林外,大臣们正热烈地讨论着今年的魁首会是谁。
“这魁首理所当然是将军之女的,从前便听说将军的女儿无论是在武功上还是谋略上都不输男子!之前那是人家没参加秋猎,这会参加了,那必然是属于她的!”一位大臣捋着胡须略微谄媚地道。
“非也,我倒是觉得兵部侍郎的爱子更有可能,去年便是他得的!”另一位立马反对道。
“我倒觉得有可能是户部尚书的爱子李启,听说他近些日子可是努力得紧啊!”
“哦?我觉得是齐与墨王爷的!”
“. . . . . .”
众人忽然安静下来了,目光看向那人,想知道是怎么个说法。
那个人在众人的目光中先是自信地捋了捋胡子,然后道:“你们忘了上次那思汗的....”
话还没说完,那开口之人便有些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边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
众人见他这番模样都有些好奇,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正扶着一个白衣公子向这边飞奔而来。那白衣公子看起来受伤颇为严重,胸口处还插着一支箭,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而这两人赫然便是陈静和齐与墨!
当下众人也来不及猜测魁首了,叫太医的叫太医,上前搀扶的上前搀扶,四处讨论的四处讨论。
齐一柏急着传太医,亲自下了首位自陈静手中接过齐与墨,齐与墨却目光朦胧地看向他原本座位旁的江汐瑶。
他好似看见,江汐瑶皱眉了。
因得齐一柏要留下主持大局,所以齐与墨只得交由其他人扶去,江汐瑶在齐一柏的允许下离场去看齐与墨了。
幸好,胸口的箭距离他心脏颇远,并未伤到心脉,齐与墨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
. . . . . .
齐与墨睁眼便看见了一片明黄色,这屋帏不像自己府中的,倒像是宫中的。
“醒了?”一道略微清冷的声音传入齐与墨的耳中,微微偏过头便看见了床边的江汐瑶。
齐与墨有些别扭地别过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承了江汐瑶的话。
“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话音刚落,齐与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拉开被子...衣服...又换过了! 齐与墨脸色一白。
江汐瑶看着他的动作便明白了他的所想,嘴角若有若无地挂上一丝笑道:“我换的,并无其他人在场。”
齐与墨微微松下一口气,虽然他确实比较别扭江汐瑶为他换衣服这回事,但想到反正江汐瑶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心下有点羞赧的同时又有点庆幸,幸好,没有别人发现他的身份。
“多..多谢!”齐与墨仍旧别过头,耳尖处却是微微泛着红意。
“嗯?”江汐瑶似乎轻笑了一声:“与墨打算如何谢我?”
齐与墨一愣,似乎没想到江汐瑶会说这样的话,转头看了江汐瑶一眼道:“你...你要什么?”
江汐瑶似笑非笑地看了齐与墨一眼:“以身相许如何?”
齐与墨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当他抬头看见江汐瑶面上的戏谑时,一下子红了脸,偏过头支支吾吾没说出话来。
江汐瑶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齐与墨偏过头时那微红的耳尖与白皙小巧的耳垂忽的很想伸出手轻轻揉捏一番。
这样想着,江汐瑶竟不自觉地伸出了如暖玉般的手,食指指尖沿着耳边的纹路一路而下轻轻划至小巧玲珑的耳垂,轻轻捏了一下。
齐与墨只觉得耳垂处像有风划过般一凉,紧接着就像被电到了似的一股酥麻之意自那耳垂处传遍了全身,还未反应过来,耳垂处竟又被那只手轻轻捏了一下。与先前的凉意不同,这次捏住他的手指像滚烫的烙铁般印在他心底。
齐与墨眼中升起氤氲的雾气,面上一片红润,整个耳朵都因为那轻柔的按捏红了个透彻,他那掺了水的眸子略带些茫然无措地看向江汐瑶。
江汐瑶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指尖一顿,强装淡定地收回手道:“王爷好生歇息,我先回府了。”
说罢就起身看似从容地出了房门,齐与墨隐约中看见了江汐瑶微红的耳尖。
然而还未来得及多想,齐与墨便想到了方才江汐瑶的动作,心中微微一颤,那股酥麻之意又袭染全身。
连忙甩了甩头抹去那抹异样之感,齐与墨不敢多想。
齐与墨受伤一事使得齐一柏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只是齐与墨从始至终都未曾见过那射箭之人,也未有旁人看见过,此事查了许久,虽一无所获,但齐一柏却一直未曾放下此事。
又休息了约摸半个月,齐与墨的身体总算好了。
这天,齐一柏忽的神神秘秘地把齐与墨拉到了宫内一间隐秘的房屋内。
屋子从外部看起来有些陈旧,可到了内部却是一片崭新。里面摆饰不多,仅有一张桌子,一柜书,一盏灯,看起来甚至可以用寒碜来形容。
齐与墨不明所以地看着齐一柏,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普通,齐一柏拉他来这作甚
齐一柏见齐与墨那一脸茫然的模样,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道:“墨儿看看我这书架有何不同之处?”
齐与墨疑惑地看了齐一柏一眼,转身走近那书架仔细打量起来。
嗯,书架材料南海乔木,确实不错,模样也很精巧,看起来各方面都不错。但齐与墨实在没看出来有什么亮点,这书架着实没御书房的好。
这样想着齐与墨便扫了书架上的书一眼,只是这一眼倒是让他发现了些不同之处。
往日齐一柏书架上的书都是些治国之论,要不就是修身养性一类以及一些古代的文学大家的经典作品。
可这书架上的书,不仅没有文字,边上还都是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看起来倒像是画册一类的。
齐与墨有些好奇了,他伸手自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看了一眼。
只一眼,齐与墨就如同被火烫了手一般连忙甩下那本书,紧接着脸上迅速窜出整片整片的绯红,那绯红一直蔓延,直叫他连耳朵带脖子都红了去。
他转过身去看齐一柏,却发现齐一柏不知何时溜出了门外,只露出一张脸对着他。
齐一柏面上挂着些笑道:“墨儿成婚到现在也未曾有子嗣,想来是经验不足,刚好皇兄这有些画册可解你的疑问! 就不用道谢了,自家兄弟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也不顾齐与墨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啪”地一声关上了门,紧接着便是落锁的声音。
齐与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边用劲敲着门:“皇兄!放我出去啊!皇兄!”
然而齐一柏并未理会他的叫喊,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转身吩咐两个侍卫看守此处,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皇兄!皇兄!”
“嘭嘭嘭!”
“嘭嘭嘭!”
“皇兄!放我出去啊!我不看!”
“. . . . . .”
直到齐与墨喊得嗓子都有些干涸,手掌也因为拍门而变得通红时,他才有些力竭地靠门坐下了。
哼!关在这就关在这,他不看不就行了吗?齐与墨心中愤然想道。他赌气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脑海里却不断想起刚刚看见的画面。
面上刚下去的红立马又顺着经脉爬到了齐与墨的脸上,齐与墨恨恨地咬了咬牙,起身捡起那个画册,随意塞到了书架上。
呸! 什么破画册!尽画些不正经的玩意!齐与墨轻声啐道。
他刚刚看见的赫然是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的画面,那画面清晰又直白,直令他面红心跳。
齐与墨甩了甩脑袋,下定决心坚决! 不看!
过了半晌,齐与墨开始不停地扫著书架,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半晌,齐与墨开始想,齐一柏的收藏这么丰富,这一书架的画册总会有些其他类型的吧....
再次犹豫了半晌,齐与墨脸上挂着几欲滴血的红,颤颤巍巍地开始在书架上找书...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以后作为攻的资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