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宅院很大,安熙在院内草坪和屋里都进行了生日氛围布置。
午饭后,他亲自去接如月姐弟。
这段时间里,喻音瑕提早到了安家,想着和阿镜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谁知镜爷公务缠身,上午出门还未回。
管家老李说道:“镜爷吩咐了,喻小姐可随处参观走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
晩云也站在一旁:“您没带丫鬟伺候,有需要可唤晩云。”
“镜爷在家,除了卧室和书房,待得最久的地方是哪儿?”喻音瑕就想找个有安镜气息的地方坐一坐,卧房和书房又过于私密,她不好踏足。
“后院有一个鱼池,池子里养了数十尾锦鲤和睡莲,鱼池边建了亭子。镜爷喜欢坐在亭下喝茶看书。”晩云答道。
“我可以去那儿坐坐吗?”喻音瑕礼貌询问。
“当然可以,喻小姐这边请。”
晩云引路,为喻音瑕布好桌椅茶盏,又拿来暖手炉:“镜爷说喻小姐手凉,提前吩咐备好了暖手炉。”
喻音瑕感动于心:“多谢镜爷记挂,有劳晩云姐姐了。”
被千金小姐喊“姐姐”,晩云一时怔愣,而后笑道:“晩云只是个佣人,担不起喻小姐的敬称。您喊我晩云即可。”
晩云确也比喻音瑕大了两岁。
“这几样糕点,也是镜爷平日里喜欢的,您尝尝。”晩云细心周到,“还有这个盒子,里面装的鱼食,喻小姐无趣了,可以喂鱼消遣。”
池子里的锦鲤有黑色的,红色的,白色的,红白相间的,一个个“膘肥体壮”,游来游去很是生动。
喻音瑕撒了一小撮鱼食,鱼儿们欢快地游过来觅食。
隐约间,似听到一声猫叫。
安镜轻手轻脚来到后院,打了个手势让晩云下去,做贼般地偷偷走近喻音瑕,从身后蒙住她的眼睛。
“镜爷?”喻音瑕处惊不变。在安家敢对自己如此放肆的,也只有她了。
“不对,再猜。”安镜对这个称呼不满。
覆上她的手,喻音瑕轻声道:“阿镜别闹,当心被瞧了去。”
安镜松手搂住她:“在我家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迟早你会是我家的女主人,他们早点习惯也好。”
喻音瑕心里暖暖的,望着鱼池,有一尾黑色锦鲤游近,头顶是红色的,十分显眼。
“阿镜,那尾身黑头红的锦鲤,好特别。”
“不及你特别。”
“喵~”
又一声清晰可闻的猫叫。
声音较大,喻音瑕辨别出声音的方位,偏头看向右后方。
安镜洋洋一笑,拉了她的手:“跟我来。”
礼拜六,安镜抽空去了一趟花鸟市场。戚如月的生日,她却只想送礼物给她的音音。
冥思苦想一整晚,她才想出了要送给心上人的礼物:一只漂亮、温顺、高傲、洁白无瑕的长毛波斯猫。
管家等人均不知嫌麻烦的镜爷何时爱好上了养宠物,更不知这只来历不明的猫是为了讨某位佳人欢心而养,他们只管照顾好镜爷的新宠。
连夜清扫出最靠近后院的一间小屋子,为它搭建了三层高的猫别墅,吃的喝的玩儿的堆积如山。
小屋门口,喻音瑕就被玻璃门里面的小家伙吸引了。
她轻快地走过去,微微低头仔细看着在二层走来走去的半岁大猫咪:“好漂亮的小猫。”
“喜欢吗?”
“嗯。”喻音瑕忽的意识到什么,抬眼,“你是为了我才养它的?”
她喜欢猫,没人知道。
确切的说,没人知道她的喜好,也没人在意她的喜好,她也从不展露个人喜好。
她的喜好,微不足道。
“是我们一起养它。”安镜掩了屋门,打开猫房子的玻璃门,“今天家里人多,我担心它害怕,到处乱跑,所以就先关一关,让它适应新家。”
“喵呜~”
得了自由的猫,竖起松鼠尾巴,用脑袋去蹭安镜的手。
安镜就是因为它特别粘人,如宝石般的鸳鸯眼,长得惹人爱,又能让她联想到喻音瑕的高贵优雅,所以挑中了它。
喻音瑕也伸出手,猫咪嗅了嗅,用凉凉的湿湿的鼻头碰了碰她的手,才蹭上去。
“音音,给我们家的新成员取个名字吧。”
“名字……”喻音瑕想了想,“叫惜惜如何?珍惜爱惜的惜。”
“好,就叫惜惜。”安镜把惜惜抱了起来,亲亲它的脑袋,“惜惜,听到了吗?你有名字了哦,是妈妈给你取的好听的名字。”
妈妈……
喻音瑕又脸红了。
安镜抱着惜惜,一人一猫面朝喻音瑕:“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抱惜惜亲惜惜,音音不会吃醋吧?”
哼,谁要跟一只猫争风吃醋了?!
喻音瑕也在惜惜的脑门上飞快亲了一下:“醋有什么好吃的,我也爱惜惜。”
“你亲它都不亲我。”安镜把脸凑过去,“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某人不依不饶,讨到了佳人香吻才肯罢休。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来参加戚如月生日派对的人也陆续到来,足有二十多个。
大部分是昔日的同学,也有少数几个报社的年轻同事,以及熟识的朋友。
隐约听到大厅和前院的热闹,安镜问:“如月的生日,应该有你认识的同学在,要去看看吗?去的话,我陪你,不想去,我们就在后院待着,或者去外面走走,你想怎样都行。”
“你是主人家,总要给安熙和如月一个面子的。去打个招呼吧。”
“不去。你在哪我在哪。”
“阿镜,你怎的任性得像个小孩儿?”喻音瑕把惜惜抱回猫房子,“走吧,我也随你去看看便是。”
身为一家之主又名震上海滩的安镜现身,在场的小年轻们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都恭恭敬敬站正行礼,道一声“镜爷”。
安镜走下台阶,拿了两杯香槟,递一杯给喻音瑕,然后笑容温和地举杯道:“如月是安熙的知己,也是我妹妹,今天是她的生日,要感谢诸位来为她庆贺,大家放开了玩儿,重要的是开心。”
语落,仰头一干而尽。
安熙喝了酒,溜到安镜身边:“姐,你真给面儿。”
戚如月喝完第一杯,又马上倒满第二杯,来到安镜边上:“这一杯,如月敬姐姐。”
她冲喻音瑕笑笑,发出邀请:“音瑕,陪我四手联弹,送一首曲子给镜爷?”
音音还还还会弹钢琴?!
安镜小小吃惊。
喻音瑕:“嗯。”弹曲子给阿镜听,她没理由说不。
双双坐到钢琴前,奏响了李斯特名曲《爱之梦》。音乐时而深情婉转,时而热烈高亢。
每一个音符,都是对炽热的爱的表达。这首曲子,本就是为爱而生。
安镜听的入迷,看得也入迷。在掌声如雷中清醒。
现场有很多女生,不乏长相甜美或清纯的姑娘,可安镜眼里,只有一个喻音瑕。
……
生日派对热闹非凡,安镜端着酒杯倚在扶梯边,看同学们围着如月和音音“叙旧”。她有点后悔了。
音音的时间被别人占了去。
但又有点感到欣慰,她的音音是那么地招人喜欢。
……
晚宴结束,喻音瑕作为客人最后离场,大门前同安镜道别:“送你的茶叶里,有父亲给你的信。”
“说到信,音音,你何时给我写信?我活了三十年,还没收到过情书呢。”
“见面或者通电话,不比写信来得开心?”
“哦。”安镜失落。
“好啦,等有机会的,我给你写情书。”喻音瑕应承道。
“我的音音天下第一好。”安镜高兴道,“路上让司机慢些开,你若方便来,记得电话告诉我。我和惜惜都会很想你。”
“嗯。如果父亲信中所提之事让你为难,别太顾虑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那样只会令我自责。”
“我有分寸,你别想太多,只需想我就好。”
夜微凉,她想再帮她暖暖手,却见絮儿等在车旁,拉长了脖子往这边瞧。
为何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为何总是要和心爱的人别离?
喻音瑕知她心思,轻轻说道:“阿镜,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我也会天天想你。你就当惜惜的每一声猫叫,都是在替我唤你阿镜。”
愁云尽散,安镜笑了。
……
等安家归于平静,睡前工作就绪后,安镜才打开了喻正清的书信。
他在信里的大致意思是,安家喻家联姻,必定为群众喜闻乐见,若安家无意,我喻家的女儿,也绝不做那丢人现眼的一方,希望安家半月内给出一个明确答复,他也好另择良婿。
她和音音的爱情,事发突然,又事出紧急。
没有经验可借鉴,也没有朋友可请教,她一时想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案,可谓毫无头绪。
要是安熙没有心仪的姑娘,她倒是可以让他帮忙拖延时间,但弟弟已心有所属,将心比心,她又怎能让安熙替自己背锅。
……
第二天一大早,安熙接到了戚如月的电话。
“姐,如月临时被报社安排去采访昨天刚醒今天就要出院的工部局华人董事薛华,我去陪她啊。”
薛华今天出院?!
这些天沉迷于从天而降的爱情,又忙于新机器的采购,全然忘了那场“斗殴事件”。
“烂人一个,有什么好采访的。”安镜随意答了一句。
“小道消息称,薛华准备了发言稿,会公开就仙乐舞厅一事进行说明。我就是担心如月的安危,所以才去。”
徐伟强是赫赫有名的黑帮老大,薛华在他头上撒野,还闹出了人命,两败俱伤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故,此事必然还有后续。
安熙一走,安镜立马换了衣服,配了枪。
“老赵,去戮帮。”
作者有话要说: 镜爷心心念念的情书啊,音音写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