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否可以停止用你们的眼神交流？”姜言已从楼上走至仓库一层, 对于许斯月与许清瑶之间的眼神交流，她不能说看得非常清楚，却也能看清二人对视的眼与许斯月嚅动的嘴。
她发觉许斯月胆子是真的大, 两个人都已经落至现在这样一个处境之中, 竟还想着交流？
在她脸上蓦地窜过一丝愠怒，眉心微微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反而还露出几抹笑意，缓缓走至许清瑶身边，抬起手, 指尖在对方细嫩的脸上轻轻摩挲着，“许斯月, 你是真不怕我弄死许清瑶啊？”
许斯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以眼神紧紧盯着她, 从眼底透出几抹狠戾, 足以杀死人的狠戾。
她信姜言所说的话, 只因她知道，现在的姜言早就已经疯了, 她绝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哪怕是伤害清瑶的事情。
“清瑶,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仓库内重新陷入到一片沉静之中，姜言忽然的一番告白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但其实她的话才刚只说了一半。
她说完依旧笑容不减地望向许斯月，想要在她早已铁青的面色上找出更多想要杀死自己的情绪, 随后才慢慢悠悠地继续往下说，“不过呢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不能得到你, 那我为什么不毁掉你呢。这件事你怎么认为呢，小许妹妹？”
“去你妈的！你敢动清瑶一下试试！”许斯月狠狠唾骂一句，恨不得现在直接冲上去把眼前那个正得意笑着的人千刀万剐。
可她手头没有武器，对方却又有三个人，双拳终究难得四手，更何况那三人当中还有一个是位体魄非常强健的壮汉。
当下她唯有智取，无法硬搏。
“我有什么不敢动的呢？不如我现在就划开她的脸试试，让你看看我究竟敢不敢。”姜言双指捏住许清瑶下巴，用力到指节泛白。
她笑得肆意，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要向所有无辜的人索命。
许斯月僵持着没敢动一下，视线与许清瑶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回到姜言身上。
她不敢分心，就怕姜言下一秒就会对清瑶不利。
“你报警了对吧？”气氛变得焦灼起来，在许斯月急促的呼吸声中，姜言突然又问了句，让她始料未及。
“你放心，我没报警。”许斯月稳了稳情绪，正色道。
“如果你报警了，许清瑶可能现在就没命了知道吗？”姜言说着松开扼住许清瑶下巴的指尖，将她狠狠往旁边甩。
许清瑶被她的力推得偏过头去，转回头来时剜了她一眼，眼中尽是憎恶情绪。
处于对姜言极有可能会伤害清瑶的顾虑，她的确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只身前往此地赴约。
她不知道没有报警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或许她就该报警才对，或许她应该相信警方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可仔细想想，像姜言不打无准备仗的人，既然有胆子对清瑶做出这种事来，想必也已经想好了下策。
可恶。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即便表面仍旧装着没事，可实际上许斯月现在心中是一阵无解的仓皇失措。
指甲抠了掌心这么长一段时间，她终于感觉到了来自自己皮肉上的疼痛。
可她能怎么做，还不是只能继续加深力道，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有暗红色液体自她指缝间落下来，一滴滴落在她身旁地面上。
许清瑶注意到了那抹红，瞳孔骤缩一下，立时皱起眉头，望向许斯月的眼神中透出心疼与担忧。
她了解许斯月，当然也就从斯月正在发颤的手上看出了大概，故而她知道斯月一定又是拿指甲去抠掌心了。
斯月……
许清瑶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默念一遍许斯月的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样才能避免让斯月发生危险。
到底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许清瑶与许斯月想的都是一样的。
她们所想的都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如何让对方从现在这种险境中脱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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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报警最好，如果你敢报警，呵，你尽管可以试试看，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姜言这话无疑是在威胁着许斯月，逼她不得报警。
许斯月并未回应她，冷眼看着她，任凭她兀自说着，看起来更像是她在自说自话着。
对于许斯月不回应自己的这件事，从姜言脸上倒是看不出有多生气。
她依旧在笑着，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身上汗毛根根不受控制地竖立起来。
疯女人，你等着报应到来吧。
许斯月暗骂一句，用力咬牙，两侧腮帮鼓起两秒后又很快消下去，不让姜言发现自己这副不满情绪。
姜言瞥了许斯月，其实早已看到对方的动作，却故意置若罔闻般什么都没有说。
她望着许清瑶，眼神里的复杂让后者无法看懂。
许清瑶好像从中看到了几分欣赏之意，又看到了几分恨意。
这些情绪糅杂在一起，带着阴戾寒光向她直直刺去。
许清瑶身子不由猛颤一下，试图强压下这股放肆上涌的情绪，奈何却怎么也挡不住胸膛处的起伏剧烈。
姜言忽然轻笑一声，连发出的那声细微气音都让许清瑶感到无比压抑。
她将视线从许清瑶身上移开，径直往她身旁那个同样也被绑着的女人身前走去。
就像刚才扼住许清瑶下巴时的那样，她也同样捏住了叶眉的下颚，用力到似是恨不得将对方下巴都给捏碎。
叶眉吃痛“唔”了一声，想要偏过头去逃脱姜言手的束缚，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手在自己下颚上用力。
就在叶眉痛出生理泪水的时候，姜言手上的力量倏地停下。
疼痛骤然缓解不少，但她还是觉得很痛，想要轻抚自己那块被弄疼的区域，奈何双手被缚于身后，动也动不了。
“对了小许妹妹。”姜言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叶眉，又一次特意加重她对许斯月的称呼，“这个女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她依旧笑得肆意，看起来有些兴奋，倒是无所谓许斯月究竟是否认识她。
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到头来，这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不还是没有好下场？
叶眉，那个之前曾与姜言一同上过热搜的当红小花。
许斯月当然知道她，但要说认不认识，她自然不可能认识，毕竟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啊。
于是她轻摇了摇头，对姜言冷冷说了一句，“不认识。”
“不认识？”姜言挑起眉头，几声放肆的笑在宽阔的仓库内环绕，震得人心惶惶，“那就更好办了不是吗？”
笑过几声后她慢悠悠平静下来，将视线又从许斯月身上移回到叶眉身上，微长的指甲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轻擦着而过，动作很慢，说话时的速度也很慢，却让人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来自深渊的恐惧。
“清瑶、小许妹妹，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个女人带过来吗？”姜言忽然又开了口，顷刻间将叶眉拉入地狱，“理由很简单，但你们一定猜不到。”
许斯月冷冷看着她，不想听她说这些废话，关于她与叶眉之间的那点事情，她并没有那个兴趣知晓。
“眉眉，你自己知道原因吗？”姜言仍在轻轻笑着，俯下身来直直盯着叶眉。
她眼眸中亦同样带着笑意，却只有坐在她身前的那个人能看得清楚，那抹笑容中藏着几分狠厉。
叶眉一惊，额上已有一层细密汗液冒出，只是被刘海遮挡着，再加之仓库内的光线问题，若是不凑近去看，旁人无法看清。
不知是心中有愧，抑或心中有鬼，叶眉并没有开口，因为她不敢。
原本她并不知道绑自己来的人会是姜言，也不知道姜言为什么将自己绑到这里来，但现在她似乎从姜言的眼神中看出了情况。
她此前几乎没有做过对不起姜言的事情，但光是那一件，或许就已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她确实背叛了姜言，但按理来说姜言不可能知道啊……
怎么可能呢……
叶眉忽然斜睨一眼许清瑶。
原本还在猜想其中原因的她又心生一个疑惑，如果姜言只是为了整自己，那么许清瑶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跟自己同样被绑着？
她、姜言，以及许清瑶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剪不断的混乱关系？
还有，那个来救许清瑶的人想必就是许清瑶那个圈外女友吧，现在她们四个人到底有着多少层关系？
“眉眉，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从叶眉的神色中，姜言看出了她藏于心中的那些想法。
她嗤笑一声松开手，朝助理小高摊开手。
小高反应很快，立时在她手心里放了样东西。
仓库上方吊灯光芒落下来，伴随着姜言轻转手中物品，一道寒光闪过，在场三人都在同一时间看清了那样东西，霎时头皮发麻。
那是一把锋利匕首，若姜言想，那它足以取人性命。
姜言将匕首缓缓拿起于眼前，匕身映出她稍显模糊的脸庞，也映照出她森冷的笑容，“没关系，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马上就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