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果然还是来了。
这是许斯月在听见门铃声后的第一反应。
这个时间点又有谁会来这里, 难不成是快递，又难不成是自己的母亲？
许斯月认为这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大，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姜言来了。
而透过猫眼, 她也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姜言没有想到给自己开门竟会是许斯月。
她从房子外看到了亮着的灯, 原以为待在客厅里的是清瑶, 谁知开门的人竟会是清瑶的妹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看到许斯月时，姜言眼中也就闪过一瞬的诧异，很快恢复平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许斯月反问, 一副不屑的态度, “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言斜睨她一眼, 并未进屋, “我来看看你姐。”
“她睡了，你可以请回了。”许斯月态度逐渐咄咄逼人起来，在她看来, 自己若不做出这样的态度来, 又怎么威慑得了自己面前这个人？
难道她还得好声好气地和对方说话, 将对方请进屋中，给她端茶倒水？
其实打从一开始, 在看到许斯月的那一刻起，姜言便已心怀警惕。
但当听到许斯月说清瑶睡了这句话时，她还是不自觉皱紧眉头，立即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觉得, 我还能对她做什么？”许斯月身高与姜言相差不多, 她与姜言平视着，但气场上似乎要更压对方一成。
而她这态度在姜言听来太过嚣张，让她实在看她很不顺眼。
但谁让她是许清瑶的妹妹的，明面上姜言是不会同她对着干的, 更何况现在她又是在许清瑶家中，就更不可能对许斯月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了。
不过没关系，要治许斯月难道还不够简单吗？
“清瑶最好没事，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何止是少一根头发，就算我让她少一根手指头都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许斯月笑了，将嘲讽的笑容毫无顾忌地用在了姜言身上。
姜言喜欢许清瑶，并且还想追求许清瑶，她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吗？
可是啊，许清瑶早已把身体和心都交给了自己，她姜言又算什么？
后来者终究是后来者，还妄想把清瑶从自己身边抢过去。
“痴心妄想”这个词怎么写她知道吗？
“小妹妹，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要负责，懂吗？”
有趣的是，姜言一直站在门口，遭寒风不断侵袭。
而许斯月也同样站在门口，拦了她进屋来的路，虽站在门内，却也有瑟瑟冷风迎面扑来。
但她就是不肯让步，而姜言话还没说完也并不愿意离开。
“不用你教，你管好自己就行，姜总。”
听着许斯月如此轻佻的话语，姜言嗤笑出声，在应过那一个“好”字后直接转身离去。
“站住！”
许斯月的喊声立时从她身后响起，她却恍若未闻般并未停下步伐。
她的车就停在前方不远处，许斯月眼看她即将上车，想也没想直接追了上去。
她一路疾跑过去，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直至身前的那个人距离她仅剩一步之遥时，她伸手猛地一抓，直接揪住了对方的外套，用力扯得她转回身来。
姜言被她带得一个踉跄后背直接撞到自己车上，发出“嘭”一声闷响。
其实问题不大，本身她外套穿得厚，再加上这一下装得不重，也就根本不怎么痛。
然而，这一幕恰好被忽然出现在门口的许清瑶看在了眼中。
正因如此，一切也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问你，你和清瑶那次上热搜的事情是不是你让人故意安排的！”许斯月并不放开言，继续扯着姜言的衣服，防止她从自己眼前逃脱。
“放开！”这是姜言长这么大以来人生第一次被人揪着领子如此狼狈，她眼里显然已有怒火冒了出来，直接一把拍在许斯月的手上，想将她的手拍开。
可惜许斯月的手抓得何其之紧，她为了不放过姜言，将她外套衣领攥得很紧很紧，紧到她自己的指尖与指甲都疼得厉害。
今天姜言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她是不会让她从这里离开的。
“你最好现在就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换作任何人都可以听出许斯月这句话就是威胁的语气，她现在一想到姜言与许清瑶在热搜上的那件事心里就很不舒服。
姜言抱着清瑶。
姜言竟然抱着已经睡着的许清瑶进了酒店，还被狗仔以那么好的角度拍了下来。
可在那之后狗仔却完全没了动静，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那不是提前安排好的谁能相信？
该死的。
她今天一定要让姜言把话说清楚。
这个心机女正在用自己的手段在接近着清瑶，可清瑶却浑然不知，还拿她当朋友……
这怎能让许斯月不气恼，她都已经快被气死了。
姜言正想说些什么，却在将目无意投至许斯月身后时立刻松开眉头，同时已有不满之意的唇忽然绽开一抹浅笑，笑容柔和。
她这瞬间转变的模样太过明显，明显得甚至都有些奇怪，许斯月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但她却并不知道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而紧接着她便听姜言开了口，不屑之意扑面而来，“我劝你最好先放手，往自己身后看看。”
“斯月！你在做什么！”
姜言话音刚落，许斯月甚至都来不及消化那句话的意思，耳后便于此时乍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那是许清瑶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
不过一个瞬间，她已经放开了姜言，却并未转身望向身后的那个人。
此刻，许清瑶就站在她们身后，只穿了件薄薄睡衣，一直在注视着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起初她并未立刻阻止，她倒想看看许斯月究竟还想惹出些什么事来，但在看到许斯月那么冲动地想要对姜言做些什么后，她终于没有再按捺住，直接喊出了那一声。
一切都在她的这声大喊中停了下来。
风似乎停止了呼呼乱吹，时间也同时停止了运转。
全世界的嘈杂声都忽然消失，安静得只剩下了她们三个人的呼吸声。
唯一起伏均匀的呼吸声是姜言的，而许清瑶呼吸急促，被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气得不轻。
许斯月却也不能安稳下来，她自认没有做错，但她知道许清瑶一定会认为她做错了。
许清瑶并未一直站在那里。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尽力疾步走过来，揽过许斯月的肩膀拉着她退开到自己身后。
随即她对姜言露出一抹淡淡笑容，“抱歉啊姜言，孩子冲动了，麻烦你跑来一趟，我没事，就是今天确实有点累了，刚才在房里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就好，清瑶，你不必跟我道歉。”姜言衣领上的皱褶已被她自己稍稍抚平，刚才的模样确实狼狈，但她绝对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二次了。
“嗯，那没什么事要不你先回去吧，票我已经订好了，明早六点的高铁，不用担心，孩子我会好好教育的，这次真的抱歉。”
“好，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看到许清瑶安然无事地站在自己面前，姜言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她斜睨许斯月一眼，对她的满目愤怒不予理会。
“嗯，你去吧，路上小心。”
送姜言离开之后，许清瑶终于有这机会好好教训许斯月了。
没想到她只是不小心打了个盹儿，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倘若她当时没有醒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不敢多想。
“清瑶。”
许斯月只恨自己没有在许清瑶面前揭穿姜言的心机，如今再说什么显然都已经来不及了。
轻唤许清瑶名字一声，许斯月偏过头去，肩膀胸膛处可见起伏剧烈。
身前的人此刻究竟有多愤怒，这是许清瑶完全可以感受得到的。
即便她想纵容她，但这一次也真的无法纵容了。
“斯月，姜言是我的朋友，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你所想的亲密关系。”
“我知道，你不爱她对吗？”
一听到爱这个字，许清瑶便不由诧异。
她爱姜言？怎么可能。
看起来斯月已经是把假想敌的身份往任何与自己离得近的人身上安了。
那么关芮呢？沈乔呢？廖心呢？
还有……小娴呢？
她是否认为自己和小娴也有着什么友情之上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
那么……
她望着许斯月，眼里被复杂情绪所填满。
“怎么不回答了？”许清瑶突然的怔住让许斯月皱紧眉头。
她暗感不妙，最怕的就是被自己否定的那件事实际成了真。
你爱她吗？
我不爱。
这个问题难道还不够容易回答吗？
为什么许清瑶竟停顿了这么长的时间？
在许斯月看来，这停顿就是有问题的。
任何人，只要心中没有鬼，都可以极快回答完这个问题。
但许清瑶却没有，她只是呆立在那里，显然一副愣了神的模样。
那么她现在心中在想着些什么呢？
想着怎么应对自己是吗？
可惜啊许清瑶，你的反应终究还是太慢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