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只见一个上好的青花瓷从三楼的房间里砸了出来, 顿时碎裂满地,把大厅里和泳池里的人群吓得尖叫连连。

  随后房间窗户打开,许愿从里面冒头, 笑呵呵摆手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 不用在意这些小插曲, ”他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暴怒吼道, “程也许, 你特么给我放下, 那特么是老子刚买的吉他!!!不能砸!!”

  众人:“.......”

  他们开始自发的远离那个房间楼下的位置

  “程也许,那个也不行!那特么是古董, 大家的手抄字画,不能扔!”

  “程也许,那个也不行!那特么是老子绝版的专辑, 不能砸!”

  “程也许,那个更不行!那特么是燕茴送的油画,你特么敢砸试试?!”

  程也许要砸的动作一顿,看向站在门口,姿势慵懒的燕茴,然后把油画轻轻的放在一边,随手拿过一个高尔夫球杆对着周泽砸了过去。

  “卧槽!!那特么我专门定做的高尔夫球杆啊!!”

  周泽刚躲过高尔夫球杆,结果就被一个网球砸中肩胛骨, 直接痛喊出来, “啊啊啊许愿,你特么顾着那些玩意干屁?给我拦着点程也许,我要被她打死了!!”

  许愿抱着手抄书, 专辑,心疼不已,“我保不住你,你以死谢罪吧!”

  闻声赶来的其他人见程也许冲着周泽扔过去一个凳子,然后一个飞跃跳过桌子,一把抓着周泽的头发给他摁在桌子上。

  周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鼻青脸肿的求饶道:“程也许,别...别打了,大家都是开玩笑闹着玩,你这样干嘛啊?!”

  “开玩笑?!”程也许目光一禀,语气狠厉,“老子的人也是你能开玩笑?谁特么给你的胆子?”

  “那你还特么想怎么得?”周泽气不过,“老子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想干嘛?”

  程也许把他脑袋对准门口的燕茴,“道歉!”

  周泽看着燕茴,眼神仍是挑衅,嘴硬道:“不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怎么?玩个游戏玩不起啊!?”

  “周泽,我看你是真的不想....”

  “够了,也许,过来,别打了。”燕茴招手,通情达理道,“周先生本来就没做错什么,他跟我道歉干嘛呢?”

  “.....”

  这番好话说得让周泽心里哏啾啾的难受起来。

  有本事你一开始就说啊?!

  非得等到程也许把他打成这样才开口,他又不是傻子,才不会领她的情。

  程也许撒开周泽,走到燕茴身边,委屈道:“他故意的。”

  燕茴摸摸女孩的头,轻声道:“乖,狗咬你一口,你还打算咬回去吗?一嘴毛不嫌脏?”

  周泽:“.......”

  其他人:“.......”

  “燕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自己什么货色,自然不要怪别人给你什么脸色。”周泽典型的记吃不记打,被燕茴这么疯狂DISS,不管是尊严还是面子都不允许他这么容忍别人明目张胆地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你的那些事情,程也许帮了你,不代表我们查不到,怎么?自己做的事不敢认吗?只知道躲在程也许后面耍耍嘴皮子是吗?”

  “周泽!”许愿听到周泽这话,严词厉色道,“你特么找死啊?”

  把程也许惹犯病了,她特么真会打死你!

  赵铭见程也许脸色黑沉,心里一紧,喊道:“周泽,你特么喝多了就滚去睡觉,别特么在这里耍酒疯!”

  郑西洋和费皖磊见状,走过去,准备架着周泽离开,“走,你喝多了,回去睡会。”

  “不用,就这么点,喝多个屁!”周泽甩开两人的桎梏,无视程也许带有警告和威胁的眼神,“燕小姐,你长得漂亮,嘴还会说,腌臜事办的也挺完美的,把程也许耍的团团转是你的本事,可是你这点小本事在我这里是不够看的,你那点花花肠子我看的清清楚楚。”

  “想嫁入豪门是吧?想吃香喝辣做贵太太是吧?想挤进名媛圈是吧?”周泽一边说着,脸上的讥讽意味越重,“想金钱权利想之不尽是吧?”

  “我特么告诉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周家的实力跟程家相比,虽然弱上一些,但是想要阻挠什么也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这也是周泽敢在程也许面前鄙视燕茴的资本和实力。

  许愿看着双眼赤红的程也许,立刻上前拽住周泽,怒其不争道:“你特么有病吧!老子的生日宴上故意搞事是吧?”

  “是我搞事吗?”周泽冷笑一声,面对众人频频为燕茴说话,心里不服气,“有些不三不四,不正经的人想要进来钓金龟婿,你们瞎,老子可不瞎!?”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周泽,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骆未央从后面站出来,挡在燕茴面前,语气凉飕飕地,“自己什么龌龊心理,自然看别人也是龌龊的。”

  周泽眼色一沉:“骆未央,滚开,这里没你骆家的事,别特么自讨苦吃。”

  “怎么?想打人吗?”骆未央抬起头,对上周泽充满怒气的眼睛,掷地有声道,“你可以试试!”

  燕茴看着挡在她面前的骆未央,她□□的背影莫名让她想起来那个世界的风小小,明明那么瘦弱的肩膀和背影,结果遇到事儿的时候,分分钟挡在她面前替她遮住风雨。

  “未央,”燕茴把骆未央拽到身后,“不用你,我自己来。”

  “燕学姐....”骆未央担心道。

  燕茴冲她摇摇头,看着已经气到不行的程也许,她摸了摸程也许的头发,柔声道:“放轻松,别生气,我自己来处理好吗?”

  程也许深吸几口气,看向燕茴,“...好。”

  她不能在这里犯病,不能让燕茴丢脸。

  看着程也许乖巧的模样,燕茴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真乖。”

  骆未央看了眼,眼底滑过一丝的诡谲,慢慢低垂眼睫。

  燕茴转头看向周泽,玩味一笑,眼神充满不屑的看着他,薄唇轻启:“周泽,你是不是喜欢程也许啊?”

  周泽脸色一僵:“.....!!”

  程也许不可思议:“......??”

  众人哗然:“......!!??”

  燕茴看他脸色,轻声笑了下,语气里夹杂的嘲讽显而易见,“见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已经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你不甘心,你很愤怒,你觉得我不配,但你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你也不配,对不对?”

  周泽神色有些挣扎:“.....你特么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燕茴嗤笑一声,“你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承认,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我面前上蹿下跳,故意挑事,想要惹怒我,让程也许看清我的真面目,但真可惜啊,程也许还就是喜欢我丑陋的真面目,你说怎么办呢?”

  周泽眼底冒起了一层怒火,咬牙切齿:“...你想死吗?”

  燕茴摁住程也许,靠近周泽,用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究竟谁想死?”

  “肾虚可以当做小事,你不在意。”

  “那HIV呢?你打算用这样恶心的样子去触碰程也许?”燕茴目光锐利,嗤笑着弯下腰,看着周泽闪动的瞳孔,里面满是不可思议和惊恐,“....若是要比货色,你比我难看多了。”

  周泽不知道燕茴从何得知他的病症,明明他隐藏的很好,为什么她会知道??

  燕茴好像知道周泽的疑惑,抿嘴一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睛太脏了,心都是烂的,我闻到了你散发出来的腐烂味,臭不可闻。”

  两人离得近,众人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两人的表情。

  周泽满脸冷汗,表情里是惊恐和不可思议还有一丝...挣扎。

  反观燕茴,神色轻松闲适,俨然一副坐看云卷云舒的慵懒姿态。

  燕茴微微含笑,抬手扇了扇,看向许愿和程也许,“麻烦给我和周先生一个单独畅聊的空间,”她看程也许欲言又止,立马安抚道,“没事,几分钟,你在门外等我就好。”

  许愿也担心燕茴,毕竟周泽现在的状态不太好,“五分钟!”

  “可以。”燕茴给程也许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许愿拉着程也许出了房间,其他人也退出房间,大门一关。

  周泽深吸一口气,刚才的从燕茴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让他呼吸不畅,几乎要窒息昏厥,直到所有人都出去,这才让他得以喘息。

  “你还想对我说什么?”周泽哪怕心里恐惧担心燕茴会把他的病捅出去,但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在燕茴面前低头求饶。

  燕茴双眸微抬,看向周泽。

  对视的那一瞬间,周泽一怔,身子不自觉的颤栗起来,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逼近数九寒天的冷意,几乎要把他全身血液冻僵一般的凶狠,还有那丝毫不掩饰的杀意,浓厚沉重,不加试探。

  “你...你想...杀了我?”张口瞬间,牙齿都在打颤。

  燕茴低垂,很快又抬起头,温和一笑:“周先生在怕什么?我会杀你?”

  周泽吞了吞喉咙,那眼神那气势,骗不了人的狠厉,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别怕,哪怕我对你有杀心,也不会立马动手,”燕茴走到门口,把门上锁,“周先生不必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周泽看她上锁的瞬间,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我想和你单独聊天,是因为本人与你有几分相似,”燕茴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吸口烟,眼神在烟雾中渐渐迷离,“我能感觉你对程也许的喜欢,也能感觉到你对程也许的纠结,所以哪怕你多次挑衅我,我都可以忍你,是因为...你是真心为程也许好的。”

  周泽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你说这些是想干嘛?想讨我欢心,套近乎,让我允许你和程也许在一起?做梦!”

  “呵——”燕茴冷笑一声,眼神撇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真以为我脾气很好?”

  “.....”

  周泽被她看了一眼,汗毛倒竖起来。

  “放轻松,只是聊个天而已,许愿的生日,我不想闹得太难堪,”燕茴把烟头插在烟灰缸里。

  “我理解你,程也许太干净了,太美好了,像我们这种心理肮脏的人,内心最向往的就是这种干干净净自带光芒的人,我们的劣性根就是如此,想把她拉入泥潭,坠入深渊,与其同流合污,想要弄脏她,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彻底底的拥有她。”燕茴走过去,讥讽地拍了拍他的脸,自嘲地笑了一声,“可惜了,这么干净的人被我先拥有了,她已经沾染了我的气息,我就算是亲手毁了她,也轮不到你们这些蝼蚁来觊觎我的人。”

  “我虽然爱钱,爱势,你们拿这些东西来贬低我嘲讽我,我无所谓,但要是碰到我的底线,”燕茴掐住他的下巴,毫不遮掩的杀气,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天气不错一样的轻松自然,“我就杀了你。”

  最后一世,谁来阻她,她就宰了谁!

  眼前被一滴冷汗糊住,周泽仍能看到她眼里的狠辣,看到燕茴要去开房门,忍不住道:“....我是不满不忿不甘心...程也许选择了你,但是我也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所以...你能不能对她好点?”

  上次她和程也许分手后,程也许浑浑噩噩的颓废样子,他看了都难受不已,他不希望程也许再受到这样的伤害。

  燕茴停住,转身看向周泽。

  直到现在,这个男人眼里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许多,带着一丝浅显的乞求。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燕茴见周泽舒了口气,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过界,还有离程也许远点。”

  周泽看她一打开门,程也许立刻抱住燕茴,生怕他欺负了燕茴,那一脸的担忧紧张和焦急,他从未在程也许脸上见过。

  还真是新奇啊。

  许愿看了眼周泽离开的背影,满是落寞和遗憾,碰了碰燕茴,疑惑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程也许也好奇,“你和他说什么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说什么,就是说我想和程也许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他作为程也许的朋友,我想得到他的同意,就这些。”

  “.....”许愿不信,但燕茴的表情太过自然,“你说这些他没骂你?”

  “他骂了,叫我不要做梦!”燕茴拉住想要冲出去的程也许,“但他也说了让我对也许好点。”

  程也许顿了顿,眉头紧蹙:“他特么真喜欢我啊!?”

  燕茴撇嘴:“怎么?有人深深的暗恋你,是不是挺自豪的?”

  “没有,”程也许表情狰狞,为难至极,“我只是好奇他特么喜欢我啥?喜欢我揍他?”

  许愿也纳闷:“对啊,周泽难道是被虐狂,所以才喜欢程也许这样的疯女人?”

  “啊啊啊你特么还不许人说实话?”许愿被程也许打得抱头鼠窜,连忙往楼下跑,“你就是疯婆子,我看燕茴也是受虐狂,才特么喜欢你啊啊啊...”

  “许愿,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程也许抬脚踹向许愿的屁股。

  燕茴看着两人打闹,温柔如水地目光随着程也许的身形来回移动。

  房顶上的灯光,星星点点的坠落在女孩的身上,她的笑容藏满了璀璨星河,就这么微微一笑,人心就泛滥了。

  燕茴站在远处,抬起手,隔空摸了摸程也许。

  她在黑夜里见到了一束光....

  作者有话要说:  燕茴:要不是看你为她好,老子分分钟宰了你!

  主神:不用你动手,我来!

  许愿:喂?警察叔叔,对,还是我,刑事案件最低判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