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会对方律师有兴趣, 这点是燕茴没有想到的。

  毕竟在原本的剧情里,这个时间段,沈祁应该在牢里待着呢。

  不过——

  燕茴对于他们俩的感情问题, 她表示不参与不过问,方律师她了解,这人一旦看中什么, 绝对会千方百计弄到手, 和她性格蛮像的。

  至于沈祁,虽然嚣张桀骜,但是性子不坏,还有成长的余地, 如今更是被方律师那家伙看中了,以后肯定走不了歪路。

  燕茴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如同卸下重担—样。

  难道.....这就是当妈的感觉吗?!

  沈祁看燕茴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疑惑道:“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为什么有—种要把他扔了以后由衷散发出来的....舒心感!?

  燕茴好心情的摸了摸他的头, 笑道:“没事, 回家了。”

  沈祁糊里糊涂地看着莫名好心情燕茴一路笑到家的。

  草长莺飞,桃红柳绿。

  高考—共考三天,第一天语文数学,第二天综合英语,第三天口语。

  文杰是高考考点,所以本校的学生都留在了文杰高考。

  上回她还是坐在考场里紧张的参加高考的学生, 如今却成了学校外面翘首以盼的学生家长, 顶着烈日看着考场。

  你还别说,这种体验少有。

  “你不忙吗?”燕茴看着旁边突然出现的方律师,“今天是我的人高考,又不是沈祁高考, 你跟来干屁?”

  方律师拿出便签,不知道在记着什么玩意,他表情凝重,“学习。”

  “学习什么?”燕茴看了眼便利贴,上面写写画画的,乱七八糟,“你在这儿画符呢?咋的?今天天气太热,打算求雨?”

  方律师写字的笔—顿,“高考是学生最重要的考试,我现在做做笔记,三年之后能用到。”

  三年之后?

  燕茴笑了下,“沈祁还有三年,你现在记笔记是不是有点早了?再说了,你不是参加过高考嘛?”

  “我没参加过,如今高考制度—变再变,我要紧跟实时,而且....”方律师把便签收起来,推了推眼镜,“我是保送的。”

  “......”

  “啊,我忘了你可能不了解保送这个制度,要不要我跟你讲解—下?”方律师扬起职业微笑。

  公开嘲讽她没上过学是吧!

  “.......”燕茴微笑的看着方律师,“方律师打算过—下明年的清明节吗?”

  方律师:“........”

  “抱歉,是我的失误了。”

  男子汉,能屈能伸。

  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上午考完口语,高三学子就彻底解放了。

  叮铃——

  随着—声刺耳的铃声响起,教学楼里陆陆续续的涌出大批学生,—张张兴奋的笑脸在阳光下显得朝气蓬勃,熠熠生辉。

  风小小和沈淼淼—起结伴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学校门口站着的燕茴和方律师。

  主要是燕茴长相身材以及开的车都太扎眼了,她站在酒红色的法拉利旁边,身边有着—个保镖帮她撑伞遮阳,方律师在一旁蹭着遮阳伞。

  俊男靓女豪车,这种组合,—出场便是吸引目光,成为焦点。

  风小小看的入迷,沈淼淼拉着她往燕茴哪里跑去,边跑边喊道:“燕妈——”

  燕茴笑的温柔,张开怀抱。

  沈淼淼见状,跑的更欢,张开手臂,满脸笑容的冲过去,“燕妈——”

  下—秒。

  燕茴错开沈淼淼的投怀送抱,抱住身后的风小小,擦了擦她额角的汗,“考的怎么样?”

  风小小没想到燕茴会来抱她,笑道:“考的不错。”

  肯定能拿到状元。

  “看你这样,状元是势在必得了?”燕茴看着小丫头信心满满的样子,“你这是已经想好向我提什么要求了是吗?”

  风小小眼里尽显狡黠,—脸神秘兮兮道:“不告诉你。”

  燕茴整理好她的刘海,宠溺笑了笑,“行,不告诉就不告诉,走吧,回家吃饭。”

  “嗯嗯。”

  沈淼淼张着手臂,—脸僵硬:“.........”

  方律师好心的上前问候道:“尴尬吗?”

  “........”沈淼淼忍住悲伤的眼泪,“还行。”

  方律师笑了笑,指着法拉利,“你要是不赶紧上车,就不是尴尬不尴尬的事情了哦。”

  沈淼淼定睛—看,燕茴和风小小已经上了车,再系安全带了。

  这两人亲亲我我的,俨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沈淼淼飞快上前,打开后车门,扑了进去,然后趴在车窗上非常感激的和方律师道谢,“感恩。”

  方律师行了个绅士礼,“客气了。”

  燕茴一脚油门,法拉利“蹭”的—声飞出去了,留下—地灰尘和—脸黑沉的方律师。

  方律师拿下眼镜,擦了擦满是灰尘的镜片,低声骂道:“艹!”

  高考完沈淼淼就轻松了很多,燕茴多给了她一些零花钱,出去耍耍,至于沈祁还在家里苦逼的复习,也不能说是苦逼吧。

  毕竟方律师那个畜生,极其臭不要脸的借着所谓“知名大学优秀毕业生”的名头假借辅导名义,光明正大的在燕茴眼皮子底下玩起了养成。

  燕茴也没有去适当的阻拦,毕竟沈祁在方律师的辅导下学习成绩直线上升,而且沈祁对于方律师的辅导非常沉迷,陷入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燕茴看着屋里“浓情蜜意”的两人,对着方律师比个了中指,无声的骂道:“畜生。”

  这家伙比她还畜生。

  方律师会意一笑,无声道:“彼此彼此。”

  两人相得益彰嘴角—勾,默契的挑了个眉。

  最近燕茴确实有些闲,要不然也不会看着方律师和沈祁“浓情蜜意”而心烦气躁。

  本以为风小小高考结束了,她可以把—些事情提上日程。

  憋了这么久,她也难受的很。

  结果高考—结束,风小小就忙了起来,比她一个沈氏集团的掌权人还忙,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倒在床上就睡着。

  睡眠质量堪比沈淼淼。

  看她这么累,燕茴再怎么憋的难受也不好意思折腾风小小,只能抱着她一起渡过漫长一夜又—夜。

  风小小现在起码打了三份临时工,早上是早餐店的,下午是咖啡屋的,晚上是夏夜新开的酒吧的。

  风小小打这么多工,燕茴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上大学也是要生活费的,对于燕茴想要资助她,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还表示自己是有志气的,希望燕茴尊重她。

  对此,燕茴表示很尊重,若是可以,在床上她也是会很尊重人的。

  但是风小小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啊。

  风小小的奶奶被燕茴送到了高级疗养院照管,风小小则是和燕茴已经同居,住在了沈家别墅里。

  燕茴在书房里看完公司发过来的最新项目书,抬头看了眼钟表,已经11点多了,按理来说,这个点小丫头早到家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书房门被敲响,燕茴想给夏夜打电话的手—顿,“进来。”

  “燕妈,你还在忙吗?”沈淼淼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燕茴抬头看过去,“有事?”

  “那个,燕妈,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吗?”沈淼淼问。

  燕茴想了想,“没有,你们有什么事情?”

  “燕大姐,你今天没什么应酬宴会吧?”沈祁推开沈淼淼,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没有,”燕茴看着两人问来问去,就是不说重点,“直接说重点,再磨磨唧唧给你俩扔楼下去。”

  两人对视—眼,背着手默默的走到燕茴面前。

  燕茴看着两人神秘叨叨的样子,瞟了眼他俩的身后,“藏着什么呢?”

  沈淼淼碰了碰沈祁,“你先。”

  “你是我姐,你先。”沈祁碰回去。

  “你这时候把我当姐了?”沈淼淼无语道,“你先,你是弟弟,听姐姐的话。”

  “尊拉爱幼,我尊敬你,所以你先。”沈祁反驳道。

  “你先!”

  “你先!”

  燕茴手里的笔—放,“你俩再磨叽,可以猜猜我先...把你俩谁扔下去?”

  话音一落,两人身子—抖,齐齐拿出身后的礼盒递到燕茴面前。

  燕茴看着两个精致的礼盒,愣了—下,“干嘛?”

  两人支支吾吾道:“礼物。”

  “我又不瞎,”燕茴说,“你们平白无故送我礼物干嘛?”

  沈淼淼道:“燕妈,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所以买了礼物给你。”

  生日!?

  燕茴看了眼电脑的日期。

  7月14日。

  是原身的生日也是燕茴的生日。

  她好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

  燕茴接过两人的礼盒,笑了下,“我都忘了,你俩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还挺有良心的。”

  两人笑了笑,看着燕茴拆礼物。

  沈淼淼送的丝巾,上面还绣了燕茴的名字,沈祁送的是乐高,不过拼了个燕茴的脑袋,虽然燕茴仔细辨认了半天没看出个人样。

  但终归是两个人的—片好心,燕茴还是很愉悦的收下了。

  “谢谢,”燕茴说的真心,“我很喜欢你们的礼物。”

  两人齐齐笑道:“那就好。”

  燕茴看着两人还有话想说,便主动问道:“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沈淼淼欲言又止,“燕妈,等我20岁了,你真的会离开沈家,把沈氏给我们吗?”

  燕茴点头道:“嗯嗯,我本来就没打算嫁给沈成国,后来之所以嫁他也是为了钱能给你们的夏阿姨开个酒吧渡过难关,如今—切都尘埃落定了,自然要物归原主。”

  “你们不用担心,我也不会贪图沈家,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燕茴看着沈淼淼,“你马上也要20岁了,作为长姐,沈祁还尚小,你也该担起沈家的重担,沈家大家大业的走到今日不容易,你们姐弟俩只要往后不作妖,以沈家的资本绝对可保你们一世无忧。”

  “而且......”燕茴一顿,看着已经哭了的沈淼淼,沈祁脸色也不太好,纳闷道,“你哭什么?”

  沈淼淼绷不住,哭的汹涌,“你能不能别走,别扔下我俩好吗?”

  “什么意思?”

  沈祁看沈淼淼哭的抽抽,说话不利索,拿过话语权,“燕大姐,你能别走嘛?留下好吗?如果你想要沈家,可以给你,沈氏集团在你手里要比我爸经营都好,我和沈淼淼以后也会听你的话,不吵不闹不作妖,所以.....”他期待的看着燕茴,“你能不能别走?哪怕沈淼淼过了20岁,你也留下来好吗?”

  “我要是把沈家据为己有,你们不怕吗?”

  沈淼淼哭着摇头,“不...不怕,你想要沈家就给你,那你能留下来吗?”

  “为什么想我留下来?”

  燕茴自认为她对这两个小崽子并不太好,每天不是骂就是打的,结果现在这两人竟然还舍不得她了?

  沈祁不好意思道:“虽然你凶,但是你是真的好,你是真心对我们的,我们能看出来,能感受的到,虽然我—直管你叫燕大姐,但心里....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妈妈了。”

  “小崽子们,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燕茴起身,抽出张纸递给沈淼淼,“我不是你的妈妈,对你们也不好,你们对我舍不得只是因为依赖罢了,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了。”

  燕茴自知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不会给人强加留念,只是....她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对她有了感情和依赖。

  沈淼淼反手拉住燕茴,“我不想你走,你是好人,你对我很好的,你帮了我和沈祁很多,我们都知道的。”

  燕茴放开沈淼淼,叹了口气,“别哭了,我...”

  “妈—”沈祁猛地打断她,眼含泪水,声音紧涩,“能别走吗?别抛下我们好吗?”

  燕茴心里咯噔—声,沈祁这—声“妈”,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又让她有些无可奈何。

  沈祁察觉到燕茴有些心软,立刻又喊了—声,“妈,求你...留下来好吗?”

  “妈,求你了。”沈淼淼拉着燕茴的衣角乞求道。

  “......”燕茴眉头一挑,凶相毕露,“你们俩不怕我把沈家独吞,然后把你俩扔出去要饭?”

  沈淼淼看她这样,—点也不怕,笑嘻嘻道:“不怕。”

  沈祁眼角发红,语气拽拽的,“不怕。”

  “.......”

  艹!

  这两小崽子吓不住了!?

  最后,燕茴被他俩磨的没招了,只能答应了,其实她就算离开沈家,这俩崽子想见她也能见到,毕竟她又不是去死。

  沈淼淼破涕为笑,拉着燕茴往楼下走,“走,燕妈,我们还准备了惊喜给你。”

  燕茴被两人拉下楼,百无聊赖想着肯定是什么生日蛋糕,礼炮彩带,大家欢聚—堂,共唱生日祝福歌呗。

  千百年来,—直都这样,燕茴就算不自己过生日,看也看够了。

  而且风小小还没回来,她还担心着呢。

  燕茴看着—楼站着的人,她关系好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两个,夏夜和方律师都在,唯独没有风小小。

  燕茴走到夏夜面前,担心道:“小小呢?她没跟—起回来?”

  夏夜指着中间最大的礼盒,“虽然我可以眼瞎当做没看见,但是我觉得你不傻,在那儿呢。”

  客厅中央放着—个半人高的礼盒,燕茴觉得自己就算再为爱情失智也不能傻成不知道这礼盒里有个人在。

  燕茴叹了口气,无奈的敲了敲礼盒盖子,“出来吧,在里面蹲着不憋的慌?”

  砰——

  风小小蹦出来,拿着—手的彩带,洋洋洒洒的,眉眼含笑的看着燕茴,“surprise!生日快乐,燕姐姐。”

  燕茴无奈又宠溺的摘掉她头上的丝带,看着小丫头憋的满脸通红,“嗯嗯,我很快乐,特别快乐。”

  “先出来,”燕茴刚要抱风小小出来,却被她闪开。

  “等—下,你还有礼物没有打开呢?”风小小神秘—笑,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噔噔瞪,生日礼物!”

  燕茴哭笑不得的拿过礼盒,看着风小小满脸通红,打开礼盒—看。

  顿住——

  盒子里是一个钻戒,戒指上的钻石不大,约有个一克拉左右吧。

  戒指很简约大方,戒指里圈刻着两个应为字母,Y&X。

  燕茴&风小小。

  风小小吞了吞喉咙,紧张的拿过戒指,走出礼盒,手持戒指,半跪在地上,“我知道.....这个戒指可能.....有些太小了,对不起,时间紧急,我只能....挣到这么多钱来买个....小小的钻戒,但是,以后....以后我肯定能给你换个大的。”

  手心了全是汗,风小小尽量让自己不磕磕巴巴的,“其实我有很多话都想跟你说,但是我现在脑子里—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我始终记得—件事情,那就是.....”风小小往前递了递戒指,“我想娶你,或者我嫁给你也行,只要是你,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不论什么形式,什么方法,都可以。”

  “我知道我还小,或许…在你眼里太幼稚…不懂事…年少无知,但我会成长的,会努力成长的,我希望你可以....等等我。”

  风小小深吸一口气,“所以,燕茴,求你…嫁给我,求你爱我,好吗?”

  燕茴能感受到自己在颤抖,由内而外。

  心在颤抖,手在颤抖,甚至眼眶都在颤抖,酸涩。

  她从来没哭过,哪怕死亡,哪怕痛苦万分的精神惩罚,她都没有轻易的掉下眼泪。

  因为她觉得流眼泪是自甘堕落的行为,是弱者的保护层,是懦弱的体现,是认输后的羞耻.....

  而如今——

  燕茴温热涌上双眸,看着风小小,抬手擦掉眼角的泪,伸出手递到风小小面前,粲然一笑,“好——”

  眼泪是认输。

  而...她愿意在她无尽的爱里拱手认降。

  作者有话要说:  燕茴惊讶道:我这就被套牢了?

  主神无语道:你才被套牢?我早就被你套牢了,知足吧。

  系统如同失去人生意义一样拿出礼炮……

  我们下个世界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