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 花钰正要去牵牛车送村长夫妇回去,被李顺拒绝了,说要和老伴儿散步慢慢走回去, 今年能有两人陪着一起吃年夜饭就很知足了。

  沈南珠二人只好作罢, 花钰帮着她一起把剩饭剩饭收拾好, 清理好厨房, 把家里的家禽牲畜给喂好, 烧好热水就去洗澡。

  帮着沈南珠提了两桶热水到浴屋里, 想起早之前就想打一个大一点的澡盆, 但后来忙着就一直没打, 看来以后有空得做一个, 不然现在就可以享受二人一起的沐浴时光了。

  想归想,自从过了昨晚后,小人儿严防死守,不给自己靠近一步, 花钰只好暂时清心寡欲两天。

  趁着沈南珠洗澡的时候, 花钰把家里的堂屋收拾好,堂屋里供奉的神位,还有花家先人的牌位。

  这些年来,花钰早就把花家当成自己的本家, 她自己也以一个花家后人的身份活着, 逢年过节烧香供奉, 不敢懈怠。

  如今堂屋里烧着油灯和蜡烛,一片亮堂,神位前面供奉这各种水果和肉类等供品,琳琅满目。

  花钰将火盆子放到神位附近,搬来两张宽大的椅子, 椅子上面放好厚厚的垫子,各搭着一张小毛毯。

  地上也铺了一个厚垫子,大灰和小花知道那是留个自己的地儿,早早就来占好位置。

  旁边的小桌子上摆着茶水和零食,伸手就能摸到。

  待两人都洗澡完毕,外面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两人直接去了堂屋,烤火聊天,开始守岁。

  沈南珠遗憾着古代没有电视,不然就可以看春节联欢晚会,不过也无妨,前世自己孤单一人,独自打拼,最终过劳而死,如今来到这里,收获爱人,生活富足,精神上也得到满足,现代那些超前便利的物质条件也就不再那么让人留恋了。

  原本一人一个大椅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两人挤一张椅子。

  花钰话不多,但沈南珠总能找到话来跟她说,她会认真听着,时不时嗯两声表示自己有在听,习惯了她这个样子,沈南珠便不觉得她是个闷葫芦。

  “我要吃葡萄。”沈南珠讲到一半就指使她给自己拿葡萄。

  空间的葡萄是最好的品种,不打农药也没有籽,洗干净就可以吃了。

  花钰手臂修长,伸手就拿来一串,一粒一粒地喂进她嘴里。

  如今二人就在花家祖宗的牌位前,也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小小的亲密互动还是可以的。

  沈南珠知道她不敢乱来,就变得肆无忌惮,在花钰喂葡萄过来的时候,含住了她的手指,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舌尖在手指头轻轻地舔了一下。

  看着花钰逐渐变得深邃的眼神,才心满意足地放过那根可怜的小指头,躺回去嚼着葡萄那叫一个嘚瑟。

  花钰倒也没对她做什么,只是瞧着她一副得意的小样子,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

  她抱着沈南珠较小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的刚沐浴过后的阵阵清香,忽然想起两人刚见面时候的那些事儿,忍不住问道:“我以前在村里见过你好几次,你都不太聪明的样子,那你对我真正有印象,是什么时候开始。”

  沈南珠想起第一次见到花钰的样子,冷清又不容易亲近,但却仍将她带回家教她换月事带,她其实一直都是这么暖的一个人,庆幸的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能体会到她的暖。

  这一颗蒙尘的珠宝幸好被自己捡到了,擦干表面的灰尘,大放异彩。

  沈南珠如实说了,花钰却又紧跟一句:“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女的?”

  “就那一次,你若不是女的,怎么会这些女孩子的事情。”

  花钰这才意识到当初自己把人当傻子,其实自己才是真正傻的那个。

  沈南珠想着过去的事情,就不免想起她发病的那一天,如今仍心有余悸,吻了吻她的唇角道:“珠珠已经在研究火芝了,相信很快种子就能研发出来,到时候要彻底地把你的寒毒给治好。”

  在此之前,花钰已经接受了自己可能不满三十就要死于寒毒的这个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自己的生命轨迹,赐予新生,带来光明。

  她抱紧怀中娇软的身体,感受着对方胸腔里传来的心跳,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边聊着吃了零食,很快就到了十二点,可惜沈南珠这副身体嗜睡,没熬到这个时间就躺在花钰的怀里睡着了。

  花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轻轻将她放开改好毯子,站起来走到神位面前,整了整一副,重新上香,加蜡,添酒,郑重下跪。

  “孩儿花钰,生于深宫,五岁被赐鸩酒,幸得养父拼死相护,带我逃离是非之地,花家上下四口皆为了掩护我的身份,死于非命,钰身中寒毒,本不欲苟活于世,然想到爹娘祖母和长兄皆是为了钰这条命付出所有,孩儿的命已不是自己的命,是花家的命,故而竭尽全力活着。”

  “寒毒欲夺取孩儿之性命,却因娇妻出现望而却步,她懂我怜我,拼命赚钱,只为我的解药,女儿如今有她,如同得了绝世珍宝,如今猴儿岭一如当年模样,良田硕果累累,鸡犬牛羊环绕,生活富足,钰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珠儿说,须弥之境有一秘药可令我两能留下血脉,如今孩儿已是花家后人,如此一来,花家也能因此后继有人,孩儿初闻此事惊喜交集,可惜爹娘祖母和长兄已不在人世,不能见到我的珠儿,实在惋惜。”

  “珠儿年纪小,却很聪慧,又知道疼人,孩儿能和她在一起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寒毒疼在我身上,她比我更难过……”

  花钰跪在堂前,难得地放任情绪汹涌,嘴里喃喃地说着一些话,又哭又笑一会儿,直至身后突然贴上一个温暖的身躯。

  花钰身子一震,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沈南珠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不知方才自己说的话被听去了多少,心中有些惴惴,沈南珠看着她眼底的不安,心疼极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方才还说我善解人意,现在又怕我听了去,是不是还不够信任我。”

  花钰闻言面露羞愧,嘴唇蠕动了几下才弱弱得到:“我只是怕你嫌弃我,嫌弃我连累你——唔——。”

  沈南珠用力地咬了这人的嘴唇,直到铁锈味儿在舌尖散开来,才放过她,有些生气地道,正要说话,却被突然凑上来的脸给打断了。

  接着唇上一热,那人堵住了她唇,将她本来好说出来的气话给赌回去,嘴中咽回肚子里。

  “我错了——”花钰在她再次张口之前抢先了一步,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沈南珠再一次心软了下来。

  这狗东西,每次就知道来这招,就会装可怜,比大灰和小花都还精。

  “我下次什么都不瞒你了,你想问什么就问。”花钰跪在牌位面前的蒲团上,原本是面对着神位,如今身子转过来,却成了对沈南珠下跪。

  沈南珠不由得想起现代惧内的男人们,嘴中噗呲一笑,也懒得跟她计较,但还是弯着腰拧着她耳朵道:“我不是生气你瞒着事情不告诉我,我是气你对我的反应。”

  花钰眨了眨眼,似是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懵懵懂懂的样子像只大狗一样,让人忍不住上去揉捏一把。

  沈南珠想到就做到,抱着她揉捏了一顿才走上前去,跪在另外一个蒲团上,拉着花钰的手,冲着花家的牌位道:“花家列祖列宗,祖母,爹、娘、大姐,珠儿嫁过来这么久,现在才正式给你们请安,实在失礼。”

  “我与阿钰永结同心,已经是花家的一份子,将来的日子我会和她一起携手往前,我会和你们一样,怜惜她,保护她,延续花家的香火血脉,世代不衰。”

  说完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待让她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身旁的这个女人泪眼婆娑地望着她,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象,这人能哭成这个样子。

  转过身来抱住她道:“骂你不行,说爱惜你你也要流眼泪,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花钰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吸着鼻子道:“没有像小孩子……”

  “好好好,不像小孩子,”沈南珠轻轻扶着她的背道,“到时候我怀孕生了孩子,你也当了娘亲,可不能再哭鼻子了。”

  花钰搂着她的肩膀道:“生孩子很痛,反正珠珠也没说规定必须谁生,我不怕疼,我来生吧。”

  “傻瓜,谁生不一样,都是咱们的孩子,只是怀胎十月,家里那么多活儿,我又没有你那么大的力气,到时候种田收割还要送货,你若怀孕了,我可做不来。”沈南珠手指划过心上人的眼角,将她的泪珠擦去。

  花钰想了想:“可是会很疼,我心疼。”

  沈南珠笑了:“疼在我身上,痛在你心上,既然两个人都疼,那谁怀还不是一样,听话,这事儿不用争了。”

  花钰搂着她的腰,难得软着声音哼哼了两声,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南珠:你这个人做事情拖拖拉拉的,很让我失望

  花钰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不可能,我向来做事有计划效率高

  沈南珠:说好的双人浴桶呢,我都等了大半年了

  花钰:这……

  沈南珠:想来个浴桶play,可惜没条件啊

  花钰:明天马上上山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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