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 这么早就来找小柏大夫啊?”

  “对,这不是昨天听人说他不舒服吗?你说他没爸没妈的,不都是我和他二叔把他给拉扯大的啊?我们要是不上点心, 谁关心他, 你说是不是?”

  “是,估计这会小柏大夫也该起了,婶子, 我先走了啊。”

  柏安睁开眼, 果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第一时间打开游戏机, 查看背包。

  外面的铁门被拍响,“柏安, 开门!”

  他的小人在外面游历, 可依然能够打开包括药堂收获的背包, 甚至能够切换回药堂查看情况, 只是不能点击操作,整个界面是黑色的。

  柏安在背包里发现两颗【一觉丹】,连忙喂小人吃下一颗。

  这才一骨碌下床穿鞋,来不及刷牙洗脸就下去开门。

  铁门外的女人不耐烦地看着手机,正要拨电话,就听到:“二婶,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起来啊, 我拍门你没有听到吗?”于秀兰不耐烦地拍门, “快点开开, 站在外面别人都看我, 丢死人了。”

  “我昨天听人说, 你坐在海边好像身体不舒服, 咋回事,用去医院检查不?”

  柏安沉默着开门,放她进来。

  于秀兰在院子里四处环顾,“你说你一个人,就是不会收拾家,院子里的草都长那么高了也不知道铲走。”

  “不用去医院,我身体挺好的,这不是草,是花,还没开。”

  “行了,我也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你自己知道。你说这人,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人死了,总要为亲人考虑吧?”

  于秀兰嫌弃地在沙发上坐下,捂着鼻子:“我就闻不惯你家这草药味,难闻死了。”

  柏安给她倒杯水,在她对面坐下。

  “明年妮妮就要高考,要出海去读大学,你弟过几年也要走出去,走都走出去了,总不好叫他们还回这破地方,那总要给他们在大城市买车买房,才算留下去吧?”

  “你倒好,自己亲弟弟亲妹妹都不惦记,那好好的老房子你要捐给国家,人国家稀罕你这点破东西啊?”

  “尤其是妮妮,从小就跟你亲,你也不好瞧着她以后连个房子都没有吧?”

  柏安轻笑出声,喝了口水,“我这栋房子会留给她的。”

  于秀兰哑口无言,“那你弟呢?”

  柏安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于秀兰莫名有些心虚,躲过他的视线,嘴里嘟囔着:“他一个男孩,以后还要娶老婆养家,你也不替他想想……”

  柏安靠在沙发上,闭眼揉捏着睛明穴,“二婶,我还没死。就算我死了,他娶老婆养家也轮不到我替他考虑,他有手有脚,有你们。”

  柏安还想说更难听的话,可多年的涵养让他默默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心里涌起极大的不耐烦。

  他宁愿给一百个人看病,都不愿意面对他二婶这张脸。

  还有他二叔。

  卖惨卖得飞起,好像要死的不是柏安,是他们,他们在这里托孤。

  于秀兰很生气,可她也不打算走,别过脸不看柏安。

  柏安也不撵她,若是撵她,她又要说起柏安没爸没妈,被他们含辛茹苦地养大。

  柏安进厨房制作膏药,任她坐下去。

  脑海里不自觉就想起寄人篱下那几年。面对于秀兰他们,他总是不愿说太多的话,便是因为小时候被冷暴力。他们一家人在饭桌上聊天欢笑,柏安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认真听着,偶尔会接几句话,可除了柏妮妮以外,他二叔二婶还有堂弟,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更不会回他的话。

  他初中就在岛上读的,虽然离家不远,依然被选择住宿。二叔他们不愿意和他说话,柏安就沉默着回来,沉默着离开。

  可很快,他从村里熟识的邻居那里听到劝告,劝他要懂点礼貌,毕竟二叔二婶在养着他。

  他又学会了伪装自己,即使心里不愿意,面上也要过得去。每次休息回家,家务活都是他来做,烧锅做饭刷碗,带孩子,毫无怨言。

  就算是这样,他时不时也能听到别人说,二婶在外面跟别人说他很懒,被爷爷惯坏了。

  后来二叔开五金店,赚了钱,买了洗衣机。有一年冬天他手冻坏了,只能用洗衣机洗衣服,二婶看见并没说什么,可却在他用过之后,当着他的面用热水消毒。

  从那以后,柏安就一头扎进学习里,迫不及待考出去,如果不是这个病,他可能很难再选择回到岛上。

  考上大学后搬出来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柏安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渐渐地也把这些事情藏在心底。

  直到今天于秀兰撕破脸皮。

  做好膏药,于秀兰还坐在那里,桌子上摆放着一份合同,柏安扫了一眼,打电话给赵磊,叫他来取膏药。

  然后自顾自地搬药架,晒草药,登录游戏,只不过没有前往大雁关的地图,没法自动寻路,他只能操控小人往前走。

  赵磊很快就来了,看到于秀兰叫了一声嫂子,“嫂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边了,民宿不忙吗?”

  “游客都走的差不多了,还忙什么?”于秀兰把文件拿到沙发垫下,客气地跟他寒暄着。

  柏安把装好的膏药递给赵磊,赵磊看了看他,突然道:“柏大夫,你是不是晒黑了啊?”

  柏安挑眉,抬起手臂看了看,“有吗?”

  “有啊,昨天我见你那叫一个白,不过晒黑点好,黑点健康。”

  “小赵啊,你也别跟他客气,叫什么柏大夫啊,都认识,钱就不收你的了啊,回去替我问候一下大伯。”

  “呵呵,行,我先走了。柏大夫,多谢你了啊。”赵磊笑呵呵地提着东西走了。

  于秀兰又道:“你也真是的,这都是沾亲带故的,你给人看病还收什么钱啊?”

  柏安捏了捏手指,感觉自己手臂好像也有力一些。

  变黑应该不是他的错觉,游戏里他天天在太阳下面赶路,确实黑了,不过游戏里身体的变化也会反馈到现实中的身体?

  柏安掀开袖子,果然看到手臂上有前几日进入游戏时掐出来的痕迹,只不过已经快好了,颜色很淡。

  柏安若有所思,他俯视着于秀兰,于秀兰后退两步,“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从小把你养大,还不能说你几句了?”

  “没,你随便坐,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招待你了。”柏安拿着游戏机上楼,把一楼留给她。

  “真是有爹生没娘养,一棍子打不出来个闷屁!”于秀兰小声嘀咕着,进厨房把柏安做好的膏药往包里装了十几贴,这才愤愤离开。

  柏安脸色晦暗不明,见她远去,下楼关上铁门,深呼一口气,这才窝在沙发里开始玩游戏。

  柏安研究了一会,发现虽然没有自动寻路,却可以点击跟随【寻香蝶】,小人骑在骡子上往前赶路,他点击头像,查看小人数据,又发现了些许不同。

  【姓名:柏安】

  【生命值:150/200】

  【体力值:150/200】

  【江湖恩义值:4875/名声值(小有名气)930/正义值 870/邪恶值】

  【人物好感度:小花,良姜,药老,陈彦(点击查看)】

  小花药老对他的好感度都是满值,陈彦对他的好感度是80,而良姜……

  柏安点开,发现良姜的人物卡不一样了。

  良姜被束缚在刑架上,衣服半褪,他长发凌乱遮掩,看不清神色。身后的火盆熊熊燃烧着,他胸口上下起伏,似乎在极力忍受着痛楚。画面有种血腥破碎的美感。

  柏安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他放下游戏机,捂着脸冷静思考。

  师父说过,良姜是烈火教的左护法。画面上的火盆似乎昭示着,良姜确实回到了烈火教。

  只是不是为何会被罚,他不是护法吗?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

  难道说良姜已经失去了功力?

  柏安有些头疼,一刻不敢放松地催促小人赶路。

  游戏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回到现实操控小人赶路比他亲自赶路要简便许多。

  中午依旧去王记面馆吃的饭,等到小人即将赶到西京时,天色渐晚,小人的体力值也即将耗尽,即使补充了食物,也难以再前进。

  就连柏安都感觉有些疲惫。

  太阳一落山,柏安就沐浴焚香,静心片刻,把充好电的相机支好,喝一碗安神汤,然后迅速进入梦乡。

  篝火已经燃起,灰灰赶路许久,早已支撑不住卧地休息。

  柏安没有困意,同时感觉精力充沛。穿梭在游戏和现实中好像有点小bug,他的精力值会被回满。

  以前体弱的时候不算明显,可他现在可是生命值高达200,自然体会到了。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急躁,也要等灰灰休息一夜。

  柏安靠在树上发呆,不知良姜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快,和昨夜一无二致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是相反的方向。

  十几匹马在前面开路,中间有四人抬着一顶明黄软轿,轻纱飘蔓,风吹起珠帘,看到路边的白衣男人,轿中女子娇俏地笑着:“停下。”

  马儿嘶鸣,前蹄高高抬起,又落下。

  几十人的长队仅凭她一句话停了下来。

  “喂,公子。”红绡从轿中伸出手,玉指纤纤,手腕上的金铃随她动作清脆响起。

  柏安看了看四周,“叫我么?”

  “真有意思,这里还有其他公子吗?”

  红绡掀开轻纱,露出一双明媚的眼,她下半张脸被面纱遮住,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是美人。

  轿子边站着一个光头,柏安需得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估摸着有两米高,可方才见他跑动起来毫不费力。

  “姑娘叫我何事?”估摸着这些都是江湖人士,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柏安只想赶紧把这些瘟神送走。

  “我们要去中原~”红绡声音腻死个人,拖长了声音,像是撒娇一样。

  “问路吗?”柏安问道。

  “嘻嘻,你真有趣,其实奴家是想说,你们中原的公子,都像你这样标致吗?”红绡媚眼如丝,轻轻送了个飞吻过来。

  “红绡大人,要我把他一起带走吗?”那两米多高的光头恭敬问道。

  柏安:“???”你们不要太离谱。

  “公子,你要不要和奴家一起去中原呀?”

  “我不愿意,”柏安起身,拍醒灰灰,麻利地熄灭篝火,“我与姑娘不同路,天高路远,后会无期,姑娘,告辞。”

  说罢,柏安牵着灰灰就要走人。

  “慢着!”

  与此同时,有人挡在柏安前面,不让他通行。

  “哼,你为什么不愿跟我去,是我不够美吗?”红绡嗔怨地看着柏安。

  “姑娘很美,可我有事,不好意思。”柏安依旧不卑不亢。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书生,竟然不知好歹,这可是我们的右……”

  “闭嘴!”

  右什么?柏安细细打量他们的穿着,充满了异域风情,他试探地行礼:“原来是烈火教的右护法,失敬失敬。”

  “嘻嘻,你这书生懂得还挺多,你不害怕烈火教吗?”

  红绡一双美目好奇地看着柏安。

  她见柏安脚步虚浮,目无精光,一看就不是江湖人士,更何况这周身的气质,比起江湖人士,更像是一个读书人。

  柏安温和地笑着,“自然不怕,烈火教的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曾有一友人,也是烈火教的,相交甚欢。”

  红绡来了点兴趣,轿子落下,她裸足从轿中出来,乌木自然地跪在地上,任由她坐在自己宽大的肩膀,带着她来到柏安身边。

  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柏安,眼中闪过好奇的神色:“你的友人,说来听听?”

  “他名叫良姜。”柏安漫不经心地说着,可却一直注意着红绡的表情。

  “哈,良姜?你和他相交甚欢?”红绡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不敢置信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一一说与本护法听,不然本护法杀了你!”

  真不愧是烈火教的,说话语气都一样。

  柏安站着和她说话真够累的,本来这光头就高,她又坐在人家身上。

  柏安在心里默默吐槽,从背包里翻出几个红苕,“要不坐下来聊?我慢慢讲给你听。”

  他掏出火折子,重新点燃柴火,红绡一拍乌木,乌木自觉跪下,伏在地上。

  红绡优雅地坐在他宽厚的背部,“你说吧。”

  “我与他相识在一个深夜,就像现在你和我这样,我邀请他同吃红苕,他请我喝酒,我们二人便这么认识了。”

  柏安闭眼一阵胡诌。

  “骗子!”

  “我如何骗你了?”

  “哈,他那种人,生性多疑恶毒,你与他深夜相见,只怕他只会出手杀你,怎么可能会留你一条命,还同你喝酒……”红绡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要说天底下最了解良姜的人,绝对非她红绡大人莫属!

  “哦?听起来姑娘和我的友人很是熟悉啊?不过也是,我和他虽然一见如故,难舍难分,但确实相处时间短暂,可能确实不如姑娘。”柏安客气地说道。

  红绡脸上升起得意地笑意,“那是自然,本护法与他可是打小就相识,当然比你了解他。他可是很坏的,小时候嫉妒我修炼得比他好,故意往我衣服里丢癞□□,往我被子里放蛇吓唬我,我才不信他能和你玩的很好。”

  柏安笑着从火堆里扒出一个小些的红苕,“是吗?我倒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坏。”

  剥掉焦黑的外皮,递给红绡,“姑娘小心烫。”

  红绡矜持地接过,“这好吃吗?”

  “应该不错,良姜很喜欢。”

  “哼,这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尝尝。”

  红苕眼睛一亮,三口吃完一个红苕,看柏安又扒出来一个,“你方才给我的是小的,我要大的。”

  柏安温和地笑着,把大的也给她了。

  “姑娘不如继续讲讲我这个友人的事,这样下次再遇见,我可以取笑他。”

  “取笑他?你这人胆子还挺大么,真不怕死。”红绡说着,撕下乌木背后的衣物,露出一条发黑的鞭痕,“瞧瞧,前几日我不过就是关心他两句,他就发火要打我,哼。”

  柏安若有所思,看来良姜脾气是真的不好,可他对自己,倒是只有嘴上威胁,很少下手。

  又或者想要下手,结果……

  柏安想到那一页快被他翻烂的【日记】记录,为了避免自己被他杀死,系统一再降低奇遇任务难度,要不然他可能真的要死在良姜手下,估计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

  柏安轻笑,“姑娘放心,他应该不会杀我的。”

  红绡无语,讥讽地看他,那副模样倒是和良姜的小表情很像。

  “你不怕死,我就和你说几件事好了。”

  “这第一件事呢,就是他八岁那年尿床,嘻嘻,为此教主让疯人王给他开药方。”红绡一个劲地傻乐着。

  “第二件事呢,是十一岁的时候,我来月事流血,将他吓个半死,抱着我默默流泪。”

  红绡的眼里多了些惆怅。

  她嘴里的良姜,和柏安想的不太一样。

  还以为良姜一直如他脑中那样,冷峻,不苟言笑,动不动就威胁人,要不然就是慵懒如大猫一般,暂时收起锋利的爪子。

  柏安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有么?”

  红绡吃完剩下的红苕,“当然有,他这次任务没完成,被教主下命闭门思过。整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还不是要靠本护法亲自出马?”

  “你一个中原人,到这里做什么?莫不是要找他?看在和你聊天还算开心的份上,本护法就告诉你吧,他被下命闭门思过,只怕你是见不着他了。”

  乌木站起身子,掐着红绡的腰让她稳当坐好。

  “怎么样,本护法和你聊的也很开心,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啊?”

  “算了吧,红绡姑娘,多谢你了。”柏安再次婉拒。

  红绡扯唇冷笑,“还从没有人敢拒绝我,你可真大胆,居然拒绝我两次,你以为你拒绝得了吗?”

  柏安丝毫不理会她的威胁,站起身,熄灭火堆,牵着灰灰,“红绡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有的,本护法也要有!”红绡一挥手,众人齐齐上前。

  柏安:“……”魔教的脸,六月的天。

  “把他绑起来,带走!”

  “是!”

  下一秒,众人身子纷纷一软,瘫倒在地上。

  乌木心神一震,连忙使出轻功远离,可依旧膝盖一软,只来得及伸手护着肩上的人,“红绡,小心!”

  红绡狼狈地被摔在地上,她咬着下唇,挣扎着坐起,觉得手脚软的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你下了毒?”她怨恨地看着柏安,“卑鄙!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话柏安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他牵着毛驴从摔倒的人身上跨过去,“不好意思,抱歉,请让一让。”

  红绡:“你站住!”

  “还有何事?”柏安回头微微一笑。

  “解药!”

  “抱歉,红绡姑娘,一个时辰后你们身上的毒就会自动解开,我先走了。”

  “这混蛋,什么时候下的毒?”乌木愤愤地看着柏安远去,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

  怕那些人追上来,柏安连夜赶路到西京。

  西京城有宵禁,赶去时城门未开,门外已经有挑着胆子的货郎、农夫在外面等着。

  城外的告示栏上,贴了很多的悬赏,柏安闲来无事看了看,发现扈大婶给的忠告真的很有用。

  至少他的住宿费有着落了。

  城门一开,柏安顺着人流进入城中。

  西京下一站才是大雁关,可这里的风景人俗已经和中原不同。

  随处可见赶着羊群的羊倌,牵着骆驼的胡商,有人坐在客栈外的屋檐下拉着胡琴揽客,旁边奏响手鼓伴奏。

  这里是胡乐和香料的城市,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扑鼻的香料气息。

  柏安找了一家客栈,订了三天的下等房,灰灰放在客栈专门的马棚,叮嘱店小二不要随意进入他的房间,这才出门去城中闲逛打听消息。

  柏安四处打听烈火教的消息,居住在这座城的人们对烈火教并不算陌生,总是会说起谁谁家的哪个孩子就送去了烈火教,后来回家带了很多钱。

  可当柏安问起是谁家时,那些人又说不出到底是谁。

  但总归,在这里,被称为魔教的烈火教,风评并不算太差。

  柏安打听了一天,知道烈火教坐落在大雁关以西的魔鬼沙漠之中,却不知道具体方位。

  这里的香料种类繁多,价格虽然比清水镇要低廉许多,可柏安还是囊中羞涩。

  要知道,有些香料不仅可以用来烹饪,还可以用来入药。

  柏安只能望料兴叹,无奈返回客栈。

  他推开房门,房间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个人,毛毛虫似地往门边蛄蛹着,正巧和开门的柏安四目相对。

  柏安:“……”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