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玄烛一瞬间反应过来, 连忙从姑娘堆里逃出来,向来无法无天张扬任我的神,这一刻看起来竟有些手足无措, 想说点什么, 施烟却没再看她,扭头就走。

  “啊, 那个妹妹看起来好像吃醋了。”

  “好像是, 可能看见姐姐和我们拍照生气了吧。”

  “姐姐,你快去哄哄你女朋友吧。”

  “我们不就是拍个照而已么, 干嘛这么小题大做。”

  ……

  刚还觉得这几个小姑娘长得好看穿得漂亮,现在看来, 却是叽叽喳喳的个没完吵耳得很,玄烛抬步就往施烟走的方向过去,也不去理会身后还意犹未尽想再拍的几人。

  吃醋了……么?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哄哄?

  如何哄?给她搞两条鱼干?

  玄烛一边紧赶慢赶的追施烟,一边思考对策,一个不防, 没注意到侧边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自己身边,那双上了蔻丹的手,白嫩中带着细碎的红艳, 掐上了自己的脖子。

  因为被玄烛警告过在人间不可妄用法力,千宸就死死的用手靠蛮力扣住玄烛:“你个奶奶的,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管管你家那泼猫!!!”

  玄烛本想一甩手震开她, 也是由于身在人间且在外面, 只好忍了下来, 反手拉着千宸的手想把她扯开。

  没想到千宸的力气那么大, 根本扯不开, 两人你撞我我肘你的推攮来踢啊去的, 一时之间竟然难舍难分。

  “啊?我怎么觉得三人关系有些乱呀。”

  “对呀,刚才那个妹妹吃醋跑了,这个姐姐就不一样一点,直接上了。”

  “哇,那个穿鱼尾裙的姐姐这么渣啊,居然还捞着两个人一起。”

  “emmmm后悔和她拍照了。”

  当路上有美女的话,大家都会忍不住的看几眼,而当路上有美女打架,那大家几近疯狂了。

  几乎全公园里的人都一窝蜂的往这边涌来,不说自己看,还得喊上好兄弟好姐妹过来一起看,这还不完,还得拍照拍视频。

  等两个平日里出门走一步都要靠施缩地成寸法的冤家从忘我的力量争斗之中回神时,两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玄烛用来挽发的发簪被千宸拿在手里,而千宸头上的皇冠也歪得只剩两缕头发勾着,要掉不掉的。

  意识到自己被当成猴看的两人,迅速放开对方,五指成梳,一个扯过别人的皇冠戴自己头上,一个拎着银簪在手里把玩,两人走出在走国际舞台般的步伐,带着一脸生人勿进的高傲,旁若无人般的相伴离去。

  可以斗殴,有仇可以先放,但是不能丢脸,这是规矩。

  走出公园,天色已经暗到看不清路了,旁边的路灯又还没亮起来,趁着夜色无人得见,玄烛转身就是一掌打向千宸:“疯子,本神几千年的声誉都被你败光了。”

  千宸嗤笑着侧身避开:“你光顾你几千年的声誉,怎么没想过本殿几千年的清誉?”

  玄烛与她一起笑,却是讥笑:“就你,清誉?”

  “怎么,你的小东西吃了本殿的豆腐,本殿还不能向你这个主人讨回来?”千宸一抬手,几道暗芒朝玄烛面门飞去,玄烛轻轻一撇头,躲过。

  “反正你放在那几千年了也没有得被谁吃过,留着也是干留着。”原来有些猫刚还怕得要死,转眼间却已经学会吃恶魔的豆腐了,很好。

  玄烛这话说得千宸的娃娃脸上染上一抹气急败坏的红晕:“你他妈才是老女人,你才几千年都没有万物碰过!”

  撩起没有银簪挽住而垂落的发丝,玄烛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惹得千宸直跳脚:“本神最近最多三五十年没被碰过,有些魔,就不一定了。”

  完了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千宸恨不得吸干她的血,连忙跟上去。

  本以为会随着玄烛回到施烟的小窝,没成想却是到了一个池塘边。

  “来这里干嘛?”千宸走近负手而立带着一股鱼塘主巡视江山气势般的玄烛边问道。

  玄烛眉头微蹙,如临大敌:“有点久远,本神忘记那只四脚兽爱吃何类鱼了。”

  千宸:“……你们这混得,在人类社会居然还要靠自己抓鱼,啧啧啧。”

  玄烛静静的扭头看千宸,千宸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脸上,连露出来的两小尖牙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她用这眼神看她,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句:“不若用你的时光回溯看看?”

  千宸龇牙:“?这就开始做梦了?”本殿的时光回溯是用来干这点破事的么。

  看她如此拒绝,玄烛稍显遗憾,又问:“你家那只煤炭爱食何物?”

  千宸扳着手指算:“爱食内脏,新鲜血液,飞禽翅膀,邪恶灵魂,煞气怨气……”

  玄烛淡淡的收回目光,是她的遗漏,竟拿自家雪球和她家煤炭比较,着实掉了身份。

  好在千宸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千宸歪着脑袋:“你找她喜食的鱼类作何?”

  玄烛沉默。

  在千宸以为自己需要再问时,她臭屁的回道:“偶尔也需给予一些甜头。”

  千宸用银簪拨了拨头发尾,懒得理她这种言不由衷还爱装的神明,她手上原本的那枚白羽不知所踪,多半已经被她收了起来。

  ……

  施烟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那么大怒气,她仔细想想,觉得应该是自己深陷恶魔的魔爪,被各种恐吓惊吓,而自己以为一直会在她身后守护她的神明,却是在外面和一群女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沉浸于温柔乡中——

  罔顾她的生命不说,还枉费她全身心的信任。

  骑上自己小电驴回到家楼下时,施烟就有些犹豫了,把她们两个扔在那里,应该没事吧?

  随后又自嘲一笑,她想什么呢,一个神明一个恶魔,不管是哪个都神通广大,自己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身呢。

  想到这里,刚被冷风吹散的怒气又回来了。

  想吃蛇羹,下辈子再说吧。

  心里郁结着一抹火气,施烟就想吃点重口味的,不远处一家螺蛳粉的飘香钻进了她的鼻子。

  加辣加煎蛋加油果加青菜,再来一盒凉茶,回家,打开剧,边吃边看,这不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嘛。

  等千宸和玄烛一手提着一条用草串吊起来的鱼回来时,千宸刚出现就想立刻转身就跑。

  看着背对着她们还未察觉到房里多了两个生物呼哧呼哧吃得正欢的施烟背影,再嗅着弥漫在空气里的味道,千宸有些迟疑:“你……本殿以为你无衣裳蔽体已是惨中之巨,未曾想,竟沦落到让其——”

  千宸用下巴指了指施烟:“吃……吃……的地步。”

  饶是千宸,也说不出那个字。

  玄烛脸一黑。

  施烟本来乐呵呵的看着下饭剧,模模糊糊的好像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动作一顿,嘴里还塞着一大口的粉呢,猛然回头:“咳……咳咳……”

  这一回头差点没把她给送走。

  两个各有千秋的黑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四只眼都盯着她,虽是风姿卓越,但硬生生被手上共四条白花花的大鱼给添上了几分滑稽。

  施烟好不容易把气顺直,地上也全是她喷出来的粉渍。

  千宸翻着白眼挪开眼睛,就这样脏兮兮的猫,玄烛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施烟顶着呛红的一张脸,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扯过几张纸巾就蹲下来擦地磨蹭时间,一边在心里思考。

  怎么办,怎么不管是神是魔都爱往她家跑啊,她这小庙哪里容的下这么多大佛,而且人家还来去自如,她完全管不了,这里已经宛如不是她的家了。

  还没想明白,面前突然多了双熟悉的毛绒拖鞋鞋面,施烟缓缓抬头,两条肥肥胖胖起码有个七八斤的鱼直接怼她脸上:“吃吧。”

  施烟:“?”

  她觉得她自己肯定有病,不然是怎么从玄烛言简意赅的话里听出了三分低头两分诱you哄。

  施烟默默后退,让那白肚皮的鱼和自己离得远一点:“你们……你们去哪里搞来的鱼?”不会是在刚才那个公园里抓的吧,公园里的观赏鱼不能吃啊。

  玄烛不说话,千宸替她说:“你个小东西好不会领情,本殿和你家主子为了你爱吃的这几条鱼儿,可是足足跑了八百里,亲自挑选施法打上来,你问那么多作甚,只管开心道谢抱着你家主子大战三百回就是了。”

  好像大家都存在一些沟通障碍?

  施烟站起来坐回椅子上,先把手上的纸巾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这才抬头看依旧举着鱼的玄烛:“首先我没说过我爱吃鱼,其次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替你们做,但是不必硬加在我身上。”

  对上施烟坦荡荡的眸子,玄烛抿紧了唇,千宸敏感的察觉到什么不寻常,这会儿也乖乖的闭上嘴,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两人。

  许久,玄烛舔了舔干涩的唇:“一会儿要给你驱魔气,喝点鱼汤补补好。”

  千宸:“?”谁跟她说的这种偏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驱魔气的责任,莫不是要落到她身上?

  玄烛此话一出,换施烟抿唇了。

  她在想什么,她以为这个神明大人会和她道歉和她解释么,她在期待什么。

  “劳您费心了,放厨房里吧。”施烟挥了挥手,转身继续吃她的粉看她的剧,不甚在意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紧张焦灼的气氛里,忽然爆发出一长串笑声。

  施烟这粉快要吃不下去了。

  她笑什么,她有什么好笑的…!

  “哎呦……唔……”千宸想说点什么编排编排两人之间这种闹脾气的调调,却被玄烛一个眼刀堵了回去。合着玄烛把鱼放厨房里,千宸还细致的洗了个手。

  “上次来还未得细致看过这小屋,现在看来虽然小得和鸟窝一般,却也五脏俱全。”千宸参观着房间评价道。

  施烟虽在客厅,但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手机的音量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调小了。

  神魔离她远的时候,她觉得这两位都好神秘,可一和她们凑近了,就……挺幻灭的吧。

  不过,恶魔殿下什么时候来过她家了,她怎么不知道?

  “你脚上这鞋看起来尚可,让本殿也穿穿。”

  “聒噪。”

  施烟:“……”没有人能抵抗得住棉拖的诱惑?

  吃完粉,施烟收拾好残局,把几条死鱼扔进冰箱,假装不经意的路过客厅,只见本来应该水火不相容的两人此时十分融洽的一人靠一头的沙发,软若无骨,一齐看着时装秀。

  神明和恶魔两人的关系这么好的么?

  好友、突然出现的黑色衣裙、上次来的时候……

  感情书上都是骗人的,势不两立的神明和恶魔居然是好友,恶魔竟然还愿意千里迢迢的来人间给神明送衣服,这什么友情。

  虽说一人看电视和两人看电视花的电都是一样的,但……这下自己家里不会赖了一个神不走外,还要再赖一个魔吧?

  她小小的房间,如何睡得下三人?

  看时间也不早了,有问题就要勇于问出来,况且这归根结底还是她家,她一定要拥有话语权,思至此,施烟站到电视面前:“恶魔殿下今晚在哪里休息?”

  被挡住电视的两位只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玄烛扫了眼千宸,千宸也看了眼玄烛。

  “别你看我,我看你的了。”施烟催促。

  千宸呵呵一笑:“如何,你还要赶本殿走不成?”

  施烟好想说,你猜对了呢。

  “她不能走,她要给你驱魔气。”玄烛开口。

  千宸恣意的笑凝在嘴角。

  本殿是个驱魔机么?本殿想呆在那就呆在那,哪里会因为需要她做什么而留下来!

  “驱魔气?”吃了一顿又辣又烫的粉后,这会儿的施烟冷静下来,也没刚才那么不好沟通。

  玄烛和她讲过,她今天在看那个皮影人偶的时候中了残留的魔气所以才晕倒,但中了魔气之后会发生什么,具体有没有危害,要怎么驱魔气却没有说过。

  “魔气为她所管,由她来替你驱除体内的魔气再合适不过。”其实这事玄烛也可以办到,但她是神明,她的法力具有净化的作用,由她来帮施烟驱除魔气,施烟将承受被烈焰灼烧般的痛苦。

  而千宸则不同,魔气依附她而生,对她来说不过是喊回自己的东西,易如反掌。

  “那由她所掌管的魔气为什么会在皮影人偶里面?”施烟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点,她上前一步:“皮影人偶是你操控的?这些杀人命案都是你做的?!”一直想不通的谜题,这会儿都有了缺口,施烟厉声质问道。

  一抹嗜血的微笑从千宸嘴角露出:“小东西,很会想嘛。”

  这算是,侧面的认下了?

  施烟不敢置信的望向玄烛,咄咄逼问:“你知道这件事?你知道这些杀人案都是她犯的,那你还和恶魔成为朋友,你助纣为虐,你真的是神明吗?”

  怪不得,她老觉得她行事上有很多地方根本不像一个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神明。

  难不成一切都是假的,自从她进入异世界开始,她整个人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恶魔是恶魔,神明却不是神明,她以为的神明不是神明……

  施烟话音落下,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死寂之中,窗外的车水马龙,隔壁的锅碗瓢盆碰撞声也都全然消失,整个世界天地之间好像只有她们三人形成一个三足鼎立的三角形状。

  千宸的笑容渐渐狰狞:“谁和你说恶魔和神明是好朋友?”

  玄烛脸色也沉了下来:“谁和你说恶魔和神明不能是好友?”

  玄烛和千宸两人一起出声,而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又奇异的收声。

  施烟看得迷糊。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去听谁的话,应该做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神明,我是不是只是你们漫漫岁月里的一个玩物。”施烟紧紧的盯着玄烛,仿若将她看透。

  玄烛垂下眸子,不作声。

  终是千宸叹了口气,娃娃脸上敛去嗜血怪笑后全是无奈:“她这人就这样,有事的时候就是一个闷葫芦,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吗。”

  施烟皱眉,这么多年?人间和异世界的时间流速难道是不一样的么,为什么她会说这么多年……

  似乎是不一样,自己去异世界那么久,回来之后才过了半天。

  施烟没再多想。

  “你说的那个杀人案确实都是用本殿的魔力做的……”千宸大发好心的给施烟解惑,她这才知道这起连环案件背后超出人类科学认知的一些真相。

  恶魔是世界万物恶的主宰,只要有恶的地方就会有她,其实可以说恶魔无处不在,而有些人就会利用这一点,画符画咒、刻物、以血为媒介等等,就为了借助她的力量以满足自己的私欲。

  施烟在案发现场看到的那些摆件,其实有些是以千宸为原形所制,比如身着红衣手持笛子的那一个摆件。

  但终究没有人见过恶魔真实的样子,没有办法制出与她相似的物来,只能用眼睛作为最纯粹最为中心的一个施法点。

  而死者脖子上的勒痕与丢失的处/女/膜,其实是一种献祭的方式,幕后黑手想要的仅仅是死者的心头血。

  这些案件都有一个规律,就是在阴历每逢五发生的,因为凶手要在这个四五交替的凌晨进行取血。

  世间流传着一种邪术,只要连续取够七个在逢五零点死亡少女的心头血,炼化丹药,就能长生不老,与天同寿。

  “现在已经发生了六起案件,那说明凶手还要再杀一个人?今天是农历十五,凶手下一次犯罪是……十天后的二十五?”施烟如同在听天方夜谭的故事。

  “准确来说应该是阴历二十四那天晚上。”千宸补充道。

  施烟有些站不住:“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为什么有人会……”

  千宸充满叹息的一笑:“你这小东西还挺有想法的,人人都怕死,你却说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她看向玄烛,却见玄烛目光晦涩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施烟。

  “那霍兰秋呢,那霍兰秋不是么?”虽然她的案子中间隔了些日子,但手法如此相像,而且也有同样眼睛的摆件。

  “霍兰秋是一个实验品。”玄烛开口接话。

  施烟再也说不出来话。

  一个实验品,一个开展法术先前的试验品,霍兰秋什么也没有做,就沦为一个别人长生不老的工具、一个实验品……

  她何其无辜。

  施烟不由得想到霍兰秋发狂那天所说的话,她有朋友有亲人有未来,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相识一场便已是缘分,她一定要替她主持公道。杀了人的凶手,不可能得已逍遥法外。

  “汤蕴的妈妈……”

  玄烛知道施烟想说什么:“霍兰秋确实是试验品,但你说的汤蕴和他妈却不是连环案的主谋。”

  施烟明白了:“汤蕴他妈妈把摆件送给了霍兰秋,就是想害死霍兰秋,而给她摆件的那个人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那人不过是想一石二鸟,既替汤蕴给他妈除了霍兰秋又可以得到一个少女的心头血!”却不知道当时出了什么差错,最后没有取到霍兰秋的心头血。

  ……

  千宸替施烟吸完了残留的魔气后,施烟沉沉睡去,玄烛给她压了压被角。

  睡梦中的施烟眉头还是紧皱着的,似乎陷在什么梦魇里面。

  玄烛手打一个诀,暖金色的法力打入了施烟的额头,她紧蹙的眉这才慢慢松开。

  “你知道的,你的法力落在人身上,天地法则最容易发现。”千宸低头拈着自己胸前的黑羽,似乎只是稀疏平常的唠唠嗑。

  无人应她。

  “不过是做一个噩梦,何必就劳到你动用法力。”

  玄烛起身离开卧室,千宸再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施烟,撇撇嘴,跟着出去。

  两人一闪身,已是站在天楼边上,望着无边夜色。

  飒飒冷风吹得两人发丝飘扬,裙摆翻飞。

  世人皆以为神明无所不能,以为恶魔无恶不作……

  看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高楼大厦,无一不是人类生活的痕迹,玄烛哼笑启唇:“终是恶魔学会了心软。”

  她指的是千宸竟然有耐心愿意把事情一点点的说给施烟听。

  千宸不屑一笑,妖冶红唇此刻更加魅人,可笑容却很快又从她的脸上消失:

  “而神明却开始不想普度众生。”

  作者有话说:

  你们放了多少天假呀//背手

  国庆快乐,与国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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