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路人甲拎走降智女配(快穿 GL)>第132章 、江湖武侠12

  明式微特意在东厢房打了一间通铺衫木地板的房子。

  晚间绿栀过来时,言婳仍在房中,门口是日常照顾她的一个小丫鬟在守门。

  室内烛火还在淌泪,几扇木棱的窗户尚且开着,错落间露着前后院落种下的繁花正盛的木槿,晚风浅浅,勾着烛光,把衣袂飞舞的身姿映出明灭动人的模样。

  绿栀靠在窗边,看着小姑娘独自在屋内练习急旋。

  夜晚肃静,即使没有鼓乐,那蹁跹身形依然转的越来越快,层层叠叠的衣裙飞摆,轻薄的纱裙把光线剪裁的细碎飘摇,越发显得腰肢柔软,手臂纤纤,身姿轻盈纯美。

  言婳这两年日渐抽条,身上慢慢褪去了孩童时期的稚气,又因常年练舞,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娉婷曼曼。

  也怪不得明式微对她养的越来越上心。

  古时候的女子容颜可称天赐,佳人和才子一样,同是千古难得。醉芳楼在这苏州城宴宾客已久,但内行人都看得清楚,这花楼之中,明面上的头牌是琵琶仙子月容姑娘,但其实背后还是明式微在撑着。

  明式微是女人,而且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时至今日,她就像一枝已经开到荼蘼的花,花期将衰未衰时的极致绚烂,让她的容颜带着朝暮将死的风情熟韵,所以她依然能让这苏州城上至知府县台、下至航运漕帮予她供养,为她予取予夺。

  但明式微同样清醒,作为醉芳楼的鸨母,她知道这秦楼楚馆为何会被称为烟花之地,知道女子的容衰比英雄的落幕更会让人快速遗忘,那些盛誉宠爱从来都是过眼云烟的事,那些誓盟承诺也向来都是做不得数的。

  而这醉芳楼,需要的也从来不是一个明式微,它需要的只是美人,层出不穷的美人,因为只有美人的鲜血才能滋养这栋楼的浮华和绚丽。

  若是断了,那便是这花楼塌落萎靡之日。

  言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回眸看向绿栀,因为运动剧烈,她面上湿着薄汗,精致的五官透着一层淡淡水光,容颜尚有青涩,但已臻绝丽。

  “看傻了你?”言婳没好气的说,声音里还带着气息不稳的喘。



  绿栀听出她情绪不好,慢慢从门口绕过来,守门的丫头好奇的看她。

  绿栀走进室内,问:“怎么今天练那么晚?”

  言婳鼓着脸没说话,转而特别没形象的直接坐在光滑的地板上,仰着小脑袋,粉嫩的嘴巴翘起来努了努旁边的案几。

  绿栀转过头,在案几上抽了张干净的帕子,回过身时,言婳两只手臂撑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只抬着细巧的下巴好以整暇的看她,眸子纯黑澄澈,神情里带着理所当然。

  绿栀收到示意,蹲下来,手持着绵帕给她擦了擦额间的汗。

  言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贴着帕子胡乱蹭了蹭自己脸上的汗珠,然后瘪了瘪嘴巴,有些委屈的开始诉苦:“今天师傅说我没有阿莹跳的好,没她跳的轻盈。哼,她也不看看阿莹长什么样儿了,瘦跟麻杆一样,风一吹都恨不得跟着跑,我比她高,又比她重那么一点点,怎么可能跳的比她轻嘛?”

  言婳说着说着,还举着右手放在自己眼前,用拇指和小指掐出来个一点点的手势,精致的小脸上都是郁闷。

  绿栀哦了声,说:“所以你就练到了现在。”

  “对啊,”言婳点头,晃了晃腿,道:“我就不信了,就阿莹那样的,我还能输给她?”

  或许是因为环境,当然最有可能是天性,言婳年龄越长,骨子里的要强倒是越发旺盛。

  绿栀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故而只是收回手帕,说:“那辛苦简简了。”

  “唉,一般般辛苦吧。”言婳故意拉长声音叹了口气,细致的眉像模像样的皱着。

  绿栀笑了下,拇指指腹轻轻蹭过她耳侧鬓角处遗落的晶莹汗珠。

  言婳没有躲,只是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两眼,骤然间笑起来,眉眼弯弯,然后又抬起胳膊,略微娇气的说:“拉我起来吧。”

  绿栀伸手把她拽起来,问:“还要练吗?”

  言婳说:“不想练了,都跳饿了,绿栀,你今天有带好吃的吗?”

  绿栀摇了摇头,道:“你前几日说不准我再带东西给你吃。”

  言婳睁大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我说了吗?!”

  绿栀嗯了声,“说了。”

  言婳一张小脸瞬间就垮下来,一边在嘴巴里嘟嘟囔囔说一些听不清楚的话,一边垂头丧气的做到门口不碍事的地方,坐到了台阶上。

  绿栀笑了笑,转过头不再管她,把房间里掉落在地上的绸布甩袖捡起来搭在木托上,小鼓和其他散落的乐器也一一拾起来放进旁边的案几柜子,而后又把刚刚放在门口的水桶提过来,拧开抹布上的水后套上一个长长的木笠,细致的开始拖着地板。

  门外守的丫头凑过来问言婳要不要走,小姑娘其实已经很累了,但她还是回头看了看一身粗布短打的小厮装扮,弯腰汲水认真干活的绿栀。

  绿栀这具身体的生长期来的迅猛,她平日里十分注意饮食,故而长的极快,如今竟是比同龄人都要高些。又因为体力劳动和日常锻炼都很充足,所以也不显过分削瘦,身形上倒是兼具了少年人的挺拔和坚定。

  她今日像往常一样,依旧是挽起的马尾,干净利落的露出一张五官立体的脸,眉骨优越,高鼻深目,一双不同于冷淡性情的红润双唇,垂首侧目时,脸廓露着一条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颌。

  即使多了那朵胎记,即使粗布麻衣,即使干着最具烟火的活儿,她看起来依然英气清雅,眉目平和沉静,宛若遗世濯立般的存在。

  言婳眼底纠结闪烁,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了句等会吧,而后便托起了腮。

  等绿栀把房间收拾干净,棱格窗户一扇扇合上,言婳正靠在门框上,目光怔怔的看着前院灯火映照出半空通明的地方。

  夜风清浅,四周静谧,前院的靡靡之音隐隐约约传过来,更显得那处的盛况繁华如梦。

  绿栀随着她听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走吗?我送你回去。”

  言婳回过神来,仰着头看她,面容在清凉如水的月光下几乎默白,好一会儿后才站起来,说:“走吧。”

  言婳如今的住处在明式微的横波苑后面,前后之间甚至打通了院门。时至今日,明式微完全是把言婳当成半个亲闺女在养,日常锦衣玉食的供着,后院女孩子们吃穿用度按姿色才情被分出个三六九等,言婳的待遇特意给排了第一等,住的这般近也是为了方便她三五不时的盯看考量。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长得人高马大,但脸上明显带着青涩,在廊下看见言婳后突然挠了挠脸,耳根泛红的退了两步让在一旁。

  绿栀在挑起的灯笼下认出他是后院新来的小厮,叫庄圆,是厨房掌勺的儿子。绿栀跟他接触不多,唯一认知清晰的是在原剧情中,这个人是言婳最最信任的犬马忠仆,最终的归宿是在男主秋木泽的剑下。

  而现在,言婳身边依旧没有男人,明式微对她盯得紧,她清楚以言婳的姿色,必是长大了之后才能利益最大化,故而几乎是把她养在深闺里不留男人靠近,深怕有人不小心坏了“女儿”的清白,断了她的摇钱树。

  至于绿栀还能过来,当然是因为明式微知道她是女儿身。

  而且,明式微非常乐于看见一个少女情窦懵懂,错付殇怀的戏码。在她看来,被男人摸过睡过,只是身为伎女最基本的一道坎,被情人骗过伤过,那才能死心塌地。

  绿栀并不清楚原剧情中言婳是如何让庄圆对她情根深重、甘愿以命相护的,但想想这姑娘初初是如何对自己的,也多少能窥探一二。

  不过或许是因为如今的言婳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绿栀,此时再遇到庄圆,小姑娘眼皮子都没有夹一下,就已经从旁边走了过去。

  临到住处,言婳突然问她:“你还在跟着江寒练刀吗?”

  绿栀嗯了声。

  言婳闻言勾着唇角笑起来,容颜在飘摇的烛火中近乎瑰丽。

  绿栀晚间又被叫过去搬了两趟酒,月上中天时,她才了结一天的活儿,踏着月色慢慢往回走。

  她那住处还是以前楼里给杨飞住的地儿,左右两边都是杂物间,所以一向僻静少人,今日同样,月亮被天上云彩一挡,地面都是黑乎乎的,四周空寂悄悄。

  临到房前,绿栀却突然脚步一顿,半晌后屈指往前弹出一道气力,原本锁上的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一丝血腥味顺风飘过来。

  绿栀打起精神,吹开火折子进门,却看见江寒正伏案趴在桌上,身上的黑衣颜色更深,衣角上的血珠在凳脚处不停顿的滴出一片小小的水洼。

  自去年江寒离开,如今已有八个月,却没想到他一回来,就带着这样一身几乎裂至心肺的伤。绿栀微微敛神,一边惊讶于江寒竟然对她如此信任,能够放任自己晕死在她的房里,一边又去酒窖搬了坛烈酒来,浸了针线剪刀。

  江寒伤得很重,脱掉衣服之后,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新伤裂着旧伤,看着触目惊心。他应是昏迷前自行点过穴道,故而伤口深刻,但血流的很慢,好几处伤口上的皮肉已经开始泛白。

  绿栀不清楚内情,没有贸然去叫明式微或者大夫,只兀自点亮了灯,用针线给他缝了一夜,又撒上药。她一向不怎么受伤,但平日里练刀多了,房间里也备了一些上等的金创药粉。

  清晨煦阳东升时,绿栀才从床榻边上离开,她身上穿的葛衣沁了汗,几次干涸之后衣领已经发硬,微微拉着脖颈处的肌肤。

  绿栀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走到桌子边把双手泡在清水里,手指间勾的血丝糜肉慢慢化开,很快就晕染红了整盆水。她又用皂角打了好几遍,直至掌心泛白,而后才去收拾桌子上的江寒带回来的刀和包裹。

  江寒那把刀的刀柄为了方便掌握,是用布料一层层缠的,此时那处吸满了血,即使过了一夜,依然没有干,微微一碰就浸出红色,绿栀也没有解开缠布,只是用东西垫着把它倒放在水盆里泡上。

  至于那包裹,绿栀昨天找药的时候翻过,里面是将近二百两的黄金。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卡呢?

  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写跑题了(蒙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