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路人甲拎走降智女配(快穿 GL)>第107章 、古代权谋17

  赵茯锦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对待绿栀好了。

  她短暂的生命之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渴望而汹涌的情感,她有时候看着绿栀,都怀疑自己的药效有没有解除,要不然那些情难自禁的燥热为何总是时时出现。

  她甚至一连做了好几日的春梦,梦里全是绿栀那双勾人媚态的眼睛,那张情动潮红的脸,那具白腻光滑的身子……

  如果说她以前在面对绿栀时,总是会忍不住心生柔软和怜惜,那现在,她再看绿栀,心底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控制不住破笼而出,而且全都是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

  可她又不敢。

  赵茯锦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活了这么些年,竟然还有这般惶恐的一天。

  若是绿栀没有生这一场大病,她或许还不会这般忐忑,可绿栀确实在那场荒唐后命悬一线。这种情况下,她满腹顾虑疑问,想问她那日情/事,她是否真心实意?是否也感到欢愉?是否……是否也心有留恋?但临到嘴边,却一句都问不出口。

  唯一好的事情,便是长公主暂时把绿栀说亲的事情搁置了,纵然以长公主的想法,完全可以无视两个女孩儿之间的纠缠,只把那场抚慰当做闺中密友的亲近,以后各自成家,一切如常。

  但绿栀那两日眼看着凶险,她倒也觉得再强自让这姑娘婚嫁实在是有些苛责,又对她体弱生出几多怜惜,还把赵茯锦拉着训了一顿,斥责她不知轻重。

  赵茯锦被骂的面红耳赤,但又无从反驳。

  绿栀昏睡那天还在赵茯锦房里,后来醒了,便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她的身体终于慢慢恢复,天气已经转秋,她那院子里种的木芙蓉已经开了,嫋嫋织枝,芳心宿露,随着一场场夜霜,常常于晨雾时连花带蒂的坠在地上。

  绿栀拿着剪刀剪了几支。

  她刚剪掉,赵茯锦就急忙过来帮她拿:“给我给我,我等会给你插在屋子里。”

  绿栀摇摇头,说:“不用,我自己来。”

  赵茯锦也不失落,继续跟着,言辞上退而求其次:“那我帮你拿着总行了吧。”

  绿栀笑了下,转过头来问她:“你这几日怎么这么闲?”

  “闲?不闲呀,”赵茯锦眨眨眼,然后就开始一五一十的报备:“昨天刚把林瑱送走,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宫里,下午还跟兵部侍郎家的大公子一起去古玩场,这才刚得空呢。”

  绿栀看了她一会儿,把剪刀放下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西挂,夕阳在天际上绘着浓墨重彩的颜色,橙色旖旎的光线笼罩着大地,给树叶和人都蒙了一层温暖的色调。

  “兵部主事、职部主事、书令史一下子空出来十几位子,下面的人全都闻到腥儿了,昨天林瑱去边疆左军,还带了一波人呢,全是世家子塞进去历练的。”赵茯锦一边说着,一边随绿栀一起进到屋子里,嘴巴说个不停:“魏恒也去了,那小子平日里连个青虫都害怕,这次我倒要看看他能待多久?”

  “魏恒?”绿栀有些惊讶,魏恒在魏家排行第六,是这一辈儿里最小的孩子,按理说应该是留在京都侍奉双亲才是。

  “他前些时候为了争个粉头,在青楼打死一个老头,结果那老头是指挥使的司承。两家为这事闹得挺凶,魏六也差点被他爹打断腿,最后只能先让他出去躲一躲,也算是给人一个交代。”赵茯锦说完后呵了声,语气里带了冷笑:“蛇鼠一窝。”

  绿栀点头哦了下。

  这便是整个燕朝的现状,腐朽沉暮,有时候她听着都觉得心累。以掌权者的残酷角度来看的话,她觉得还真不如直接倾覆了,战争一轮轮的碾过去,筛选掉这些世家,然后大刀阔斧的新建一个王朝的好。

  丹朱拿了托盘和瓷瓶过来,绿栀素手拈花,插了好一个花团锦簇的模样,重瓣的花枝挤挤攘攘,花瓣瓷实干净,颜色艳若朝霞,盈盈之中透出一种旺盛的生命力。

  赵茯锦坐在对面,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只有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流连。

  一直到太阳下山,赵茯锦都没有离开。绿栀这些时候身体不适,日常都是自己的小厨房做饭,很少再去前院的膳厅用食。今日也是一样,赵茯锦待着待着,到了饭点,很顺利的留了下来。

  绿栀让厨房多做了菜,但其实两人晚上吃的都不多。

  吃过晚饭,时辰还早,往日里绿栀无事,可能会在院子里走一走,或者看会儿书,画会儿画。

  今日赵茯锦似是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从朝堂上的兵部调任到市井上的烟火轶事,从京都世家里的辛秘到女子作坊内的趣闻,喋喋不休的颇有要秉烛夜话一场的架势。

  绿栀对她一门心思找话题的模样心如明镜,十分配合的嗯嗯啊啊,到最后有些困了,便慢慢趴在了桌子上。

  一张宋红林木书案,并不是很宽,绿栀双臂支着下巴,歪着脑袋,一侧小脸压在胳膊的彩锦上,眼眸如点漆,肤色如凝脂。

  赵茯锦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来前两年的一个冬天,她们早上在萧诤言先生那里上课,外面正下着大雪,室内却被地龙烧的温暖如春,她不经意间的回头一看,那个小姑娘竟然趴在后面睡觉呢。

  一共就两个人的课堂,她睡得光明正大,气息绵长。

  下课后,赵茯锦忍不住去逗她,手里拿着一只还没沾过墨的羊毫毛笔摩挲她的鼻尖,当时,绿栀几乎瞬间就醒了,目光大概就跟现在一样,软趴趴的,带着一点困倦,还有宠溺般的容忍。

  她……她好像从来都是这样的,从来不会对自己的轻佻和唐突感到生气,也从来都会包容自己的任性和小脾气,从很久很久之前就这样。

  赵茯锦几乎是戛然而止的停下话头,一时间心跳如擂鼓,目光怔怔的看着绿栀。

  绿栀却像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眨了下眼睛,问:“然后呢?”

  赵茯锦一愣:“什、什么?”

  绿栀提醒她:“你刚刚说作坊里制作的精盐,上半年在江淮一带的销量很低,然后呢?”

  赵茯锦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但声音还是有些飘忽:“就是,就是江淮那里原本有很多当地的盐帮,他们同气连枝,上半年一直在压低价格抵御外地的精盐入江。”

  绿栀闻言微微皱眉,想了想,说:“盐铁是官制,本来就不允许私造,他们这般行径和叛匪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让长公主找个借口派兵过去剿了匪再说。”

  这个时代,盐铁官营,而所谓的盐帮制盐,其实大多是黑盐,之前朝廷不管,是因为水至清则无鱼。如今她们作坊后面站的是昭阳长公主,那便意味着是皇家打算做这门生意,他们不寻求精诚合作的机会,还妄想着爬到皇室头上。

  在绿栀看来这根本不需要再从商业的角度上去周旋,直接动用目前还能转动的国家机器碾过去,顺便拆几个江淮官员充盈国库,再借机重排官场形势,细数下来,只要操作得当,一举好几得。

  不过如今世人的政权思维几乎因为环境影响而形成了一个非常崎岖的怪圈。

  比如说昭阳长公主,她在绿栀看来已经算是当代非常雷厉风行的女子,但因为长于诡谲复杂的权利中心,从小读中庸权谋,心思玲珑,最常用的计策是怀柔转圜,反而忌讳在朝堂上正大光明的以权谋私、仗势欺人。

  赵茯锦倒是因为自小在京都当小霸王当惯了,所以十分认同绿栀的想法。

  “好主意,我明天找我娘说说。”

  绿栀笑了下,说:“好啊。”

  赵茯锦抿了下唇,看着对方容颜似画的模样,终还是跟着笑了下。

  然后她轻咳,在下一秒开口:“我、我今天在你这里睡,行么?”

  月色皎洁,红烛淌泪,室内的光线因为不知哪里来的清风忽闪跳动,在山水屏风上摇曳出旖旎飘摇的形状。

  绿栀还会儿还歪着头趴在桌上,听完这话十分缓慢的眨了眨眼睛,鸦羽一般乌黑浓密的睫毛忽闪,温吞吞的视线直直的落在赵茯锦的脸上,直到对方被她看的几乎要丢盔弃甲了,她才垂下眼睛低低的嗯了一声。

  赵茯锦在心底长长松了一口气。

  绿栀的小院子可不像郡主寝房那里一般有可以互相隔断的豪华浴池,她这里只有宽阔的浴桶。

  可赵茯锦现在莫名不敢得寸进尺的要求一起共浴,即使她们之前那般亲密的共浴过。只能让绿栀先去洗漱,自己在闺房里等灵犀把她的衣物和洗漱用具拿过来。

  等她洗漱完出来之后,绿栀已经着一身雪白中衣坐在梳妆台前,说是雪白,其实边襟处绣的是细细长长的玉兰,离的近了才能在光影下看的清楚,柔软光滑的布料轻薄服帖的落在一双纤瘦的削肩,墨发披散在背上,散发着的潮气里带着隐隐的香。

  空谷幽兰一般圣洁柔软。

  赵茯锦只看了个背影便心脏狂跳,口干舌燥。

  只是到了床上,却并没有她心底期待的旖旎发生,两个人起先只是并排躺着随便聊了几句,后来室内烛火被吹灭,只帐外留了一盏小小的灯,大致能让人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小小的帷帐便彻底安静下来。

  赵茯锦听着旁边均匀的呼吸声,额前后背都紧张的出了一层薄汗,胸口抓心挠肝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