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我俩一人一捧鲜花,看起来尤为的好笑。
一直没有说过周易买的这个房子,实在是我对这种房子看不出好坏。但近来李航也打算在申城这边买房子, 甚至把自己的户口给弄到了这边来,用的还是什么高新技术人才还是什么引进,我也没搞明白的政策。他就像个性转版的祥林嫂一样在我耳边叨叨叨, 南北通透、采光、绿化、学区、车位巴拉巴拉。
于是,被他影响的我,第一次仔细观察起周易买的这栋房子。
能坐落在JPM通勤15分钟的车程内, 多靠近江边我就不说了。这房子房本面积是214平米, 但实际上套内面积只有100多,关于这点我就很费解, 为什么我花了214平米的钱买的房子,得房后给我的却不是200多平米呢?公摊?摊你爷爷个大鸡蛋!虽然100多平, 但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还是太大了,四房两厅两卫的户型,我和周易又基本上没有访客, 所以我们的周易女神很是大方地准备了两间书房,一人一个,谁也不打扰谁。当然,我合理怀疑是她不想我打扰未来的周教授, 过分!
挨着江边,又是高层,全景落地窗能够将黄昏的江景尽数收入眼底。
同在邺城租房子的简陋不同, 这里满满的都是我们共同生活的痕迹, 就是曾经周易设计的那些小摆件以及桌椅板凳,也不知道她是从塔桥公寓偷过来的还是又重新定做的, 再次出现在了这里。明明居住的时间没有很长,但这里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不过……
“这个墙你怎么清空了?”我从厨房拿出来了两个花瓶,别问我为什么花瓶在厨房,问就是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浪漫的人,花瓶这种玻璃器皿,和碗筷杯子都放在一起。我一边将花插起来的同时,询问周易。
不同于现在人们说的,不设计电视墙,周易还是做了个电视墙的。原来那电视墙上摆着的都是各种各样死贵死贵的酒,但今天居然被清空了。
完蛋,周易这是觉得我喝酒喝多了,不让我喝酒了?
周易也走了过来,和我一起拆着花束的包装。一边拆一边瞥着电视墙,回答我:“我约了设计师,在阳台西北角做了个吧台和酒柜,这里以后就放你的乐高吧。”
很好,周易是一个纯正的北方人,不说左右说东西。
我反应了反应才想明白西北角在哪,点了点头。是,我一把年纪爱乐高。不过有一说一,谁能不爱乐高呢?就是赵壹笙那个一点都没有生活情趣的人,她还拼机械组呢,谁还没有一个把乐高城市系列搬到家里的梦呢。
很好,周易很尊重我的梦。
好爱她。
我自以为深情地看着周易,周易疑惑地看了看我,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玫瑰花。眼神充满了疑惑,眉头也微微皱起,她的目光在我和玫瑰花上来回徘徊,终于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我:“你?想要用这个做鲜花饼吗?”
啥玩意?啥玩意啊?
不过,倒也行。花能摆放几天啊,做成饼吃掉多好,但是……
“我不会做鲜花饼啊,你会吗?”我把自己送给她的鸢尾花拿到了客厅的沙发,周易跟着我,只插了一半的玫瑰花孤零零地在岛台上。她坐在我的身边,顺手从茶几上拿过iPad,靠在我的身上,开始查鲜花饼的制作方法。
啊,两个不浪漫的人凑到一起了啊。
“我今天去见了你的问筝姐。”周易点开视频,看着讲解制作鲜花饼的教程,我将脑袋凑了过去,忽然听到她这样说。
啥玩意,啥玩意就我的问筝姐了。你个醋坛子,你怎么回事啊,吃完李航的醋吃景晨的醋,你家在晋城有煤矿,所以你也是精神晋城人吗?吃醋第一名?
我皱眉,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瓜。
“开玩笑的~”她顺势抓住了我的手指,放在胸前,继续说,“景晨约我,下午我俩在大宁国际那边见了一面。”
景晨,她不应该在家老老实实装乖,陪老爷子吗?怎么跑出来了?
航运集团又有什么事情了吗?
我没有立即说话,歪着头,看向周易。
周易恰好起身,正视着我。空气中满是她的馨香,我眨了眨眼,往前蹭了蹭。
看到我这样,周易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温和地向我解释:“和航运集团无关。是她在三番的时候也被下药了,据说症状和我的一样。”
什么?
景晨?被下药?咋可能?
我下意识就觉得瞎扯,不说景晨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是她原来的那个职业性质,能有啥药能药倒她?咋可能。借周成仁100个胆子他也干不来这种事!干不出来……吧?
周易笑了笑,她靠近我,将我搂在怀里,让我靠着她的肩膀。
“不对啊,她怎么知道你是什么症状?”我意识到华点,周易意识到不对,我就立刻送她去医院了,中间症状是什么,景晨咋会知道?
说到这里,周易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回答我的疑问:“她看了酒店监控。”
WTF?
“酒店是段家旗下的,她自然有查看监控的权力。”
很好,大佬就是大佬。霸道总裁牛的,牛的。
“据她所说,她是进了一个包厢后,意识忽然不清醒了。等让清醒过来的时候,距离进入包厢的时间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并且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周易解释着,鲜花饼的制作过程还作为背景音乐响着。我觉得有些烦,点了下暂停,思考着周易说的话。
周易大概是什么时候不对劲的呢?
好像也是上了车以后,但我也在车上啊,为什么我没有事呢?
我仔细回想着那天的事情。那天周易行为过分低调,我们本要一同离开的,我是跟着景晨一行人来的,走的时候景晨还在和人应酬,周易也带了司机,于是我们就打算坐她的车走。回去车上的途中,我被康裕重工的老总拉住说了几句话,大概也就3分钟左右,随后我上了车,再然后看到周易异常的样子。
我看向周易,周易神情了然,点了点头,道:“司机是我爸安排过来的,我上车确实闻到了车上有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但很淡,我想着你有鼻炎,就开了车窗。”
因为开了车窗,味道散了,所以我没事?
“司机呢?司机没有反应吗?”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我还记得那天司机是好好将我们送到酒店的,中途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他站在外面等着你呢,我爸的规矩很重,司机要等在外面等待人齐后才能上车。”周易解释。
车厢,包厢,不同寻常的味道。
也就是是气体?
这他妈谁能防得住?这咋的,007吗?还要防着气体了?
“景晨按理说能查出来,为什么要找你?”不是我不信任景晨,实在是我觉得景晨找周易这件事有点蹊跷,以她的身份和能力,抓出幕后的小鬼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必要同周易合作啊。除非?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我问道。
周易点头,做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甚至怀疑,或许被药倒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别说周易怀疑,就是我也怀疑。但那和我们没关系,八卦一下也就算了,我想了想还是问正经事:“那你的那个医疗记录找人问了吗?”
周易凝视着我,没有说话。
这是干啥啊,为啥不说话啊?你阿姨不就是医生吗,直接问啊,多大的事啊。
我疑惑的表情可能逗笑了周易,她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温热的手指在我的脸颊上,低声提醒我:“阿姨是妈妈的妹妹,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信任她。”
好吧,我忘记了这茬。
周易这家庭真是够要命的,可怜我的宝贝,活在这种地方,连亲阿姨都不能信任。
我想了想,我家里有这方面的资源吗?左思右想,好像没有,我家里除了穿制服的就是做生意的,还真没有穿白大褂的。
“笨。”周易又捏了捏我的脸,低声提醒我,“你忘了你的前女友吗?”
前女友?
啊
舒见佳?
不要吧,我的天,这也太尴尬了吧!
一个李航和景晨,周易醋坛子都能翻,还要我去拜托前女友吗?别介了吧,我哄不住吃醋的周易的,我对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求求了,让我多活几年吧。
“她在申城,又是185医院的主治,看看基本数据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约她出来喝杯咖啡就可以了,反正我看她平时还会点赞你的朋友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周易挨着我,声音很是正经的样子。
可只有我知道,她这番话下,满满的都是威胁!
我想了想,思绪转了又转,好像真的只有舒见佳了。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我不会生气的,你约一下她的时间吧。这事还是要尽快解决,我怕景晨那边等不及,提前下手,惊动了我爸。”周易收了眼里的戏谑,稍稍正色,同我讲。
我看着她,过了会,点头。
随后在她的目光中,从茶几上拿过手机,翻看微信的朋友列表,给舒见佳发消息:在吗?
好尴尬的开场。
我转头,悄悄地看向周易,听到了她的轻笑,她的手抵在额头上,双肩都在颤抖。我凑近她,听到她在低声:“啊……怎么会这么乖啊。”
行的,没骂我就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