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别苑, B市最闻名的富人区。
顾见瞳关上电脑，换上睡衣。
她躺在床上，眉尖轻轻蹙起。
身体能够清晰感受到阵阵疲倦，但闭上眼却依旧难以入眠。
过了会儿,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翻身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阵, 将小巧精致的mp4拿到手里。
mp4机身轻薄, 大约只有她的一张名片那么宽。
外壳是浅浅的蓝色, 可以看出女孩子对之很爱护，没有一点划痕和脏污。
顾见瞳按下按键, 屏幕变亮。
上面功能很简便, 她随意点开了音乐目录。
每首曲子都细心地标注了歌名和演唱日期, 甚至有时候同一首歌还分了好几个版本。
顾见瞳点开第一首，调高了音量。
mp4放在床头，女孩子纯jsg净又柔软的声线慢慢飘进耳里。
顾见瞳按揉太阳穴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她静静闭着眼，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轻了一分。
很奇怪。
之前医生也有建议她听一些助眠的音乐, 助手为顾见瞳特意整理了好些歌单，但最后都收效甚微。
可此时，听着耳边小姑娘温情似水的歌声，她的神经竟然真的能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比不上在云上坊时亲耳听到真人演唱的, 但这效果已经足够让顾见瞳感到满意。
直到某一刻, 她的呼吸渐渐平缓, 久违地沉入了梦乡。
也许是因为太久不能安心入睡，顾见瞳开始做梦的那一刻, 就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正身处梦境之中。
周围的环境很眼熟，她有些迟缓地想起, 是小时候住过的院子。
那是个类似于四合院的建筑，旁边住着和顾家交好的几户。
他们和顾家的家世势力都差不多，关系也都颇为和睦。
其中以慕家最为亲近。
两家人从先祖时就是世交，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社交关系。
后来还因为两家太太怀上孩子的时间差不多，约定过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慕家的先出生半个月，是个女儿。
因为生在夜里，恰逢满月之时，取名叫做慕倾月。
半个月后，顾见瞳出生，这娃娃亲就又变成了义结金兰。
从小顾见瞳就知道，隔壁有个亲近的姐姐。
她和慕倾月一起念了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
甚至后来顾见瞳考上了最好的重点高中，慕倾月也固执地跟着砸钱和她同行。
仔细想想，短短十来年的时光，每个生日，每个值得纪念的时刻，几乎都是跟慕倾月一起度过的。
没有血缘关系，却依旧如亲姐妹。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顾见瞳想，她们可能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前看见了慕倾月要回国的消息，因此现在就在梦里见到了她。
“阿瞳！”梳着高马尾的少女站在银杏树下冲她招手，“好热啊，快来，我请你吃雪糕！”
顾见瞳恍惚了一瞬。
自从高三慕倾月转学出国以后，她就删掉了她的联系方式，也清空了朋友圈里涉及二人回忆的过往。
顾见瞳很忙，忙得没有空再想起这个人。
没想到时隔九年的重逢，是在梦里。
她凝神望着旧友的脸，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没动作。
少女疑惑地歪了歪头，“阿瞳，你怎么不过来呀？”
顾见瞳扬起诱人的红唇，眼尾讥讽地微挑，她终于说出了一直想对这人说的话。
“慕倾月，你真让我恶心。”
……
……
醒来后，对梦境仍然残留了几分记忆的小瞳总：晦气，真晦气。
她洗漱完，换了件绸质的衬衣和西装裙。
纤细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
即使是简单的白与黑搭配，穿在她身上依旧散发着勾人心魄的美。
顾见瞳将手机放进包里，犹豫了一下，将那个小小的mp4也放了进去。
门口已经有司机在等候，看见她出来以后，立刻为她打开车门：“小姐。”
顾见瞳坐进后座，笑了下：“齐叔，说了多少次，你叫我阿瞳就好。”
齐叔年轻的时候是她爸的司机，后来她接手公司，又成了她的司机。
资历极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齐叔笑呵呵地应道：“这公是公，私是私。再说了，我在顾家上班，你本来就是顾家的大小姐啊。”
从后视镜瞥了眼顾见瞳的脸色后，齐叔问道：“小姐昨天睡了个好觉？”
他负责天天接送顾见瞳，自然比谁都要清楚顾见瞳每天的状态。
之前一个月，顾见瞳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一脸倦色地揉着额心，秀美的眉蹙起，看着就让人心疼。
今天却不同。
顾见瞳显然看起来多了几分神气，眼神透亮，唇边轻扬的笑意温和放松。
听到齐叔的话，顾见瞳弯唇轻笑道：“是啊，难得昨天睡得不错。”
这让她更加期待和花映的合作了。
她是个商人，优先看到的自然是花映身上的商业价值。
以顾见瞳的眼光来看，这小孩绝对有爆红的潜质。
-
未来的小粉红歌星花映同学，现在正忙于按照导师的意见修改毕业论文。
导师让她争取优秀毕业生的称号，因此对她的毕设论文很是严格。
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一上午，好不容易将最后定稿的电子档发给导师，花映忍不住撑了个懒腰。
她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该去既明娱乐公司了。
花映便收拾好后，背上小背包出了寝室。
按照导航坐上最近的一班公交车，中途转了两次地铁，晃晃悠悠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既明娱乐公司的办公楼下面。
办公楼和学校里给人带来的感觉全然不同。
整齐划一，干净有序，一时间只能听见电脑键盘啪啦作响。
让她不自觉放轻了进去的脚步声。
花映去坐个电梯，堪称过五关斩六将。经历了保安盘问后，又迎来了前台询问。
前台小姐姐给23层打了电话后，才微笑着带她去了电梯口。
大概是因为23层平日里接待的都是各种老总，花映这种一看就稚气未脱的学生样显得十分突兀，前台小姐姐一直用好奇的眼神偷偷打量她。
要不是花映心理素质够硬，换白思佩的话，早就被看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了。
并不是上班高峰期，因此没遇到拥挤，电梯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在看到花映按下23L的按钮后，几人颇为惊异地看了她一眼。
花映见怪不怪，保持着无辜又礼貌的微笑。
很快到达了23层，她背着包循着走廊，找到顾见瞳所说的2301室。
敲了敲门后，花映听见门后传来利落的一声：“进。”
带着顾见瞳特有的微哑疏懒。
花映扭开门把手，先看见的是透过落地窗，铺在地板上的一片日光。
在那样耀眼的光亮中，她抬眸，对上女人似乎带着笑意的眉眼。
和云上坊的初次见面时不同，今天顾见瞳打扮得很职业。
女人坐在办公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在桌前。
漂亮的长卷发垂落在肩的一侧，衬衣解开了上面两颗纽扣，露出修长的玉颈。
那双深邃的眉眼，藏在薄薄的镜片之下。压下过分浓郁的美艳，显出一分利落的清冷来。
红唇轻勾，顾见瞳笑了声：“小花儿，过来坐。”
嘶，花映心里升起四个大字——斯文败类。
她连忙低下头，生怕暴露出自己lsp的本性，一步一挪地到顾见瞳对面的位置坐下，“姐姐好。”
当然，在顾见瞳眼里，将她的表现默认为了是在害羞。
这小孩，还挺可爱。
顾见瞳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下，“小花儿，相信你也知道，既明虽然起步时间并不长，但在业界也能算得上颇有几分实力。”
花映心道富婆姐姐太谦虚了，岂止是几分。
“如果你愿意签约我们公司，”顾见瞳微微一笑，“我有信心能捧红你。”
其实一般的艺人签约，都是交由下面的星探和经纪人。
但花映是琴姐介绍的，顾见瞳又对她的歌声很感兴趣，这才会破格亲自和她相谈。
花映从背包里翻了翻，小心翼翼地将一份打印装订好的纸张递了过去。
顾见瞳问：“这是？”
“是我的简历，”对面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今天不是来面试的吗？”
“小花儿。”顾见瞳不由抿唇一笑。
她一只手支着下巴，抬眸看着花映。
金丝镜框下的眼弯起格外妖媚的弧度，“你怎么这么可爱。”
“既然你觉得是面试，不如……”
顾见瞳觉得挺有意思，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桌上的钢笔，“即兴写段歌吧。”
她的办公室有个里间，充当着休息室。
顾见瞳指了指那个方向，说：“里面有台电子琴，有纸和笔。我给你两个小时，够吗？”
“没什么具体的要求，只要能打动我就可以。”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时间肯定是不怎么够。
但是花映不一般啊，她还有三岁小统的帮助。
“好的姐姐，我会尽力的。”
花映进了休息室里，坐在电子琴前，神色沉静。
看似是在认真沉思着旋律，实际上是在系统空间里和系统讨价还价。
花映：“五百积分你不如直接去抢！”
系统：【三百，成本价，不能再少了。】
花映沉吟道：“jsg二百五吧，比较符合你的气质。”
系统：【？】你小子是不是在内涵本统？
最后经历一番你来我往敌进我退的协商后，以两百八十积分的价格成交，换来了系统的帮助。
休息室的墙壁很隔音，尽管花映一直在装模作样地敲击琴键，但声音基本传不到外面。
顾见瞳签署完几份项目合同之后，才忽然想起里间的小姑娘。
她打开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下一秒，屏幕上就显示出了休息室的监控画面。
小姑娘坐在电子琴前，玉白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
那张看着就很干净清纯的脸，在这时显出别样的魅力。
就像昨天在云上坊时，顾见瞳看见那个穿着白裙弹唱的女孩的第一眼——
她身上有光。
不知不觉，顾见瞳竟然对着屏幕里的画面出神了许久。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花映已经拿着写好的词曲乖乖地站在一旁。
顾见瞳觉得她那样子像是等着给老师交作业的小学生，有些好笑：“怎么不叫我？”
“看姐姐好像在忙着工作，”花映小声说，“不想打扰你。”
顾见瞳难得噎了一瞬。
她哪里是忙于工作，分明是……
“写好了？”她撇去异样的情绪，笑着问道。
花映点头。
顾见瞳便靠着沙发椅，像只慵懒地享受午后阳光的猫，抬起下巴示意：“听听。”
女孩子捏着纸张的手指微紧，但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她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轻声歌唱，对面是唯一的听众。
“风起时，烟拢成一片云雾。
我在雾中，窥见隐约的红。
是裙摆上的艳丽刺纹，是眉间的那点朱砂痣。
是尖刺戳破手指，又落于尘埃的血珠。
我在雾中，接近耀眼的红。
花瓣次第盛开又合拢，像个精心策划的圈套。
一切皆心知肚明，仍甘愿囚于你眼眸。
风停后，残留下玫瑰花瓣。
偏偏为你。
偏偏是你。”
是小姑娘惯常的舒缓风格，空灵的嗓音氤氲着若有似无的情意，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一曲了，顾见瞳忽然站起了身。
她离开办公桌，走到了花映跟前。
手指落在柔顺的发顶，在花映讶异的目光中，她微微弯腰。
顾见瞳凑近花映，眼尾轻勾，美得像个妖精。
“小花儿，”她问，“你到底唱的是玫瑰，还是我？”
……
……
B市火车站。
出站口的地方站着个中年男人，容貌隐约能看出年轻时的周正俊朗。
但因常年劳作面上显出超过年龄的老态。
又总是皱着眉，看起来便格外的凶。
看着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他刚想下意识地抽一口旱烟，立马就有戴着红袖章的大妈走过来：“这里是公共场合，可不能吸烟！”
花父讪讪地将烟枪收进了背包里，等红袖章大妈走远了，才啐道：“这市里头就是管得宽！”
出口停着很多出租车或者私家车，嚷嚷着问他去哪里。
花父随便挑了一个师傅，说了花映的学校名字后，问要多少钱。
“哎哟，名校哦，”那司机师傅豪爽地笑起来，“是从外地来看孩子的吧？兄弟，我也不多收你，拿一百五就好。”
花父提着包的手差点没拿稳。
一百五，都够他们家一个星期的饭钱了！
他转身就要走，见状，司机师傅连忙道：“诶兄弟，我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要是坐公交过去得要两个多小时，中途还得转好几趟车。”
“这样好吧，你给一百三！我真的赚不了多少钱。”
花父纠结着，最后还是上了车。
算了，大不了到学校门口打电话让花映来付钱。
他是她爹，大老远地来看她，出个车费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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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花映知道他要来以后会找借口躲着他，花父一直没告诉花映他来B市这件事。
等车到了音乐学院的门口停下，花父才给花映打电话。
然而此时的花映正在顾见瞳的办公室里，为了显得态度端正，她进去之前已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于是怎么也打不通电话的花父，只能捏着鼻子付了这一百三十块钱。
站在校门口对面的小道上，花父气得直碎碎念。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女儿。
当年花母怀花映的时候，他特意找到十里八乡最有名气的神婆来看过。
神婆信誓旦旦地说是个儿子，可把他高兴坏了。
结果生下来，让他大失所望。
神婆说在胎里被外来的小鬼抢走了他儿子的机缘，才会转生成女儿。
女儿，女儿有什么用！
又不能传递香火，又没力气干农活，长大了也是个赔钱货。
特别是听了神婆这话以后，花父更加厌恶这个女儿。要不是当初被村支书拦住骂了一顿，他早都把她扔进山里喂狼了。
儿子花皓的名字，是他提着三斤猪肉请村里最有文化的老六取的。
“皓”，光明的意思。
他的儿子，代表着他们老花家的未来，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至于花映，则是当时随便翻的字典一页。
他不认字，登记户口的人告诉他是个“映”字，他说行行行就这个。
不过现在，花映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用的——让皓皓过上好日子。
他们毕竟老了，皓皓还小，以后就得靠花映去养。
花映会赚钱，这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她自己挣的。
想到这，花父不由冷哼。
果然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养不熟的白眼狼，都不知道每月给他这个爹孝敬点烟钱。
打量着音乐学院修建得极其华美的外门，还有进进出出光鲜亮丽的学子们。
花父更加笃定花映身上肯定有不少存款。
他要的又不多。
只是给皓皓买双球鞋，再换个手机，衣服也该添置几件新的，最后加上他这一趟来回的车费而已。
日头越发地大，晒得他汗流浃背。
花父怎么也打不通花映的电话，不耐烦地抹了把额头的汗。
又站了一会儿，他忍无可忍，大踏步走了过去，随手拉住一个女生。
“妮子，跟你打听个人，你认识花映不？鲜花的花，映山红的映。”
说来也巧。
被拦住的这女生，名叫叶笙，是花映的其中一个室友。
叶笙开始被吓了一跳，听到花映的名字后，才礼貌地问：“您是？”
“我是她爹，”花父用手扇着风，皱着眉骂，“这不孝女，让我在这太阳底下晒了一两个小时。”
大学四年，室友们都多多少少清楚彼此家里的情况。
叶笙嘴角抽了抽，原来这就是花映那严苛的父亲。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才刚拉着叶笙没几分钟的时间里，五句话里有三句都在数落着花映。
叶笙皱了皱眉，打断他的抱怨：“叔叔，花映今天去公司面试了，可能没有注意您的电话。”
“面试？”花父眼睛一亮，“啥公司，好不好？”
叶笙还以为他心里还是有些关心女儿的，丝毫没有防备，有些羡慕地道：“既明。是个很好的公司，我们专业大半人想去都去不了。”
花父根本不知道既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在他的世界里，好公司=有钱。
皓皓说得对，花映果然有赚钱的路子！
他怕花映只是不借自己的电话，就让叶笙给花映也打电话催她回来。
叶笙没办法，只能拿出给花映拨号。
滴滴响了几声，但并没有人接。
“叔叔，你看到了，”叶笙无奈，“花映应该真的在忙，您就再等等吧。”
“我还有事，叔叔，我先走了。”
叶笙准备溜走，却被花父紧紧拦住。
“不能走，”花父狐疑地看着她，“你该不会是跟花映串通好了演戏给我看的吧？”
叶笙：……啊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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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映正被顾见瞳突如其来的凑近，和那个颇显暧昧的问题，弄得不知所措。
当然，只是表面上的。
清雅的香水味将周围的空气寸寸侵入，她只要稍微抬眼，就能对上女人镜片下狐狸似的眼。
花映心里叫嚣着贴贴摩多摩多，面上只能把小脸憋得通红。
“是姐姐，也是玫瑰。”
她声音带着心虚的微微发颤，攥着背包肩带的手指紧握，“因为姐姐说，需要能打动你，所以……”
所以她选择了以顾见瞳为素材创作歌。
女孩子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不喜欢吗？”
说完之后，花映还在心里跟系统感慨：“就我这个演技，只当歌星也太可惜了，下次直接给我安排个影后剧本好吗？”
系统：【今天我去超市买菜，付完钱问老板我的菜呢，老板说：给你小子装起来了:)】（注）
顾见瞳微jsg顿，在她头顶的手揉了揉。
那双醉人的长眸轻弯，眼睫垂落，恍惚充满了盈盈深情。
又好像只是清醒又理智的打量。
她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重新回到沙发椅上坐下，“小花儿。”
顾见瞳抽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仰头对花映眨了眨眼，“那就恭喜你，通过了我的面试，来签字吧。”
花映拿起合同仔细看了两遍，才尽力掩去眼里的欢喜，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谢谢姐姐！”女孩子笑容粲然，明媚日光落在她身上，连发丝都晕染上朦胧的光晕。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她顿了顿，这次的语气正经了许多：“谢谢顾总。”
顾见瞳起身，屈指在花映额头上轻轻一敲。
“顾总这称呼也太老气了吧，”她唇角轻扬，“还是比较喜欢听小花儿叫我姐姐。”
花映从善如流：“好的姐姐。”
交递合同的时候不小心碰落了笔，她弯下腰去捡，结果手机又从怀里掉了出来。
花映将手机拾起后，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特别是看到其中大多数，来自于备注是“吸血鬼老大”的之后。
她心里突然有点不祥的预感。
正在这时，屏幕再次跳出来电——是室友叶笙的。
花映向顾见瞳投去询问的目光。
“有电话？”顾见瞳瞥了一眼，“没事，接吧。”
花映这才摁下接听。
听到接通的那一刻，电话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叶笙有些憋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花映，你快回学校吧。你爸他，他在校门口要闹起来了！我拦不住……”
花映：？？？
大白天的在说什么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