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灯,房间亮了。
两个小时,晏柠西失眠,被她握着手的女孩进入了梦乡。
明柚穿衣起身,用手帮晏柠西把凌乱的头发拢至脑后。触摸着她额头上的绷带:“后脑勺的伤口有缝针吗?是不是很痛?”
缝针应该是没有,脑袋不能打麻醉,如果缝针她肯定得痛醒。晏柠西模糊说道:“还好。”
正说着,查房的医生来了。
明柚从医生那里了解了晏柠西的病情:“后脑勺有肿包,局部软组织损伤,虽然摔破了皮,但没严重到需要缝针的程度。昨晚做了一次头部CT,没有颅内出血,但有轻微脑震荡迹象,接下来这一两天会伴随头痛、恶心、呕吐等症状,都是正常现象。今天在医院再观察一天,多休息,遵医嘱服用消炎药和止痛药。上午十点,再做一次头部ct。”
“好的,谢谢医生。”听完医生说的,明柚的担心少了些。
晏柠西劝道:“既然医生都说没事了,你也不用留在这陪我。听话,买机票回去参加比赛……”
明柚置若罔闻,取出自己带来的充电器给晏柠西的手机充电,自顾自道:“晏姐姐不想看到我,我出去便是。”
说罢,还真就出门了。
晏柠西一慌,掀了被子就要下地:“明柚!”
明柚及时回房,半搂着晏柠西,扶她躺好:“你也傻。我只是去买点东西,不是要走。”
但看晏柠西表情痛苦的样子,担忧道:“哪里痛?脚扭了?还是腿?”
“不是。”具体痛的地方,晏柠西说不出口。
隔壁床的女人在卫生间洗漱,明柚飞快亲了晏柠西的额头,脸上总算有了笑意:“你才要听话,好好躺着休息。”
……
明柚就近到医院里的便利店买了牙膏牙刷杯子毛巾和矿泉水等,又去餐厅买了热粥、鸡蛋、玉米馒头、煎饺等。
本想再去外面给晏柠西买一身换洗的衣服,但这个时间点太早,路边还没有服装店开张。
回到医院,病房,有个男人正站在晏柠西床边。
明柚走到另一边,将大包小袋放在柜子上:“晏姐姐,先洗漱,再吃早饭。”
罗永俊这么早来,也带了些日用品和早餐。他昨夜倒是想留下陪床,可病房里都是女人,他和晏柠西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多有不便。自己酿下的错,又没理由让其他同学来替他善后。
晏柠西把手递给明柚,没看罗永俊:“师兄请回吧,我妹妹会照顾好我。这件事不是谁的错,师兄不必过度自责。”
师兄?
明柚眼神警觉地瞥向罗永俊。
“柠西,医药费……我会全权负责。”责任在他。晏柠西不予追究是她的事,但该承担的责任,他是不会拒不承担的。
“这位先生,你要负责,对你自己负责就行了。有我在,晏姐姐的任何事,都用不着外人插手。”明柚好似在宣示某种主权一般,冷冷的对他说道。
这男人一看就对晏柠西有歪心思,同为晏柠西的追求者,那他们就是情敌。情敌见面,哪来的好脸色?
罗永俊看着年纪偏小的明柚:“小妹妹,我和你姐姐……”
晏柠西打断他:“师兄,张教授的寿宴结束了,我来这儿的主要目的也算达成了。以后可能跟大家没什么机会再见面,烦请你代我跟大家说一声抱歉,昨晚扫了他们的兴。”
“该说抱歉的是我。”罗永俊欲言又止,“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你用得上的,我放这儿了。”有不认识的小姑娘和同房病友在场,他只好放下东西讪讪地离开了。
卫生间里,明柚陪着晏柠西洗漱,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他害你摔倒的?”
晏柠西吐掉漱口水,把明柚新买来的杯子和牙刷放在台面上,接过明柚手里的毛巾。
“昨晚在路边打车,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拉扯间不慎摔倒。当时恰好他离我最近,便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明柚没再问。问了也是白问,晏柠西总能避重就轻。
吃早饭时,晏柠西又提起了下午比赛的事:“你因我放弃比赛,甚至极可能错失第一名,不觉得可惜吗?”
“不觉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是什么感受?”
“晏姐姐不用为此感到内疚。”明柚知道,该来的说教只会迟到,不会不到。
“明柚,这不是一场学院比赛或校级比赛,而是全国性质的赛事,你拿了好名次,对你,对你们学校你们系,都是一种光荣。一路闯进总决赛,你身上肩负的不再只是你的个人荣誉,你身上还带着和你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同伴的希望,以及你的同学、你的朋友、你的校友们对你的期望。是你放出豪言壮语要过关斩将将桂冠收入囊中,如今半途而废算什么?”
这次比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对于在校生来说,无论哪个专业,能获得全国赛事的奖项,是锦上添花,也是找工作的资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