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时长两个半小时，播放到片尾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
林念靠在床头，背后倚着柔软的靠垫，唇边的笑没有停下。
她看向路柚，弯着眸，语气轻快地和她聊着刚刚看过的几个非常戳她的点。
路柚浅浅笑着，凭着刚刚的两个小时内分出来的半分注意里，对电影三三两两的印象，回应着林念。
她努力做到不露声色，担心林念会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去看电影，担心如果林念产生怀疑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回答。
好在林念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聊完天，林念看了眼时间。
“好晚了呀。”她说，“我们去洗漱吧，学姐。”
路柚点点头：“好。”
因为经常会和朋友来这里小聚会，林念准备了很多新的牙刷和毛巾，以及必不可少的卸妆膏。
拿着手里的卸妆膏，路柚微顿，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她的素颜并不难看，林念也不是没有见过她素颜时候的样子。
现在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在迟疑些什么。
身旁人已经戴着发箍，卸妆膏在手心轻轻揉开，按在脸上，将在皮肤上留有的化妆品轻轻按揉着。
路柚迟疑片晌，终于开始卸妆。
将脸上乳化的卸妆膏洗掉，林念抬起头，用毛巾按压在脸上，吸走脸上残留的水珠。
看见路柚也卸好妆洗完脸，林念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她看着路柚卸掉妆后露出的光滑细腻的皮肤，心里暗戳戳生出一些想要捏一捏的想法。
“学姐的脸好光滑哦。”林念弯着眸，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好想捏一下呀。”
路柚愣了一秒，转头看向她，点了点头：“可以的。”
林念眨了眨眼，忽然弯起眸：“那我真的捏了。”
路柚没有拒绝：“嗯。”
林念伸手，伸出手，莹润的指落在路柚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真的好滑好软。”林念感叹，“学姐的皮肤真的好让人嫉妒哦。”
路柚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却又忍不住开心。
没有人不喜欢夸赞，尤其是被自己妄念所及之人这样直白地夸赞。
清甜软糯的嗓音，能轻易地将她心底的阴暗驱散。
“学妹的皮肤也很好。”路柚说。
真的很好。路柚在心里补充。
即便是两人靠得这样近，面前这张娇嫩而细滑的脸上也看不出半分毛孔。
林念有些婴儿肥，却并不会看起来幼稚，只是让她看起来更加俏皮可爱。
“我最近都长痘啦。”林念指了指自己的额角。
一点点的，泛着淡淡的红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林念摘下发箍，放下自己薄薄的刘海，轻轻整理了一下。
“所以我绝对不能失去我的刘海。”
她的语气太过软糯可爱，路柚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学妹怎样都是很好看的。”
林念弯唇笑了笑，对着镜子，抬手要把姜欢今天给她编的头发拆掉。
她看姜欢编得那么容易，拆起来却有些麻烦。林念小心翼翼地拆着小皮筋，却不小心扯到了头发，痛得她轻嘶了一声。
路柚本就时时关注着她，迟疑了一下，伸手触上她的头发：“我来帮你。”
“好呀。”林念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对着镜子，弯眸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路柚，“谢谢学姐啦。”
路柚浅浅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小心翼翼地拆开绑在头发上的黑色小皮筋，纤长的指尖穿过发丝，将缠绕在一起的头发一一捋顺——也一同将她的躁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将编发全部拆散，栗棕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
林念对着镜子，抬起手揉揉自己的头发，晃了晃脑袋，柔顺的发丝带着细润的光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路柚抿了抿唇，将目光移向别处。
学妹真的……好可爱。
洗漱完，林念拉着路柚回房间准备睡觉。
路柚被她领进卧室，愣了片晌，心脏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怦怦跳。
“我们……睡一间卧室吗？”她问，有些不确定。
“对呀。”林念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床很大啦，完全睡得下我们的。”
说完，她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懊恼地说：“学姐如果不习惯和人一起睡的话，我去睡外面的沙发也可以啦。我人小，睡哪儿都可以的。”
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抬眸，悄悄观察着路柚的表情，却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不不，”路柚连忙解释，她轻抿了下唇，“我是怕学妹会介意。”
林念仰眸看着她，有些疑惑刚刚看到的那抹慌乱，又觉得是自己看错。她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我当然不会介意啦。”她笑起来，“我们是朋友，一起睡觉很正常的呀。”
路柚怔怔地望着她，半晌，垂下眸，浅浅弯起唇：“嗯。”
她想，如果可以一直和学妹做朋友的话，那自己心里那些无法说出口的妄念，就让它们在心底藏一辈子，也是可以的吧。
不要让林念知道她的心思。
不要觉得她……恶心。
林念整理着床，从衣橱里拿出两床薄被，和路柚吐槽着：“另一间卧室一直被我妈妈锁着，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放了什么不能让我看的东西。”
路柚笑了笑：“可能是叔叔阿姨之间的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
铺好床，林念蹬掉自己的小拖鞋爬了上去，窝在柔软的大床上，催着路柚上来睡觉。
“我……”路柚紧张起来。
现在和刚刚看电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路柚觉得自己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去下洗手间。”她匆匆说完，逃也似地去了洗手间。
她靠在洗手间的门上，掌心按在自己的胸口，深呼吸——
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让自己不至于暴露丝毫的心思。
几分钟后，路柚回到卧室。
林念趴在床上看着手机，她抿了抿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上了床。
感受到床的另一侧柔软的凹陷，林念偏眸看过去，望向路柚，清亮的眸子微微弯着：“学姐。”
她朝路柚那边凑了凑，把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给她看着手机上的几张照片：“学姐，这几张照片我可以发朋友圈吗？”
照片是林念拍的，今天晚上两人的合照，还有那一张两人手腕凑在一起，手链的照片。
路柚愣了片刻。
朋友圈……
这算不算是，开始进入林念的生活了。
她弯了唇，浅浅地笑着而不露声色地：“当然可以。”
得到同意，林念弯唇开心地笑起来。颊边浅浅的梨涡可爱而动人。
路柚偏开眸，指尖有些痒。
……有一股想要将指腹按在那浅浅的梨涡上的冲动。
“发好啦。”林念说，手机屏向路柚晃了晃，“学姐记得要给我点赞呀。”
路柚弯起唇，轻轻点头：“好。”
她拿起手机，点开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动态，就是林念刚刚发的那一条。
——[和全世界最漂亮的学姐约会！]
路柚晃了神，心口直白而热烈的文字变得热热的。
她知道学妹并没有任何旖旎的意思，却依旧会因为这段文字而心动着。
指尖点在屏幕，路柚给朋友圈点了赞。
——[和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的学妹约会。]
林念看到她的评论，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姐妹啦。”
手机放到一边，两人聊了会儿天。
“我听说学姐已经签完公司啦？”
“嗯，”路柚点点头，“上周刚签。”
“学姐好厉害呀。”林念靠着软乎乎的抱枕，明亮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听说学姐签的是国内top的公司，年薪很高。
林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很开心，也替路柚觉得开心。
她觉得路柚学姐这样优秀的人，就是值得做好的的。
聊了会儿天，天上的月亮也在变化着位置。
林念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路柚看着她，轻声问道：“困了么？”
“嗯。”林念窝在软软的枕头里，清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困倦的慵懒，毫不自知地勾着人的心思，“我们睡觉吧，学姐。”
路柚点点头：“好。”
她伸手，关上了床头的灯。
房间陷入黑暗。
“晚安呀，学姐。”
“晚安。”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路柚仰面躺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望着天花板，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人的呼吸变得轻浅而均匀。
路柚悄悄转头，勃颈处因为长时间僵硬的姿势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黑暗中，目光所及只能隐约看见面前人的轮廓。
即便是黑暗里，路柚也不敢放任自己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去打量面前的人，呼吸也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
会因为对方无意识的梦呓而慌乱到屏住呼吸。
眼睫轻轻颤动，路柚落荒而逃，将目光挪到漆黑的天花板上。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压抑住内心的躁乱，一点一点去酝酿睡意。
仿佛过了许久。
睡意一点点爬上大脑，路柚觉得自己的思绪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在她快要睡着的前一刻，一只柔软而温暖的手忽然摸上了她的腰。
路柚瞬间清醒，她睁开眼，一动也不敢动。
没过多久，身旁人整个将她抱住，像是把她当成了抱枕，手脚并用将她束缚进了怀里。
路柚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