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摇晃, 夏逐溪亲吻沈静松的唇舌,沈静松勾着她,两副唇齿难分难舍。

  不需要太多技巧, 交缠的呼吸就是最好的浓情香。

  夏逐溪含着她的小舌深深一吮,像吸了一颗果冻,略微放开, 沈静松喘着气逃离。

  “罚单开给你了。”沈静松双瞳剪水,唇瓣饱满胀红。

  默了默,她问夏逐溪,“你说一生......一辈子的罚单,长不长?”

  “好短。”夏逐溪抬起拇指抹掉沈静松唇角的银线, 复又落下嘴唇, “是不是还可以续期?”

  沈静松:“续期?”

  夏逐溪为自己寻找解释:“来生的一起罚了?”

  沈静松:“还能这样?”

  夏逐溪笃定:“罚了才知道。”

  续期之吻来得比上一个更为猛烈,夏逐溪困着沈静松深吻,红舌舔舐她的贝齿牙龈, 搅得口腔热雨翻天。

  “哈......啊......呼嗯......”

  沈静松炽热喘息,仿佛沉浸于赤道的河流,热浪不断掀过头顶,随波漂流。

  她的全身窝进秋千椅, 夏逐溪起先用一只腿撑在外边,越吻越深,不禁抬腿压进秋千里,两边绳索荡漾, 藤条编织的网状吊椅剧烈摇荡,吱呀作响。

  喀啦。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一侧钉秋千绳的圈钉松动,绳索急坠, 藤条椅猛的倾斜,热吻的两人滚作一团,结结实实地摔了一摔。

  “哎哟。”

  混乱中不知谁发出闷哼,沈静松扶着墙起身,夏逐溪捂着头顶缓了一会才被沈静松扶起来。

  “静松姐,你没事吧?”意外发生太突然,刚才滚倒的瞬间沈静松差点撞到头,夏逐溪紧急用手护她,结果把自己脑袋撞了。

  “我没事,你头顶有点鼓包,疼吗?”沈静松拨开她的头发,“我马上叫酒店医务。”

  夏逐溪趴在她怀里,眼里雾蒙蒙,“没事。”

  ......

  秋千翻了。

  酒店医务和房务人员很快赶到。

  医务现场给夏逐溪检查,做了消毒,只是轻微碰撞,过几天就能消肿。

  贝蒂和小陈跟房务经理在客厅交谈,卧室门虚掩着,沈静松和夏逐溪坐里面听。

  贝蒂很生气:“这是你们最好的套房之一,怎么存在这么大的安全隐患!你们的装修都是这种伪劣产品,偷工减料吗!”

  房务经理连连道歉:“非常对不起!这种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的使用中都没有问题。”

  贝蒂发怒:“以前使用?我问你,你这套房使用过几次?有检修记录吗!不会觉得这个秋千没什么人坐就不维护吧?”

  这次拍摄地点选的偏僻,非景区,离城市也远,酒店的设施相对落后,贝蒂本就不太放心,现在又出了事故,万一沈静松受伤,耽误剧组进度可不得了,她必须找酒店方讨个说法。

  “绝对不会!”房务经理直冒冷汗,“我们可以了解一下事故发生的情形吗?”

  他进一步解释:“这个秋千椅是单人的,从座位大小也能看出只能容纳一人......如果一个人坐在上面,正常使用是百分百不会脱钉的。”

  贝蒂竖眉:“你的意思是我们故意破坏?!”

  经理:“不不不!我是想问有没有可能是在上面放了重物之类的......请问是什么原因导致绳索脱钉,秋千翻倒的?”

  一门之隔,沈静松掩着面,露出的两只眼睛藏着羞赧的笑意。

  她责备地望了夏逐溪一眼。

  怎么翻的?

  问夏神咯。

  *

  J大100周年庆,学校大门前的喷泉终于在非新生入学时期慷慨地喷洒。

  夏逐溪作为特邀校友,将在校庆晚会上发表讲话。

  沈静松早上拍完戏,中午跟夏逐溪一起到裕安市。

  看着沿途风景,绿树成荫,高楼大厦和平房矮楼交相重叠,行人有的穿短袖,有的穿大衣。

  她想起来,J大是她鼓励夏逐溪高考的目标。

  如果当初她没有跟裴梓莹回老家。

  如果她没有主动提出辅导夏逐溪。

  如果她没有和夏逐溪推荐J大。

  现在的夏逐溪是否还会是飞廉车队的王牌,屹立在赛车圈的顶峰?

  而她,还会不会和夏逐溪重逢?

  轻风拂面,沈静松合上眼。

  这世上本就万般巧合,又万般无奈。

  既已尘埃落定,就印证是她们命中的缘。

  多想无益,只管向前。

  校庆大典在J大最宽阔的礼堂里举行。

  台下宾朋满座,台上灯光璀璨,红幔重叠间,主持人青春靓丽,几句澎湃激昂的开场白,J大的学生献上活力四射的热场舞蹈。

  接下来是校长致辞,特邀校友讲话。

  夏逐溪在二楼隐蔽的工作台给沈静松安排了观席。

  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念出夏逐溪的名字,全场掌声如雷鸣,看台的学生举起“夏神”和“我们的夏天”的闪光板,荧光棒如浪潮翻涌慢摇。

  在观众高声的呐喊中,帷幕缓缓拉开,灯光聚集,沈静松望着她的妻子神采飞扬地走向讲话台。

  夏逐溪穿着沈静松为她挑选的礼服,肩头垂着沈静松给她编的头发,缩骨间一枚钻石雪花,闪闪发亮。

  沈静松远远望着,看灯光在夏逐溪身上流淌。

  此时的夏逐溪是耀眼的。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局促地生活在谁的阴影下。

  她不再忍受碾压她的偏见和折磨。

  她不再在乎比谁更好。

  她就是她,奔驰在赛道的光芒。

  她就是最好的夏逐溪。

  ——沈静松的夏逐溪。

  夏逐溪演讲完毕,学生互动。

  有很多向往赛车的粉丝学弟学妹提问,夏逐溪随意抽选了几位。

  其中一个问她:“请问夏学姐,赛车这条路异常艰辛,你是怎么克服失败等等的负面心态呢?请给我们一些鼓励吧!”

  非常常见的问题。

  沈静松觉得时曾相识,这种场景,好像在星狮俱乐部......

  她的视线下落,果不其然,万众瞩目的那个人又向上望来。

  “去遇见一个无条件爱你,包容你,鼓励你的人。”夏逐溪如是回答。

  与沈静松视线凝结,笑容穿越灯光和掌声,印在彼此的心。

  全场哗然。

  有些嗅觉敏锐的女生尖叫,追问她:“夏神夏神!你是有这样的一个人了对吗?!”

  “啊啊啊啊啊夏神你有女朋友了吗!”

  “夏神我爱你!”

  ......

  庆典还没结束。

  大礼堂里热闹非凡。

  沈静松戴上帽子和口罩,慢悠悠走下楼梯。

  礼堂后门的小出口,夏逐溪立在月光下等她。

  “逛逛?”夏逐溪朝她伸出手,身后的林荫大道空旷寂静。J大管理严格,师生都在礼堂,此刻外面非常安闲。

  沈静松微笑着把手交到她掌心:“好呀。”

  道旁是裕安常见的木棉,两排路灯敞亮,围了一圈飞蛾,扇着翅膀扑光。

  她们牵着手,偶有树叶飘落,掉在她们脚边。

  操场边竖着一列宣传栏,沈静松走过去看。

  这几个宣传栏都是社团文化节的内容,其中有许多学校社团的介绍。

  可能是“特邀校友”返校,宣传部的工作很用心,把毕业的老社员照片都挖了出来。

  “哎呀~”沈静松像发现了新大陆,隔着玻璃指里面的照片,“瞧瞧这是谁,这么可爱的吗。”

  夏逐溪看进去,汉服社xx届全体留影,照片里约莫十人左右,夏逐溪抱着一打布料,面对镜头有些发呆。

  那时她剪着利落的短发,发色偏金黄,旁边一个青衫女生容貌清婉,戴着玉珠步摇,朱唇微翘,往夏逐溪发顶别上两颗白色小毛球。

  “......”夏逐溪寻思一定要查明这张照片的母片在谁手里。

  沈静松要凑近细看,夏逐溪捂住照片,“这照片里我好丑啊,纯纯的黑历史。”

  沈静松看她:“哪里丑,明明好可爱。”

  夏逐溪觉得一点都不可爱,尤其是那两个毛球。

  最后她还是让给沈静松看。哪能不听老婆的话呢。

  沈静松喜欢她呆萌的表情,而且没见过十八九岁的夏逐溪,乍一看很新奇,不过夏逐溪害羞,她没多逗留,欣赏了几秒就继续逛着走了。

  “你以前还进了汉服社?”沈静松好奇。

  “嗯。”夏逐溪轻声。

  “为什么?你以前也喜欢汉服?”这倒是没听夏逐溪提过。

  夏逐溪看向沈静松,目光柔柔的,“因为我偶像演古装啊。”

  沈静松回眸,嫣然一笑,“原来是这样。”

  月亮跟着她们走。

  穿过树叶,穿过云彩。

  沿着操场后面的大道慢慢走,经过一片夹竹桃,后面有两栋独立的小房子。

  是老阶梯教室。

  J大两年前翻新过,建了新教学楼,这里就很少使用了。

  她们走进去歇脚,桌椅都是很老式的长连排。

  沈静松旋开水瓶喝水,发现这个座位的抽屉里面用黑色签字笔写了个女明星的名字。

  不是她的,是某个最近势头正旺的大花。

  不过这个名字上画了很多大叉,旁边还写了两个一看就能感受到怒气的大字:

  巨烦。

  沈静松:“?”

  这位大花沈静松认识,几年前还合作过。

  沈静松向后转头,指着抽屉里有些年头的墨迹跟夏逐溪说:“贾淇真可怜,肯定被对家粉丝讨厌了。瞧这大叉画的,多深的仇怨呐,啧啧。”

  夏逐溪瞄了一眼,愣了愣,倏的移开视线。

  “嗯。”语气轻描淡写,脸色有点慌。

  沈静松看她的反应,觉得有点怪。

  后来她们走出阶梯教室很远,沈静松还在琢磨夏逐溪的那个反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几年前她和贾淇合作一部剧,两人都是小女配,人设之间有点暧昧,贾淇那时候还没太出名,贾淇公司就出奇制胜,强行捆绑沈静松,营销橘味cp......

  虽说可能性不大,沈静松福至心灵,问夏逐溪:“你在那个座位坐过吗?”

  夏逐溪身形微顿,旋即别过脸,嗡嗡,“嗯。”

  沈静松缓慢扬起嘴角。

  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