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废柴为你而燃(GL)>第96章 甚熬人

  坏种沉浸在“我是好人”的思绪,自我感动,感动得不得了,马鞭扬起,驾车来到仙女门。

  仙女门一点也不仙女,而是一座烟火味很浓的小城,算起来也就比春水镇大一丢丢,街道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

  马车来到客栈门口,柴青吸了吸鼻子,马儿堪堪停稳,夏玉掀开帘子从里头窜出来,跑到街边,哇一声,吐得昏天暗地。

  好惨。

  良心发作,柴青跳下车捧着水囊递给她漱嘴,夏玉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活像受蹂.躏般,她眼神破碎,仿佛受不住这打击,两瓣唇一动:“我不行了……”

  别闹。

  我又不是你情人,也不是我把你弄得不行的。

  此不行非彼不行。

  满肚子坏水的柴柴宗师存心严守贞操地退后两步,脊梁骨绷直。

  夏玉正痛苦着,歪头见她一副躲避洪水猛兽的架势,诡异地没再犯呆,昏昏沉沉的大脑比好多时候反应都灵敏,她立时悲愤:“畜生!”

  “……”

  柴青捂着耳朵不听。

  听不见,夏玉再恼,骂了也是白骂。

  姜娆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轻拍琴魔背部。

  三人中按理说数琴魔年岁最大,但最呆的也是她,平日柴柴没少仗着满身的机灵劲欺负人。

  姜娆瞪了某人一眼,柴青见好就收,走上前和她一左一右扶人进客栈。

  “逞什么能呢?水土不服,这太正常了。我不会因为你水土不服就不服你的。”

  她嘀嘀咕咕,咕咕嘀嘀,吵得琴魔脑瓜子嗡嗡的,柴青贴心地为她戴正眼罩,满足她当活瞎子的念头。

  夏玉落地成了惨兮兮的病患,绝望地向姜娆求救,姜娆有何办法?只能以眼神令柴青闭嘴。

  请了大夫,抓了药,柴青猫在后厨守着药炉,小蒲扇来回轻挥。

  一只耳朵被人揪起。

  “哎呦!”

  她吃疼喊出声。

  美人浅笑嫣然,风拂过素白的面纱,扬起淡淡香风,只闻到这清然的气息,姜娆再怎么磋磨她耳朵她也甘愿。

  她按在心上人手背,嬉笑:“姜姜,疼。”

  姜娆用了多大力道心里门清,嗔恼地松开手,在她脑门轻弹:“口花花,当着我的面调.戏夏姑娘,你长本事了?”

  柴青心道:我多得是你不知道的本事呢。

  心坎的弯弯绕绕不敢拿到明面来,柴柴宗师小意殷勤地搂着美人坐下,一手抚弄那段柳腰:“我错了。”

  认错比谁都快。

  醋了一阵儿,姜娆窝在她怀里被揉得腰身发软,强打起精神来,眸光微定,语气冷傲:“回房再教训你。”

  两人先时途径古道坐在马车险些闹出火,这会她旧事重提,柴青悄悄兴奋,又悄悄发慌。

  她不知姜姜嘴里说的“教训”是不是她想的那样,脚趾害羞地蜷缩起来,期待着在对方下巴亲了一口。

  熬好药,送进夏玉房间,看着人喝了药睡下,姜娆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两间房紧邻,出门右拐,推门而进,一进去,看到柴青纤瘦的背影。

  柴青在铺床。

  姜娆是个讲究人,尤其在那档子事上,有条件的话,事前事后都要洗净身子,屋里点熏香,地板要铺雪白的羊毛毯。没条件的话,起码要保证被褥整洁,不能是被外人碰过的。条件再再差些,属于兴致到了那,其他都跟不上的情况,就要求柴青嘴甜迷人,手艺非凡。

  她要求甚高,又是后天修成的无瑕媚体,闹上一两回压根交不了差。

  “她睡下了。”

  “嗯。”柴青小脸微红,腼腆着没回头:“水备好了,你先去洗。”

  半人高的浴桶热气腾腾,想装看不见都做不到,姜娆眼神黏腻地贴在她后背,想了想,自顾自地沐浴。

  不时有水声传来,柴青走会神,铺床的动作加快。

  仔仔细细的沐浴很耗时,半个时辰后,口齿清新的姜娆着了寝衣乖乖在松软的被褥躺好,望见柴青不害臊也不嫌弃地直接用她用过的洗澡水,她用锦被蒙住脸,身心满是躁动。

  “我回来了。”

  害羞的柴柴宗师趴在美人耳畔说小话。

  姜娆等她许久,等到她送上门来,再也忍不得地一手把人推倒。

  新晋宗师排行榜第二的刀客软弱无力地倒在床侧,黑亮的眸子湿漉漉的,甜甜地喊:“姜姜。”

  像忠诚老实的大狗狗,笑起来没了坏猫儿的那分坏,烧得姜娆心口一片炽热。

  “住口!不准喊我!”

  她凶巴巴地摁在柴青玉白圆润的肩膀,丝毫没在意自个倾泻的春光。

  柴青看得口干舌燥,故意道:“姜姜?姜——”

  清淡的香气压下来。

  发丝缠着发丝。

  砧板上的鱼极有自觉地躺平,上好的厨子用她精妙的手段料理这鱼,每一片鱼鳞都照顾到,黏人的很。

  仙女门的秋天比别处要凉,风沙也多,客栈内常常门窗紧闭,少有在白日总开窗的。

  隔壁的夏玉睡得昏沉沉,梦里回到在琴山学艺的岁月。

  睡梦里,她露出笑。

  一墙之隔的房间,门窗锁着盛开的春色,姜娆百忙之中抬起头:“忍着,不准被人听到。”

  柴青苦不堪言,又苦又甜,咬紧牙关不泄出一丝声响,恍惚觉得自己成了海边晾晒的鱼干,失去了至高梦想。

  下一刻,又生出自个其实是一只被锯了嘴的葫芦,空有满腔的情绪,硬要憋着发不出来。

  她感叹姜姜好凶,好狠,早知如此,在古道的时候她就将夏玉踢飞,先做过一场,再把人捡回来也行。

  不过这想法很不人道,是纯粹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柴青挺了挺细瘦的小白腰,眼里憋出泪花。

  她好想叫。

  她在北野和人打生打死都没这么难。

  咸鱼扭动腰肢,压抑着,快乐着。

  好罢。

  她再也不嘲笑琴魔“不行”了。

  她眼下也要不行了。

  柴青嘴里呜呜两声,下颌的汗缓缓淌至颈侧,她想让姜娆起开,结果姜娆好似看透了她,蓦的抬眸,水润润的眸子痴痴地望过来,美人一笑,杀伤力太大。

  柴柴宗师把持不住,羞红脸,姜娆红唇张开,有始有终地接纳了她。

  喉咙轻咽。

  啊。

  失去梦想的咸鱼在这一刻也失去了她的灵魂。

  反应过来,对上姜娆波光潋滟的美眸,她噙着隐约的哭腔:“我,我坚持了有两刻钟吗?”姜娆似笑非笑:“没有……罢?”

  “……”

  好丢人。

  柴青自尊心作祟:“这次不算,是我憋太久了,没准备好。”

  她这话正合姜娆心意,姜娆亲她唇角:“那再来?”

  “再来!”

  吉祥客栈,店小二忙忙碌碌地上下楼,外面天色已暗,来此用餐的客人不减反多。

  没人顾得上住在二层楼东边的天字一号房。

  夏玉是饿醒的。

  昏睡中嘴里喊了几句“饿”,没人应,睁开眼,愣怔一会,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孤家寡人。

  她默了默。

  猜到隔壁房定然住着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她不好打扰,虽说她打扰的次数并不少,但这次,看在柴青给她熬药的份上,她忍着饿没动作。

  支棱着耳朵听了几息,只听到隐忍的泣声。

  罢了。

  还是默念清心静罢。

  年轻气盛的宗师,闹起来没个三天三夜都是轻的。

  柴青感觉她快死了。

  一次又一次的实践,到底证明了威风八面的柴柴宗师内里实际是水多又爱哭唧唧的体质。

  之前不到两刻钟就交了底,这次倒好,一刻钟。

  姜娆太晓得怎么拿捏她了。

  她这么‘表里不一’,小脸红彤彤的,身子又长又白,皮肤细嫩柔滑,姜娆兀自心颤,指腹抹去柴青淌在眼角的泪,哄慰道:“没事的,我哭起来,泪比你还多。”

  “……”

  并没有被安慰到好吗?

  柴青那颗大女人的心屡次受挫,便想找补回来,狭长的眸子上挑,她朝姜娆微抬下巴。

  意思不言而喻。

  不能她一个人丢人。

  “听你的。”姜娆爱怜地摸摸她哭得湿津津的小脸,起身下榻,雪玉般的双足轻盈踩在羊毛毯,婀娜窈窕,长发如瀑散在脊背,修长的美腿,行走间一道晶莹顺滑淌下。

  柴青陡然目色幽深。

  恰是此时,姜娆回眸嗔笑:“这下你满意了?”

  她背对着柴青伏在长桌,若等待垂怜的高贵神女,神女无端端不会做此般姿态,能教她折腰的,必定是她身心所爱的。

  柴青呼吸一滞,跳下床来。

  滚滚红尘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夏玉睁开眼,受姜柴二人浓情蜜意的影响,她心不静。

  隔壁并未有多少声响传来,吉祥客栈的墙壁隔音比她以前住过的所有房间都好。

  听不到动静,但痴缠的女欢女爱犹如水藻缠上她的心。

  夏玉脸色很不好看。

  走出房门,在栏杆前看底下纷纷茫茫的百态众生。

  客栈门前亮起灯笼。

  二层楼东边,天字一号房,恍惚间成为这匆忙人间被遗忘的一角。

  逼着柴青不肯出声时,姜娆心里是满足的,但轮到她压着那满腔的春意,滋味的确熬人。

  这未尝不是另一种情趣。

  情人之间,凡事契合,正如姜娆最喜欢口她,因为相比较手指,她的舌头更灵活,那样也更亲密。

  换成自个享受,她却尤为爱柴青修长有力的指,刀客的手常年握刀,指腹生薄茧,每一根手指都纤细有力,能逼人瞬间陷入痴狂。

  夜幕沉沉,哄姜娆睡下,柴青整敛着衣领,小心推开门。

  门外,琴魔夏玉趴在二楼栏杆,见了她很是惊奇,依着她想,两人不闹个三天三夜,怕是不够。

  才从温柔乡里出来的柴青,唇红齿白,气色好得不得了,眼尾含绯,周身漫着一股柔柔的香,眉目如洗,干净得让人下意识想到美好。

  夏玉有些不敢认。

  柴青诧异扬眉:“怎么在这?你的病好了?”

  “好了。”

  好歹是宗师,哪怕起初不适应,喝过药后,也不至于走不动道儿。

  夏玉迷迷怔怔地看她好一会儿,好似要在她脸上看出花来,柴青甚感稀奇:“怎么,不认识我了?奇怪,怎么越来越呆了,你不会到了姜王城,人就成傻子罢?”

  “……”

  她一张嘴,夏玉所有能想到的美好都被她毁了。

  琴魔冷脸,又恢复不近人情的模样,幽幽启唇:“我听到你偷偷哭了,你好没出息,原以为你是在上面的,没想到,啧啧。”

  “!”

  “你、你不要胡说!”柴青气急:“你怎么能乱听呢?你不要命了?”

  “我就听了一耳朵。”

  柴青围着她团团转,想着要不要把她的耳朵揪下来。

  “不过……”她幽怨地扫了柴柴姑娘几眼:“就是一耳朵,也听得我心乱了,情情爱爱的,真就有如此魔力么?我始终无法进阶,可是因我没勘破欲孽?”

  “琴山的功法……”柴青老实摇头:“我不懂啊。”

  “算了。”

  夏玉失落落地回房。

  “欸?”

  柴青顶着一头雾水,去后厨要了三菜一汤,回来时,姜娆正坐在床榻想事情。

  她快步走到床前:“糟糕了,琴魔脑子进水了。”

  “什么?”

  “我可没编排她。”柴青捏着筷子一口口喂食,堵住姜娆那张受累的巧嘴:“她大概是钻牛角尖了,日日见我们情意浓,守不住清心了。你知道的,琴山功法讲究的就是一个清静,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就说嘛,不入红尘,哪知红尘好?你看,她只遥遥隔岸‘看’了眼,修行之心就动摇,怎么办,姜姜,咱们怎么助她度过这一劫?”

  嘴里的吃食好难得咽下去,柴青又捏着瓷勺过来:“再喝口汤。”

  姜娆咽下汤水,沉吟道:“没这般严重,以我对夏姑娘的了解,她很清楚自己的追求。”

  一个有清晰追求的人,不会轻易被路上的风景夺去眼目。

  “是么?”柴青摸着下巴:“那就是我想多了?”

  “你想多了。”

  依事实来看,还是柴青想少了!

  天一亮,睡醒一觉的她扶着姜姜去找夏玉谈心。

  琴山几百年才等来的好苗苗,可不能被她们坏了根基。

  她怀揣好意来到隔壁门口,夏玉一身素净,背着她的琴,昂首挺立:“要走吗?”

  “先不走呢,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

  她精气神充足,看不出有道心动摇的征兆,姜娆迟疑地瞥瞥柴青,柴青一惊:“你的心又静了?”

  “哦,你是说这个。”

  夏玉一脸正色:“昨夜我深刻反省了,许是我见识不够,少见多怪这才守不住自己的心,我想通了,左右此行与你们相伴,不如多见一见,见得多了,心自然开阔。”

  “……”

  面纱下,姜娆脸色古怪,忍着没多问。

  观她无碍,柴青招呼人上路,回房取了行囊,冷不防回过味来:好家伙!夏玉的意思是要煞她们一路的风景?这可饶了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