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后的海云珠坐在餐桌前,一副茶不思饭不想的模样。
瞧着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裴韫皱了皱眉道:“你这是干嘛?好好吃饭,别把坏习惯带给囡囡。”
海云珠抿了抿唇,将筷子给放了下来。
此时是彻底的有些吃不下去了。
看着眼前美味的食物,她就想起自己丢失的崽崽,也不知道筱筱现在如何了,有没有挨饿受冻,有没有收到欺负……
只要一想到这些,海云珠就难受得吃不下饭,眼泪说来就来:“我想筱筱了,我好想她……”
就如同之前囡囡离开了自己一样。
心中像是被扎进一根倒刺,鲜血淋漓、却又无法将它拔除,还要时刻感受着它的刺痛。
裴韫明白海云珠的心思,可是现在她也毫无办法,她已经动用了裴家所有的势力,在找筱筱的下落了。
无奈的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好了别瞎想了。你再等等,要不了多久的时间,我们就能够将筱筱给找回来的。”
海云珠眼含热泪,点了点头。
一旁的囡囡也感觉到妈咪的情绪,她学着裴韫的样子,替海云珠夹了她最喜欢吃的菜,笨拙的安慰着。
“妈咪!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妹妹找回来的。”
“嗯嗯……”
看着裴韫跟囡囡两人关切的目光。
海云珠勉强的笑了笑,她不想要两人太担心自己。
拿起筷子,又开始吃饭。
这顿饭即便是打起精神,勉强的吃、也才吃了小半碗下去。
海云珠便吃不下了,她站起身来。
“我有些累了,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好的,妈咪我送你上去!”
这段时间,囡囡格外的懂事,她察觉到大人的情绪变化。
也知道自己的妹妹丢失了。
为了不让妈咪更加的难受,囡囡已经学会了照顾大人。
囡囡主动的走上前去,牵住海云珠的手,带着她上楼。
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
裴韫眉头紧皱,不能再这样了……
要是筱筱再不回来,海云珠这样持续下去,迟早会抑郁的。
就在这时。
电话铃声响起,是林菲电话打了过来。
裴韫皱着眉头接起,那头传来林菲那熟悉的声音。
“裴韫,要不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
“你看我像有空的样子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忙得脚不沾地的,林菲也是知道的。
因此最近都没有约过自己,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了?
林菲说着:“这不是巧了吗?温颜前段时间请假刚回来,我跟她正好遇见了。便想着晚上叫你出来,一起吃个饭。”
旁边又传来温颜的声音:“是啊,好不容易遇见了。今天林富婆,还说要请我们吃饭呢。可千万不要错过。”
“我正好也想要问问,之前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说海云珠又回来了?”
裴韫皱了皱眉,不太想回答之前的事情。
她只含糊的说着:“不算是什么大事。”
听见裴韫的回答,温颜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海云珠确实没有将之前的事情告诉裴韫。
温颜的眼眸闪了闪,随后又笑着:“行吧,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就不多问了,可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不如就带着家属出来吃顿饭吧!”
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裴韫本想要拒绝。
可想了想最近海云珠的状态,也许能够让温颜这个心理医生,帮忙安慰一下,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裴韫顿了顿,最终还是答应了:“好,那就今天晚上吧。”
挂断了电话。
裴韫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她随即进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
最近因着裴家那些人回来,公司里面的人升起了一些歪心思,不得不用些手段震慑一下他们。
就怕那些人忘记了,裴家到底谁当家。
等裴韫忙完,她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看了一眼腕表,已经五点半。
约好的时间是六点。
她缓缓起身向着书房外走去,进了卧室,柔声道:“云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
海云珠坐在沙发上发愣,听见声音,顿了两秒才抬起头来。
她问道:“怎么要出去吃?”
“跟林菲、还有温颜她们约好了。囡囡让奶奶接走了?”
裴韫穿上外套,一边整理着袖子,一边从楼上下去。
到沙发的后面正好将衣领整理好。
海云珠侧过头看她,从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见裴韫那张清隽立体的侧脸。
“嗯,奶奶那边接走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裴奶奶对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芥蒂,接囡囡一直没让她跟着。
海云珠想到温颜,她也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对方,点了点头也从沙发上起身。
裴韫想到药剂作用只有24小时,又提了一句,“上一次用药剂是早上六点,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有什么不舒服提前告诉我。”
海云珠点了点头:“除了时间一到就会化成本形之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裴韫没再多说,心里隐隐还有些忧虑,唐若云那个人不简单,她给的药剂难保没有什么问题,可她只此时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尽量减少让海云珠使用药剂的次数,没事的时候还是让她尽量以海蚌的原型呆在家里。
可裴韫又怕海云珠这样久了心理会出什么问题,她小时候经历过母亲的崩溃瞬间,她对此有着本能的恐惧,一个人的崩溃可以瞬间毁掉人求生的本能。
海云珠是个海蚌的时候她还没有如此强烈的感受,但每天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看着她脸上的哀愁,她越来越感同身受了。
裴韫将内心的顾虑隐去,拉着刚换好衣服的海云珠,柔声道:“今天不准再胡思乱想了,放松心情,好好吃饭。”
海云珠闷闷的嗯了一声,脸色多少好看了一些。
两人抵达饭店的时候,林菲跟温颜已经到了。
温颜穿着浅黄色的衬衫,戴着眼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林菲大大咧咧的靠在旁边,冲两人招了招手。
“裴韫!海云珠!你们来了啊。”
“嗯。”
海云珠看着温颜,眼中带着几分焦急,不过又想起对方之前毕竟帮助过自己,心里的疑问更甚。
她按捺下了情绪,心事重重的坐了下来。
裴韫坐在她的身侧。
四人坐了下来,氛围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林菲见状,笑着开口:“这是怎么的,一个个出来都不说话?”
“你们想吃什么啊,来来来点餐。今天我请客,千万不要客气!”
将菜单一人递给一份。
海云珠看着眼前的菜单,却是没有多大的食欲,她抿了抿唇,站起身来,“我先去个洗手间。”
看着包房的门关上。
温颜冲二人歉意一笑:“你们先点单吧,我也去个洗手间。”
随后她也跟着出去了。
……
洗手间明亮的灯光,照亮着面前的镜子。
海云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她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丧。
一道影子突然将她笼罩。
大概是对方靠的太近,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海云珠皱眉抬起头来,看见温颜那张知性的脸。
随后她的眉头舒展开来。
“温医生,是你啊。”
看着左右无人,温颜靠近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云珠,之前的事情…你没有跟裴韫说吧?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不能随意暴露的。”
“我没说,你说的我都记得。”
海云珠犹豫了片刻,有些为难的开口:“温医生,你和裴韫是好朋友,你应该了解她的,她不会随便伤害我们的。现在她每天为了我忙得脚不沾地,我不想再骗她了,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她行吗?”
“不行!”
温颜瞬间提高了音调,随即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温声道:“海云珠,你太单纯了,不了解人类的世界。裴韫是不会伤害我,但是我们多年朋友,我却为了帮你而背叛了她,你觉得她知道了真相还能接受我这个朋友吗?”
“这……”海云珠觉得她说的话好像没办法反驳。
“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先不要跟裴韫说,我以后会亲自跟她坦白的。”
“好吧。”海云珠点点头。
温颜又问道:“我听说你女儿丢了,别担心,我会帮你打听些消息的。裴家势力很大,裴韫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阿韫她说已经查到唐……”
海云珠说话习惯性的抬头看向对方,却从温颜紧盯着她的眸中感觉到了一丝不适感,好像被紧紧盯住的猎物,她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温颜不解的开口:“怎么了?”
“没……没事。”海云珠忙摇了摇头,难得撒谎道:“阿韫她就提到了一个姓唐的,她嫌我笨,并没有跟我多说。”
温颜明显有些失望。
“温医生,我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快回去吧!”
海云珠找了个借口就往外走,刚才温颜的眼神让她太不舒服了,她本能的有些抗拒和她独处。
温颜晚她一步,也回到了包间中。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是不错。
林菲是个性格火热的,只要有她在场,基本上是不会冷场的。
她说起一些过往的趣事,也是绘声绘色,海云珠听得有意思,这顿饭后心情倒是放松了一些。
见海云珠这样,裴韫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要整日沉浸在悲痛中,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失神便行了。
一路上海云珠沉默着,她在思考关于温颜的事情该怎么办。
一方面是她觉得温颜帮了自己,她不应该将温颜的事情给说出去,可另外一方面,她又本能的觉得温颜有些奇怪,而且裴韫也说了,要找回筱筱,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她下意识觉得裴韫不是坏人,不可能伤害温言,刚下定决心想坦白,裴韫电话这时候响了,她一接通就变了脸色。
海云珠忙问:“怎么了?”
裴韫摇摇头:“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先回家。”
“我有事想跟你……”
“等我回来再说。”
裴韫似乎很急的打断她的话,将人放在门口,
立刻开车又走了。
“裴总,我这边有了一些关于你女儿的发现,麻烦到我这里来一趟。”
脑海中回荡着唐若云刚才的话,裴韫车开的很快,一路疾驰去了唐若云给的地址。
从正门一进去,里面便有人出来迎接。
裴韫眉头紧皱:“唐若云呢?”
“唐博士在里面呢……”
还没等对方的话说完,裴韫便直接走了进去。
洁白墙壁,桌子上摆放着成堆的书籍,唐若云正坐在凳子上,手里面拿着个黑色的、即像是木头又带着点金属质感的古怪玩意。
裴韫急促道:“你查到什么了?”
“裴总来的真快。”
唐若云淡淡的放下东西,这才说道:“那天回去之后,我连夜的翻找了所有的古籍,终于在一本《山海怪精传》上面,发现了一点线索。
蚌精得天时孕育双生珠,在以前也是有过记载的。古籍上言,一蚌生双珠、一灵化二为是灵药,服之可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看唐若云又要说一大堆的古文。
裴韫不耐烦打断了对方的长篇大论,直接道:“说人话。”
唐若云嘴角抽了一下,解释道:“办法很简单,双生珠之间都是有感应的,但是这种能力在化形之后会单方面消失,所以……”她顿了一下笑道:“你要找到你另一个女儿,只能让已经化形的女儿再重新变回珍珠,那她就能够感应到另一颗珍珠的位置,就能够找到了。”
让囡囡再重新变成珍珠?
裴韫皱了皱眉:“这办法真的有用吗?会不会对囡囡有什么伤害?”
唐若云耸了耸肩:“办法当然是有用的,只不过对孩子有伤害而已。毕竟孩子还小…化形之后再次强行逆转回本体容易受到伤害。不过问题也不大,只需要等待漫长的时间,之后再重新化形就行了。
除此之外,唐若云也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裴韫眉头紧缩,显然是不太满意对方的说法。
只不过唐若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也让裴韫没办法。
要将囡囡强行逆转、而奶奶那边要如何的解释?
而且她也跟囡囡有了感情,将她转化回去,自己也是舍不得的,可是海云珠那边……
一时间,裴韫的心中充满了纠结。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唐若云看出她的念头,她无奈的说着:“裴总,那要不然您再回去想想?看看愿不愿意用这个方案。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要不就再等等、看看我能不能再从古籍上找到别的办法了。”
见状。
裴韫抿了抿唇,直接离开了办事处
之后下午的工作,裴韫的心神都有些不宁。
她想着回家之后要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海云珠。
而海云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裴韫回到家,海云珠却并不在,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
海云珠看到她笑了笑:“你回来了啊。”
“嗯。”
两人说完话,都有些沉默。
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她们都坐到了沙发上。
裴韫眉头紧皱,心中想着要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给海云珠,可是她又担心海云珠知道后要将囡囡转化为珍珠。
私心上舍不得,可是理智上却在告诉她。
不应该隐瞒。
海云珠也在纠结怎么开口说温颜的事,能让裴韫好接受一点。
两人各怀心事坐在沙发上,倒是头一回这么安静的待在一起。
客厅里面的氛围,异常的冷凝。
最终还是一道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裴韫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是之前她调查唐若云的人,有了结果。
“裴总,我们调查了唐若云最近的行踪,我们发现…之前温颜小姐去找过她。”
听见温颜的名字。
裴韫拧了拧眉,心中满是震惊。
这怎么可能呢?
她下意识的问道:“你确定没有出错?”
“没有,绝没有出错。”
裴韫忍不住低声呢喃,“怎么可能呢?温颜怎么会跟唐若云认识?怎么可能……”
两个毫不相关的人,私底下竟然认识。
这让裴韫觉得格外的可疑,而她也有些恍惚。
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真的可信吗?
听见裴韫的低语,海云珠心中大惊,忙问道:“什么?你说温颜跟唐若云认识?!”
此刻她才猛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之前温颜那恰到好处的帮忙、还有对方告诉自己的那些话,自己本能的抗拒,还有逃走之后就遇见了那个可怕的东西。
此时此刻想想,显得十分可疑了。
“嗯?”
裴韫抬起头看她。
海云珠十分的着急:“这事情我也纠结了很久,在想着要不要告诉你呢!之前做亲子鉴定和逃婚都是温颜帮的忙,她安排的我离开的。”
随后她又将之前的事情彻底的坦白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裴韫。
裴韫的眉头皱得厉害。
难怪!
难怪之前的时候,明明有保镖守着,海云珠却还是成功的从游轮上离开了。
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问题。
事后知道,裴韫只以为是海云珠身为精怪的能力。
现在看来竟然是自己的身边有内鬼!
裴韫强压下内心的愤怒,看向海云珠那张单纯的脸:“你还算是聪明了一回,没死鸭子嘴硬到最后,以后不准有任何事情在瞒着我,记住了吗。”
海云珠不好意思低下头:“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骗你了。”
裴韫转头又给调查人打了电话。
“你再找人,将温颜也给我盯住。”
“好的,裴总。”
挂断了电话。
裴韫有些许的犹豫,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海云珠。
因为她不了解妖精的事情,不知道唐若云说的是真是假。
她道:“云珠,唐若云她告诉我说,双生珠都有心灵感应,但是仅限于在原型的时候。要是想要找回另一颗珍珠,必须让已化形的囡囡回到原形……”
听见前半句的时候,海云珠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双生珠之间确实有感应,当初我也是靠着筱筱的心灵感应,才找到囡囡的位置的。”
看来唐若云没有说谎。
裴韫又问道:“化成珍珠,会对囡囡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吗?”
这个也是裴韫最在意的一个地方。
海云珠皱了皱眉,她开始回忆着祖先给的传承记忆,过了好半天,她才说道:“不可逆的伤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妖精要是在幼儿时期被打回原型,之后要是想要再次化形,就需要更加漫长的时间。”
海云珠说的、跟唐若云说都差不多。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沉默了下来。
脑海中闪过囡囡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将她重新打回原形,为了找回丢失的筱筱,未免对她太不公平了。
海云珠咬了咬嘴唇:“不能这样……这对囡囡太残忍了。”
“妈咪,妈妈!”
囡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她光着脚,身上穿着嫩黄色的居家服,站在楼梯口的位置看着她们。
她稚嫩的童声,带着坚定:“妈咪!我愿意,我愿意为了救妹妹,再化成原型。”
就算是化成原型后,需要再花费漫长的时间。
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对她来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行了。
囡囡迈着小短腿,从楼上啪嗒啪嗒的跑了下来,然后爬上了沙发,坐在两人的中间,伸出小手握住她们的手掌。
“妈咪、妈妈,我愿意的。就让我救妹妹吧。”
囡囡急忙的说着,生怕二人不同意。
她眼睛带着期盼的看向海云珠:“妈咪,你答应我吧!反正我在很早之前,也只是一颗小珍珠不是吗?只要待在妈咪身边,是什么样我都不介意。”
“这…囡囡,我……”
海云珠有些为难,也有一点犹豫。
她哪个都舍不得,即舍不得囡囡、也舍不得放弃这个能够将筱筱找回来的机会。
她下意识的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裴韫的身上。
囡囡又扭过头去,看向裴韫:“妈妈!我真的可以的。”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带着期盼的看着她。
裴韫顿了顿,伸手摸了摸囡囡的脑袋,轻声安抚道:“囡囡乖,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相信妈妈,妈妈会把筱筱找回来的,带你们两个人一起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真的吗?”囡囡眨着大大的眼睛。
“真的,相信妈妈!”
裴韫安向着两人说:“你们别着急,我再让人调查一下。想想别的办法,万一能将筱筱找回来呢?”
还是先让人调查一下温颜和唐若云。
从海云珠的嘴里,听说这回事之后,她越发的觉得这两个人可疑了。
裴韫神色凝重,还是将两人给安抚了下来。
不过囡囡还是说着:“妈妈,要是过段时间,再不能将妹妹找回来。那一定要让我化成原型,去找妹妹好吗?”
看好她那张稚嫩的小脸,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裴韫嘴里想要拒绝的话,最终还是咽了进去,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妈妈答应你。”
囡囡这才心满意足,靠在海云珠的怀中。
而裴韫也是心事重重的回了书房。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一直憋了一口气。
毕竟是自己认识多年的朋友。
要不是海云珠,她还是不知道对方有这样的面目,背地里还做了这么多事。
裴韫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温颜。
……
早晨的气候微凉,一阵凉风拂过,温颜拢了拢自己的外套,穿过医院的长廊。
诊室的门口,她微微一顿,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目光落在了门把手上。
温颜皱了皱眉,将耳朵贴在门上。
静静的听了几秒钟后,这才从口袋里,将钥匙拿出来。
猛地将房门推开。
温颜立刻侧身,躲在了墙的另一边,透过门缝悄悄的打量着诊所内的场景。
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没人在里面?
温颜试探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
诊所里面没有人。
温颜的心刚刚放下,就感觉到身后一道逆风袭来。
她立刻往门内一闪,手掌成刃,转身侧劈而去,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御状态。
但是一下秒她的手腕却被人握住,随后便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倒是挺警觉的。”
裴韫的面色沉了几分,目光紧紧的落在温颜的脸上。
温颜微微一愣,脸上勉强勾出一个笑容。
“裴韫?怎么是你。”
裴韫松开她的手腕,“谈谈吧。”
温颜垂眸,面不改色的进了诊室,脑子却在疯狂的运转。
这个时间裴韫过来找她。
温颜很快又露出了温婉的笑容,她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温水,将其中一杯,放在裴韫的面前。
她双手捧着水杯,笑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这么严肃,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裴韫从进门开始,就在打量着她的神色,除了最开始有些慌以外,其他时刻温颜都表现得完美无缺。
她心中更沉了几分,自从得知那件事之后,怎么看温颜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假。
不想跟她玩心理战术,裴韫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温颜,你之前为什么帮助海云珠?你是什么人?又想要做什么?”
“海云珠还是跟你说了?”
温颜有片刻的慌乱,随后又很快镇定下来。
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她抬起头,对上裴韫的眼睛,认真道:“那你肯定也知道了,我是一个妖怪。”
裴韫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心中却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温颜会想办法辩解,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就承认了。
承认了她是一个妖怪。
温颜叹了口气,她说着:“我帮助海云珠,是为了你好。妖精和人结合,会对人类造成伤害,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而已。”
她言辞恳切,神色中带着几分痛苦。
再次睁眼时,那双眼眸已经泛红,眼中隐隐有水光闪烁。
“裴韫!我是什么样的人呢,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就是因为人跟妖精不能在一起,当年我才会那么轻易放弃……要不然、我怎么会甘愿只跟你做朋友。”
温颜说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开始小声的啜泣起来,“我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自己的感情压抑下来,最后跟你成为了朋友。我都不忍心伤害你,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让别的妖怪伤害你!”
看着她那副伤心的模样,裴韫眸色变了变。
又问道:“那你跟唐若云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温颜眼眸一凝,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裴韫竟然连这也查到了,不过她也不是很意外。
毕竟裴家权势滔天,这点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她的眼睛。
温颜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着急的说着:“你…你也知道唐若云了?”
“嗯?”
裴韫端起水杯,她垂下眼睑,抿了口杯中水。
温颜说着:“那个唐若云不是什么好人!她表面上是个研究所的专家,实际上却抓了不少妖怪做研究。之前我去找她,是为了救一个妖精朋友!”
“这么说来,你跟唐若云之间,没有别的关系了?”
裴韫放下水杯,淡淡的问着。
温颜咬牙切齿:“那就是个疯子,不知道害了我多少同类,我怎么会跟她有关系呢!”
裴韫不再说话,眼神定定的落在温颜的身上。
对方说的天衣无缝,有理有据的。
一时之间自己还真找不到什么漏洞。
只是有着前车之鉴后,裴韫不敢再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在她思索的时候,温颜又开口了。
欲言又止的,带着点劝解的意味:“裴韫、我们是好朋友,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不会害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你跟海云珠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会找朋友一起帮忙打听双生珠的下落,但是找到孩子之后,我希望你能够放海云珠母女离开,人类的世界不适合她们。”
温颜面露不忍,说完又叹了口气。
放海云珠母女离开?
一想到这个事情,裴韫的脸色就变的有些难看。
她面色阴沉,从沙发上起身:“行了!我暂时先相信你,之前的事情先不提,尽快帮我找找筱筱。”
“我已经在问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颜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裴韫离开。
离开诊所之后,裴韫又叫人继续的盯着温颜。
虽然对方的解释合情合理,但她是不信的,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一旦有人骗了你,不要再相信她的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