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你是在跟我求婚么？”苏瑶光语气微讶，但更多的是得偿所愿的欣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郑重其事确认了一遍，“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周子墨俨地一愣，她是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吗？！无心插柳也不失为一种惊喜，她正要开口应下，忽然意识到……
周子墨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拖鞋……病号服……看起来邋遢的要命，哎呀！她没打算现在求婚的啊！
可眼前苏瑶光那双眸中璀璨绚烂的星河，让她深陷其中，说不出否认的话来，周子墨正色保证道，“我会的，但不是现在，好么？”
“我不介意！”苏瑶光立刻抓住她的手，“你什么模样我都觉得好看，而且这械斗不重要不是么？重要的是我们，我和你在一起。”
她尊尊善诱，好似在诱骗懵懂的人类幼崽，即刻说出她想听到的答案。
“真的不行啊苏瑶光。”周子墨有点扭捏的说道，她知道苏瑶光很急，苏瑶光不介意，但是作为颜狗她真的超级在意……求婚唉！那么严肃的人生大事，没有戒指就算了，连个拿得出手的礼物都没有，这么重要的场合发生在这幽暗阴冷的地下，怎么说都不合适啊，她觉得已经确定是苏瑶光不会再换人了，但在流程上还是要注意的！
在这种人生大事上周子墨还挺注重仪式感的，她不想多年以后忆及曾经，自己以这么一副“尊荣”和苏瑶光在这样的环境里作为她们相伴终生的开端。
“啧，你怎么就想我求婚呐，你来不行吗？”周子墨玩笑道，笑着捏了捏苏瑶光掌心，“别急啊，我又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再等等好么？不远的将来，等我们回到帝国，嗯，不会太久的。”
她笑得有些调皮，但很显然其中的郑重说明她没在开玩笑，周子墨是真真有了跟苏瑶光结婚的心思。
没求婚当然是因为……怕你拒绝呀，她真受不了那样的打击，苏瑶光心道，不过现在看来应该面临被拒绝的窘境了，她将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咽回肚子里，不远的将来，多么美妙的字眼，她不由扬起一个温暖的笑脸，“那等回了帝国，就各凭本事了。”
“嗯嗯嗯，我们比比看谁准备的更好？嘿，苏瑶光你要跟我比吗？”周子墨忽然心血来潮的提议道，她们猛一当然要主动求婚啊，可她就是想看看苏瑶光会给她准备怎样的惊喜。
苏瑶光舔舔牙尖，这小东西总能激起她的胜负欲，骨子里不甘人下的因子躁动着，她来了兴致，“既然要比，那评比的标准是什么？”
？
周子墨眨了眨眼，这种东西主观性那么强，根本没法衡量啊，她含糊不清道，“总要惊喜点，浪漫一点嘛，不能太俗套了。”
说着，周子墨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偏头望向苏瑶光，唇角弯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含情脉脉，“或许很多很多年以后，会有裁判来评判我们谁的方案更完美一些！我敢保证，她有绝对的发言权！嗯，一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拥有绝对的发言权，又要很多年以后才会评判的裁判，这个“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嗯，是早婚晚育多过几年二人世界的意思了，这样很好，取名废和中二病会有很多时间商量崽崽的名字。听出她的话外之意，苏瑶光美眸一动，早已心中有数，“好，我知道了，那就交给她来评判。”相信她们的崽崽一定能公正的判出输赢来，顺便……好好学一下怎么拱别人家的白菜。
扣上那纤细的手指，十指紧扣缓步离开。二人的手臂一晃一晃的，像幼儿园结伴的小朋友，无忧无虑，放肆惬意。
冰冷的狗粮胡乱的往脸上拍，直击第一现场的凌渡院士和花碗：？？？
你们连求婚这种事都要比吗？哪里来的胜负欲，你们这样真的很奇葩啊喂！
别人怎么想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远远的，通道里回荡着俩人聊天的声音。
周子墨兴致勃勃跟苏瑶光说，“你知道吗，我去盛天大厦的那天晚上，在地铁站睡着的时候，梦见我去前线找你你跟我求婚了，当时我还是懵的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到你有了未婚妻还跟我求婚可把我气死了！”
“是我的错。”没等挨打赶紧立正，苏瑶光又问道，“那你答应我了么？”
“害，你穿着军装，那么好看一张脸，我意志力不坚定被猪油蒙了心有什么问题么。”周子墨悻悻的解释着缘由，好像并不想对方知道自己那段时间余情未了，快速越过这个话题，根本不给苏瑶光反应的时间，“答应完我们就都被虫子吃了，可太吓人了。”
苏瑶光：……？奇奇怪怪的梦。
明显的顿挫感，苏瑶光噎了一瞬，没提她那天做梦流泪的事，“是因为梦到这个所以说梦话的么？”
“你也听到我说梦话了啊，到现在才说，你可真能藏。”周子墨有点惊讶，她啧了一声，“那么多虫子爬上来，亲眼看着……把我们啃成骨头架子，吓坏了说点梦话也是很正常事情吧。”
“也是。”苏瑶光温柔回道，“我想以我们的实力必不会被虫子吃掉，梦都是反的，不怕。”
周子墨煞有介事的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是啊，有苏瑶光在，没什么好怕的了。
bulabula，过度亢奋的周子墨喋喋不休又乐此不疲的跟苏瑶光分享来到地球后发生的大事小情，她是个分享欲很强的人，和曾经的她们不同，苏瑶光不再是那个优秀的“倾听者”，她一直在回应着她说的每一句话，而周子墨也终于不再是那个扮演独角戏的人。
过去那些浓厚沉重的忧伤，在现下的她们眼中，那些身处其中之时痛彻心扉的难过好似随风而逝，可以沦为说笑间的谈资，被拿来当故事说给心爱的人听。
或许这就是她们的相处方式，也是她们乐在其中的情趣。你来我回的交谈声逐渐飘远，依稀的，直到再也听不清……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忆起今天发生的事，苏瑶光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与求婚有关的不祥梦境，竟似恶毒的诅咒让她们天人永隔……
她极其后悔，孤枕难眠的苏瑶光每天都在后悔，无时不刻不在后悔，为什么，在她无意识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应该就坡下驴直接答应她！耍赖也好插科打诨也罢，使劲浑身解数也要确定关系做她的未婚妻！自己究竟脑子里缺了哪根弦！为什么要再确认一遍让她因着场合不对有了回避的缘由！又因为精心准备求婚，迟迟没有定下关系！形式有那么重要么？！
没有……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当时直接答应她……自己，还可以以遗孀的身份，名正言顺的阻止她的葬礼……
*
周子墨又在医院呆了大半天，连连保证每天去医院报三次道才被严格的未来未婚妻以及三位医师放行，跟凌渡院士一起开启白细胞靶向因子的研究工作。一个星期的努力，两位科学家在苏瑶光的监管下科学健康的加班加点，终于传来好消息，她们成功研制出第一批特效药WTD-1，实验室的培养基内AB-β被TX-3587完全吞噬，深知内情的基地高层喜笑颜开，疫情笼罩的重压终于散去了些。
几人久违的聚在一起开茶话会，休息摸鱼顺便商量正事。
特效药做出来，接下来就是临床试验了，药物临床实验都具有一定的风险，尤其是这么另辟蹊径的法子，可能要冒生命危险，谁来试药？这又是个难题。
周子墨忽然想起那些罪大恶极之人的好来，若是有他们在就好了，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药剂注入他们身体做实验，结果都被她杀光了……就很尴尬。
说到风险性药物试验，同为灵长类动物的猩猩猴子是不二之选，“动物园还能有动物活着么？”明知道希望渺茫，周子墨不死心还想挣扎下。
怎么可能！
众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
“光姐不是都准备好了么……”她没跟你说吗？说到一半，鹅酱察觉出不对赶紧止住话头。
“啥东西？”周子墨立马转头看向苏瑶光，“你准备啥了？有事瞒我？”
大小姐一副看好戏的架势，似笑非笑的盯着苏瑶光。
“没想瞒你，只是有点难以接受，看你在忙就没对你说而已。”苏瑶光默了默，现在是时候了，“跟我来。”
知晓真相的众人没动地方，周子墨则一头雾水的随苏瑶光来到医院的一间特护病房外，没等走到门口，周子墨便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她眉心一跳，“你是说……”
“对。”苏瑶光拿出手机点开文件夹递给周子墨，周子墨接过一看，是基地与孩子母亲们签署的协议。
“她们不想养育这些孩子全权交由基地，往后是死是活都与她们无关。”说着，似乎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残忍，苏瑶光不敢直视她心爱之人的眼睛，微微偏过头才继续道，“我想你总要试药，就让人救下来了，只有这些。”
不被期待的生命，旁人没有责任和义务养育，她选择救下这些早产儿就是为了试药，这些婴孩总归活不下去，她不过是利益最大化，物尽其用的达成目的罢了。
道理谁都会说可落到真章上，不论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横贯其中的是生命的代价，不是街头的阿猫阿狗，那是活生生的人命。
苏瑶光本身是没有心理负担的，她们之前也聊过这个话题，周子墨表示能够理解，可那时候只是话题，现在婴孩摆在眼前，面临生命倒计时的当下，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又会不会变卦……
毕竟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见周子墨没有回应，苏瑶光低下头，略作思忖，她又给出其他方向，“你下不了手也没关系，我再想办法。”说出这些话好似用尽全部的精力，她转身准备离开，留给周子墨自己定夺，脚步刚刚迈开便被捉住手腕。
“我说过我不是圣母，你不用担心我的感受，这是为了大局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拎得清。”周子墨将手机塞到她手里，上前抱了抱苏瑶光，软下语气安慰道，“我是你并肩而行的伴侣，你是刽子手，那我就是那个给你递刀的共犯。”
我的……共犯？那沉寂的眼眸霎时一丝精光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
首席（忽然大笑）：哈哈哈
上将（疑惑不解）：笑什么？怎么了么？
首席（笑出眼泪）：我忽然想起你被丧尸咬的那天不让我看伤口，非说做你女朋友才能看，哈哈哈，我说我做你妈！哈哈哈
上将（心情复杂了一瞬）凑到首席耳边：……今天晚上要做我M&*(@!)……
首席：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