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寒能在老顾总众多私生子中杀出重围, 在原配面前把同父异母的姐姐嫁给败家子,就知道是个心狠手狠的。
“他妈的婊。子......”
顾以寒拖着一条脱臼的手臂站起来,翻涌的酒气冲上头脑, 对所处环境不管不顾, 抬脚想对她就是一踹。
对面的人反应比他更快, 照着他肚子又是一脚,直把他踹上墙。
额角从四四方方的花盆一角边缘, 擦出一条血口。
这还不够,穿着高跟鞋的腿踩在他面前,一只手摁着他的头往墙上摩擦。
以暴制暴她向来在行,叶慈沉声道:“你再骂一句?”
“你等着......”顾以寒眦目欲裂, 侧脸擦着粗糙的墙面, 一片火辣辣的疼。
叶慈低目打量, 只见他一贯打理整齐的鬓发撞到散乱, 额角血口流下微凉的血痕。
完全看不出平日风度翩翩的气派,好不狼狈。
不过都这样了, 还是不忘放狠话,也是个倔种。
“也不过如此。”叶慈耻笑一声,笑得残忍:“我还真当你是什么厉害人物了, 不是很......”
那个能字尚未说出口, 就被一声疑问打断了。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听得耳熟,肚中薄酒未消的叶慈猛然醒过神来, 下意识松开了手。
怔怔想道:明喻不会对我印象不佳吧?今天怎么就没忍住。
“咳咳咳咳咳!你他。妈咳咳咳!”这才让顾以寒喘口气,趴地猛咳, 差点把肺给咳了出来, 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疼, 脸色煞白。
【您可算停手了!!!】系统整个统子都要哭崩了, 机械音都发颤了:【他都被你揍到内伤了,您是真想把他打死吗?顾以寒可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不可能!”叶慈下意识反驳:“我专挑不会留伤的地方打的,上医院绝对查不出来!”
系统:【我该夸您心思缜密吗?】
傅明喻披着清冷灯光而来,双目冷淡,重复一遍刚刚的问题:“你们在干什么?”
高跟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毫无声息,每一下都踩在叶慈心口上。
叶慈讶然:“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里面谈事吗?”
“我等了许久,看你一直没回来,不放心就出来看看了。”傅明喻口齿清晰道。
把叶慈说得更加心虚了,背着她出来跟别人什么的,一听就好凶残。
“她暴力狂,他。妈的又打又踹!”顾以寒依然不肯就此安静下来,慌不择路就跟傅明喻告状:“他。妈的这b娘们以后绝对会家暴。”
顾以寒也是气狠了,忘了在暗恋对象面前保持风度,每一句都不离妈。
“......”叶慈难得安静了,只在心里冷漠的说:“在说几句,我现在就家暴你,儿子。”
但叶慈不敢,怕吓跑了傅明喻。
傅明喻一眼都没看疯狂叫嚣的男人,不满道:“你为什么要摸他的脸?又瘦又硬,一看就不好摸。”
顾以寒:“???”我他妈!?
叶慈:“???”
系统思路清奇:【啊???为什么要用评价猪肉好不好吃的语气说这句话,还有,这是重点吗?】
对啊,这是重点吗?
人已经走到跟前,微微抬头看向叶慈,离得近了,她就闻到傅明喻身上淡淡的酒味。
再一看她双目迷离,里面一片水光潋滟,怎么看都不对劲。
“傅董虽然喝酒不上脸,但不胜酒力。”孙秘书收起了震撼我全家的表情,踏出一步给老板解释道:“但很快就会醒酒,不爱吵闹。”
叶慈:“......懂了。”
“顾总,您没事吧?”后面冲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惶急的把顾以寒扶起来。
“一群神经病!”顾以寒内心一片脏话,气度全失,痛骂一声:“你拽到我脱臼的胳膊了,会不会做事!”
“顾总对不起!”
站起身的男人把助理踹到一边,顾以寒扶着手臂道:“我要报警,你等着,不许走。”
把顾以寒这个绕着警察走的法治咖逼到报警,叶慈也是一种能耐。
见主位的人离开许久都没回来,一同前来查看的众人:“......”
有人问:“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就喊着要报警,哟,顾总脸怎么了?”
酒店经理匆匆赶到,处理过不少突发事件的他问:“监控室回报说有人在29楼打架,谁在金樽酒店打架?”
金樽酒店可是傅氏集团的产业之一,国际五星大酒店,懂点行的都得给傅家几分薄面,更遑论打架闹事。
看热闹的人抬手一指:“呐,就他们。”
就见人群中那个高高瘦瘦,长得就跟大明星似的漂亮女人拽住要跑的男人,一手扶肩,另一手托手肘,一抬一拉。
“你又要做什么?啊!!”顾以寒被拽着跑不了,难得对叶慈产生恐惧之情。
只听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轻响,他的手臂又能活动自如了,甚至能原地扔个标枪。
撒开手,叶慈分毫不惧,比顾以寒这个法外狂徒还要狂。
她道:“去吧,去指着你脑门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说,警察叔叔,就是这个女人竟然敢在我动手的时候没有乖乖挨打,反而把我打了一顿,我头顶监控全都看见了,它能给我作证!”
顺着她的话抬头一看,角落的监控闪着红光,正忠实的记录下它看见的一切。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众人无语凝噎,就听那女人冲顾以寒一抬下巴:“快去吧,顾总。”
顾以寒气到脸色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叶慈:“不去了吗?等会那小口子就要痊愈了,别捂着肚子了,您肚子可好得很呢,把医院拆了都查不出任何毛病。”
顾以寒:“............”
漂亮秀丽的面孔嫣然一笑,叶慈眼角泪痣不见妩媚柔情,只有毫不留情的冷然:“我等着你的伤情报告,尽管来告我,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告辞了。”
最后一击简直爆杀,这还能去吗?
是个要脸的人都丢不起这个脸,顾以寒也一样。
躲在暗处压根不敢露面的时晓晓喃喃道:“疯了疯了疯了,她连顾以寒都敢动手,那我抢她一个上星综艺常驻还有经纪人......岂不是要给打毁容了?”
......
乘坐电梯下到一层大堂,清脆的跟鞋声在富丽堂皇的大堂中回荡,一听就知道人数不少。
前台的工作人员侧眼一望,仍保持着漂亮的职业笑容目送宾客们离开。
傅家专业司机已经等候多时,灯火通明的金樽酒店门口,一辆深黑的林肯如暗夜中潜行的野兽,盘踞在门口等着主人的光临。
送傅明喻上车的人被她拽进了车厢内,一起摔进后排。
“等会,别被我压着了!”
孙秘书面不改色,专业的关上门,坐上副驾驶。
司机见多识广,熟练的升上挡板,脚踩上油门。
开,往城市边缘开,开到郊区的傅家主宅,保证完成任务。
一时间,这一方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傅明喻在下,叶慈在上,昏暗之中,她的眼神很软,蒙着一片水光。
叶慈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看她,不高不低,刚好是就差一点能亲上的距离。
带着略微酒意的呼吸相互交错,带着微醺的暧昧充斥着整个空间,凉丝丝的发尾挠上了傅明喻的侧脸,扫过残红未尽的双唇。
不知是谁偷偷舔唇,或者两者皆有,为着什么做准备。
“你生气了吗?今天。”叶慈哑声道。
那半醉半醒的人躺在她身下,无害懵懂的神情是最顶级的诱惑,叶慈目光渐深。
在侵略性极强的目光中,傅明喻不自在的动动腰。
仍是口齿清晰道:“对,我生气了。”
“生气我出现在那里?”另一道声音反问。
但这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傅明喻摇头:“不是。”
“嗯?”带着鼻音的疑问声响起,叶慈又问:“不是因为我去了酒局,那就是因为我打了你的合作对象之一顾以寒?”
“告状精。”傅明喻嗔怪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叶慈闷笑几声,没想到傅明喻还是个隐藏的鉴茶达人。
混沌的思维让傅明喻的表达乱了几分,组织好语言后。
傅明喻认真道:“不是因为你来了这个酒局,也不是因为顾以寒。是生气你有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我那么厉害,能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我可以让你有利所图,也不愿意看你憋屈。”
这自我夸赞的样子还真有点青春正茂的感觉,傲娇又可爱。
双手圈住了叶慈的脖子交叠,压近:“这几天我想了好多,白天想完怎么处理傅氏集团的事务后,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你,连在梦里都是你的脸。”
“那你想明白了吗?”叶慈循循善诱。
“我觉得我想明白了。”想来严谨执拗的人用上了不确定的语气,但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究竟有多坚定。
“以为我们只是志趣相投的友情,能谈天说地,灵魂交融,你的每一处都让我觉得很合心意,可是我参加一个婚宴后,我就知道我想错了。”
位高权重如傅明喻,就算剖白都流露着矜傲,不过不惹人讨厌。
当时傅明喻受邀坐在宴席主桌上,听着庄重的婚礼交响乐,看着新娘穿着婚纱出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挽住了新郎的手。
而新娘的好朋友正高兴的起哄,跟其他几个伴娘既喜欢又嫌隙的被捧花砸中。
笑闹着那个拿到捧花的伴娘什么时候才结婚,嫁一个贴心称意的丈夫。
傅明喻才猛然明白,真正的朋友会希望自己朋友寻得良人,给她做伴娘,给她送祝福。
而不是像她,一想到叶慈穿着婚纱挽起别人手臂的样子就会嫉妒到发狂。
这一个念头可把傅明喻震惊的不轻,平淡无味的她居然会有嫉妒这种情绪,有那么几秒甚至连让对方破产的方案都想好了。
强势又霸道,根本不像她本性。
也就是如此,傅明喻就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所以,傅明喻仰着下巴道:“我们这不叫友谊,我不想做你好朋友,我对你有想法。”
“什么时候才有的?”想多听几句温软情话的叶慈低声诱哄。
傅明喻:“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在定妆照摄影棚里,我都挪不开眼了,我就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要是旁的人听了傅董这话,指不定会说:“你当时要把她换掉的样子可不像是一见钟情的样子。”
叶慈忍住笑意,仗着她看不清表情,故意说:“那你不是只看脸才看上的我吗?”
“对,我颜控。我长那么好看,喜欢更好看的有什么问题吗?”圈着叶慈脖子的手晃了晃,自问自答:“没问题。”
“对,没问题。”叶慈噗呲笑出声:“傅明喻就值得拥有最好的。”
“如果思念是喜欢,闲暇时的挂念是喜欢,想要把你安排进我的往后余生是喜欢。”
“那我喜欢你,叶慈。”
清高无尘的人这样直抒胸臆,怎能让人不动容?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难舍难分,缠。绵至极。
傅明喻迷迷糊糊的想,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感觉,跟被放飞的风筝一样,飘飘忽忽毫无着落之感。
此时此刻傅明喻心无外物,只能听见兔子乱蹬般狂跳的心声。
婉转迎合,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唯有合拢不上的嘴被吻到发麻。
即便如此,也舍不得松开手。
察觉到身上的人有离开的倾向,傅明喻双手收紧,把她按了回来,含糊不清道:“别走,没亲够......”
带笑的声音在唇间响起,叶慈说:“司机停车了,你到家了。”
.......
杂乱的脚步声响彻空荡的傅宅,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打扰。
两人跌跌撞撞的走到房间,上楼,最后砰的一声巨响,关上了二楼的房门。
慌乱之中,傅明喻的手背打到了室内暖灯的开关,被刺到留下一颗热泪。
很快,那颗热泪没能到达下巴这个目的地,就被吻掉湿热温润的触感一闪而逝,就令人脊背发酥,一阵一阵的的发软。
那只打到开关的手被拉了过去,在傅明喻的注视下,俯首,落下怜爱一吻。
“不疼了,这手可金贵着呢。”叶慈说着,将那只手搭到自己肩膀上。
双手一用力,叶慈把人掐腰抱起,傅明喻失重心慌之下,抬起两条白皙长腿圈上了她的腰,两手可抱得紧紧的。
“等等,怎么是你......唔!”
叶慈也不着急,慢悠悠反问:“你会吗?”
“......”傅明喻沉默了,确实是不会,但不妨碍她耍脾气:“你又是怎么会的?!”
“我好学,懂得多。”稍稍分离了一些,叶慈认真道:“我这辈子就你一个,没有别人。”
不得不说,这句话确实受用,被哄高兴了的人就乖了。
被抱着走的傅明喻:“你的腰会不会疼,有没有伤到?”
这时候说这话就很煞风景了,叶慈都快被气笑了。
干脆堵住她的嘴,语气含糊道:“没事,你又不重。”
衣衫渐乱,手工衬衫昂贵的面料被蹭的皱皱巴巴,火热的手牵动着她的神经。
……
在傅明喻没回归傅家前,妈妈也还在世,曾经带她出游,路上遇到了买木偶的店家正在进行表演,以此吸引游客们的注意力。
那只木偶可真漂亮,穿着洋装,留着到肩膀的黑头发,乌黑柔顺。
提线木偶身上挂着牵丝线,那漂亮的人偶随着傀儡师灵活的手指舒展舞动,又时因为傀儡师的倾情表演而颤抖。
逃不开,挣不来,那便让自己沉沦其中。
现在想起那木偶,傅明喻脑海中都会浮现相关回忆,某次出差至同一个城市。
它是一座热情缤纷的滨海城市,但不巧,等她开完商会后台风就来了,走不了了。
她就站在购置的别墅三楼的落地窗前,俯视外面风雨呼啸,乌云压顶。
狂风浪打,风卷起了清澈的海水,搅得浑浊纷乱,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到处都跟发了大水一样。
肆意弥漫,淹没了靠海的区域,冲上海岸线。
不知是谁讶然调笑:“你看,好多水啊。”
不仅如此,这风一阵一阵的,一会温柔轻抚,一会强势蛮横,根本没有定性。
风不顾棕榈树的要求,将它的枝叶吹得乱七八糟,只好随风摇摆。
傅明喻不禁瑟缩一下,惊讶于风的激烈。
在别墅对面是一家餐厅,员工们都紧急撤离了,那没关紧的门被吹到乱摆打颤,极力想要合拢,却被更强劲的狂风强硬摁住。
可摁住了门,摁不住从门轴承里承受不出狂风摧残而泄出的轻鸣。
“等会......啊!”
回忆被打断,傅明喻惊呼一声。
缠。绵悱恻,犹如小猫哼哼的撒娇声,听的傅明喻耳根发烧。
心说这真是自己能发出来的声音吗?
“疼?”她问。
傅明喻用力摇头,扣住了对方的肩膀。
叶慈低低笑了一声,她说:“那就是舒服了。”
灯光之下,傅明喻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流了太多眼泪,有点难耐。
覆在身上的人循着弧度的起伏向上,吻过凸起的锁骨,轻咬后仰的脖子,最后路过紧绷的下巴,吻上紧咬的嘴唇
“别忍着,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
等叶慈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的十一点。
傅明喻睡觉的时候不喜有光亮,因此她房间里的遮光帘把外面的太阳遮挡的严严实实。
无光无灯,五感将会更加敏感,叶慈能清晰感受到怀里正蜷缩着一个人。
轻轻的挪开熟睡的人,叶慈起身穿衣,出了房门到楼下,老管家张叔正在下边浇树。
听见后边的动静,张叔回头笑道:“叶小姐中午好,吃点什么吗?”
“我不着急,等明喻醒了再一起吃。”叶慈对他熟稔的态度感到惊讶:“你认识我?”
换做一般管家,指不定会把叶慈当成当任家主的小情人,就算面上说得恭恭敬敬,态度总会透出一点倨傲。
尤其他服务过纵情风月情场的老傅董,那可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一不小心就把面前人的身份代入一番。
刚刚这一路下来,傅宅内其他佣人就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视线触及到她耳下一抹红痕时,眼中闪过不经意的不屑。
想必在他们心里,叶慈跟老傅董的小情人们就没什么区别。
“我当然认识你了,你那么出名,我在电视上看过你很多次。”张叔说。
放下水管,脱下脏污的白手套,将自己打理干净了才站到叶慈面前,尽显他顶级管家的专业。
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活跃气氛。
张叔说:“不单是这样,我曾听大小姐提过你。”
见叶慈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又补充道:“很多次,只是大小姐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来到这里,这不,终于让我见到你了。”
老管家头发花白,在傅氏老宅服务了十几年,对于年轻的家主终于有了着落这件事倍感欣慰。
“难得见大小姐有在在意的人,别看明喻看着冷淡,其实是个执拗性子的。”
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眼尾的皱纹变得深刻,越发慈祥。
看向叶慈的眼神里饱含经过数十年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与透彻,状似询问:“想来你也是个好孩子,就好好过日子吧。”
旁观者清,从管家的眼里看来,面前的女人很漂亮,灿若红山茶那样动人,与过于耀眼的容貌相映称的,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深沉。
这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啊,大小姐终究还是看错眼了。老管家心说。
这一句话让叶慈莫名有种见家长,正在征求家长同意的错觉。
所幸,这位家长对她很是满意。
叶慈明白他的意思,笑意更浓:“自然会的。”
老管家这才满意点头,转而说起其他。
人老了就是喜欢提起从前,从老管家的叙述中,窥见年少时的傅明喻究竟是怎样的。
老傅董和家主夫人早早离婚,傅明喻随母亲长大,不是跟母亲一起住在剧组,就是留守在家,让老管家照看一二。
直到十七岁才回到傅家,没稳定几天,就又被病中的老傅董送到国外上学,二十岁方归。
老傅董是个游戏人间的浪荡贵公子,母亲谢青冉又是美貌绝伦的戏痴,片约不断。
说实在的,两人都不是什么好父母。
不过老傅董还是有一点好的,游戏人间的同时并没有给傅明喻造成任何遗漏的麻烦,一个私生子都没有。
也不想老顾总那样重男轻女,认为把家业交给女儿就会改名易姓,将代代家族积累下来的心血拱手送人。
愣是力排众议,只认准傅明喻为继承人,却又对她疏于教养,这太奇怪了。
曾经老管家问过老傅董为何。
那老傅董说:“明喻已经是一个雕琢精美的玉器,任何的指手画脚才是对她的损坏,且等着吧,她自有光华。”
结果还真是被他说准了,老顾总那群私生子捆在一起都没能比得过一个傅明喻。
要是别人嘲讽他老牌家族偌大家业要改名易姓,老傅董更不在意了。
直言道:“她要是压得住家族里那群老家伙,那是她的本事。”
纵观这二十五年的人生,细数下来傅明喻最缺竟然是那一点常人都有的温情,漂泊的生活让她适应了冷淡。
渐渐长成了现在生人勿近的傅明喻。
“你不知道,明喻以前的志愿根本不是金融,是表演。”
张叔笑道:“好像是夫人的影响,让她也对饰演另一个人喜怒哀乐的一生产生兴趣。但是没能成。”
系统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啦,傅明喻表情那么少,一看就不适合表演。】
叶慈也很难想象傅明喻是怎样用那一张看起来就很贵的脸去学表演。
老管家补充了没能学表演的原因:“那时候高二十七岁,老傅董就病了,在他病中处理任何事务总力有不逮,被家族里的宗亲们紧盯着傅氏集团掌权人的位置,都想取而代之。可老傅董不愿,觉得他们志大才疏,搞不好能把傅氏集团葬送,全都喝西北风去。”
张叔笑了笑:“所以为了让明喻尽快接手傅氏集团,将她送到国外,老傅董硬撑三年,好险是等到了明喻回国。”
说来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但是直面整个集团重担的傅明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但叶慈更关心另一件事情:“夫人......是在明喻几岁的时候离世的?”
张叔笑容一敛:“十五岁,她亲眼看着夫人跳下去的。”
叶慈一怔:“......”
“夫人对表演很痴迷,每一次都是将全心身沉在人物上,一度以为自己就是那个角色。”张叔唏嘘道。
叶慈明白了意思:“但这样对演员的精神伤害很大,甚至终身难以痊愈,再也不能表演。”
“对,所以夫人对云华郡主这个角色入戏了,她被绝望的情绪占据心神,加上偷偷断了治疗抑。郁症的药,从阳台上跳下去了。”
谢青冉走得很突然,就差一场戏的前一夜去世的。
这是每一个影迷和学表演都知道的事情,她的葬礼万人送葬,电视台和纸媒铺天盖地的报道。
当年的采访说,导演看她劳累就给她放了一晚上的假,也好让她和周末放假的女儿交流感情。
没想到就是这一晚上的假期,让一代影后香消玉殒。
系统突然说:【等会,谢青冉是傅明喻的亲妈妈???世界线上没写啊。】
叶慈却说:“世界线的记载会有遗漏,会有隐瞒,什么都要靠自己挖掘,不能盲目信任。”
因为母亲的遗憾,所以傅明喻才会对云华郡主这个角色这样执念,力求完美。
她知道母亲对拍戏的迷恋,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怀念自己的妈妈。
都说她冷淡,可父母遗志她都默默完成了。
“原来你在这,差点以为你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沉默。
叶慈重新带上笑容,回头:“怎么下来不多穿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