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过是几根木簪子而已,虞疏烟若是喜欢那她就买。

  “这根桃花簪子也好看,和我很配。”

  话音一落,楚熙年并未察觉到小狐狸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根桃花簪和自己头上这根很配。

  楚熙年也不知道她这句省略了一些关键词的话是有多么的引人误解,反正虞疏烟她是误解了。

  这时虞疏烟的头发差不多已经散了下来,原先的发髻现在成了披头散发,虽然虞疏烟披散着头发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但是楚熙年考虑到对方是只狐狸,怕热,而且苗疆这个地方的温度比其他地方都要高上许多,所以还是给她扎个髻吧。

  老婆婆搬出一张竹凳子,笑道:“我这有凳子,姑娘先暂时束个发也可以的。”

  “要不要?”楚熙年一只手握着虞疏烟那头柔顺又浓密的青丝,边顺发边征求小狐狸的意见:“你看这么热,等会儿哪还有什么心情玩儿啊。”

  “好。”

  楚熙年谢过阿婆之后,推着人,接着将虞疏烟摁在座椅上,指着那排簪子,问道:“你想戴哪个?”

  “桃花。”

  她想和楚熙年戴一样的。

  “好。”

  楚熙年答应下来,她的唇角弯弯,不过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虞疏烟为什么会先选这根桃花簪子,而不是那根狐狸簪子。

  苗疆阿婆瞧着这对姑娘也心生喜欢,她拿出一把新的桃木梳递给了楚熙年,示意她用这个来为虞疏烟梳头。

  “这小姑娘头发可真好啊,”阿婆开玩笑说道:“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现在老了老了,年纪大了。”

  “阿婆您以前也是个大美人呢。”

  楚熙年的手很灵巧,毕竟曾经也是拿过手术刀的人,只要是能上手的东西,她的态度都极为认真,比如给虞疏烟梳头,还有给她别簪子。

  虞疏烟的头发虽然多,但是楚熙年只用了一根簪子就解决了,她以前懒而且不愿意剪头发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么做的。

  “要是弄疼你了就一定要说啊。”楚熙年不常给别人束发,她担心会有些把握不好力度,万一把对方的头皮给扯疼了怎么办。

  “嗷。”

  这种发髻很适合虞疏烟,不需要繁杂的首饰修饰,也不需要施胭脂水粉,纯天然是最美的。

  楚熙年对着镜子里的虞疏烟微微一笑,瞧着这个活脱脱的灵动俏皮小美人,心情好到了极点。

  她就是喜欢看美女怎么了。

  多看美女能够使心情变好,对身心健康有益,楚熙年就是这么觉得。

  买完簪子之后,楚熙年将虞疏烟手中提着的东西全都拿了过来,她笑道:“太重了,怎么让你拿呢。”

  “不重的,我能拿。”

  “那怎么行,”楚熙年脱口而出一句话:“你只负责享受和漂亮。”

  “嗷?”

  “咳咳,”楚熙年一个没忍住将这些肺腑之言说了出来,面上逐渐开始燥热,于是她立刻转移话题道:“你看那边那是什么?”

  虞疏烟被楚熙年牵着手,她跟在对方的身后,眼睁睁瞧着楚熙年平时冰凉的耳尖此刻却红了起来。

  师姐她害羞了。

  而且师姐方才那番话是说给她的,虽然对方企图掩饰,但是虞疏烟的心情还是很开心,她在期待着。

  师姐她肯定喜欢自己。

  “玉酿。”

  楚熙年不太认识这里的字,但是这两个字她还是知道的,于是便轻轻地念了出来。

  “这些是酒水吧。”

  “桂花酿,桃花酿……”

  楚熙年对这些酒水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她看着虞疏烟好像还挺喜欢这个的,于是问道:“若是想喝,我们就买。”

  这些花酒闻起来确实很香,楚熙年也忍不住想喝了。

  卖酒的姑娘笑道:“可以尝一下的。”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拿出两个酒盏,接着用木勺分别盛上。

  酒的颜色很漂亮,桃花酒是淡淡的粉色,而桂花酒是透亮的金黄色,光看颜色就觉得味道肯定不错。

  楚熙年酒量不太好,喝的少的话,会头晕目眩,还有可能会胡言乱语,如果喝多了,那就不是胡言乱语的情况了。

  她有可能会撒酒疯,不过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楚熙年也不知道。

  总之楚熙年应该远离酒水才对,不过今天她瞧着颜色如此好看的花酒,浅浅尝一些,应该不至于醉吧。

  虞疏烟端起酒盏细细品尝,楚熙年见状也端了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浓浓的花香味,她浅抿了一小口,入口清甜,完全不像那些粮食酿的酒,倒像是果汁一样。

  她挺喜欢的,可以看得出来虞疏烟也喜欢。

  然后楚熙年就拎着好几个小酒瓶子和一包包的糖块,另一只手牵住虞疏烟。

  该吃的吃了,该喝的也喝了,两个人走着走着却突然拐到了宣灵宅邸的后门,她们原本是打算先回客栈的,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门是开着的,像是随时在等候着她们二人的到来。

  楚熙年想着既然是客,手里的东西除了簪子以外的,刚好可以送给宣灵,等她们一会儿再回去重新买也不迟。

  进门之后,院子内一片萧瑟,凭着楚熙年敏锐的感觉,她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走进另一个园子之后,楚熙年见到了那棵枇杷树,而枇杷树下面的躺椅上睡着一个人。

  是宣灵。

  她已经没了气息,唇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也许这一刻她终于等到了。

  宣灵怀中是一个黑色的木匣子,楚熙年不用猜都知道里面装的是烛娘的骨灰。

  她抱着爱人的骨灰,死在了那棵曾经见证了两人感情的枇杷树下。

  石桌上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字,楚熙年放下手中的东西,两只手拿起那张纸,这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

  与吾妻葬于此树下。

  这是纸张上面写的话,楚熙年只看了一眼,便觉得鼻头一酸。

  这也许就是她们最好的结局吧。

  尘埃落定。

  处理完这所有的事情之后,楚熙年牵着虞疏烟回到了客栈,结果就和刚要出门的柳春休碰了头。

  楚熙年:“……”

  真是晦气,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见这只蛇妖。

  柳春休那双狐狸眼死死盯着两个人紧握的手,楚熙年感觉对方这种奇怪的眼神都能盯出朵花来。

  若是放在以前,楚熙年会觉得有些难堪,她很有可能缩回手,不过现在

  虞疏烟的神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从心底还是觉得有些害怕,她怕楚熙年会突然甩开自己的手。

  她兀自想着,却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手,正有力地抓着自己,而且越来越紧。

  楚熙年与柳春休对视了一眼,随即挪开目光,拉着人上了楼。

  她不喜欢蛇这种动物,更别说是蛇妖了,楚熙年只要一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虽然三儿以前说柳春休不坏,不过她才不愿意和这只蛇妖打交道呢。

  进到房间之后,楚熙年将手中的东西搁置在桌子上,她瞅了一大圈,没瞧见六六的身影,这小姑娘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玩儿去了,一声不吭的,都不知道和她说一句,万一发生什么危险可怎么好。

  不过还好,楚熙年提前在她身上放了一根藤条,她通过这个东西可以查探到六六的踪迹,而且藤条还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她。

  苗疆虽说常年不下雪,阴雨天气也极少,但是太阳落山却是极快,两个人刚回来不久,天就渐渐黑了下来。

  六六在天黑之前终于回到了客栈,她见到楚熙年之后,嬉皮笑脸说要在外面住一晚上。楚熙年原本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在六六的一通撒娇之下,楚熙年也只好答应了下来,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六六,让她在路上注意点。

  经历了这大半天的游玩,楚熙年觉得身上出了些薄汗,对于她这种有些洁癖的人来说极为难受,平日里楚熙年她一般都是使用清洁术,但是如今身在客栈中,还是觉得用水清洗一下身体更舒服些。

  楚熙年问虞疏烟要不要洗澡,对方一口答应下来。

  热水送来了,以及那个圆形的大木桶。

  阵阵奶白的水汽缓缓升起,楚熙年示意让虞疏烟先洗,自己待会儿再来。

  随后她拉开屏风,将两个人阻隔,楚熙年坐在椅子上打开了今天买的糖果。

  一股浓烈的玫瑰香味袭来,楚熙年拈起一颗放进口中,顿时觉得鼻腔充斥着香浓的味道。

  真的很合楚熙年的胃口。

  她连吃了好几颗。

  隐隐约约的水声传来,那是虞疏烟洗澡的声音,楚熙年听了之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怀疑是糖吃多了的缘故。

  自己才不是因为虞疏烟呢。

  她拿出瓷杯,将今日买的酒倒了出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桂花味的,很香很甜。

  楚熙年接着又尝试了一下另一种口味的花酒,依旧是令她欲罢不能,接着楚熙年便将今日买的酒全都浅尝了一遍。

  香甜的液体在舌尖打转,楚熙年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连手中的杯子都差点拿不稳了。

  她站了起来,准备缓解一下这种状况,只觉得脚底都是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了云朵之上。

  正当楚熙年昏头转向之时,她的耳边仿佛传来虞疏烟的呼唤。

  小狐狸在叫她。

  于是她捂着脑袋朝着屏风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等会出去聚个餐~

  大晚上的带着家里的毛孩子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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