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卿跟刘皓聊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都是直戳重点,将自己能提供的所有证据一股脑抖了出来,岑夏每翻译一条,心里就像是被人拿鞭子狠抽一样疼。
就连从事法务工作多年的刘皓,听完之后,也是三观震碎。
季晚卿心志很坚定,一旦做好了决定,就算是全程处凌迟她都丝毫不眨一下眼睛,有些说不出口的记忆,她要缓很久,才能用手语将它一点点表达出来,可她自始至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刘皓拿完信息刚出门,严双就很主动地拎着他的药箱进来了,季晚卿情况比之前几次好些,岑夏半蹲抱着她,眼眶红红的,严双咳了一声。
岑夏赶紧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季晚卿身侧站好,喊了声:“严医生。”
严双感觉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有些尴尬地问:“小姐需要帮忙吗?”
季晚卿摇头,直接抬手。
——你最近病历研究得怎么样?开庭之前,能提供出来证据吗?
严双愣了一下,说:“我尽力!”
严医生固然佛系,可他那点佛系心思,在大小姐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早在他怂恿岑夏让自己打吊瓶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季晚卿看了眼身边的岑夏,对着严医生缓缓抬手。
——我还能站起来吗?她想看我穿长裤。
她始终记得,那天夜里,眼前这个女孩在察觉到她双腿有反应的时候,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是多么地期待,她想站起来,再为她穿一次长裤。
严双说:“我全力以赴,但是治疗过程可能有点艰难,小姐您……”
后面半句他只是点到为止,季晚卿这个病人,是他接触过最难搞的病人,脾气大固执不说,还不爱遵医嘱,万一治疗过程中,出现点什么差错,保不齐就能砸了他佛系神医的招牌,他可不能信口开河给她打这个包票。
季晚卿睥着眸看他。
——你觉得我会不配合你?
严医生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小姐您的腿没有大问题,接受治疗,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再站起来的!”
季晚卿抬手。
——假以时日是多久?
严双:……
看吧,还没开始治疗,就已经给他施压了,这季大小姐的私人医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轻咳一声,说:“最长不超过一年……”看季晚卿看他,又改口:“半……半年。”
季晚卿还是看他。
严双说:“三个月?”
季晚卿垂眸,想了一下,而后抬手。
——可以,就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不仅要能穿长裤,还要能开口说话!
严医生顿了片刻,心想,您这要求可真“低”啊!
季晚卿看他犹豫,又抬手。
——做不到?
严医生赶紧开口立军令状:“能,能!”
季晚卿抬手。
——少云公司忙,他写的那个刷评论的软件不错,你有空也帮忙点一点。
严双:……
记仇了,TMD!都怪他当初嘴欠,没事怂恿夫人刷那玩意做什么!
季晚卿挑眉。
——嗯?
严双说:“行!”
季晚卿摆摆手。
——去忙吧,辛苦了!
严医生拎着药箱兴致缺缺地走了。
岑夏笑,说:“姐姐,你干嘛欺负他?”
季晚卿抬手:“是他先欺负你,我那是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岑夏眼眸酸了下,这么久了,她第一次在季晚卿身上看到点活着的生机,没忍住,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快速地躲开,眯着眼对她笑,说:“姐姐又可以护着我了,我好开心!”
季晚卿摸着被她亲过的侧脸一处,也一脸矜持地勾着唇角。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岑夏故意打趣:“哪样啊?”
季晚卿脸红了,别开视线不看她,她便缠着问:“哪样啊姐姐?哪样?”
直到把她弄得娇羞,岑夏两只胳膊搭她肩膀上,低声细语地在她耳边吹气:“姐姐,好想这样抱着你,感觉很舒服。”
季晚卿耳朵痒得很,她把她往旁边掀,抬手打她名字。
——岑夏,我不舒服!
岑夏脸凑过去,偏头对上她的视线:“姐姐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季晚卿确实有点吃力,她咬着唇给她打手势。
——我真的不舒服,头很晕。
岑夏一下不敢闹腾了,推着人往楼上走。
季晚卿闭眸倚靠在轮椅上,缓了一会,她感觉自己心跳没那么快了,这才抬眸看她,见她一脸惊慌,她缓缓抬了下手臂。
——骗你的,这么紧张干嘛?
岑夏腾出一只手,在她侧边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说:“坏姐姐,骗我做什么?欺负我在乎你是不是?也就我好骗!你骗骗山卿试试?”
季晚卿笑,她见下属的时候补了妆,但还是掩盖不住那份憔悴,口红在干涩起皮的唇上,显得不那么服帖,岑夏看到了她后背渗出来的冷汗,她没有戳穿她,只是说:“姐姐以后要学好!”
她把她推进去,抱到沙发上,用卸妆巾给她擦脸上的粉底液,她的轮廓很好看,虽然这段时间瘦到脱骨,但依然美到令人心醉,季晚卿属于气场很强的女生,淡妆,显得五官越发深邃立体,岑夏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幻想出她穿着西装长裤,在职场上如鱼得水的样子。
季晚卿看她走神,伸手在她脑袋瓜上崩了一下。
岑夏荔枝眼睁圆,小孩子一样尖叫出声:“姐姐,你居然敢偷袭我,不行不行,我要还回去!”
她曲起手指,还刻意放嘴边哈了点气,往季晚卿脑门敲去,季晚卿躲,她把她压在沙发上。
季晚卿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小小一团缩在里面,抿着唇看她。
岑夏手指凑过去,季晚卿吓得闭上了眼睛,岑夏没舍得弹下去,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双手撑在沙发上,坏笑着看她。
“还敢不敢偷袭了,嗯?”
季晚卿不回应,她就追着问:“敢不敢偷袭我了?”
季晚卿还是不说话,她低头,又在她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勾着唇角对她笑:“错了没?”
季晚卿摇头,两边脸颊都红了,黑漆漆的眸一闪一闪的。
岑夏不服气,撑着身子看她,像是在俯视一只猎物:“错了没,姐姐?”她又想低头。
季晚卿快速用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岑夏粘着她,硬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比她更固执,哪怕是被欺负得软成一滩春水,也不做丝毫退让。
两个人就这样在沙发上闹腾,冷清好久的屋子,终于有了点人气,山卿看季晚卿被欺负,摇着尾巴扑上来,逮着岑夏的耳朵就开始咬。
它很会区别对待主人,每次咬季晚卿的时候,就抱着脚丫轻轻地舔,咬岑夏就用牙尖钻,深怕救驾不及时,另一个主人被这家伙给嚯嚯了。
一场人猫大战结束,季晚卿浑身被汗水浸透,她满身疲惫的躺在沙发上,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岑夏跪坐在她身旁,眯着眼对她笑:“求我,求我我就抱你去洗澡!”
季晚卿不动。
岑夏说:“你不是最爱干净?快求我!”
季晚卿还是不动,她又想俯身,山卿一下跳她肩膀上,对着她的侧脸就是一巴掌。
季晚卿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岑夏假装恼怒,星眸瞪着她:“你还笑,一人一猫没一个好的!”
她将山卿从肩膀上抖下去,双手往季晚卿身侧挠去:“我让你笑,让你笑……”
季晚卿痒得不行,小虫子一样拱来拱去,她没有多少力气折腾,岑夏欺负了一会就停下来,笑着问:“错了没?”
季晚卿抿唇。
岑夏更加得意了:“说错了,求我原谅!”
季晚卿不回答,她就抬手吓唬她。
季晚卿身子缩一下,岑夏吓唬两三次,来一回真的,季晚卿身上彻底没了力气,死鱼一样认命地躺着。
岑夏闹了一会,见她终于败下来,便不再欺负了,她遛下沙发,准备去衣帽间给她找换洗的衣服,季晚卿伸手,扯住她的衣襟,而后苍蝇手。
——求求你,带我去洗澡。
岑夏被萌到了,呆了好几秒,又吧嗒一下亲在她脸颊上、耳朵上、脖颈儿上,一边亲一边说:“姐姐,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太喜欢你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肌肤所过之处,留下暖烘烘的痕迹,季晚卿心里也暖烘烘的,她很开心,很幸福,哪怕是下一秒要去赴死,她也会牢牢记住此刻,记住抱着她的这个女孩……
岑夏抱季晚卿洗完澡,刚把她放床上躺下,唐少云那边语音视频就打了过来,经过他这两天连轴转的努力,江氏那边终于同意开一个远程会议,但是那边负责人点名要季晚卿参加,唐大总监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季晚卿本来说好下午让严双上来给她看腿的,两者相权取其轻,还是选择了先参加会议。
唐少云说:“小姐,江氏那边换了新的负责人,好像是江老爷子的孙女,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她的资料,我需要传你一份么?”
季晚卿愣了一下,而后抬手。
——可是江鹤?
唐少云说:“是的,据说比较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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