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四月天◎
“香吗?一会儿就能吃了。”
知茗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笑盈盈的跟岑易说话,一双灵动的眼,甚至比平常更高兴的样子。
可岑易太了解她了,这根本不是知茗原本的状态,跟自己在一起是会高兴,但不会这么活泼,眼前的人明显是在用自己的健谈,掩盖内心的酸楚。
岑易低下头,贴在她的脖颈,眉眼放松,极轻快的笑了声,她喜欢女孩身上的味道,也企图用这样亲密的方式为她扫平烦忧。
不出预料,知茗的手抖了下,捞起的面条从筷子上滑落,几滴热汤溅到了手上。
“没事吧?”
她都还没感到疼,身后的岑易却先紧张起来——
“怪我怪我,知道热锅热灶的还来惹你,我看看,没烫坏吧。”
关切的模样,让知茗胸口发闷,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似的透不过气,其实从会场离开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一方面怕岑易不问她,另一方面又怕她会问,知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那点可怜的自卑感在身体里来回作祟,她觉得自己特别没意思。
“只溅到几滴而已,哪能烫坏。”
“烫疼也不行啊。”
岑易摸了摸她的手背,对着又吹了几口气,随后便将她从灶台旁边推开“剩下交给我。”
“你行吗?”
“煮面还是可以的。”
不多时,锅里的香气就铺满了整间厨房。
岑易扭过头,手握着筷子在锅里搅动——
“这样是熟了吗?要不要切点葱花?葱花是放碗里还是放锅里?”
“岑易——”
“嗯?”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怔到了岑易,她猜到知茗有话跟自己说,但没想到会是这个。
“干嘛跟我道歉?”
知茗垂下头,咬唇不安“我今天让你丢脸了。”
“胡说。”
岑易也不顾上面条熟没熟,直接关火,她手掌捧起女孩的脸,望见水润的眼眸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模样,简直心疼的不得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今天有多漂亮。”
知茗心房一缩,那股难受劲儿倏地冒出来,可她还是强忍着,她不想让岑易觉得自己连这么点小事都要计较,更怕她会烦自己——
“是吗?”
“是,你出来的那一刻,我恨不得冲过去把你藏起来,我当时就在想,怎么能有人把旗袍穿的那么漂亮,你把全场的焦点都夺走了,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我快嫉妒死了。”
“你哄我的是不是?我哪里漂亮了?明明就是丑小鸭嘛...”
“丑小鸭?是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的那种。”
知茗眼眶泛湿,全天下大概只有岑易觉得自己是白天鹅吧...
“你都不问我吗?为什么在那儿。”
“不用问啊,为什么要问?”
“我食言了,之前我答应你的只做完上个月。”
“这不算食言,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那你不问我?”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你跟我不用事无巨细。”更不用小心翼翼。
“岑易...你真好...”
岑易俯下身,把知茗抵在流理台上——
“要哭了?”
说完便去亲她的眼角,含过女孩细长的睫毛,柔声道——
“不准哭。”
“我才没有要哭。”
知茗推开她,转身拿筷子捞起面条尝了口“熟了,可以吃了。”
面条盛上桌,两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岑易大口吸着碗里的面条,像在吃什么珍馐美味,格外有食欲。
知茗捞起面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她的,很普通啊,也没什么特别....
“你慢点吃,小心呛着。”
等吃的差不多,知茗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看向岑易,没说话,扭头朝卧室小跑去。
“你干嘛去?”
“拿个东西。”
跑进卧室,抓起沙发里的背囊——买都买了,总得送出去。
再回到饭厅,知茗两只手背在身后,明显是藏了什么。
“我都看见了...”岑易挑眉笑了笑“礼物啊?”
“你怎么知道?”知茗诧异,自己之前可是半点风声都没露出过。
岑易随口一说而已,根本没过脑子——真是礼物?
精致的礼盒被摆放置桌面,知茗垂着眼眸,脸色稍红,神色腼腆的说道:“我挑了好久,觉得这个最好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盒子打开的瞬间,岑易震惊的表情难以言喻,一瞬间所有疑惑都解开了,为什么她不愿意花自己的钱,为什么一定要去兼职,哪怕自己不高兴,她也还是坚持,弄了半天原来全都是为了自己。
岑易伸手触向琴键,除了小以外,跟真的没有什么两样,连音准都没差,做工这么精巧复杂,价格一定也不便宜的。
喉头莫名的发紧,自己之前还跟她发脾气——
“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一句喜欢抵过一切,知茗不难过也不委屈了,因为值了。
...
夜就这么黑了,月光透过帘子的缝隙被剪成碎片,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知茗仰着头,任凭自己坠落升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烙上吻痕,一次次穿透,一次次入侵,空虚被填满,不知不觉中似乎轻盈的梦被真实填满,直到再也承受不住的炸开。
她抖着、颤着,迫切的想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
“岑易...岑易...”
“我在——”
岑易握住她的手,想与她相扣缠绕,却被知茗躲开,□□里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人,竟破天荒的不要,借着被剪碎的月光,凝视她的眼睛——
“他是谁?”
彼时的嗓子还带着情,欲过后的沙哑。
岑易撑起身子,不解的问道:“谁?”
“那个跟你在会场说话的人。”
不问不代表不在乎,知茗被那个场景影响到现在,站那么远看的一张脸,却记得无比清晰——
“你也跟他说话了,我都看见了。”
岑易恍然,她问的应该是王滨——
勾着发,扫了扫她的鼻尖“吃醋了?”
被戳穿了心思,知茗别过头去,偏偏岑易不肯放过她,一定要她老实交代不可——
“说嘛~~是不是吃醋了?”
“是!我就是吃醋!我快酸死了!!”
知茗咬牙切齿的瞪她,这种时候还要逗自己,气不过圈住她,张口咬住她的肩膀,可又不舍得使劲儿,只用牙齿轻轻地磨了磨,便松开了。
“呵呵——”
“你笑什么?”
“笑你啊,还跟我装,我以为你不在乎呢。”
突然,岑易翻过身,把人捞在肚子上——
“被子——”
“不要了。”
新的一波浪潮袭来,知茗还没有得到答案,却再度迷失热浪中,她的掌根抵在床头,身子越来越下沉,就像是块浸满热水的海绵,源源不断的渗出水来。
岑易抚摸着女孩的发顶,手指缠绕着每一根发丝,吻过她的唇珠,含过她的耳珠,女孩的肌肤仿佛涂了一层蜜糖,越发好咬。
尽管知茗已经没有力气了,可岑易仍是不满足,她总觉得差了点,可差了点什么?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了——
“宝宝....”
“嗯...”
“把我手给我。”
感受我...感受最真实的我....
惊喜来的太突然,完全在知茗的意料之外——
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每次都是岑易主动,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她也喜欢被岑易充实占有的感觉,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真实和满足。
“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
手指被岩浆裹挟的滚烫,烧遍全身,知茗颤抖的都快要疯了。
岑易含住她的耳珠,捏着她的手腕,以一种缓慢却又律动的节奏进行“像我平时一样,爱我就好。”
怎么才能让你安心,我想唯有融成一体,岑易尽可能的用最热情方式接纳,好让自己的女孩深刻体会这句话的意义——
注定今夜她们有用不完的激情。
我是你的....
全都是你的。
知茗红着眼,第一次在□□里做了主导。
......
岑易一直以为知茗在这方面会笨拙的,却不想女孩的动手能力比预期的要好出不知多少倍,除了最开始那一下不知所措,需要自己带领外,其余的她竟然都很好的完成了,到最后居然是自己声嘶力竭的在求饶?
可当知茗真的停下,身体却又不由自主的升起空虚。
这是什么诡异的矛盾体?
好羞耻....
岑易裹着被子,趴倒在枕头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宝宝...”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是知茗在唤她。
岑易顿时羞的更厉害了...
不管身旁的人如何唤她,她就是死活不肯从枕头里抬起来,知茗看不见她的脸,就没法知晓她的状况,想到刚才的情况...忽然变得有些着急——
“宝宝,你把身子翻过来,这样会闷到。”
边说手边从她的肩膀底下伸进去。
“你往哪摸?”
岑易猛地翻过身,知茗猝不及防,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愣了几秒,但却没有把手抽走,她不再像平时那样害羞,反而就着这个动作,顺势的在上面揉了揉。
“哎——”
“哎什么?你平常不也这么摸我的。”
岑易的脸腾的一下就烧起来,这是吃过肉,知道肉香了?
不知是欣喜还是羞恼,这人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瞧,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劈叉——
“你别看了——”
一把捂住她的眼睛。
知茗抚上她的手,轻轻地拿开,昏黄床灯的印照下,一双眸子越发含情似水——
“你....”
“我不疼,我一点都不疼。”
“真的吗?”知茗不大相信,一本正经的询问“可是你刚刚明明叫的很大声...”
“知茗!”
岑易从没这么害羞过,矫情的自己都腻味,瞪了这人一眼“下回、下回不准你...你...”
“不准什么?”
“就是...就是....”
岑易发现知茗的嘴角在抖,瞬间反应过来“你逗我是不是?!”
终于,嘴边的笑再也憋不住了,知茗颤着肩膀笑出声来。
“你太坏了~你怎么这么坏~~”
岑易蹙眉伸手戳了戳她,可一秒钟都不到,却也跟着笑起来——
“还说我会的多,你会的也不少。”
“那是你教得好啊,我都是跟你学的。”
两个女生相拥,同样的曲线给予同样的温柔。
知茗拉好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侧面的手探进被里——
岑易惊呼“哎——”
见她误会,知茗温声解释“我给你揉揉肚子。”
哪也没碰,就放在岑易的肚子上揉了揉——
“我不跟你闹,我是认真问你,真的不疼吗?”
刚刚进去那一下,自己没经验,手好像有些重了,她听到岑易鼻息明显加重的声音。
岑易红着耳朵,缩被子里像个小媳妇儿“你要听实话?”
“嗯。”
“好吧,是有点疼,不过能承受。”岑易拱进知茗的怀里,舔舔嘴唇“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你问。”
岑易歪头想了想,声音比刚才沉稳许多——
“还...吃醋吗?”
话落,知茗的眉间一敛——
“你还没说他到底是谁呢?”
“爷爷生意伙伴的儿子,我只知道他叫王滨,也是才知道的,所以你问他是谁,我也不太清楚。”
岑易抱住知茗,把脸埋在她的心口“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是因为这个误会我,我可就太冤了。”
“他喜欢你,你爷爷还有你妈妈也喜欢他” 虽然只有远远地一眼,但我就是看得出来。
“可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
手指摁在她的眉间,替她抚平皱横。
“那你以后,不准见他。”
“好,我答应。”
无理的要求,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允诺,知茗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也羞于同岑易启齿——
“你喜欢我什么?我这么平凡,扔在大街上,都不会被发现。”
“谁说的,我才不会把你扔在大街上呢,万一被抢走怎么办。”
岑易撑起身子,凝望女孩恬静的面孔,为她抹去忧虑——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怕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证明不了我的决心,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想做的事,谁也逼不了我,我只爱你,也只要你一个。”
女孩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为别的,只为眼前的人是岑易,从认识她到现在,岑易说过的全做到,从没对自己食言过,她信她,所以愿意把自己的命运全交付在她的手上——
岑易,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骄傲。
等我,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其实,知茗无须努力,从相爱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是岑易的骄傲了。
情绪平复后,岑易看了眼时间,离天亮还早呢——
“你困吗?”退碰了碰旁边的人。
“不困。”知茗说道,她们好像刚躺下没多久吧。
岑易的手搭在被子外面,手指叠成塔尖,喃喃道:“那...要不要再来一次啊?”
“你别闹....”
“我没闹啊,反正又不困。”
知茗信了,她是真的不疼。
“最后一个问题....”岑易一脸诚然“我紧吗?”
“.....”
要放在以前知茗肯定不明白她问什么,但现在谁都不是小孩了,经过人事,哪还能不懂,知茗的脸瞬间起了火。
岑易含着笑,好了...现在她要把刚刚受的‘欺负’全部还回去——
“你很紧,特别紧。”
翌日——
知茗浑身酸痛,像是跑了三个八百,再看看那个家伙,红光满面得意极了——
“宝宝早安~”
岑易眯着眼就在知茗的唇上亲了下,然后欢快的起床洗漱。
“还唱歌?”
知茗无奈扶额,所以昨天到底是谁攻谁啊???
....
卸下心里的包袱,爱情才能更加滋润。
知茗没有放弃兼职,只是休息了一周,趁着闲暇她们去了那个本该早就去,却被一拖再拖的的鱼庄。
人都说钓鱼是件熬人的活儿,可对于知茗而言却很新奇,跟第一次去露营的心情差不多,全程盯着湖面,表情都是紧绷的,鱼竿稍微一动,她便急忙去抓岑易的胳膊——
“是不是有鱼了?”
“还没呢,得再等等。”
岑易笑着看她“你干嘛说话声音那么小?”
“啊?”知茗顿了下,微微抿嘴“我...我怕把鱼吓跑。”
“你当挖参呢。”岑易拉过她的手,让她把着鱼竿“别动昂,就保持这个姿势,一会儿鱼就上钩了。”
说罢,鱼竿真的动了起来,比刚刚的感觉还要大——
“鱼,有鱼!”
这个重量,看来是条大的。
果不其然,一条大鱼上钩,她们是这里最早钓上鱼的。
知茗笑的一脸灿然,眼眸亮起,惊喜不已,这一眼似乎望进了岑易的心底,不由得狠狠心动,情难自禁的去揉她的额发。
恋人之间对于触碰总是存在某种心灵感应——
知茗颤了颤眼睫,用余光往四周瞟了瞟,全都是人,现在不是时候...
“岑易,咱们称鱼吧。”
岑易勾了勾唇角,眼底的绯色稍退“好。”
她走到知茗的身后,趁着工作人员称鱼时,忽然向前倾去,歪头贴在女孩的耳边。
随即知茗心口重重一跳,如同山林被放了把大火,从头到脚的烧了起来——
“我想亲你,就现在。”
岑易不给女孩思考的时间,也不让她犹豫,拉着人飞奔逃离——
唇齿被撬开,呼吸被掠夺,急切的同时却又不失温柔,触电的感觉传遍知茗的全身,她早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下意识揪着岑易的衣服,任凭索取。
可这里毕竟是公共区域,隔板外的脚步声来往不止,竟然还有人伸手拉她们的门柄,知茗心一慌,立即挣扎开来,想要挣脱岑易的束缚。
这时岑易却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勒的更紧,用激烈的深吻来惩罚这人刚刚想挣脱的行为。
“里头儿有人啊,不好意思啊。”
外面的人竟然跟她们道歉,知茗快要窒息了,她就快要溺死在岑易这个吻里...
然而,谁用能想到,会有人在卫生间的隔断里,亲的昏天黑地。
长长的吻结束,知茗白皙的小脸绯红,肉嘟嘟的唇仿佛烂熟的樱桃,心跳的厉害,手脚全都瘫软无力,她倒在岑易的怀里,等稍稍恢复了些气力,便用额头狠撞了几下这人的肩膀,如水的眸子漾着波光,雾蒙蒙水蒙蒙,可怜又动人。
岑易解开自己的大衣,把知茗包进怀里,垂下头去,唇压在她方才撞自己的额顶,小小声音的低哄着——
“我错了别生气...以后我不敢了....”
女孩嗔了她一眼,才不信她鬼话。
进来的时候她们运气好,没有碰见人,现在要出去,却变得为难起来,两个人竖起耳朵听着门板外的声音,陆陆续续就没有间断过——
在厕所里聊天,什么癖好?
岑易刚想吐槽,急忙又咽回肚里,在厕所聊天怎么了?她们还在厕所里接吻呢。
目光一转,瞥见知茗皱起的鼻尖,岑易眼中狡黠——
“怎么办?出不去了?”
知茗气不过,去掐她“你还说...都是你都是你~~”
“嘘嘘——别掐别掐...”
岑易动了动耳朵,伸手朝外指去——
“你听,没声音了....好像走了。”
知茗立马停下,好像是没声儿了。
推开门板,快速走出隔间,几秒钟的工夫,就又有人进来——
“哎呦,这间里的人终于走了,刚刚我来了三次,都被占着,也不知道干什么,那么长时间。”
知茗站在洗手台前脸色爆红,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瞄了眼旁边的岑易,慢悠悠的洗手烘手,眼睛都不眨一下——
“走啊。”
“等等——”
“嗯?”
不等岑易反应过来,脸就捏了下——
“你干嘛?”
“不干嘛,看看厚不厚。”
知茗说完,松手转身朝外走去,留下岑易原地发怔,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忽然提肩嗤笑——就这样?看来还是亲的不够。
作者有话 说:
群54519197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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