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鼻礼◎
至于岑易在灌了一大口冰水后,便恢复如常,再次来到客厅,似乎又看不出异样,但到底有没有异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目光落在投影上,随后转向斜对面,敬瑶一手揽着知茗的肩,另只手握着话筒,等唱到那句:我想要雪白的姑娘和漆黑的床时,岑易仰头一口气喝完光手里的冰水,一个荒谬的念头顷刻间破土而出——知茗就挺白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岑易破天荒的脸热起来,握着空杯子的手略显局促。
叮咚——门铃响了。
岑易一改往日懒散的态度,起身急急的去开门——
是郑希,还有她弟。
颇为意外的看向自己这个发小,什么时候转性的?终于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了?
“你别看我,是这家伙偷着跟来的。”郑希满眼无奈,扭过头看了眼头顶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屁孩,警告道:“郑嘉言,你今天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小心我揍你~~”
郑嘉言胖嘟嘟的,连连点头,乖巧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平常没少挨揍。
“行了,你就会欺负他。”岑易伸手在郑嘉言的脑袋上摸了下,小男孩才剃的寸头,刮得掌心刺咧咧的。
郑嘉言穿着暴走鞋,呲溜一下就滑进门里,郑希在身后直瞪眼睛“我真是被他气死,居然学会跟踪了?!”
话落,却顿了下,好奇的望向岑易,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你怎么了?”
岑易被她看的发毛,拧着眉头问道:“什么怎么了?”
“你喝酒了吗?”
“没啊。”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岑易愣了下,但好在她反应够快,立马说道:“暖气太足,热的。”
说完,也不管郑希是不是还在说话,自顾自的加快步子。
刚才先一步进来的郑嘉言可高兴了,被一堆漂亮小姐姐围住,尤其是敬瑶,捏捏他的小肉脸——
“多大了啊?”
“好可爱哦~”
“你叫什么呀?”
郑嘉言羞的不得了,脸上红红,低着头挨个回答“十岁,我叫郑嘉言。”
事实证明,在你最高兴的时候会拆台的只能是亲姐姐,郑希的一句小胖仔,瞬间把郑嘉言的高光时刻打没了,气的他站起来就还击,你才胖、你最胖~~
大家瞬间就被这姐弟俩的斗嘴逗乐了,就连一向文静的知茗,都弯着眉眼笑不停,岑易两手环在胸前,本来没想笑的,可看着知茗,拉直的嘴角瞬间便有了弧度,丸子头挺适合她的。
过了没一会儿,郑嘉言拿了包薯片,挪啊挪的挪到了知茗身边,小脸红红的,十分不好意思的戳了戳她——
“姐姐,给你吃啊~”
知茗接过薯片,摸了摸他的头,人美声甜的道了句“谢谢你呀~”
瞬间郑嘉言就忸怩的不成样子,哪像个小男孩,那脸比小女孩的都要红“不、不用谢...”
大约是感受到漂亮小姐姐的温柔,再看向自家亲姐姐的时候,郑嘉言满脸嫌弃,小鬼头眼睛眨啊眨的,肩膀就凑过去了,就在他觉得可以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后领一紧,冷不丁被提了起来,扭头一看是岑易...郑嘉言见过岑易,怎么说呢,这是比她姐姐看起来更可怕的家伙,瞬间尿意就来了...
“我...我要去厕所...”
郑嘉言蹬蹬蹬的几下跑没影,而岑易自然顺理成章的坐了下来,只有知茗眼睛十分专注的盯着投影,丝毫没有察觉刚刚发生了什么,见岑易坐下,竟还问道:“小朋友呢?”
岑易舔了舔后槽牙,漫不经心道:“厕所。”
可怜郑嘉言回来的时候,宝座已经被抢走了,他十分委屈但又不敢跟岑易抢,只得去找郑希,然而郑希现在也没空理他...
“嘶——好面熟啊....”
从刚才进门看见宋垚就觉得面熟,她虽然记性不好,但不是脸盲,这人肯定是在哪见过的,但是在哪见过呢?
晚些时候,大家一起玩游戏,敬瑶很会暖场,手里捏着游戏卡牌“大家随便抽,抽到一样的就要按上的规则执行,不然就罚酒。”
反正都是女生,无论抽到什么,也无所谓。
几轮下来,大家玩的不亦乐乎,什么搞怪的动作都做了个遍,岑易也是少有的能融入其中,她口干舌燥灌了口冰水,转头刚开牌,就愣住了——
知茗跟郑嘉言居然抽到了同一张,好死不死背面的要求写着亲亲...
岑易懵了...怎么把他忘了?!十岁怎么了?十岁也是男生啊...
就见郑嘉言举着手里的卡牌,一脸羞涩抬起头,郑希被她弟这鬼样子,笑道不行,抬脚往他屁股上踢了下——
“哎呦~~郑嘉言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知茗瞧着小家伙脸红害羞的模样,也忍俊不禁,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有弟弟的缘故,知茗对此并不反感,只觉得好笑跟可爱。
郑嘉言在众多小姐姐们的目光下,表现的格外绅士,走到知茗面前,只在她的手背亲了下,随后就又羞到不行,跑到窗帘后面,把自己挡了起来。
一旁的的敬瑶嘴都要笑歪了——
“郑希...你弟也太逗了吧~~”
而岑易却举着水杯,借着余光瞄了眼知茗,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再开心不过的样子了,许是受到感染,又或是觉得自己大题小做,岑易把嘴里的冰块嚼的嘎吱响。
再往后大家越玩越嗨,酒自然也不会少喝,更何况是这种甜甜的草莓精酿,不知不觉中就让人喝醉了——
敬瑶闹着要吃西瓜,一个劲儿的拉着于丹丹,于丹丹也喝了不少,倒在沙发上眼睛都睁不开,敬瑶拉了几下,见拉不动,干脆跟着躺倒。
此时,知茗也开始头发晕,迷蒙眼睛,眼皮不住的往下耷拉,迷迷糊糊之中,她的肩膀被拍了拍——
“知茗、知茗——”
扭过头去是岑易,女孩似乎是找了什么依靠,转身便放心的将自己放倒在她怀里。
岑易扶着她,声音清润温柔“跟我来。”
倒在沙发上的敬瑶无意识的睁了下眼,想问‘你们...去哪儿啊’,可没等问出口,就睡了过去。
...
这里不是客房,是岑易的卧室——
她将人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刚想去拉被子,却被知茗攥住了手腕,平日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女孩,此刻的力气却大到出奇,岑易被她握着手腕,根本挣脱不出——
“知茗...”岑易懊恼极了,早知道就不让她喝那么多了“你难不难受?想不想吐?”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床头跟墙边的暗灯亮着,盈盈的幽光,将女孩小醉的姿态映照楚楚动人,她撑起身子,迷醉的眼睛望向岑易——
“今天开心吗?”
“开心啊。”
话落,窗户外忽的闪过一道光,知茗松开岑易的手腕,飞快的扑向窗台,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指尖触在玻璃上,有丝丝的凉意——
“流星,是流星——”
岑易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并没有看见什么流星,正想问她,却见女孩双手合掌闭眼许愿,知茗的动作很快,好像两三秒之间,她的愿就许完了,再转过来的时候,便跌入了一双噙笑的眼眸中,醉酒的人最是不能诱惑,即便岑易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她笑,都能让知茗沦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望着她,乌黑的发,皎洁的眼,好看的唇,似是人间的美好,都在她的身上绽放,知茗不想看...偏又挪不开眼...
鼻息间的热越来越重,方才困顿的酒意,此刻全变成了火,直往头顶窜,一个疯狂且大胆的念头,不可遏制的蹦出。
“刚刚那个应该不是流星,估计是谁家晃的彩灯,你要是想看流星,可能得——”
“岑易!”
漆黑的夜,阒然无声,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隐隐的好像有萨克斯的吹奏声。
知茗踮起脚尖,勾着岑易的脖颈,用自己的额抵住她的额,再拿自己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轻轻地、慢慢的...时间似乎被定住了,岑易不敢乱动,嘴角的笑也僵在了脸上,喝过酒的女孩,呼出的气,如同山林的火把,灼热滚烫...
不知过了过久,那磨蹭的触感终于停下...
“这是毛里求斯的贴鼻礼,谢谢你邀请我们来你家跨年。”
知茗的声音在发抖,突然...踮起的脚尖落下,人也跟着向后倒,岑易怕她摔着,忙用手环住她的腰,隔着毛衣触到女孩的腰身,盈盈一握纤细如柳。
“不用谢。”岑易薄唇微张,似乎唇齿间也有一股看不见的火。
女孩踩平在柔软的地毯上,低垂着头,谁也不敢看,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她的手蹭过岑易的脸颊,那是一种既心酸又窃喜的感觉...
心酸她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贼,窃喜她好像偷到了那么一点点...
“啤酒好好喝啊,跟果汁一样,我早知道不喝那么多了...”
知茗蹬掉拖鞋,钻进岑易为她拉开的被子里,伸手将头发散开,黑色的头绳绕在指尖,很快呼吸便平稳了...
岑易坐在床边,窗外的月散着清冷的光,铺洒在她的身上,而她却目不转睛的望着床上熟睡的女孩,隐约看见知茗的睫毛颤了颤,岑易捂住心口,就在刚刚自己心脏好像跳漏一拍,她伸手拿过缠绕在女孩手指的头绳,想离开,似乎又不舍,探过身子摸了摸她的头,额角全是新长出来的碎发,毛绒绒的...
“睡吧...睡吧...”喃喃自语。
岑易看了她许久,确定她已经睡熟,也没有不舒服,帮她又掖了掖被子,才从卧室退了出来。
已经很晚了,岑易窝在床上却睡不着...一遍一遍总是想着刚刚的事情,她望着天花板刺眼的水晶灯...陷入沉思——
自己是怎么了?难道也醉了吗?
另一端在客厅里,宋垚放下手里的萨克斯,正要起身,却被一直盯着她的郑希拦住了步子——
“我是不是见过你?在风家巷...”
“没有,你记错了。”
风家巷是一家酒吧,一家les酒吧。
....
第二天,知茗是被小猫舔醒的,歪了歪头,一只白色的小猫就入了眼——
“哎呀~~你个小坏蛋~~”
好脾气的女孩被扰乱清梦也不恼,反将那只捣蛋猫抱进了怀里,出奇的是向来认生的猫,居然一点也不防备她,被她抱进怀里,竟还眯着眼蹭了蹭,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金刚很喜欢你啊~~”
岑易早就起来,看时间还早才没有叫醒她,谁知道竟会看见这一幕。
“金刚?”知茗从被子里坐起身,跟她一块起来的还有那只猫,她抱着抱,有点怀疑的眨了眨眼“她叫金刚?可她...她是女生呀?”
岑易耸着肩,表情无辜“不是我给它起的,是它自己选的。”
走近床边,挨着床沿坐下,拍了拍猫头“当初给它起名字老费劲了,少说十个都有,可是它都不喜欢,任凭你怎么叫都没反应,后来有一天看武打片,电视里喊了声金刚,这小家伙顿时就精神了...”
说来还真神奇,岑易刚说完金刚,那猫立马就竖起了耳朵,蹭蹭蹭的在床上来回跳,知茗见状纳罕不已——奇了。
金刚被岑易拍下床,随即她撑过身子,认真的看着知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度数低的原因,知茗并没有酒后宿醉的状态,透亮的皮肤睡的饱饱的,尽管如此侧翼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有不舒服吗?我冲了蜂蜜水,喝一点?”
知茗摇摇头,又点点头——
“没有不舒服,不过可以喝一点。”
她掀开被子趿上拖鞋“我去洗漱。”
等走出两三步,却又停下,手指缩在毛衣袖子里,没转过身,只微微偏了一点头——
“岑易...”
“嗯?”
“我昨天...喝醉了,没...说什么吧?”
“没有啊,你睡着了。”
“哦,那就好。”
走进卫生间里的知茗,一脸茫然的抵在洗手台上,看了眼门口,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她的脑子糊涂了,所以昨晚...是做梦吗?
直到知茗进了卫生间,岑易笑着嘴角才收了回去,手掌贴在床上,尚存些许余温...
其实可以直说的...
算了,还是算了吧。
作者有话 说:
群54519197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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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的越久,礼遇越高,我建议,你用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