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能怎么看。
【竖着看。】我搂着夜斗, 把他拉近些,一手附在他淋湿了那一侧衣袖,用超能力将其烘干。
夜斗像是受了惊的猫一样快速转身看向自己的手臂, 又指指我的,“你自己没事吗?”
【没事。】
“可是你的手臂也露在外面啊。衣服, 没关系的吗?”
我冷静地在夜斗看不见的地方撕掉自己的袖子,露出光臂给他看:【我这是无袖的。】
“我不记得你们校服是这个款式啊!而且你不是另一只袖子还在的吗?怎么那一只胳膊就成无袖的了?”
【春季校服新款式。】
“什么啊!昨天……”
【今天刚改的。】
“而且就算是无袖的, 也会淋到雨的!”
【我喜欢洗澡。】
“你……”夜斗在回味过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后,神经质地抖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然后小声地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我一挑眉,【哈?】
于是夜斗就用那好像在背后嘀咕人的八卦口气说开了, “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难不成是打着我宝贝财产的主意?”他从领口掏出他的酒瓶子,恍然大悟般露出自己全知道了的神情, “你是不是想偷偷拿去买咖啡果冻!就像是我偷偷拿走神器打工的钱去买招财猫一样!”
只有你会那么干吧!
我看了一眼他几乎空空如也的酒罐子,想起上一回见它,里面分明已经攒了一大半了。
是因为那个药的缘故吗?
夜斗推测地津津有味,我出于有但不限于这个的原因, 也就没用白眼打断他,勉强听完了他那一套奇奇怪怪的理论。
【不行吗?】我心平气和地反问,把他的酒瓶子按回去,【以后你有工作, 可以叫上我。】
罐子里零碎的钱摇摇晃晃, 撞得玻璃壁哐当作响。
夜斗噎了一下, 嚷嚷了一阵每次工作来的时候我都在上课, 就算他有这个心,我也没这个时间之类的话。
我把淋到自己鞋子里的水悄悄转移出去, 瞥了他一眼:【免费的劳力也不要?】
“确实。”他大声地回答我,然后凑近了我的脸庞,我停下来给他盯着,并不觉得急躁。夜斗靠我很近,他兀自琢磨了片刻,直到我第三次将鞋子里的水甩出去,他才缓缓开口接上下半句,“我只是觉得恨不寻常。我的上上个神器就是在对我献了无事殷勤后,请求离职。”
你是有多不靠谱?
【难不成你会因为我的请求而放我离开?】
夜斗举起手,“那不行。你不一样。你是免费饭票!”
【那就好好利用我。】我撇了撇嘴,用手指弹了弹他胸口,没有想象中碰撞到瓶子的感觉,他胸口软软的,像是人类一样。
我不知道他那瓶子到底被他放到哪儿去了,只好失策地收回手:【我帮你,是想还我欠你的。】
【鉴于你也算是为我倾家荡产了。】
夜斗不服气,“如果你有点心,就该好好把那些药吃了,而不是用移形换影藏来藏去地骗我!”
【我没有。】
“你对不喜欢的东西都这样。”
【呵。】
你有证据吗?
在我们说话的功夫,一方和当麻的身影已经隐没在雨雾中,赤司也快看不见了。
我赶着夜斗:【快点,再不走就跟不上他们了。】
夜斗没跟上我,被我落在雨里,但他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啪”一脚踩上水花,然后不停跺脚,颇为气愤:“可恶啊。居然是金钱关系吗?”
主要是为了还人情——部分原因如此,但也是因为我主动想这么做。
对,我承认我不喜欢欠人情,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提出这个方案,一方面是夜斗的储蓄因我而耗尽,另一方面,脑袋里总有股意识让我去跟随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可能这就是夜斗所说的神明与神器之前的羁绊吧。
我接受地也很坦然。
但我怎么可能主动纠正夜斗的误解?
我飞快地反驳他:【你先把我当饭票的。】
果然,夜斗哑口无言。
眼看着他还站在雨里发愣,我叹了口气。一挥手,给他身上打上了阻碍大雨的屏障。
瞬间,夜斗周围方圆三尺的地方瞬间雨雾不侵。
然后我打着伞挡到他的头顶,超能力再次将他迅速烘干。
他的头发向上飞起了一下,露出光洁的额头,然后如新生幼儿柔软的胎发一样落下,恢复到干燥的状态。
据我所知神明也是会感到寒冷的。
【你能不能少折腾。】我没好气地说:【要不是我动作还算及时,你今天说不定就会被不明的疾病盯上,到时候我说不准——】
我噎了一下。等等,我可不想让夜斗也染上未知的疾病,然后抱着他睡一晚上……
糟糕,有画面了。
我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在什么奇怪的东西跟着涌出来之前,我总算彻底晃过神来,阻止了现场流血这样的悲剧的发生。
夜斗痛呼了一声,我刚刚发现自己抓住了他的手肘。
我在他疑惑望来时吭出几声无意义的单音,犹犹豫豫地对自己失神的行为遮掩了过去。夜斗却忽然像是放松下过度紧绷的神经一样,露出一小个微笑。
“嘛,虽然是很功利啦。但我姑且认为我是在关心我了。”
神明冲着我眨了眨眼,忽然绽出一个我怀疑自己此前是否见到过的灿烂容颜。
我张了张嘴,忽然想肯定地回答一下:【我确实——】但话音出口,我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捍卫什么,只好又住嘴。
我的人生中肯定不会再有比这一天更尴尬的时候了。
沉默地又走了一段路,赤司等在路灯下,昏黄的灯映在他的伞上,照出一小圈的光环来。他看见我和夜斗走来,开口好笑道:“我以为你们走丢了。”
为什么会认为我们走丢?
那倒不会。
【线的走向,你看清了吗?】
“我努力过了。”赤司满脸诚恳,“但是显然不够近。”
【你站的不够近,还是他们靠的不够近?】
“他们。”
都打一把伞的程度了,还是不够吗?
赤司很明显顿了一下,他看了看我,然后用极其自我怀疑的态度反省了自己出的这一系列建议,半晌,口出惊人,“难道是要真心相对?”
“岂可修。”受到启发的夜斗捏着下巴,用力到指骨泛白,“要十指相扣还是唇齿相应?”
?你想法有点危险。
我很快就明白赤司说的不够近是什么意思了。一方和当麻因为我们的消失不见,回来找我们,我用千里眼,将互相拉扯着走的二人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是同处在一把伞下没有错,但是两个人这……身体紧紧缠在一起,脑袋却离得十万八千里,几乎□□裸地暴露在雨里,光这样在同一把伞下有什么用?那不还是淋着吗?
不过还算和谐,上条这样也就算了,一方通行也这么老实吗!
刚刚光顾着和夜斗说话,没有注意到他们是怎么解决内部问题,统一想法回来找我们……还真是不容易啊。
“你们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一方粗暴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蜗牛吗?”
唔,听上去好凶。怪不得他们总哟人在背后议论一方通行的说话方式,并且把他的性格形容为下水道里腐烂食物,看上去确实糟糕透了。
上条补充了一句,“第一位在关心你们。”
“你这家伙!”不愧是上条,一句话就能让一方更加暴躁,“你别胡说八道啊。你这话恶心不恶心?”
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上条这一次并没有退缩,他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你啊不讲道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改改这古怪的脾气,倒是少让人做阅读理解啊!”
“老子都让你闭嘴了。”他话还没说完,一方就动手了,两个人在一把伞下掐起来。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我因为知道心声,所以认为并无大碍,就和我爸爸妈妈平时斗嘴一样,赤司见怪不怪,或者说几乎没什么事能够让他烦恼和吃惊,唯一饶有趣味的是夜斗。
但我们三个,并没有一个有拉架的想法。
赤司看着他们扭打到连身体都要从伞下拿出去了,沉思了一回儿,提议道:“雨要不要再下大一点试试看?”
再下就要淹了。
我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下我们所站着的“孤岛”。这是一片高一点的路坡,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已经彻底消失,沿途已经化成了一片“汪洋”。
正在掐架的两个人停手了。
“喂喂,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一方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那双红血石一样的双眼流露出满满的惊愕与无措,“日本下雨能够下成这样吗?”
上条说不上话来,“这……”
好极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想着如何离开这个地方或者解决眼前的困境。脑袋反倒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个旁门左道……
「心心相印」
这个超能力我从未使用过。
发动超能力后,能够将我和特定对象联系起来。我做什么,那个人也会做什么,就像是操纵傀儡一般。
下一个瞬间,刚才还张牙舞爪干架的一方忽然拉住上条的手,一个十指相扣,猛地靠过去,吻上了上条的唇。
而我同一时间,也看到了夜斗颤抖到好像要崩塌的瞳孔。
“草莓”,我的脑袋里笼罩着一层爆爆的雾。一种清淡的香味,是什么味道的?想不出来,也说不明白。
彼时冷静的赤司再也绷不住,他的心声里蹦出一句“哦呼”。
「亲、亲上了?」
「一方和齐木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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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厘头的亲亲,我……
(快速跑走)
其实齐神把自己和一方锁在了一起,突然亲夜斗就是为了控制一方也去亲当麻。本来是牺牲一下,结果来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