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泉回来已经接近清晨了。
葵在黄泉入口便和他们告辞离开, 坂口安吾强撑着精神将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两个人送回家,而后仿佛是肌肉记忆一样,调转车头直接去了异能特务科。
到达异能特务科的时候, 坂口安吾已经放弃了思考。
这一趟大半夜的黄泉之行让织田作之助也累的够呛,回到宿舍将太宰治安顿好后, 和国木田独步请了个假, 就倒在太宰治旁边睡过去了。
即使身体疲惫至极, 这次的睡眠也并没有很好地起到休息的作用,因为织田作之助在梦里再次回到了他受伤后误入有求必应屋的那一天。
时间结点在……他意识到自己对太宰治的感情之后。
“爱?”
御馔津闻言有些新奇地在他旁边蹲下,扇子被他收了起来, “是因为缘结线的作用吗?”
织田作之助缓缓抬起头:“……什么?”
“有位好心的神明好像把你和太宰治用缘结线连起来了。”御馔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看起来对此很感兴趣,“我以前还不知道, 缘结线会是这样的效果呢……”
“缘结线……”织田作之助喃喃道, “可以把太宰带回来吗?”
御馔津闻言没忍住笑了下:“不能哦。”
他抬起手, 指尖稍稍贴近织田作之助的额头, 见对方还有力气偏过头,便说道:“以你目前的状态,即使走到太宰治面前, 也看不到他,更不要说救他了。”
“想看到他,只能以活灵的形态, 想救他……”御馔津缓缓道,“就需要成为神器了。”
织田作之助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有再躲开他的手。
御馔津:“闭眼。”
织田作之助依言阖上眼,在感受到额间一阵凉意的时候, 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话:
“可能有点痛苦……这样吧,送你一个礼物。”
“不要说出去哦。”
话音落下时,耳边传来交杂混乱的枪声,织田作之助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像是仓库一样的房间中,眼前的光线虽然昏暗,但热|兵|器的交锋火光四溅,热闹得很。
不过有一个问题——
他的右眼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织田作之助想伸手碰一下眼睛,然而这一刻才发现,身体并不受自己的控制。
就在他诧异的时候,眼前的交|火停了,对面不再有子弹飞来,身边的人在他耳边道:“都解决了,太宰先生。”
[……太宰?]
织田作之助愣住。
紧接着,这具身体开了口,那种冷漠低沉的语气对于织田作之助来说有些陌生,但声音却万分熟悉。
“进去。”
[这是太宰的过去吗?]
织田作之助想到了这点后,便不再去纠结自己目前的状态,而开始努力去了解眼前的状况了。
从太宰治的左眼中,织田作之助大致看出这里应该是某个组织所在的地点,而且随着他们的走动,织田作之助发现这个被他开始以为是仓库的地方实际上大得很,堆积的纸箱子后面有条向下的甬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除了最开始的那两个字之外,织田作之助没再听到任何太宰治和旁人交谈的声音,他沉默得过分,也因此,织田作之助无法清楚地了解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只能感觉在场的人似乎都很谨慎。
下属向太宰治请示了一下,织田作之助感觉太宰治似乎点了下头。
身边的人鱼贯而入,太宰治也跟着动了下,但他刚一进到甬道内部,织田作之助就感觉耳边“磁啦”一声,似乎是……耳机?
旋即太宰治佯做惊讶的声音响起:“哎呀,你竟然还活着呀,蛞蝓?”
耳机里有人闷咳了一声,随后是毫不掩饰怒意的语气:“混蛋太宰!你早就知道这里埋了炸|弹吧!”
“是呀~”太宰治边往里面走,边说道,“我是想用它来给你送行的,半个横滨都能听到这声巨响,你多有面子啊。”
“你这条该死的青花鱼!”耳机对面的人怒骂道,“我见了你一定要——”
“咦?”
太宰治突然发出的疑惑音节打断了耳机里面的话,织田作之助从他的视线中看去,发现这条通往地底的甬道尽头,放着一个玻璃柜。
像是博物馆里面为游客展示的珍惜物品,玻璃柜能让游客很好地观察里面的东西,但却不会轻易被盗走——只要安保措施足够。
很显然,这里的安保刚被这群人解决掉。
因此太宰治在看到玻璃柜里面的东西的同时,也能够轻松地取出来。
耳机里的人似乎猜到了他这边的情况,怒意稍稍削减,语气很正经:“怎么样,太宰,这组织对外说有能毁掉世界的宝物,你看到了吧?到底是什么?”
——一本,干净得几乎能发光的书。
这是织田作之助通过太宰治的眼睛看到的。
“是什么……你自己过来看不就行了?”太宰治戏谑道。
耳机里:“你在说什么废话!我要是能瞬间过去,还用得着你去拿那东西!你这家伙……不会想把东西私吞吧?”
太宰治声音中没什么情绪:“谁知道呢……”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手碰上了那本书。
如同打开了世界的万花筒,织田作之助——或者说这时候的太宰治,眼前骤然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
那些画面如加快了速度的电影,以每秒几万帧的速度在眼前放映,有些画面中是人,有些却根本看不出形状,可即使如此,织田作之助也在这一刻明白了那些到底是什么。
那是……另一个世界。
他在那里看到完全不同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看到他们相识,结交,在血海横流中并肩,在灯光柔和的小酒吧拉着另一个人谈天。
像是在被黑色淤泥填满的环境中单独开辟了一处世外桃源,三个人在举杯中洗去每日的疲惫,虽然从未开口说过……但谁都知道,他们一定是朋友。
……朋友。
“我早就知道,有些东西,在得到的瞬间就注定着要失去了。”
“我曾想要成为小说家。”
“但现在,在这之后的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隐瞒,背叛,相背而行,一切都结束在午后,那片响彻洋房的枪声中。
“太宰。”
“如果哪边都一样的话,就去当一个好人吧。”
“至少……那边要好得多啊。”
灰色的烟徐徐上升,这是最后的画面。
眼前复又出现那台玻璃柜,但织田作之助却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这就是太宰曾和他说过的“另一个世界”,他们是朋友的世界。
——「很辛苦啊,织田作,真的很辛苦,在没有你的黑手党与mimic对战,与一切为敌扩大了组织,我……」
接近两年前的话再次出现在织田作之助的脑海,他的心脏在这一刻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来。
他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太宰那时候的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他就这样一个人,清除了织田作之助面前全部的阻碍,做着并不热衷的黑手党首领,做了所有爱做的不爱做的事,就只是为了保留这个虚假的世界。
可他才十几岁啊。
明明是还可以被那个世界的友人包容任性的年纪,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把苦都尝遍了呢?
而在所有的计划最后,在自己选择的死期之前,却还要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挚友的斥责。
他说过什么来着?
「不要叫我织田作。」
心脏处的疼痛骤然扩大,可织田作之助在这一刻却无比清楚地意识到,那时候的太宰一定比他更痛。
他或许留给了旁人救他的机会,可是没有人伸出手,没有人拉住他,他认可的唯一的朋友,还在想尽办法地将他往外推。
所以他跳下去了,义无反顾地选择完成了自己的计划。
织田作之助想要苦笑,可是碍于现在的情况,无法做到。
[……我真是个笨蛋啊。]
“……太宰先生?”
也许是太宰治在原地沉默了太久,下属有些忐忑地叫了他一声。
织田作之助终于慢慢地从这些酸涩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场景上。
而后他就感觉,太宰治转过了头,与那名下属对视。
下属的表情从忐忑变得茫然,随后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一样,神情惊惧到了极点。
太宰治沙哑而低沉的话音在这个时候传了出来。
他说:“真是抱歉……”
画面黑了下去。
等眼前再亮起的时候,却是灼热的温度与刺眼的火光一同被织田作之助感知到。
甬道还是原来那条,不一样的是,整间仓库连同地下的通道都被火海覆盖,而从晃动的视线中,织田作之助发现,是有人在背着太宰治逃离火海。
“呀……”太宰治的声音微弱,语气却依然很欠揍,“没想到幼小的蛞蝓也可以跑得这么快啊……”
“给我闭嘴!”中原中也喘了口气,感觉自己喉咙里都被燃烧的黑灰填满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击,“我看你这条青花鱼脑子也真是不够用了,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能在最后的时候搞成这副模样啊!”
所有的下属都死了,要不是中原中也赶来得快,他怀疑自己连这个混蛋太宰都救不出来,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到底是如何做到险些全军覆没的啊!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咳了两声,似乎是有些难受,随后他轻声道:“我没想到最后还有炸|弹,那个所谓的宝物应该是假的。”
中原中也“嘁”了一声:“什么宝物都无所谓了,反正都一起炸没了,你还是想想要怎么和BOSS交代吧。”
太宰治没作声。
中原中也一路艰辛地带着太宰治冲了出去,期间不止一次地吐槽太宰治的异能,说要不是因为【人间失格】他这时候都能在仓库外面睡觉了。
而对于他一路以来的吐槽,太宰治却罕见地没有什么反驳的兴致。
直到两个人彻底离开了仓库。
太宰治额头上被爆炸波及的地方还往下淌着血,中原中也脚下没停,打算先把两人弄回港|黑后再考虑休息的事。
结果谁知道这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的太宰治突然开口道了句:“……光。”
中原中也侧了下头,见他们所处的半山腰上,恰巧能见到朝阳初升,仿佛尚未开锋的橘色刀刃,一瞬划开鱼肚白,将天际都染上浓重的橘黄色。
美则美矣,但他们目前的情况着实不适合停下来看风景。
中原中也便道:“这个时候,你就别矫情了!”
“……中也真是无趣啊。”太宰治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挥洒到山腰的日光,同时嘴角漾开一点笑意。
“好不容易看到的一束光,当然要努力留住才行。”
“毕竟这是……唯一的一束嘛。”
[我是你的光吗……太宰?]
织田作之助无法抑制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我觉得,我才是致使你堕入黑暗的罪魁祸首啊。]
像是电影落幕,眼前的场景渐渐暗了下去,织田作之助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从这段记忆中脱离,而后他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
宿舍的天花板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织田作之助缓缓清醒过来,他不仅脱离了那段记忆,也脱离了梦境。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转头向太宰治躺着的地方看去,只是稍一侧过头,就看到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旁边,视线一错不错地放在他的身上。
织田作之助立刻起身:“太宰……”
太宰治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轻抬,却不出声。织田作之助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他怀疑葵所说的是不是错的,也许太宰治在进了黄泉之后还是换代了,也许他还是没能留下记忆……
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思绪一顿,又释然了。
不过是忘了他而已,没关系,更何况忘了那些痛苦是一件好事,他们也还能重新认识一次。
思及此,织田作之助问他道:“太宰,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太宰治看着他沉默,片刻后,眸光倏然落了下去,他开口道:“真是笨蛋啊……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一愣,心口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
他忍不住将对方抱进了怀里,叹了口气。
“嗯,抱歉,但……”织田作之助将对方微微抱紧了一些,“太宰也是。”
太宰治没吭声,不知道是找不到反驳的词句还是根本不想反驳了。
他们确实像两个笨蛋一样,做着一厢情愿为了对方好的事,自私地将所有感情都扔到对方身上,但却忘了,那些感情那么沉重,只凭一个人是担不住的。
他将脑袋埋进对方的肩颈,抓紧对方的衣服,闷闷道:“不要为了我而死,这样我会以为……”
[我会以为是我害死你的。]
织田作之助似乎知道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没有追问,而是直接应了下来:“好。”
他毫不犹豫的人应答让太宰治的身体颤了颤,但又好像给了他某种勇气,让他即使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却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说出了口。
“……能不能,也不要为了别人……”他的声线微微颤抖,“……抛下我。”
织田作之助心尖一软,苦涩的感觉在胸腔中弥散开,他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对方却以为他的沉默是拒绝,抓着对方衣服的手失力般松了开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织田作之助的手在太宰治的脑后极轻地揉了揉,语气认真:“好,我答应你,太宰。”
落下来的手重新抱住了他的腰,织田作之助能感觉到对方原本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
太宰治没再出声。
但他们都很清楚。
从今以后,他们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织田作之助与太宰治同生,要么,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同死。
没有什么能再次将他们分开。
——
“唔……”
谷崎润一郎在整理报纸的间隙,看了看侦探社里罕见清闲的工作氛围,终于将自己这两天疑惑的事情问了出来。
“话说,大家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嗯?什么奇怪的地方?”国木田独步在书柜旁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本他刚从那上面取下来的书。
“确实有。”江户川乱步在办公桌后面接话,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说道,“我明明记得我在我的储物柜里放满了粗点心和零食的,今天打开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一半,根本没满!”
“……”国木田独步,“那应该是乱步先生你自己吃没的吧。”
江户川乱步反驳:“大侦探才不会整天没完没了地吃零食呢。”
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口。
国木田独步:“……”
“应该只是错觉吧。”与谢野晶子修剪好自己的指甲,离远看了看,又用手扇了扇风,“夏季最是闷热了,这种环境下热出幻觉也没什么稀奇。”
“啊!说到夏季,近期好像有一场花火大会。”宫泽贤治有些兴奋地道,“大家有人要去参加吗?能吃到好多好吃的呢!”
谷崎润一郎:“说起来,侦探社的大家好像还没有一起去过花火大会呢。”
与谢野晶子闻言眸光微转,慢悠悠落在不知道正在写着什么的织田作之助身上,意味深长地道:“这种花火大会,还是情侣去会比较合适吧。”
国木田独步和谷崎润一郎的目光也纷纷落在那个人身上,深以为然。
宫泽贤治:“咦?”
“说到这里,太宰那家伙又跑到哪去了啊!”国木田独步头痛,“就算近两日工作不算太多,他这样光明正大地翘班也太过分了!”
听他提到“太宰治”,织田作之助终于抬起头来了:“太宰觉得有点热,所以去海里了。”
国木田独步:“……织田,你能别把‘去海里’说得和‘去楼下咖啡厅’一样吗?而且他肯定又要带一身水回来,你让他干脆把自己风干后再回来算了。”
织田作之助:“好,我提醒他一下。”
“咦?”宫泽贤治再次发出了一个单音,像是这之后才搞明白一样,好奇地问道,“与谢野医生说的情侣,难道是织田先生和太宰先生吗?”
在场的人都觉得早恋教坏小孩子似乎不太好,正要出声打岔,没想到话题里的主角自己开口了。
“应该不是吧。”织田作之助平平淡淡地说道,“我和太宰还是朋友关系啊。”
国木田独步:“?”
谷崎润一郎:“诶???”
与谢野晶子:“哈哈,这可有意思了。”
就连一直没说话、一心只用异能给乱步扇扇子的芥川龙之介都忍不住看了过来,面上带着明晃晃的疑惑。
只有江户川乱步不知道是意料之中还是根本不在意,晃荡着椅子撕开了一包薯片。
“你们是朋友?”国木田独步面色复杂,险些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朋友的定义是……这样的吗?”
他没见过哪对朋友在办公的地方闲得没事总是拉手。
思及此,他看向谷崎润一郎,对方跟他摇了摇头,用表情叙述着——我也没见过哪对朋友中的其中一人在公共场合会亲吻另一个人的脖子。
随后两人一同看向对这件事竟然也有意见的芥川龙之介,对方表示:温泉旅馆住宿的第二天,在下看到这两个人盖着的被子紧紧贴在一起,并且与其他人相距甚远,大概就是“人”和“从”的距离吧。
芥川龙之介:这合理吗?
国木田独步/谷崎润一郎:这当然不合理了!
但没等他们脑电波交流完毕开口对此事发表什么看法,侦探社的门突然被人敲响,随后有人推开门,礼貌地说道:“各位好,我们是来报到的……”
门口站着的少年少女都是老熟人,按理来说不用这么客气,国木田独步正想说让他们进来,就见语气礼貌客气的白发少年又说了一句:“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刚才好像听到织田先生说他和太宰先生只是朋友,是我听错了吗?”
“我也听见了。”跟在后面的泉镜花顿了顿,补充道,“夜叉白雪说没错,就是这句话。”
“是吗……”
中岛敦看着织田作之助,面上难掩失望:“织田先生,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玩弄太宰先生感情的人!”
织田作之助:“?”
眼见新来的社员还没进门就要辞职,侦探社的人纷纷上前阻拦,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混乱的始作俑者的织田作之助,突然慢半拍地想到,刚才在说他和太宰治的朋友关系的时候,他好像忘了加“目前”这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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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吧?”
“没问题~”太宰治在海边的栏杆上走来走去,展示给旁边的小神明看,“我还以为上次的身体在世界坍塌的时候毁了呢,没想到被你带走了。”
“我觉得太宰先生应该会再次用到的。”葵双手支着栏杆,笑起来,“有了人类的身体,就不用担心织田先生之外的人会动不动忽视你了。”
“我倒不是很在意……”太宰治停下脚步。
他只是不想让织田作担心。
隐约能够猜到他未说完的话里包含着什么意思,葵没有追问,只是道:“这边的世界安稳下来了,我也要离开了。”
“去哪里?”
“没想好呢,”葵说道,“只是想随便走走,也许看得更多了,就能变得更聪明一些了。”
他所具有的能力可以帮助他在任何世界穿梭,既然有这么方便的旅游“交通工具”,他当然要好好用起来。
太宰治当然不会劝阻对方,他的目光落在对方少年的身形上,沉默片刻,罕见地认真说道:“谢谢。”
在他被黄泉中的妖拉进去的时候,如果葵没有想要冲进去救他,自身也不会被妖魔蚕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而如果没有这位小神明的话,这个世界迎来的或许并非是现在这种近乎于完美的结局。
“太宰先生突然这么认真,让我好不适应。”葵挠头笑道,“说起来,那本送到织田先生手中的书,是太宰先生计划好的吗?”
“不是我。”太宰治摇摇头。
他当时……其实觉得这个没有他存在的新世界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也不错,所以一心想着放弃,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织田作不来找他的话,他大概会永远将自己封闭在黄泉,无意识地度过属于神明的无尽岁月吧。
葵沉吟。
[如果不是太宰先生安排的话,难道真的是缘结线的作用吗?这么说来,幸好我将两个人的绘马系在了一条线上了……]
“啊,对了。”葵从猜测中回神,想起了另一件事,“稻荷神大人所在的高天原有了巨大的变动,重要的决定不再由天照大神一个人来做,众神一致决定设立一种可以监督天照大神、以维护天道公平正义的法则。”
太宰治偏了下头,嘴角弯了弯,但面上没什么笑意。
葵继续道:“稻荷神大人的意思是……想邀请太宰先生你,成为监督法则的创始神之一。”
“哈。”太宰治发出一声略带讽刺的笑,从栏杆上跳下来,“你知道我的选择吧,葵君?”
红头发的青年从街道拐角处走出来,隔着一条马路朝这边挥了挥手。
太宰治立刻弯起眸,面上的笑容顿时真情实感起来。
他回过头,和葵说了最后一句话,便转过身,脚步欢快地向着织田作之助所在的位置跑去。
隐约能听到两个人在谈论什么花火大会的事情,葵没有细听,抬眸笑了起来。
夏日艳阳高照,海风徐徐,是个令人心情舒畅的日子。
葵想,他或许可以直接将青年的话说给稻荷神听,那位大人一定不会觉得失望的。
——
「你们去做你们的神明。」
青年笑容得意。
「我自有我的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我真的以为我三千字能搞定的,结果搞成了二合一7000+(捂脸
剩下的故事就放在番外了,第一个大概就是花火大会了(朋友→恋人),后面依次会有少织少宰、两个世界的织太,其余的还没想好。番外缓更。
还有福利的事情,好多盆友给我投了雷和营养液,再加上我总是拖更(……),我觉得有必要整点啥给大家。如果有想看的可以围脖私信我,之后福利也会放在围脖了。(不过其实没必要关注我围脖,因为真的很碎碎念没啥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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