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得到, 白粤鸣从那次主考核以后就开始刻意针对我,哪怕我这个天才纡尊降贵地当他徒弟,他依旧处处针对我, 时不时地就打压我的气焰。

  这大概就是天敌之间的气场。

  我曾经理性分析,白粤鸣已经是国内积分排行榜第二大的职业电竞选手, 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云泥之别,简单说就是:打不过。

  所以, 我不得不开始动脑筋使用歪招,至少要让他跪下来叫我爸爸一次。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 那个酒吧消费水平不低, 能有资格进去的人, 一般都不会是新手, 说白了, 欢场老手居多。

  呵呵,我要曝光你!

  我准备在一场决赛结束后, 跟踪白粤鸣, 看看他是不是又去找漂亮小姐姐喝酒去了。

  当晚我凭着高超的伪装跟踪技术,尾随在他身后,进了一家蓝色调的酒吧。

  进去的时候还不觉得, 直到我被接二连三的男人搭讪……几个男人的眼神流露出来的油腻让我吓得往后退,同时我天灵盖迅速被一道电流由下而上窜上来击中!

  我转身环视四周, 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一个gay吧。

  难怪等半天没有看到一个漂亮小姐姐!

  等等,白粤鸣——我转头去看懒散地坐在卡座中央的男人,彼时他身边已经坐着好几个年轻俊俏的男人,和他有说有笑。

  我当即三观被炸裂。

  刚刚年满十八岁没多久的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世上还有gay这一种人群。

  我忙推开身边搭讪的人, 不敢再去看卡座里的男人,夹着尾巴快速从gay吧里逃了出去。

  他是个gay。

  消化掉这个事实,我脑海里没有太多的恶心,或者排斥。

  我能接受这个世上有许多人其实和普世的男女恋爱观不一样。

  但是,我为什么脑海里想起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模样,他把我从酒吧带走,带到酒店里,听我这个陌生的醉鬼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嘴边还能保有成熟男人的绅士风度,优雅迷人地微笑。

  这之后我消沉了很一阵子,大概是两三天,接着我受到同在

  青训营的某个和女朋友天天晚上视频聊天腻腻歪歪的青训生启发。

  我也要找一个可爱小姐姐谈一场恋爱!

  我凭借着在游戏里一流的技术和出众的幽默风趣,成功勾搭到了一个叫Snow的技术流小姐姐。

  我当时也没出道,用的ID就是手边Kopi Luwak (俗称猫屎咖啡)的前缀。按理说猫屎咖啡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一公斤售价1760美元一公斤。这ID应该将贵族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怪就怪他还有个俗不可耐的俗称……

  小姐姐Snow就是个识货的人。

  她的声音很好听,透着成熟女性的知性和迷人,打游戏时喜欢叫我“小孩儿”,我偶尔能听到她的麦传来老式打火机的划开的声音。

  想象到漂亮姐姐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低头品尝一口后轻轻吐出一个烟圈喷在我脸上……我又紧张又呆滞。

  谁不爱漂亮姐姐!

  她会在游戏里陪我聊天,听我絮絮叨叨说很多青训营发生的事情,我恨不得一天24小时挂在网上和她聊天。

  听她风情万种地漫不经心地喊我一句:“小孩儿。”

  她会说:“小孩儿,过去,把枪捡了。”

  “小孩儿,别跑,站我后面。”

  “小孩儿,你怎么什么事都跟我说,你就不怕我是个骗子?”

  Snow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慵懒的笑意,我当时愣怔了下,被迷得不行,甘之如饴。

  Snow姐姐怎么可能是骗子呢。

  再说,我人傻钱多,姐姐可以骗我,我乐意。

  Snow的技术确实很不错,但是她上线的时间并不多,每天晚上十一点以后,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就离开下线。

  那几天我总是盼望着能够快点到晚上,能够有和Snow一起双排聊天的机会。

  可白天的魔鬼不放过我。

  有了小姐姐,我哪里还在乎师父,白粤鸣是gay就gay呗,反正也不gay我。

  但是他虐我。

  游戏里,总能逮着我一遍遍体无完肤地虐。

  毒舌、苛刻、残忍、冷血!

  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天资有余,但没有热爱,我不该打电竞。

  我当然知道我并不没有那么想打电竞,虽然很快玩上手,在青训营排名也不错,但是

  一遍又一遍的训练实在是太聒噪了,没意思。

  可恶的万年老二大魔王Snake□□姐Snow迷人。

  三个月的青训营时间快结束了。我越待在这个集中营越讨厌白粤鸣这个死gay,要不是规矩森严出不去,Snow又不告诉我她住在哪里。我早就翘班跑出去和小姐姐面基了。

  我想赶在结营之前,和Snow见上一面。

  我迫不及待地花心思,在游戏里雪地图,找了个攻略最浪漫的地方。

  激动的我当时说了什么我忘记了,总之想方设法将Snow逗笑了,接着我表白了。

  我说:“Snow,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

  耳麦那边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游戏里的Snow一动不动。

  我喊了很多声,从期待到失落。

  Snow掉线了。

  我傻乎乎地站着,看着毒雾将我们侵蚀,变成两个盒子靠在一起。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年少轻狂,肆无忌惮。

  我轰轰烈烈的表白之后,Snow再也没有出现。

  同寝室的人说,人家姐姐只是和我玩玩而已,一旦发现我认真了,对方肯定是要跑的。

  我心灰意冷,消沉了许久,再也听不到姐姐喊我“小孩儿”了,也没了训练的心思。幸好,白粤鸣这几天也没有来逮着我训练。

  我每天上线守着,都等不到Snow上线。

  我后来才明白,网络上的人没有任何的礼仪和契约精神,总是不打招呼就消失。

  从未想过留下来的人会怎样。

  周少爷,也就是我头一次冬春心碰壁,脾气也跟着暴涨。

  看谁都不爽,尤其是白粤鸣这个死gay!

  与从前他爱找我茬相比,变成我总找他不痛快。

  结营大考是一场全PCL赛区的青训生大赛。

  我跟Snow说过,我是PUBG的青训生,希望她最后看我的比赛。虽然当时我把牛吹成花一样,虽然她再也没上线,但是我很重视这次比赛。

  上场前,我捏紧手,站在台上环视四周。即便不知道Snow的模样,但我知道我一定能一眼看出来她是谁。

  很可惜,临比赛了,我无意瞥到一眼坐在评委席上的白粤鸣。

  呵呵,我今天就要亮瞎你的钛合金狗眼。

  比赛很顺利,我拿下

  了Solo赛第一,成为青训赛的杀人王。

  整个赛场上最炙手可热的PUBG新星。

  最后,我看到远处的白粤鸣,想到他当初断言我不适合打电竞,冷笑着,洋洋得意地举着冠军奖杯。

  我故意放出消息我和白粤鸣不和,不考虑签FRE,其他战队闻言蜂拥而至。

  GOD的Glod来找我,给我递了橄榄枝。

  GOD啊,当时连续两年拿到世界冠军的战队!

  我看着白粤鸣透过人群盯着我,故意瞪他一眼,当场答应了Glod。

  稀里糊涂地就这么走上了职业电竞的道路。

  当时没想太多,反正能把白粤鸣气一气也挺好的。

  从此我和FRE断了联系,搬去了GOD的俱乐部基地。

  Snow也消失了很久。

  直到我在一年后升为GOD首发,开始和FRE在赛场上频频遇上。

  我知道对方是FRE时,凭着直觉找出对方的狙击手,在赛场上故意针对和挑衅对方。

  结果可想而知,Snake一枪狙爆我的三级头,我提早离场。

  那种再次被人拿捏的蝼蚁感让我愤怒和羞耻!

  可爬起来一而再再而生地撞上他时,我依旧会被他一枪解决。

  冷漠薄情地好像我们从未认识一样。

  我不服。

  有次比赛,同一天,六场,我们遇到六次,六次我都被白粤鸣狙杀。

  毫无一次例外。

  对方也毫无一次手软。

  网上、论坛上、笑话我的比比皆是,有人甚至说白粤鸣天生是我的克星。

  克个屁!

  克又怎样?还不是次次被咱们GOD队长Glod毙掉!Glod威武!Glod牛逼!哈哈哈哈哈!手下败将。

  FRE万年老二,GOD风光无限。我跟着Glod出国打了两年比赛,两年都拿到世界冠军。

  GOD,永远的神!

  至于FRE嘛,我站在领奖台上往本想趾高气扬地睨一眼白粤鸣时,看到了他在霓虹灯下,神情落寞,嘴角轻勾。

  淡淡的忧郁,随性的洒脱。

  一抬眸,遥遥对视上,我心虚地立即避开他的视线。

  那晚,我好像梦到了Snow的声音,她对我说:“小孩儿,恭喜你。”

  我知道Snow肯定会知道的,毕竟我签了GOD后,也一直没有改ID。

  我还叫Kopi。

  她会知道的。

  说实在,Snow的不辞而别并没有让我恨她什么,君子嘛

  ,追得到最好,追不到也要有风度。我只是感伤,少了一个曾经夜夜陪我的人。

  这次从国外打比赛回来后,Glod因为家里的事不得不退役,他签的那个小子顾庭燎几乎都快疯了,许涛泽回来拿Glod的东西时被顾庭燎堵在门口。

  啧啧,那眼睛红的不知道熬了几个通宵。

  我当时只是看戏,但不免感伤,留下来的人总是最难过的。

  我懂。

  GOD接下来这年确实很难,刘义阳那个混蛋竟然假装手伤打了好几次假赛。金主爸爸撤资,粉丝们叫嚣着让楚宵沅回来。

  我无意间听到王嘉成和在国外的楚宵沅打电话,知道楚宵沅把自己这些年的家底都投回了GOD。

  但这有什么用,GOD的窟窿不是那么好填的,偏偏刘义阳那混蛋还卷款……

  共享荣耀时不觉得,遇难了,我才真的觉得GOD是我的家。

  我缠着我老爸给GOD投了一笔不小的钱,他只当给我糟了玩了,就求我玩够了差不多该回去继承家业了。

  做好事不留名,楚宵沅都没打算说,我也头一次憋着,把钱丢给王嘉成就没管了。否则就当时GOD被刘义阳卷走钱那种情况,哪还支撑得下去。

  后来我发现老林也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了。

  够义气。

  那阵子是挺困难的,导致外界一度以为GOD神话要破灭,不少别的俱乐部趁机挖人,我也收到了国内不少大战队的邀请。

  唯独没有FRE的。

  走,我肯定不是会走的,但FRE不挖我是什么意思?

  看不上我?

  我后来偷偷问过老林,得知他也没收到FRE的邀请,心里平衡了。就他这种凋零战队,恐怕也吃不下我这尊大佛。

  同是凋零战队的GOD,在新队长Fox的带领下,很憋屈地打比赛。

  输、输、赢、输、赢……

  Fox是不错,很有天赋,但耐不住当时刘义阳打假赛。

  我那阵子心情很低落,打比赛出来,被黑粉丢了生鸡蛋打在头上。顶着一头的鸡蛋清混合出去。暴躁如雷,但不敢动手,怕被联赛禁赛,GOD不能再缺人了。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难受。

  楚宵沅爷爷重病,他不得不走,出国在外,也为了GOD打地下黑赛赚高额奖金,补贴他爷爷的巨额医药费

  和生活费,顺带寄回国给GOD。我也是后来发现楚宵沅和SKI不太对,找关系查了才知道,当初SKI找人在欧美地下黑赛故意对付楚宵沅,所以他才会有那么严重的手伤。

  楚宵沅的手,是被人打伤的,就是为了让他永远别想复出。

  这群瘪三!!!

  但我当时不知情,除了咬牙彻夜训练,提升我的水平,我没有别的办法。

  在那些彻夜不眠的夜晚,Snow出现了。

  两年过去,游戏里她还是穿着两年前离开时的那套时装,很好看。

  我激动地说不出话,颤抖着声音问:“是你吗?Snow。”

  我多害怕对方是把号卖了人,物是人非。

  Snow的ID后面小喇叭开了一闪一闪,却沉默良久,才开口:“是我,小孩儿。”

  “要不要陪我玩一把。”她说。

  Sonw的声音里总有种历经沧桑的岁月感,很迷人。她通晓人情,风情万种。我深知她绝对有无数追求者和男人。

  我两年前幼稚的表白,根本不足以吓到她什么,只是让她觉得无趣。

  我颤颤巍巍地点头:“好啊。”

  我们玩了几把游戏,我吃惊地是,她很厉害,即便我已经拿到过两个世界冠军杯,两年间成长迅速,但是她也不差。

  我从震惊到猜测。

  她会不会也是一名职业选手。

  可我细数整个职业圈的女选手,又觉得都不像她。

  我没有问她。没问她为什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Snow又这么神秘地出现在午夜时分,陪我度过这段GOD最难熬的岁月。

  我没再向她表白过,可是两年前的爱意上涌,我满心满眼都是她。

  我甚至偷偷地将她每晚陪着我的声音录下来,白日里训练时也会在耳麦里播放她的声音。

  这行为让我深度怀疑我是一个声控。

  就像当初,我要是没有被那句该死的“小孩儿,喜欢哥哥我这款的?”给蛊惑,也不会痴痴地跟着陌生人跑了。

  走上打电竞这条歧路。

  “小孩儿……”想到这,我一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白粤鸣也这么喊过自己。

  再后来,Fox暴露出他暴发户二代的本质,有没有我家有钱不清楚,反正我这人低调不爱秀。

  他买下了GOD,又高价从欧美赛区挖来了突击手张扬宇Ship。

  GOD有张扬宇的加入,士气大振,连赢几场比赛,Fox越来越凸显他的领将之风,当起队长来有模有样,就是太冷。

  我给他面子装作怕他,让他的领导之路更顺一点,新来的青训生自然更怕他。就像当初在FRE,那群青训生怕白粤鸣一样。

  哎,怎么又提他了。

  那时候,队里传出来消息张扬宇竟然准备在赛季合同到期转会,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晚上和Snow双排时跟她吐槽,丝毫不担心她将这件事泄露出去。毕竟在我心里,Snow已经是我女朋友一般的存在。

  即便我们没有说出口,但是我明白,她一定也喜欢我。

  我准备在一个好日子,跟她再次表白心迹,说明我的真心。

  哪怕她不接受我,我也要试试。

  不过这一次,我想当着她的面表白。

  人生三大错觉不过如此,现在想想还是后悔。

  非常后悔。

  当时临近秋季赛总决赛,我邀请Snow到现场看我的比赛。

  至今,我还记得我当时的小心翼翼: “Snow,你来看我总决赛好不好?”

  对方愣了片刻,一眼看穿我的小心思,低笑了声问:“想和我见面?”

  我脸涨红,却不愿意否认,我点头:“嗯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见一面好不好?”

  Snow沉默了许久,我听到她划开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声音,听到她抽了一口烟,喷出烟圈。

  她说:“你要是发现我很丑,或者说,和你想象中的Snow天壤之别……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不会的!”我为表心迹,连忙打断她,“怎么可能?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灵魂!”我脱口而出,再次表白。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说的话……果然还是年少无知啊。

  Snow似乎对此了如指掌,她勾唇,透过耳麦,将无形的烟雾随着她的声音,在午夜里传到我耳边。

  像是红唇贴在我的耳边一般魅惑地轻笑:“好啊。”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激动:“我什么都答应你!”

  Snow声音慵懒随意:“做我的情人。”

  不是男朋友,是情人。

  我听到这个词的瞬间,联想到许

  多,脸一热,呆呆点头。

  “好。”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是Snow的唯一。

  怀着这样单纯到愚蠢的心思,我们在秋季赛总决赛前几天的时候约见面了。

  地点是Snow选的。

  是保密性很好的的高档私人会所。

  我知道Snow这种社会人士,应该生活格调高,选在这么个地方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是我依旧很紧张。

  我甚至提前几天定制了一套丝绒西装,显得我出身良好,风度不凡。即便我家世不错,也经常出入上流阶层的酒会,我依旧忐忑,生怕自己依旧会被她嫌弃。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当晚我推开门,看到的,竟然是白粤鸣。

  举着一杯红酒,身边坐着几个年轻男人,在昏暗灯光下红唇染上酒液,谈笑宴宴,眉眼间尽是风情的白粤鸣。

  我呆滞地站在原地。

  推门前想好的话卡在嗓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怎么会是你?”我艰难地问出声。

  坐在里面的几个年轻男孩见到我的模样,毫不意外,反倒笑着看戏一般看着我问白粤鸣:“这小男孩是谁啊,你有我们还不够?”

  坐在正中央的白粤鸣抬眸看过来,伸出手朝我勾手:“小孩儿,过来。”

  听到这个语气,这个昵称,我如遭雷劈,僵硬地站在原地。

  “你……是Snow?”

  白粤鸣挑眉,用我一贯喜欢的慵懒语调回我:“对啊,怎么,看到真实的我,不喜欢了?”

  他低嗤笑一声,字字击打着我:“那小孩儿,你还想做我的情人吗?”

  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冲上我的胸口,我胸腔闷疼气得握紧身侧的拳头说不出话来。

  我从没有那么一刻,那么痛恨一个人。

  我冲上前去,一把攥紧他的衣领,一拳打上去!

  其他几个年轻男人见状,惊叫出声接着纷纷逃出包间去。

  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白粤鸣挨了我狠狠一拳,我下一拳砸下去的时候,他一手包住我的拳头攥紧,我才恍然发现自己正骑在他身上,动作不雅。

  我想挣脱出来,他却另一手握紧我的腰。

  那触感,冰冷得让我头皮发麻。

  而两人力量之间的差距,让我被他

  紧紧箍着。

  这一刻我想到蛇。

  冰冷、薄情、魅惑、有毒、且性/欲强。

  而白粤鸣的ID叫 Snake。

  我被着条冰冷的蛇紧紧缠绕着。

  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身子动弹不得。

  那一刻,我慌了。

  我生怕会发生什么,浑身战栗。

  满心都是后悔,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这个男人。

  我吓得一滴泪从眼眶里掉出来,坠落到白粤鸣的脸上。

  昏暗中我看不清白粤鸣的神情,但他明显停顿了片刻。

  接着他微抬头向上靠近我,湿润的舌轻舔着我的眼泪,又滑下,吻了下我颤抖的唇。

  我听到他说:“回去吧,小孩儿。”

  我不知道蛇遇到猎物时会不会放开他,但白粤鸣就这么放过了我。

  我也知道,夜夜陪伴我的Snow消失了。

  这世上只有Snake,一条冰冷无情的蛇。

  恍恍惚惚回去以后,我不得不专心备战秋季总决赛。

  我以为白粤鸣装女人骗我我会很生气,可是愤怒的情绪在短暂的几天消化后。有种连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情绪在蔓延。

  我甚至在梦里梦到了白粤鸣。

  梦到那天我已经和Snow顺利地见面,成为他的情人。他是我想象中的模样,风情万种,迷人至极。

  午夜里,我和他连麦,我们Phone sex。

  Snow的声音低磁悦耳,通过耳麦传到我的耳廓里,纵情放大,我像个初尝禁果的少年沉沦于他的声音,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是个男人有多么违和。

  我陷在梦里面整夜沉沦,次日醒来,看着被单上的不明白色液体,羞耻又后怕。

  怎么会这样。

  我像个小孩一样攥紧被窝埋在里面,没出息地掉眼泪。

  好害怕。

  我难道真的喜欢上他了?

  一个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混蛋!这个死gay!

  熬着黑眼圈去总决赛的路上,老乔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总决赛上,我状态差,白粤鸣更差。

  讲解员甚至阴阳怪气,不知道是在嘲讽谁在打假赛。

  遇到FRE,我再一次命运一般被他狙杀。不过我出局以后,白粤鸣的状态却越来越差,即便如此,FRE也照样进了决赛圈。

  万幸

  ,GOD拿下了秋季赛总决赛冠军。

  当晚,我们去一家会所庆祝,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回国后的Glod,两个卡座之间极近,从厕所走廊回去后,我看到了Snake。

  我匆忙低头,假装没看到他,只要我伪装得够好,我猫屎依旧是个阳光帅气的直男。

  再次遇到白粤鸣,是老熊的退役比赛那场。

  Fox和老林他们说,白粤鸣也要退役了。

  我坐在后排遥望前排观众席的白粤鸣。

  他也要退役了?

  明明很讨厌他,可是我却莫名心疼。

  可能是因为上次世界赛奖台上无意看到的那个眼神。

  作为电竞选手,一次次与世界冠军擦肩而过,确实……有点惨。

  他的年龄那么大了,可能再也没机会了吧。

  哼,谁叫他当初错失我这么一员猛将,哭去吧!

  叫你骗我感情!

  嘴上硬气,实际上我很怕和白粤鸣见面,Fox他们要去参加老熊的告别party,我临到门口了知道白粤鸣也在,借口上厕所跑了。

  冤家路窄,我们在厕所撞上了。

  白粤鸣似乎喝了不少酒,满身酒气。

  我掉头要走,却被他从后面一把拽住!

  带着酒气的唇凶狠地吻上来,我毫无还手之力,被他压着进入一间隔间,扣在墙上。

  任我如何挣脱推搡,他都牢牢地压着我。

  我肯定是疯了,才会忍不住回应他。

  发泄一般,撕咬着对方。

  两个蛮横的疯子,在狭窄的空间里吻得昏天暗地。

  我不甘心,眼睛里沁润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滚。

  这个混蛋!

  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喜欢你喜欢得这么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间接性抽风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