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棋洛置身一片黑暗中,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脑中一直盘旋着许墨冷漠的声音:“你是谁?”
你是谁?
许墨的Evol苏醒,从前的记忆全部消失,他现在就像一张白纸,谁也不认识,记不得他的名字叫什么,记不得自己的朋友,就连……自己也忘了。
终于向他表白心意,可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一切全部重新来过。
周棋洛,有着绝对吸引的Evol,怎么偏偏,就不能留在你的心里呢?
许墨苏醒后,被贾三陆带走了,周棋洛担心他被催眠变成另一个人,他还能回到从前的许墨吗?
周棋洛不知道,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他闭上眼想让自己睡过去,可脑海中许墨轻笑的模样时刻在提醒自己,他忘了所有。
原来他的英雄一直都没有来到自己身边,原以为只要他还笑着,自己便所向披靡,可是当他冷漠的看着自己时,竟然觉得连一把刀都握不住。
周棋洛啊,你真的就那么依赖他吗?
这时,门开了,墙上的开关被按了一下,黑暗的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周棋洛依旧闭着眼,他想睡着,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墨站在他的身前,神情凛冽,目中含霜。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觉得他有些眼熟,可是偏偏想不起来他是谁。
被贾三陆带走做了测试,确定他真的苏醒就心无旁骛的任由他在基地里行动自如,尤其是他的Evol,无情无欲,即便是他体内的基因有变化,也不会影响他保持现状这副模样。
所以贾三陆非常放心,只是手上铐着一副锁铐,有定位,他走到哪,贾三陆都会知道。
许墨望着周棋洛,见他不肯睁开眼睛看自己,便坐在一旁守着。
眼中的周棋洛是黑白的,他抬起自己的手怔怔的看着,一样的颜色。
木楞的抬头看着天花板,仿佛整个世界都打扰不到他。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周棋洛闻到他熟悉的味道,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可是不敢睁开眼,他不想看到从前温暖,如今冰冷的眸子。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许墨回头看到,抬手给他轻轻抹去,动作轻柔。
周棋洛心里颤了颤,终是忍不住看他。
黑白的许墨。
他就那么不言不语的看着自己,周棋洛很想大哭一场。
你怎么会忘掉我,我是,周棋洛啊。
看着他的泪水不停的流在枕边,许墨说:“别哭。”
这句话带来的酸楚翻江倒海,周棋洛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许墨,许墨……”
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尝试着唤醒他的记忆。
许墨木楞的看他握着自己的手,无法替他抹去泪水,就这么看着他哭。
周棋洛突然一怔,发现他手上铐着锁铐,心疼不已的揉揉他的手腕。
许墨突然收回手,睁大了眼睛。
周棋洛惊觉他有些异常,尝试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墨。”
他记得!
周棋洛心里一喜:“那我呢?”
许墨不答话了。
失望的垂下眼睑,他说他叫许墨,是因为刚才听到自己叫他吧。
周棋洛笑笑:“你怎么会来这里?”
许墨说:“想来。”
周棋洛又说:“带我四处走走,好不好?”
许墨起身,等着他跟上。
二人走出房间,周棋洛跟在他身后,看着穿着白色服装的人走来走去,又回到了装着刘警官尸体的大厅。
周棋洛猛然想起来魏谦还在,贾三陆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
周围的人似乎都知道周棋洛逃不了,也不怎么管他。
许墨一直走在前面,察觉到周棋洛不走了,回头冷冷的看他。
赶紧走上前,二人绕着走,来到装着各种器官的走廊。
魏谦就在转角处的房间里,他必须进去看看。
唤了一声:“许墨,你可以带我进去吗?”
许墨看他一眼,扭开了锁。
房间里空无一人,周棋洛溜进去,迅速的将许墨锁在门外,不顾他用力砸着门就往台上跑。
魏谦还是穿着那一身褂子,周棋洛站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脸,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如果死了的话,贾三陆怎么可能还把他留在这里。
光顾着去关注他的呼吸,周棋洛没有发现当他靠近时,魏谦的手指动了动。
突然一把抓住周棋洛的手臂。
周棋洛吓了一跳,见他睁开眼睛欣喜的说:“魏谦!你醒了!”
魏谦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双目通红,不发一言。
周棋洛没察觉到异常,拍怕他的肩:“你没有出事,太好了,快跟我走,我们还有伙伴被关在这里。”
魏谦坐起身,直直的盯着他。
周棋洛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你……你怎么了?”
魏谦的嗓子里发出低吼声,周棋洛迅速甩开他的手往后退。
这个声音他非常的熟悉,正是丧尸的声音。
他……他变成丧尸了吗?
魏谦从台子上下来,一步一步的往周棋洛走去,四肢并不像寻常丧尸那般僵硬,如果不是他苍白的脸色,甚至以为他是个活人。
贾三陆在一间监控室里兴奋的搓手:“许墨真是好样的,魏谦需要有绝对吸引的Evoler来唤醒,将周棋洛带过去正好唤醒我的武器,哈哈,好戏就要开场了!”
一旁抱着枪的人也凑过来看:“教授,魏谦会听你的话吗?”
贾三陆说:“不听?不听就崩了他!反正禁闭室里还关着许墨的那么多朋友,我们不缺实验品。”
魏谦扑过来的时候,周棋洛抓起手边的一个玻璃瓶砸过去,碎片划破他的额角,却不流血。
周棋洛往后退,他的匕首不在手上,这个实验室里根本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
心下慌张,只能不断的躲着魏谦的攻势。
门外的许墨听到里面玻璃满地碎的声音,依旧一脸冷漠,他的任务完成,转身离开了。
魏谦突然发狂,手臂上爬满黑色的血丝,动作迅速的往周棋洛扑过去,将他抵在墙上。
周棋洛抬手扼住他的喉咙不让他靠近,手臂却被他抓破了。
看着监控的贾三陆见周棋洛招架不住,赶紧号令人进去压制住魏谦。
就在他要咬上来时,门被撞开,冲进来四个全副武装的人,上前抓着魏谦,往他手臂里注射了不明药物。
魏谦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双目还死死的盯着周棋洛。
被抓破的伤口流着血,周棋洛低头看去,伤口四周已经开始发黑,心中一惊。
他被感染了。
闭上眼苦笑一声,原来,周棋洛做不了谁的英雄。
入夜,废弃影视基地。
原本应该逐渐安静下来的基地此时脚步声不断,扛着物资的士兵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贺尊有条有序的指挥着。
他们在整理东西,明天全员往南方转移。
这一夜尤其的闷热,每个人身上都黏黏的,却没有人叫苦,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白起和李泽言站在一边。
李泽言牵着他的手:“这么一转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哎,要是我想亲你了怎么办?”
白起斜睨他,见无人注意他们,飞快的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一下:“想亲就亲,啰嗦。”
得逞的李泽言抿抿嘴,牵着他的手捏了捏。
一直整理到凌晨一点左右,安排好哨兵站岗,开始修整,明天天亮就动身。
李泽言和白起躺在帐篷里,二人十指相扣的没有说话。
一下接着一下的挠着白起的手心,李泽言看着天上的星星,又看看白起,觉得还是白起好看一些。
白起挠挠他的下巴:“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李泽言轻轻咬一下他的手指:“你好看,当然,我也很帅。”
白起:“.…..”
四下寂静,李泽言开始不老实。
凑过去亲一下他的额头,白起看他一眼,没反应。
将人搂过来,亲亲额头,亲吻顺着往下,眉间,眼睛,鼻子,脸上,最后落在唇上。
白起闭上眼,任由他亲吻自己。
李泽言觉得心里有一只猫在挠自己,不做出什么来他就不舒服。
吻着他,手往下,扯出白起扎在皮带里的衬衣,伸手进去。
白起睁开眼睛,抓住他胡闹的手:“李总,明天要走很久的路。”
李泽言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声音又低又磁:“想要你……”
白起只觉得心脏被打了一拳,闷闷的有些颤抖。
妈的……
见他不抗拒了,李泽言吻着他倒在帐篷里,回手拉上链子,将二人锁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白起被他压着,曲着一条腿,抱着他的脖子看他,突然“噗”了一声:“李泽言,你摸哪儿呢?”
李泽言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指尖轻轻打着圈在他肚子上绕来绕去。
腹部传来酥麻的感觉,白起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好摸吗李总?”
李泽言非常严肃的“嗯”一声,俯下身去吻他的脖子,在锁骨上咬了一口。
白起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我看你才是属狗的!”
李泽言附在他的肩上低低笑着,抬头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二人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
侧过头去轻啄一口,唇齿相依的缠绵在一起。
原本放在腹部的手渐渐往下,打开白起的皮带扣,手伸进去轻轻一握。
白起身体一颤,骂道:“混蛋!”
李泽言附和着:“嗯,混蛋。”
手下活动着,堵着白起的唇不准他说话,耳边传来他轻轻的喘息声。
旖旎一夜。
天亮的时候,靳渊早早的就来叫二人起床,帮着收拾帐篷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几团纸,捡起来一看,脸立刻就红了,扔下一句:“我……我听见队长……叫我……”,逃命似的冲下楼。
白起瞪了李泽言一眼:“吓到人家小孩子了吧?”
李泽言一张扑克脸:“孩子需要成长。”
白起踹他一脚,开始把帐篷收拾好装进袋子里。
李泽言蹲下身从后面抱住他。“啧,白警官真厉害,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白起不回头:“你这个白太太就知道享福。”
李泽言轻笑一声,亲一下他的耳朵,靠在他的肩上看他规整的将帐篷装好。
拉上链子,白起回身捏捏他的鼻子:“走了。”
李泽言还是抱着他不撒手:“除非你亲我一下。”
无奈的凑过去轻轻吻一下,李泽言扣着他的后脑来了个深吻。
二人是最后收拾完的,贺尊看向二人时,轻咳一声,一副“克制点”的表情。
白起暗地里一手肘给李泽言,李泽言接住他的手握住。
部队开始有序的走出门,往南方转移。
汽车早就没油了,所有装备只能让士兵背着。
靳渊倒是一副轻松的模样,手里只有他心爱的狙/击枪,不知道为什么,走在白起身边只觉得别扭,总是觉得自己头发掉光了,头顶亮得要命。
白起看他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有些好笑,揽着他的肩膀说:“靳渊啊,小孩子不该知道的事就不要问。”
靳渊不服:“我都十八岁了!”
白起笑道:“十八岁了?噢~”目光就往下移。
靳渊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脸红了:“白警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谁教你的啊?”
“老师”走在白起身边,冷着脸不说话。
罪魁之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太阳很好”的样子。
靳渊恼羞成怒:“李总!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气冲冲的就跑上前,决心不理这两个流氓。
白起侧头看他:“看吧,一天教坏小孩子,啧,罪过。”
李泽言牵着他的手送到嘴边轻吻一下:“还是那句话,小孩子需要成长。”
往南边的路程并没有太多障碍,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尸犬,甚至连丧尸的数量也减少了。
虽说算得上是顺利,可白起没来由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部队一边走一边解决靠近的丧尸,走了两个小时,原地修整。
李泽言坐在白起旁边,递给他一瓶水,等白起喝了几口递给他之后毫不介意的接着喝。
喝着喝着就开始感叹自己的转变,啧,爱情啊。
夏季已经结束,秋天慢慢靠近。
这是夏季的最后一天,温度却没有降下去。
柏油马路上甚至还能看得见热浪,士兵顶着太阳继续赶路。
白起走到贺尊身边道:“队长,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贺尊点头:“太过平静了,对吗?”
“嗯。”白起说:“我觉得南方有情况。”
贺尊说:“希望情况不是很糟糕。”
一路上停停走走,士兵都很是疲惫,就连靳渊也蔫儿了,抱着枪麻木的一步一步往前迈着步子。
白起很喜欢他,觉得他和韩野很像,都是天真的小孩子天性,索性把他的枪也拿过来自己扛着,拍拍他的肩膀:“靳渊,给我说说你喜欢的东西吧?”
靳渊不好意思的看看他,“白警官,谢谢你帮我扛枪。”
白起笑笑。
靳渊说:“我喜欢唱歌,可是队长不准我在部队里唱,说人家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可是我还是想唱,唉。”
白起说:“说起唱歌,我有一个朋友,唱歌特别好听,高考结束他就考进了音乐学院,年年出专辑。”
靳渊问:“这么厉害啊,他叫什么名字?”
当“韩野”这个名字从嘴里说出时,白起莫名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韩野去了音乐学院,刚入学没多久就被唱片公司签走了,他越来越红,和自己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他的行程很满,入了伍之后更是没有联系,直到自己退伍重新回到学校。
再联系时,韩野也只是匆匆交代要照顾好自己。
曾经的跟屁虫有了自己的新天地。
如今流感爆发,白起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突然说出这个名字时,心中难免有些难过。
李泽言摸摸他的头发,似是在安慰。
靳渊说:“韩野!我知道我知道,我特别喜欢他的一首歌,叫……叫《光的方向》!白警官你要听吗?我可以唱给你听。”
白起点头。
靳渊开始放声高歌,诸位表示士兵无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尽管他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想死亡。
白起面带笑意的听他唱着,倒是李泽言,皱着眉仿佛下一秒就要挂的样子。
走在最前面的哨兵突然低声说:“有情况。”
靳渊迅速拿过自己的枪举起上膛。
贺尊拿起望远镜一看,心中一惊。
又是尸群!
作者有话要说:
本熊超级想开车!!!但是会和谐掉,真特么难受orz
新年快乐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