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妙绝。原来顾公子也会阵法,我们在大家面前卖弄了。”云大李二的称赞让顾惜朝暗讥一笑。
只怕他们是知其一不知其二。铁手设下阵法想瓮中捉鳖?想得到美!
阵法在顾惜朝略略改动后,倒是成了戚少商曾经熟读七略中某个二人曾经讨论过的阵法。
这个阵法戚少商应该能够看得明白。
“我一个人先去搜山!”顾惜朝冷冷的撂下一句,便匆匆离开。
如果戚少商能够找到阵法中的风眼,他们应该就能在那里会合。
分开之后顾惜朝终是冷静了下来,他感觉到有一团巨大的迷雾遮挡在他们之间,让他们彼此视而不见。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戚少商!
顾惜朝不安的加快了脚步冲进山去。
徒留身后云大李二极为倾慕的赞赏着顾惜朝的八步赶蝉轻功。
阵法的风眼处有一颗粗硕的枯木,枯木上刻着: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顾惜朝抚了抚枯木上的字迹,那是逆水寒的剑痕。而戚少商却不在。
纵使见面也有千言万语待明,而今这短短十四字又究竟是何意?
“顾惜朝!”背后传来戚少商唤的声音。
顾惜朝转身寻去,戚少商站在离他远远的地方,不只是戚少商,他身边还有息红泪,还有穆鸠平,前面还挡了不少人。适才的忧心转而为本能的警觉。
无名正待出壳,却被惊艳一枪霸道逼回。顾惜朝惊魂未定,高鸡血的掌风已然欺上面门。坎坎受了一掌,又是一阵夹带内力乱人心魂的笑声传来,顾惜朝只觉头疼难忍,恍惚间只听闻一个声音低低的吩咐道“杀了他!”他分不清是谁说的。
是陷阱么?顾惜朝努力的想看清周围的情况,却已然找不到戚少商的身形。
好在这阵自己了若指掌,顾惜朝轻功一晃,便趁着攻击的空档口,迅速脱离了几人的包围圈。
内伤导致的胸腔塞滞一阵阵擂着心口,顾惜朝强压下喉间的血腥味。
他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或许自己真的不该来。
戚少商在亡命天涯的时候依然有朋友知己不断的汇集到他的身边,即便前方没有希望。
而自己呢,只能像狗一样的回去领罚。在晚晴的说情下,继续过着宰相白丁女婿的日子。
二人从此一个失败的轰轰烈烈,一个成功的默默无闻,不再有任何的交点么?
顾惜朝失神的望着雪山中的毁诺城。。。。
“不!我不要!”
不论将来青云蝼尘,不论你我何种结果,你都是我脚下的路,而你也不许走没有我的路。
所以当鲜于仇说破毁诺城,屠城三日的时候,他颇为满意的一笑。
有些法子用着用着便顺手了,况且“佞幸娼邪”顾惜朝回想起那个词,他巴不得整座毁诺城寸草不生。不过,他自己还是不想动手,即便他不想承认,那句—别再杀人了—还是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戚少商听着阿琼断断噎噎的说,顾惜朝要屠城三日的时候。他的心冰的像积雪峰上的寒潭。
在雷家庄你说要帮我,在毁诺城你用剑射我,在阵法中你设计放我,而如今你又屠城捕我。
不论你到底想要如何选择,我们之间相隔的血海深仇只能越来越撕裂。
“我们回去”戚少商说。
当晚情告诉顾惜朝逆水寒中藏有密信的时候,顾惜朝才发现自己简直被冲昏了头脑。他只晓得傅丞相要以叛国的罪至戚少商于死地,原因恰恰是戚少商手中的逆水寒剑。
但逆水寒是李龄交给戚少商的,所以为什么傅丞相不去追寻李龄,而是非要冲着带剑的戚少商呢?莫非是个带剑的便是汉奸?莫非叛国的是剑而不是人么?
副丞相位高权重,对于戚少商的剑却锲而不舍。
晚晴拿到了密信,却不愿意给我。
这个天大的阴谋,涉及相爷的阴谋,
自己还能猜不到点什么么?
顾惜朝点了晚晴的睡穴。他望着晚晴安然的睡容,心中澎拜汹涌,果然,事情比他曾经预想的还要大的多。
“这一切不会结束的,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相爷不会放过戚少商,而戚少商一旦知道真相,他也同样不会放过丞相。只要他在世上一天都是相爷的敌人,也就是你我的敌人。而我已经深陷当中了。”顾惜朝轻轻拂过晚晴的脸庞。
“传我命令,不等太阳下积雪峰了,立刻开始攻打。”
即便如此,积雪峰上却已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