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舒有一回了句和上文毫无关联的话，再次沉默了。
ONE 等不到回复，便又刷起了屏，一时间，整个聊天框里都被他刷满了问号。然而在屏幕后面，于裴却没什么表情地退出退出于舒有一的聊天框，他指尖捏着个小型变声器，点开月城合作方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月城说要在直播活动中加个嘉宾，于裴的视线落在嘉宾的名字上，没什么温度脸又冷几分。
舒有一没回消息，应该已经见到人了。
于裴的推测没错，在发完消息给 ONE 后，中会议室门开了，领导笑容满面地带着人进来，见到舒有一便热情地道：“有一，你来了。来，这位是陆先生，保居房产频道的专家，他会和你一起开展月城方面的工作。据他说，你们还是大学校友。”
舒有一在听他说 “陆” 时就眼皮一跳，听到最后预感则更为强烈，他暗道不会这么巧？但还没来得及细究，心中所猜的那人就走入会议室。
陆睿明微笑着走进来，看到舒有一嘴角更上扬些，他说：“听李总说宣传部的副总监叫姓舒，和你同名，我就猜是不是你，结果居然真是，真的好巧，好久不见了。”
他身着深蓝的休闲款西装，肩膀比年少时宽一圈，身形更是已经完全脱离舒有一记忆里那个单薄的青年，完全是修长结实的男性体态。
舒有一十分感谢程澄的朋友圈，老熟人几年再逢，要是没铺垫，他肯定认不出陆睿明，估计还要在原地愣神一会儿。得亏程澄昨晚发了照片，舒有一此刻虽然惊讶，但也流畅地起身，看不出什么特殊情绪地对陆睿明笑着伸手，说：“是好久不见了，回国怎么不说一声，我也好去给你接个风。”
他这就纯粹扯瞎话了，舒有一秉持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哲理，分手后除非前任作妖得厉害，不然一般都不删联系方式，比较浪那几年还偶尔会约前男友组个局啵个嘴睡个觉什么的。陆睿明算个意外，和他交往时舒有一还没练出情圣本性，分手时被伤了个彻底，一次酒局喝了个烂醉，红着眼一狠心，把陆睿明的联系方式删了个干净，算是逼自己彻底结束了这段感情。
舒有一甚至还换了号码，现在却一脸坦然地问陆睿明回国为什么不联系他，只能说时间不仅是解药，还可能是超进化药水。
但成长为虚伪的成年人的显然不止舒有一一个，陆睿明没拆穿舒有一的胡说八道，伸手和他握上，说：“出去几年换手机了，实在没找到联系方式，当时还可惜了好久。”
两人自然地握手，像所有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一般。
他们娴熟的 “热络” 完全瞒过了舒有一的领导，李总乐呵地说：“那这下好了，正巧在工作上遇到了，赶紧加个微信，下班小舒你就把欠的接风宴补上。”
陆睿明配合地拿出手机，说：“那加一下。”
舒有一没有异议地扫了他，随手勾选了屏蔽好友圈，笑道：“好了。”
李总又拉了几句题外话，三个人才坐下来聊合作的事。
李总年龄大，看舒有一和陆睿明都是小辈，说话也随意些：“睿明好像跟月城这个盘挺久了吧，之前是不是还做了个专访。”
“对。” 陆睿明说，“所以我听说李总你这有个活动，就申请过来了，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那可太能了。” 李总大笑，“我们这正愁要一个懂行的来做宣传呢，睿明你来得正好。月城策划案你也看过了，我们呢，比较建议你参与到线上直播那块去，和我们这次邀请的重磅嘉宾 ONE 一起，给这个楼盘做宣传…… 这块我不是很熟悉，小舒，你跟他讲一下。”
舒有一没有回话，李总从与陆睿明的谈话中抽出神来，转看向正垂着眼回微信的舒有一，催促问：“小舒？”
“我觉得…… 可能不太行。” 舒有一低着头说，“陆先生没法安排到直播活动中。”
“为什么？” 李总愣一下问，“那其他直播呢，能不能加进去。”
“月城这边期限太短，线上的宣传只来得及做一场直播，至于为什么不行。” 舒有一抬头说，“ONE 不同意加人。”
舒有一的说法已经接近保守了，他刚刚在和 ONE 沟通加人的事，但 ONE 不依不饶要问之前他为什么要说 “对喜欢的人说去” 那句话，对于工作相关话题一概回避，在舒有一几次强调下才不悦地反对，拒绝加人。
舒有一试图说服他【就是加一个人进去念宣传词，没差别的】
ONE【三个人开不了游戏】
ONE 说的是实话，造梦者游戏只提供双排和四排，没有三排的选项。
舒有一【拉个路人呢】
ONE【不要】
ONE 到这看样子是不大乐意加人，正巧李总问过来，舒有一就先替 ONE 表明了态度。
李总问：“ONE 为什么不同意。”
舒有一复述 ONE 的理由：“他说三个人没办法排到一局游戏里。”
李总: ……
李总毕竟年龄大了，对于游戏这块不了解，但他也看出来 ONE 这边是个不太好说服的合作对象，要换平时，李总估计就妥协换方案了，但陆睿明是甲方塞来的人，他还不好换。
正在李总发愁时，陆睿明开口了：“那如果我和 ONE 主播双排进行直播呢？”
舒有一抬眼看过去，陆睿明笑着看他：“造梦者这款游戏我大学时也玩过，技术还挺好的，这样也不浪费你时间练技术了。”
像大多数男大学生一样，陆睿明大学时喜欢玩游戏，尤其喜欢玩造梦者，当时舒有一下载造梦者，学着玩，就是为了追他。
和陆睿明交往时，舒有一也和他双排过几局，奈何舒有一游戏天赋实在太差，陆睿明虽然技术好也经常带不动他，两人一起玩基本赢不了，后来也就不怎么一起排了。
现在陆睿明提起这个话题，舒有一神色未变，只说：“我问问。”
他低眸再给 ONE 发【那这样，你和那位专家双排直播，ok 吗】
ONE 没立刻回，舒有一还在等回复，李总开口了。
“有一，你把 ONE 的微信推我，我和他说说。”
“好的。”
舒有一把 ONE 的名片推过去，正巧这时 ONE 发来条语音消息，舒有一误触，点到了。
他早在李总和陆睿明进来时摘了耳机，临时被叫来公司又没调手机音量，扬声器便忠实地把 ONE 的声音广播给了全会议室。
“我只想和你排，别人都不要。”
带着点任性的磁性男声传出，李总和陆睿明同步抬头看过来，目光里疑问质询交杂，舒有一多年锻炼出来的脸皮再次发挥了作用，他冷静地摁下语音，回复道：“知道了，你加一下李总，他有事要说。”
舒有一按下发送，自然地对两人说：“ONE 不太愿意配合。”
李总反应过来，笑两声说：“没事，我和他谈。”
ONE 加了李总，李总和他聊了几句，眉头皱紧了。
他本来的计划是把陆睿明安插进直播，再把舒有一叫来与 ONE 一起进行三人的简单核对彩排。但哪想 ONE 一点面子都不给，说十句回一句，计划根本推不下去。
李总脸色越发不好看，到最后干脆起身，说：“今天先这样吧，睿明你先回去，合作的事之后再说。”
然后他又抬头对舒有一说：“你还有别的工作吗？没有就先回去吧，好好享受假期。”
舒有一微略挑眉，李总可不是那种和善的上司，他今天来都做好在公司加班一天的准备了，哪想现在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重获自由。
他正意外，手机一震收到消息。
ONE【你可以回家了吗】
舒有一和李总点头道别，侧身询问 ONE【你跟李总说了什么？】
ONE 回了一段十几秒的语音，与沉默的直播风格不同，他好像格外喜欢发语音，舒有一戴上单边耳机点开语音，ONE 的声音涌入耳廓。
“我说，合作条款里说好了非工作时间不会来打扰，这才不过一天就破例，我有权怀疑贵公司能否按合约履行义务，也会考虑要否要终止与贵公司的合作…… 大概这样。”
ONE 的声音懒懒的，最后带着点邀功的上翘，听得舒有一莫名弯了弯嘴角。
他浅笑着给 ONE 发：【你不会还让李总还我假期吧】
“对啊。”ONE 的语音消息很快来了，“我和他说，别拖着你员工不放了，赶紧让人回家。”
“我等着跟舒总监双排打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