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许三多回音的吴哲关上了跳频电台,无奈地看着袁朗:“只能这样了!”

  袁朗简单地说:“出发。”

  吴哲准备出发,他对袁朗是无奈,对成才可是歉疚。

  成才没说话,默默的和袁朗配合,两人一前一后,将技术兵吴哲卫护在队列中间。

  暮色下的军港,舰只、设施,各个局部在高倍率的指挥型观瞄仪上调整着焦距。林立的舰只,如镜的水面,他们所观察的地方与之前所见那些战火焦炽的地方迥异,平静,与战争似乎完全无涉。

  袁朗看向正在使用仪器捕捉电子信号的吴哲:“能确定目标吗?”

  假目标太多,吴哲已经被那些紊乱的信号捉弄得头大如斗:“拟真度极高。”

  “十分钟确定大致方位,然后上舰观察。”

  “冒。”吴哲皱了皱眉。

  “正面战争开始,我们就不比一支步兵小队来得更有价值。”

  “明白,最后一搏。”吴哲看了下表就回到他的仪器上,“十分钟。”

  袁朗看一眼正为他们警戒的成才:“成才参与观测。”

  成才直接说道:“我不懂光电。”

  袁朗挑眉看着成才,半饷,道:“你要么就给我一直傲下去,说几句就变谦虚了算怎么回事?”

  成才抽了抽嘴角放下了枪,一时让人以为他要罢工,但成才是掏出一瓶药水来清自己的眼睛,那并不方便,袁朗毫无表情地拿过帮他。

  成才也不反抗,难得能够让A大队队长亲自为他服务,机会多难的啊!

  弄好之后成才就开始观测,蹲踞在他身后的袁朗久久地打量着他,然后转身看向他身后的旷野,没有人烟,但他有所牵挂。他瞄准镜中的军港,除了几个移动的明哨,那边几乎是凝固的,这个时候,凝固意味着紧张。

  军港边,袁朗三个人在做着入水作业前的准备,不可能携带沉重的潜水装备,所以老A们做的也是他们擅长的减轻负荷,倒空软体水袋里的水作为氧气储具,诸如此类。

  水波拍击着滩涂,远处的军港只有星点灯光。袁朗再一次地观望着夜色而若有所思,他回身看了看那两人,成才正在收拾刚整理完的装备,吴哲仍企图从这个距离上核定目标。

  袁朗果断道:“下水!”

  他没等成才他们回应就率先走向了水里,冰凉的水很快没腰,成才和吴哲两人立马跟上。三个人没入水中,并且那是长时间的潜水,在波光之后再不露头。

  港口泊位里,林立的船舷和龙骨间波光微动,以袁朗为首的三人从水下浮出,他们四周全是钢铁的龙骨,一片静寂,几个人也轻轻往肺里吸进缺失的空气,唯恐打破这种寂静。

  直接攀上高昂的钢铁船舷是不可能的,他们登上一艘目测找好的小舰,并且发现用来隐藏自己身形的是一具小型的深潜器。

  吴哲一刻也不耽误,在那两人还在警戒四周时已经开始操纵仪器。探照灯的光束从水面扫过,无疑中间还伴着种种复杂的侦测手段。吴哲几个把自己隐藏在红外护罩下,从那一丝缝隙中扫描着泊位深处的几艘大舰。

  舰船的剖面结构图在手臂电脑的屏幕上翻转倾斜,凭借着现代技术和自己的记忆,吴哲已经迅速把目标的结构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目标确认。为03型伪装通讯船,民用外观,军用舰体,我们只能打击三层干舷以下的电机房,表面摧毁肯定无效……呼叫空中打击?”

  袁朗:“如果我们要贴上鼻子来确认,机器脑袋怎么寻找目标?”

  吴哲毫不犹豫地道:“手动引导。”说到这里,他恨得想抽自己,“可指示器扔在第一阵地了。”

  袁朗不以为意:“拖着那东西早已全军尽没了。”

  一艘装备着机枪的游弋快艇从旁边驶过,三个人在甲板上平躺了隐蔽,都不说话,对一个仅三人的小队来说,办法是大家想的。快艇荡起的波浪摇晃着他们所在的小船,远去。

  袁朗:“成才检查爆破装置。”

  成才:“下水前核查过了,可以使用。”他看了袁朗一眼,“我自作主张了。”

  袁朗:“你像个指战员一样思考了。”从字面上听不出他的意思好坏,但语气之尖刻连吴哲都觉得有点吹毛求疵,吴哲只是看他一眼,眼下绝非争辩的时候。

  “啊......”成才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懒得理他了。

  袁朗:“你们俩潜入,手动引爆。”他观望着那艘游弋快艇驶走的方向,“我去把那玩意弄来,撤离用得上。”

  于是就分头行事,当中校袁朗不在时,少校吴哲是理所当然的指挥者,他冲着成才微一颔首示意跟上,但成才一把将他拖回来并且摁低了。高高在上的邻船干舷,一个暗哨从暗处出来,用夜视仪仔细地搜索了每一寸水面,所幸他没有搜索眼皮底下。那名暗哨终于又回到他的潜伏地,行动几乎像这三人一样隐秘。

  吴哲无声地冲着成才嘘了口气,好险!全部的努力几乎在刚才毁于一旦。袁朗从潜伏处微微抬起了身子,他刚才一直在监视那艘快艇的动向,根本没看这边,但他又把背后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袁朗突然说道:“吴哲领路,但是我不在时成才接替领队。”

  这种排布方式古怪到自相矛盾,领队和领路向来是同一人的职责,吴哲惊讶地眯了眯眼睛,但袁朗已经顾自照港岸的方向去了。

  吴哲看着成才苦笑:“你听见他说的了。”

  成才无语道:“烂人!吴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