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人有些意外的是, 那只麻雀虽然被太宰治放飞了,却并未急着走,反而忽闪着翅膀一直盘旋在两人头顶,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嘴平伊之助跳着够了两下, 见够不到, 也就放弃了,转而看向太宰治:“它在说啥?”

  “……”太宰治沉默片刻, 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它在感谢我们喂了它吃的, 还放它离开。”

  嘴平伊之助动作一顿, 看了看太宰治,再看看天上的麻雀,脸上突然有点热。

  ……怎么回事,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

  正当他困惑不解的时候, 那只麻雀突然扭头从自己翅膀上叼了一根羽毛下来,而后向下俯冲, 直冲着太宰治的方向而去。

  太宰治怔了下, 正要后退,那只麻雀却又停了下来。

  停在了他面前的空中,扇着翅膀叼着羽毛看着他。

  太宰治伸出手, 麻雀便将羽毛放在了他的手中。

  麻雀:“啾啾!”

  太宰治:“……”

  不会吧, 这只麻雀真的是他瞎编的那个意思???

  但对方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了, 在嘴平伊之助凑上来打量羽毛的时候,它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嘴平伊之助拿起来羽毛嗅了嗅,打了个喷嚏。

  “一股烤肉的味道。”

  太宰治:“……”

  你明明就是馋烤麻雀了。

  虽然这日嘴平伊之助最终没有吃到心心念念的烤肉,但后来两个人在山里挖到了红薯,太宰治亲手烤出来的烤红薯同样也很美味。

  要不是冬天的蘑菇实在太难找, 太宰治其实还想找些菌菇来烤着吃的,毕竟曾经那个毒蘑菇的味道仍旧令他十分怀念。

  太宰治就这么和嘴平伊之助在山里住了一段时日,有的时候是看落雪,然后大雪过后两个人会玩最平常的堆雪人和打雪仗,但令嘴平伊之助感到奇怪的是,即使太宰治仅有一只手,打雪仗也总是能赢了他。

  而这些玩腻的时候,两个人就会去玩捉迷藏,这项活动是嘴平伊之助更胜一筹,他似乎对山里的所有事物都很熟悉,不管太宰治是藏到树上或是埋到雪里,最终都会被对方找出来。

  太宰治觉得,这可能是山大王的特殊能力。

  又过了一段时日,直到太宰治手臂上的伤快要养好了,他才终于打算离开这里,前往一希和蝴蝶香奈惠的所在地。

  这段时间内,一希虽然也通过耳机催促过他,但太宰治一律当做耳机没电了所以没听到,后来……

  后来耳机就真的没电了。

  太宰治离开的时候是一个天气还算暖和的早上,嘴平伊之助还睡着,他没有同对方打招呼。

  他似乎永远都学不会好好告别,因为他永远不确定口中所说的“再见”,到底会不会再见。

  所以干脆不告而别。

  但很可惜,嘴平伊之助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今天醒得意外地早。

  “绷带精!”

  不过还是依旧记不住他的名字。

  太宰治暗叹了口气,坐在树梢,看对方在峡谷来回来去地找,却始终没能找到他的踪迹。

  “绷带精,你去哪了?!”嘴平伊之助叉着腰喘着粗气,“奇怪,明明感知到的就是在这里的……”

  “这样真的好吗?太宰先生?”

  谷崎润一郎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他问道。

  “唔……”太宰治看着那个少年的身影,半晌,垂眸摇摇头,“还太早了。”

  有些事情如果现在告诉他的话,也没什么用,以少年的性格,肯定会采取鲁莽的行动,到时候不仅仇没报上,自己还要搭进去。

  谷崎润一郎虽然没有理解他所说的,但闻言便知他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不再开口。

  “绷带精!难道这是新的捉迷藏吗?等着瞧吧!本大爷一定会找到你的!”

  嘴平伊之助还在向空荡的山谷喊着话,太宰治最后看了他一眼,转眸对谷崎润一郎道:“走吧。”

  二人的身影从始至终都被异能隐藏着,离开得悄无声息。

  --

  另一边

  “怎么样?”

  鬼舞辻无惨将麻醉剂全部打入病人的身体,回眸瞥了一眼从窗户爬进来的鬼,问道。

  “他确实一直以太宰治的身份待在鬼杀队的柱旁边,白天在屋内休息,夜晚出去完成任务,没有露出异常。”半天狗伏在地上,“不过,也因为柱的能力很强的缘故,他们一直没有受到特别重的伤,也就一直没能得到回总部的机会。”

  “没有受伤?”鬼舞辻无惨哼了一声,将针管扔到托盘里,“一群废物。”

  陷入昏睡的病人呼吸很浅,病房中谁都没有再开口,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安静变得凝滞。

  半晌,还是鬼舞辻无惨打破了这种气氛。

  “既然要受伤,就给他们找些强大点的对手。”鬼舞辻无惨吩咐道,“让累那边闹大一点吧,如果连他都做不到——”

  窗外的月光稍稍偏移,他的双眼被阴影隐藏在黑暗中,从半天狗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冷峻的下颌,与轻启的薄唇。

  他缓缓道:“那下弦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又赶了几天路,太宰治终于来到了蝴蝶香奈惠的驻地。

  这是北部的一个小镇,经济看起来并不算发达,但民风淳朴,邻里之间都很熟悉,属于打招呼能从街头打到街尾的那种。

  产屋敷耀哉似乎对于驻地早就有所安排,太宰治按照地址询问当地的百姓时,他们都很熟悉,只不过介绍时,都说那处宅邸住着的是一个老妇人,没有提到蝴蝶香奈惠的名字。

  或许又是曾经被鬼杀队帮助过的人家,又或许是产屋敷耀买下房产后让别人暂住,总而言之,有了这些百姓的帮助,太宰治倒是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蝴蝶香奈惠的宅邸所在。

  围巾被他向上拉了拉,盖住了半张脸,他在街对面看了看正门,接着绕到宅邸后方,观察周围无人后,直接从围墙上翻了进去。

  里面的构造和鬼杀队总部属于他的那处府邸差不多,只不过近日落了雪,景致还是有些许的不同。

  院内很安静,无论是百姓口中的老妇人,亦或者真正的主人蝴蝶香奈惠似乎都不在家。

  太宰治从廊下慢悠悠地逛着,打算先熟悉一下环境,但没等他走出几步,冷不丁从阴影中伸出一只手,直接将他拉了过去!

  “嗯?”

  太宰治这声疑惑还没发出,就被对面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惊了回去。

  “大正都要结束了,你总算记起要回来了?!”一希边指责他边撤下身上的血鬼术,“你都不知道我这么长时间是怎么过的,你是想等我被晒死了直接替我收骨灰?”

  说完他又自己反驳自己道:“哦,不对,鬼的骨灰根本留不下来,你还省事了。”

  “嘛,别生气啊,一希君,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太宰治笑呵呵地道,“而且如今你还好好站在这里,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太宰治你!”

  一希明显更生气了,但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硬生生地将怒气咽了下去,轻咳一声,扭过头去,放轻了声音道:“你到底去做什么了?突然之间失去了消息,又没有回应,真的令人很担心,你懂不懂?”

  太宰治神色不变,静静地看了他片刻,而后笑了一声,语气颇有些云淡风轻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掉下悬崖、摔断了手、又和小野猪待了一个月而已。”

  一希:“……”

  突然就释怀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将这件事翻篇,转身向屋里走去:“你来的时候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看到监视的鬼,”太宰治跟着他往里面走去,“应该是已经离开了吧。”

  “不一定。”

  一希坐下,皱了皱眉,“上弦肆——那天晚上在教堂你应该看到了吧——他的隐藏能力很好,当时他挂在墙上,没出声之前,我根本就没觉察到。”

  太宰治没有否认这个说法,只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话音稍停,他问道:“香奈惠君呢?”

  “早上她的鎹鸦送了任务过来,说是临近的镇子出了些事,让她过去看看。”一希撇了撇嘴,“我又不能白天出去,只好趁她不注意藏了起来——反正你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太宰治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笑嘻嘻道:“一希君如今的伪装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想来即使是我本人在这里的话,可能也找不到破绽吧。”

  “即使你夸我我也——”

  一希突然顿住,他看着太宰治的笑脸,身形僵住,慢慢地,变了脸色。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太宰治歪了歪头,“就只是在夸你啊,一希君,怎么了吗?”

  一希的后背骤然一松,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不,没什——”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完,又听见太宰治笑着问道:

  “难不成一希君以为我发现了什么?”

  对面少年模样的下弦鬼瞬间脸色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吃到饭,饿了,想不到小剧场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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