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作的虽不认真,却依旧是上乘之作。

  “这是林妹妹吧。”

  “是。”

  “太子爷和我说过你呢, 果真是难寻的标致人儿, 这诗更是不一般, 要我说...”贾元春本就准备黛玉不管写什么都一通夸,如今见了她写的, 更是恨不得将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黛玉被她握着手,有些不大好意思, “娘娘客气了。之前殿下还说若他还是伏越,竟然也会来贾府凑热闹呢。”

  贾元春来的浩浩荡荡走也走的声势浩大, 只是可惜这大观园费了那么多银两,也不过是为这一日之需。

  之前中俄交战,因太子的失踪, 康熙焦头烂额,没有全程投入, 拖了许久, 后来情绪缓过来,康熙心里还是很焦躁, 便将这份情绪放在了与俄国的交战上。索额图在太子失踪以后也感觉失去人生目标,见俄国入侵,也请旨去战。最后, 俄国大败,请求谈判。

  谈判有时间不比打仗简单,胤礽回归以后,选择了拖延战术, 对俄国的使者视而不见,对方的嚣张气焰有所收敛。

  康熙二十八年四月,俄国再次请求谈判,将地点定在了尼布楚。

  “不行,你不许去!”康熙只感觉胤礽胆子肥了,什么地方也想去也敢去,他就不想想他出事其他人怎么办。

  “阿玛。”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胤礽早预料到了,也不强求。

  康熙让索额图、佟国纲......作为代表前去,他和文武百官,亲自为他们送行。

  “当以尼布楚为界,若是俄方不允,可稍作退让。”

  “皇阿玛,儿臣觉得不妥,这退让有一就有二,俄国人只会觉得有进一步的可能,儿臣觉得,黑龙江等地必须抓在手里,而且...也必须争取。”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只感觉太子爷真会狮子大开口,这嘴巴一张,就将俄国不少地方都囊括在内了。

  “殿下,这恐怕...”

  胤礽挑了挑眉,“此前是我大清赢了,他们作为输方,自然又承担后果,况且,这不是谈吗,他们不满意可以再协商协商。”

  康熙觉得胤礽说的很有道理,他们赢了又凭什么退让?只是噶尔丹虎视眈眈有进攻的趋势,他又想早点结束谈判将精力全部放到噶尔丹身上。

  “皇阿玛,儿臣觉得,准噶儿暂时还不需要着急,且准噶儿是老问题了,是家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与俄国的谈判怕是这次真就要定了,以后再想反悔,就没有机会了。”

  康熙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的,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皇阿玛,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吧,儿臣会让他们短时间之内进攻不了的。”

  康熙很是诧异,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这件事便听太子的吧。”

  索额图等人领命,带着人出发了。而胤礽回到毓庆宫却沉思了起来。

  准噶尔现在虽然看着实力不错,实际上却有不少隐患,这么多年,多次入侵其他部落,虽然占了不少领土,却没有得到人心。那一块都是游牧民族,他只要在漠北其他部落水源那放点泻药毒药,再祸引东流,嫁祸噶尔丹,必然会挑起各部的矛盾,他再找人散步谣言,放大其他一些问题...

  这么想,胤礽也这么干了,他的人速度非常快,准噶尔很快就出了事。

  准噶儿突然生出这么多问题,康熙等人也是惊讶极了,大臣们也很是忌惮,康熙本人心里也有了些波澜,只是想到胤礽一心为他,又稍稍安了心。

  “爷,您这么做值得吗?先不说我们耗损的人手和物资,单是皇上的忌惮,就棘手的很啊。”

  胤礽放下了手中的密件,“值得。”他和皇阿玛的关系目前来说,十分牢固,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出问题。况且,只有先将准噶儿稳住,皇阿玛才可能依他的意思办,《尼布楚条约》在后世虽说被称作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平等条约,可实际上,皇阿玛还是做了让步,还不止一次。

  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不做点什么,他都感觉对不起人民。

  手下的人见他如此,虽感觉无奈,却也由衷地感到敬佩。

  “你们都撤回来了吗?”

  “撤了,我们只是起了个煽风点火的作用。其他的虽也做了些,可大部分还是他们自己闹出来的。”

  “这就好,别被人抓住了。”

  “爷,您放心吧,这次派出去的都是死士。”

  佟皇贵妃因为贾元春一事劳神,六月初就病了,起初,大家还以为是老毛病,没想到,六月二十日病情恶化,佟皇贵妃整个人看着都没有精神劲了。康熙有意封她为后,冲一冲喜。

  胤礽没有反对,佟皇贵妃已经没救了,他这个时候拦着,康熙说不定还会迁怒于他。

  最终,事实证明,冲喜是没有用的,佟皇贵妃还是去世了,和前世一样,皇后的位置不过才坐了一天。

  “大晚上的,你跑来御花园做什么?得亏我担心着你,让人注意着。”

  “二哥,我有些迷茫。”

  胤礽当然知道他在迷茫什么,作为养母的佟皇后去世,胤禛自然得搬到生母那,只是德妃去年又生了十四阿哥,与他又没有感情,相处起来定然也尴尬的很。

  “这么晚了,德妃娘娘就让你一个人跑出来?”

  胤禛埋着头不说话,胤礽看着小毛孩,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胤禛还是不吭声。

  “行了,跟二哥去毓庆宫先住一晚上。”说着,胤礽拉住了胤禛的小手,两个人一块往回走。

  夜里,两个小孩在一头睡觉,胤礽认真地和他分析,“德妃娘娘就算偏心,你也要理解,毕竟,你是和佟皇后一块长大的,而且,你十四弟如今才两岁,自然分不出心神。”

  胤禛低低了应了一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出来,这都多大了,还钻被子。以后,要是想来,就来毓庆宫吧,二哥欢迎你。”

  胤禛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笑了,轻声喊道,“二哥。”

  “嗯,快睡吧,我都困了。”

  佟皇后去世,后宫又复杂了起来,内斗频频,胤礽也不管她们,只是与众人交好,在钮钴禄氏孤立无门时悄悄拉了一把。

  一天,胤礽在摇椅上晃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洪升是在国丧时,因《长生殿》的演出而获罪的,也不知现在时间点提前了,他这事提前没有。历史可真奇妙,在滚滚洪流留下痕迹的,有可能是你意想不到的人物,要不是他有几世的经历,哪会注意这样一个小人物?

  “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此人因国丧期间唱戏被弹劾,如今已经入狱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说实话,胤礽感觉洪升等人有此遭遇有点自作自受的意思,他作为统治者,颁布的召令自然是不希望有人违背的,既然想唱戏,那就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人少少的,自娱自乐。他又是召伶人,又是喊名流来家里,不被举报都邪门。

  洪升本就倨傲,《长生殿》又敏感,加上满汉斗争,满族官员寻着机会自然要参他们一本。演出的伶人和洪升都是附带,看戏的汉族官员,才是他们真正想要撂倒的对象。

  不过,一百天不许人唱戏演出,对于以此为生的人来说,确实艰难,这一项,也只能等他登基以后再改了,意思意思三五天也就够了,还能真不让人家生存?

  哪怕是太子,有些方面也是不好徇私的,不然被其他人知道了,也是一个把柄。而且此事牵涉甚广,一层层上报,最后连皇阿玛都亲自过问了。因此洪升的处罚他一点也没干预,监生的位置他也没替他保留。

  至于那些看戏的都丢了官,他也只能说声“活该”。这个时候了,还不爱惜羽毛,这么光明正大地聚会,是生怕别人找不到错吗?

  这一遭事对洪升影响很大,因看戏被处分的人不少,关系好的也就罢了,关系一般的少不了白眼伺候言语打击,与之交好的高士奇这段时间也是低调了下来,闭门谢客。

  “哼,平日里不知道自傲个什么,如今害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颜面呆在京城。”

  “是啊,要不是他,我们大人怎么会丢了官。”

  ......

  眼里的不屑,众人的冷言冷语都让洪升受到了打击,一时间,竟然有了出家的想法。可真的走到寺庙,他又犹豫了,皇上都不计较《长生殿》,将其定性成了正规作品,他又为何现在放弃呢?

  只是,虽是这样想,洪升在京城还是生活不下去了,原因很现实,没钱了。

  就在他走投无路准备回老家时,有个小太监模样的人找到了他。

  “你没开玩笑?”

  何柱儿摇了摇头,“你跟我进宫就知道了。”

  洪升一直渴望有信陵君那样的人赏识他,可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结果就在他已经绝望之时,竟然被太子爷注意到了?

  胤礽看见洪升还挺意外的,毕竟这个时候对方已经45岁了,加上前段时间的牢狱之灾,最近的生活不顺,看着脸色应该很难看才对,偏偏洪升面色红润,只是带着一丝憔悴而已。

  “洪升?”

  “草民洪升拜见太子殿下。”

  胤礽将他扶了起来,“《长生殿》剧本孤也看过了,写的很不错,只是这戏你不该这段时间演出的。”

  “草民知错,只是刚刚完成全稿...”

  胤礽笑了笑,“孤没有追究你错的意思,只是为你可惜。”

  洪升心里大喜。

  “可曾有人为你写了序言?”

  洪升点了点头,“有一朋友。”

  “孤也替你写一篇?”

  这下子,洪升只剩下惊了,若是有太子殿下为他作序,可想而知,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这件事传出去,恐怕百日一过,就要人无数的人找上人。

  “不愿意?那也罢了,孤也就一时手痒。”

  “不不不,草民只是惶恐。”

  事实证明,在不懂对方的语言和国家情况时,索额图还是陷入了被动。俄国代表戈洛文先是迟到,再是完全否决大清的方案,坚持要大清让出尼布楚等地。

  索额图的信被加急送回来后,在朝堂引起了轩然大波,谁也没料到,戈洛文竟然这么蛮横。

  “皇阿玛,让儿臣去吧!”

  “不行,你懂什么?你去了又能干什么?还得分出人来护着你,真要出了意外,又怎么办?”说着,康熙冷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别仗着宠爱就肆无忌惮,你但凡在外面缺了胳膊少了腿,我就会立马改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