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不介绍一下么?”阿基里斯的话将阿不思从甜爽的遐思中拽回来。
“抱歉!阿基里斯,这是我的丈夫,盖勒特,”阿不思赶忙放下可乐,急急吞咽,念名字时脸又轻微泛红,“还有我的妹妹,阿利安娜。这是我的领导之一,阿基里斯。”他向他们俩介绍道。
“什么领导,同事罢了。”阿基里斯又恢复了阿不思熟悉的态度,不再像几分钟前那么咄咄逼人了。
“刚才阿基里斯管我叫奎妮,”阿利安娜插嘴道,“她是你们都认识的什么人吗?”
“奎妮?”阿不思、盖勒特、格雷夫斯同时重复道。
奎妮,阿不思同学蒂娜的妹妹,盖勒特的哥们儿、格雷夫斯的前暗恋对象文达的女朋友。
“都说了,我只是认错了人……”阿基里斯不安地小声道。
几分钟前。
“Blind Pig…”阿利安娜自言自语着找到酒吧门面,“就是这里了!”
盖勒特与她商定,一前一后进酒吧,为的就是迷惑格雷夫斯,让他仍然以为她是盖勒特的出轨对象,从而制造“惊喜”。
进门不远靠坐着一位二十五六年纪、衣着考究的男子,见到阿利安娜,他流露出些疑色。
“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段MACUSA包场了。”阿基里斯站起来,阿利安娜不得不仰视着他,“而且,我看你还不到能喝酒的年纪吧?”他守在近门处,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见到蒂娜。他已经等得有点心焦了。
“哈,找的就是MACUSA!”阿利安娜也不生怯,而是甜甜一笑,“我哥哥邀请我来的。”
“你哥哥是哪一位?”阿基里斯稍微松弛了些。
“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是实习生,这周刚入职——”
“奎妮……”阿基里斯脱口而出,如梦似幻。去年他在路上偶遇过蒂娜的妹妹,虽说长相似乎与记忆中不大一样,但有可能是她留长了头发的缘故……
“抱歉?”阿利安娜皱了皱眉,怕自己没听清。
“你可能对我没印象了……”阿基里斯继续自言自语,“你姐姐好吗?我是说……你们怎么没一块儿过来?”
“姐姐?你认错人了吧!”
“奎妮,她是不是知道我在才不出现了?”阿基里斯情急之下没控制好,几乎在咆哮了。
“呃,可是我叫阿利安娜啊!”阿利安娜退后一步大声辩解。
“阿利……安娜?”阿基里斯像是当头被打了一闷棍,一脸错愕,“你刚刚说你要找……”
“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的,哥哥。”阿利安娜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心想他们MACUSA的职员怎么憨乎乎的,“好吧,如果因为他头发长被你误以为是女孩子的话……”
“所以,他是你的亲哥哥,”阿基里斯慢慢缓过神来,“他也没有跟蒂娜结婚?”
“想什么呢!”阿利安娜失声笑道,“他是个弯的!那个,”她已经越过阿基里斯身侧看到阿不思和盖勒特了,“就是他老公!行吧,我找到他们了,先走一步啦——”
“等等!嗯,你是客人,请允许我带你进去。”阿基里斯遏制住喜悦,彬彬有礼地说。蒂娜并没有和阿不思结婚,而且,说不定她还没对象呢!阿基里斯突然又充满了希望。
“这误会可太大了……”阿不思叹服,喝了一大口可乐才消化这段曲折又充满巧合的轶事。
在盖勒特——大约是知道了他才是阿不思手上对戒另一半的主人——和酒精的怂恿下,阿基里斯将自己与蒂娜那段往事和盘托出。
“哥们儿,世事难料啊。”盖勒特拍拍阿基里斯的肩膀,阿不思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而阿基里斯也没有认为不妥。
“可是蒂娜不是和纽特在一起了吗?”阿利安娜快言快语,“就以前上咱们家来玩过的那个纽特?”
“安娜!”阿不思和盖勒特同时叫道,只不过,阿不思认为现在就向阿基里斯宣布这个噩耗不妥,而盖勒特气的是那句“上咱们家来玩过”。
阿基里斯不出所料地梗住了。短短的一刻钟内,他的心情像坐上了过山车,一会儿直上云端,一会儿跌落谷底。
“啊呀,我说错话了。”阿利安娜后知后觉地捂上了嘴。
“那个纽特,”阿基里斯嘶嘶地说,“又是什么来头?”
“说起此人!”盖勒特来了兴致,大有格雷夫斯刚才要搬出整一套“格林德沃黑料”的架势,“不解风情、不懂打扮,和老兄你简直不好比啊!”
“那蒂娜怎么看上他的……”阿基里斯阴沉着脸。
“盖勒特,别说了!”阿不思呵斥,好巧不巧他的电话响了,“哎呀,是蒂娜……你好?”
阿基里斯和盖勒特一下子不说话了,屏息静听阿不思“哦哦哦,好好好”。
“……知道了,快递会送到收发室,你收到邮件就通知我。多谢,再见,蒂娜——”
“等等!”阿基里斯尖叫着就去夺手机。
“蒂娜,呃,有一位……”阿不思一哆嗦,手机落进了阿基里斯手中。
“是我!”阿基里斯冲向门外,“请听我说……”
“我的手机!”阿不思惊叫,却被盖勒特虚情假意地拦住。
“哎,一段感情总要了结的嘛,择日不如撞日。”
其实盖勒特内心暗自祈祷,了结的是纽特的感情。他才不在乎这种煽风点火的行为是否和格雷夫斯今天的初衷一致呢,格雷夫斯——
他正盯着阿利安娜目不转睛!
“喂,你怎么还在这里?”盖勒特强行隔断他扫向阿利安娜的视线。
“行行好,这里是我的主场!”格雷夫斯被打搅了,很不高兴。
“你们不都说好今天是带着和解的愿望来的吗?”喝可乐的阿不思要跟喝酒的两位男士讲道理,实在费劲,“而且你们看看,边上哪有人像你们似的——”
这话他说早了,因为另一张小圆桌边响起了女人们的尖叫,声波轰击中心正是刚才那位山姆,脸上早没了先前的坦然自在。他的两位女友似乎终于发现了对方的另一重身份,不过暂时决定统一阵线,一致对外:先对付山姆。
“有些男人啊,”格雷夫斯尖刻地评论道,斜眼瞟着那边的骚乱,“就是容易忘乎所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以为自己很能瞒呢。”
“你说谁呢?”盖勒特虽未偷腥,但确有隐瞒。
“又不是说你,你心虚什么?”格雷夫斯本来破罐子破摔,单凭这几年跟盖勒特周旋的敏感,他似乎自己撞上了枪口。
“我……呵,我啊,就是没想到你们大名鼎鼎的MACUSA,员工素质堪忧。”
“你——”格雷夫斯捏起了拳头。
“盖勒特,”阿不思冷冷地说,“你别忘了我也是MACUSA的一员。”
“阿尔……”盖勒特一下子消减了气焰,蔫蔫地缩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哼,装腔作势。”格雷夫斯不失时机地补刀。
“还有你,珀西瓦尔!”阿不思语出惊人,周遭三人一惊,“我知道你最初给我看照片是什么用意,亏得是阿利安娜,一场误会……你们都成熟一点儿吧!”
好一个阿不思,平时温文尔雅柔声细语——尽管现在也只稍稍抬高了点——那轻蹙的眉头和失望的眼神,有股无形的压迫感,震得格雷夫斯羞愧难当。他太正直了,任何伎俩用到他面前都是自取其辱。莫名地,他想到了办公桌后面只静静看着你、既不动怒也不严厉批评、等你自己意识到错误的教导主任。
“我知道了……”格雷夫斯只觉得面部发烧,低下头小声嘀咕。令人意外的是,格林德沃没再讥笑或者反咬,估计是领教了阿不思的气场。他甚至还投来了同病相怜的眼神。
阿不思自己似乎也吓了一跳,猛烈地哆嗦了一下,附到她妹妹耳边说了句什么,格雷夫斯隐约听到“爸爸”之类的。随即阿利安娜咯咯笑了。
“我知道你没在占他便宜!”阿利安娜笑得捧起肚子,眼睛弯弯眯着煞是可爱,“我当然不会说的,阿不思。”
这时,阿基里斯颤巍巍地回来了,像丢了半条魂。
“阿基里斯!你没事吧?”
“她……”阿基里斯几乎在哽咽了,“蒂娜……说现在交往的那位有爱心,喜欢小动物……而我是个‘不太温暖的城市人’……”
“嚯,喜欢动物。”盖勒特又来了劲,响亮的哼了一声,“大概是那家伙唯一的优……特点。”他连承认纽特有“优点”都不太情愿。
“女生嘛,大都喜欢温柔的。喜欢动物很加分啊——”阿利安娜耸耸肩,不以为然道。
阿基里斯沉重地摇摇头。
“我也很喜欢动物的!”格雷夫斯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不过我就一般般了。”阿利安娜愉快地补充完全,“阿不福思老把羊往屋里带,熏得我都有阴影了!城市人怎么了,多好啊!我就特别喜欢纽约的节奏感。”她非常自然地拍了拍阿基里斯。
格雷夫斯怔住,他不该那么心急地胡扯动物话题的。在刚才的几分之一秒内,他甚至已经构思好了家里狗窝的位置和造型,虽然他从没养过宠物。
“其实……我也是个……城市人……”他断续又含糊地念着,不过好像并没有人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