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冒了出来,“要打架的话我可就报警了。”

也许是最后那句话起了作用,那一拳最终静止在半空中,麻瓜男孩朝文森特身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文森特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背影,在他付完钱,推开玻璃门走出去时,超市的巨大标志突然整个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他的头和身体分了家,脑袋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几圈,被一条发狂的杜宾犬一口咬在满脸发炎的痤疮上,脸上爆出了黏稠的液体,就像巴波块茎的脓水。笨重的躯体砰的倒在地上,弹起一阵灰尘。他生前怀里抱着的番茄酱和血肉碎渣混在一起,围观群众中已经有人在呕吐了,周围十几米内散发着混着番茄酱的血腥气息。

像安德森太太前几天绞的肉馅。

“上帝啊。”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文森特看着从玻璃窗上滑下的一团血肉,吸了吸鼻子,似乎能闻见血液的铁锈腥气,这个久违的场面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具有艺术性的死亡了。他站在原地,眼神扫过每一个惊慌失措甚至大哭的路人,他们恐惧的表情愉悦的在他的视网膜上跳跃着,他的大拇指摸着购物篮的塑料手柄,跟随着窗沿上往下滴的血液打着节拍:

嘀,嗒,嘀,嗒。

*

“是你做的?”德拉科看着文森特摆好餐盘,动了动魔杖,食物自己从厨房里飞了出来。

文森特点点头,他看上去心情很好,他打算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对德拉科原原本本说出今天的事情,麻瓜男孩的死会被他一笔带过,他要着重描述他遇到的那个女人——在他目睹了麻瓜男孩的死亡之后,在他准备侧过身来去拿一盒苏打饼干时,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带着花果香气的怀抱,眼睛被一只带着陌生护手霜气味的手蒙住了,那只手上无名指处的戒指贴在他的脸上,没有金属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