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就算他说再多的实话,眼前的麻瓜女孩也不会懂。

孤然一身

大多数时候文森特都在假装乖巧。

他彬彬有礼的朝每个夸赞他的麻瓜微笑,在路过他们时轻点一点头。长时间的假笑让他的腮帮子发疼,他对着汽车后视镜捏了捏酸胀的肌肉,遮光镜突然缓缓下落,每天雷打不动来买新鲜面包的退休女医生朝他打招呼,他又露出了先前那种假笑——面部中下三分之一的表情肌收缩,嘴角向上牵拉,不露出牙齿,做出一个标准的拘谨的笑。

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个人。斯蒂芬妮重新回到学校里了,她的前男友遂了她的意,当着全班的面请求和她回到从前,实际上他是想在复合之后,借机让她删掉那些视频和照片,但是斯蒂芬妮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安德森太太报了瑜伽班,这项运动是她继做饭、清洗之后的第三爱好;德拉科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周来一次,匆匆的来吃饭,吻他,做爱,然后离开。文森特不止一次的认为,迟早有一天德拉科会厌倦这段例行公事的感情的。

他像一只无头幽灵在大街上晃荡,从包里摸出一枚加隆做着上抛运动,再一下反扣到手背,如果是字朝上,就去麻瓜的购物中心逛街,花朝上就去对角巷。这枚加隆似乎有灵性,几乎从不翻到刻花的一面,像是有意阻止他回到巫师领地。

文森特坐在皮沙发上,双手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眼神空洞的扫视着一排货架上稀零零的悬挂起来的外套。这是他这个星期第三次来这里了,而这个星期刚刚过去三天。

他喜欢高级卖场稀稀拉拉的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跟他发生肢体接触,不像对角巷的摩肩接踵,一条道走下来,两边袖子沾染着不同的香水气,但他脑子里不断放映着这样的画面:穿着各式长袍的巫师来来往往,有些手上提着猫头鹰笼子,肘弯挂着摩金夫人长袍店的袋子,手里捧着弗洛林冷饮店新上的冰淇淋。

他在这里坐了快二十分钟了,什么都还没买,他掏出加隆,在指间转着,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在店员快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时,他指了指眼前的一溜货架:“全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