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利亚像以往的每个早晨一样,一边喝着茶,一边飞快的翻看着杂志。当她随意翻开《时尚女巫》时,页数停在33页和34页之间,里面夹着的倒置的照片一动不动。随刊附赠?阿斯托利亚把照片摆正,上面的人像吓了她一大跳,她像触碰到烧红的炭火一样丢掉照片。

就像文森特一早预料到的那样,阿斯托利亚情绪失控了。她再度观察着照片,几滴滚烫的眼泪的打在上面,修剪得宜的杏色指甲深深的掐在文森特的脖子上,企图把他变成“已经没头的文森特”。照片上的文森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她收到了夹在各种杂志里的文森特的相片,她不断的取消订阅这些老牌杂志的举动甚至引来了报社的关注,好几次有记者登门访问,都被目光里带着肃杀气的阿斯托利亚吓的忘了台词。

有好几个晚上,阿斯托利亚一边烧着照片,一边在施了隔音咒的房间里崩溃大哭。

阿斯托利亚的深夜哭泣节目是文森特最爱观看的,他通过窥镜,喜滋滋的嚼着抹茶坩埚蛋糕,欣赏着这出大戏。每次哭之前,阿斯托利亚都会认认真真的卸妆;哭完之后,会去盥洗室洗一次脸,涂上急救面膜,再仔细的洗掉,往脸上一层一层的抹护肤品。她使用眼霜时,简直是毫不心疼的,毕竟眼睛是最能暴露年纪的地方,想到这里,文森特有些骄傲的抚上自己光滑平整,没有一丝皱纹的眼部肌肤。

透过窥镜,他继续浏览着阿斯托利亚的梳妆台,几层高的透明柜子里摞的护肤品贵的让他咋舌。

他回头望一眼自己的梳妆台——如果那也能被称作是梳妆台的话,上面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根干枯的荆棘,他认为这尊艺术品有着强烈痛苦的诗意;银色底座的镜子是他从一家工艺品店顺走的;镜子旁是一只脏兮兮的魔法袋子,里面装着好几截快燃完的蜡烛,和他被割掉的小家伙。

蜡烛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用人鱼油脂做的,在黑市上一克差不多就可以换半支阿斯托利亚的急救面膜。在监狱的日子,文森特经常会点亮它们,他甚至还尝试过从自己薄的可怜的脂肪里刮出一些重新做出一根蜡烛,好像在暗无天日的阿兹卡班,只有这样的切肤的疼痛才能让他从摄魂怪之吻中清醒过来。

在他被阉割后醒来的第一天,他从贴身的衣物里摸到了装着小家伙的魔法袋子。当他打开装着那个东西的袋子时,一股辛辣的香料味道窜了出来,里面是一截已经干枯发黑的柱状物,已经被人贴心的晒干,腌制在香料里,永远不会腐烂。

梳妆台上还放着一个银制罐子,是他从马尔福庄园偷来的,里面装着一大团湖生植物的分泌物。博登湖底的雌性人鱼总是会把它挖出来和珍珠粉混合在一起,涂脸或者是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