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抹了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伸出手掐了掐那柱火苗,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从他的指甲上飘出一股蛋白质燃烧的气息。

德拉科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文森特一挥魔杖,被子朝上缩了缩,盖住了德拉科的肩膀。

“我三十四岁了,”文森特故作轻快的说,他掰下一小块馅饼,认真的咀嚼着,“还好这次生日有你,在阿兹卡班我都不知道时间更替。总是黑压压的。我怕黑,真滑稽,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竟然会怕黑。”

他又往嘴里扔了一口馅饼。“阿兹卡班又冷又黑,狱卒也是些渣滓,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无聊的时候,就在我们身上寻乐子。我亲眼目睹了一个女犯人被强奸,她就在我隔壁,霍格沃茨大战的时候我还和她并肩作战呢……强奸她的狱卒像一只肥胖的蛆虫在她身上蠕动。我吐了。后来的几个月,她也吐了,怀孕了。医生处理完她就来到我的牢笼里,他说是来给我检查身体的,我永远记得他的模样,他离我那么近,高高的鼻子,蓝色的眼珠,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他以为他看起来很正派是不是?他和那只蛆虫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一点前戏。他对我说:‘可怜的小家伙,看看这个地方把你糟践成什么样了’。我拔下一块鳞片割破了他的喉咙,他的脖子像一只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往外喷血。再也没有人敢打我的主意。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在想,在这个堕落的地方,杀人就和碾死一只甲虫一样容易。

“……我被列为了监狱里的第一号危险分子。狱卒和医生不再和我直接接触,他们找到了新的玩法。把两个终身监禁的囚犯关在一起,不给武器,让他们抢夺仅有的一份食物。那盘土豆一定是先抹上橄榄油,烤熟之后撒上黑胡椒粉的;厨子很不错,牛排腌的也很入味。每次都是我赢,他们打不过我,惧怕我随时可以割破腿部,拔下一片坚硬的鳞片,惧怕我的无杖魔法……有几个巫师能得心应手的使用无杖魔法?——我天生就该是一个优秀的巫师的。

“如果我不进阿兹卡班,说不定我还会拿到国际优秀魔药制作师证呢,报名费我都缴了。一毕业我就能开一家魔药制作店,要么是在霍格沃茨留校任教……到时候他们叫我‘莫里森教授’,一年级到七年级的小毛头们都会这么叫我,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叫我莫里森教授,魔药天赋卓越的莫里森教授。

“读书的时候你叫我离那群小女生远一点,不管是我们学院的,还是拉文克劳的。阿斯托利亚的姐姐达芙妮当年给我递情书的时候你发了好大一顿火呢,我却没机会冲你发火,你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订婚了。当初我是打算杀掉阿斯托利亚的,她周围的人对她散播的谣言深信不疑,她说,她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你的女朋友的。她这是在跟我示威吗?我真想杀了她。或者我应该当着她的面告诉她,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知道后者的杀伤力会不会更大。误伤达芙妮是个意外,她是个好女孩子,在受伤之后还叫我快走,她不会出卖我的。

“前几天我在大街上晃悠,进了一家麻瓜书店,看了一本麻瓜小说,只是草草的翻了一页——有一个中学生注意到我一挥手,书就自动翻了页。

“那一页上写着: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我离开书店,走在大街上,行人步履匆匆,打着伞或是披着雨衣。一个穿红衣服的麻瓜女人在不亮的路灯底下拆着信;两个半大的孩子蹲在下水道前玩卡片;从花店里传出温暖而馥郁的香气。我站在灰暗的天空之下,突然感觉自己一无所有。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