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接触一个人,又如何了解他呢?Sirius烦闷地翻了个身,他在懊恼,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了如何同Snape见面而纠结,甚至还要想方设法去了解对方。他同他理应是相互厌憎的,就像磁铁相斥的两极,没有相容的空间。争执、轻蔑、趾高气扬、极尽嘲讽,这一切理所当然。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如果他不知道Snape究竟做了什么,他依旧可以心安理得地同他这么相处下去。而现在,他失去了这个立场,他必须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对方却不需要,Snape可以心安理得地讨厌他——恰如他以前一直做的那样,没有比这更理所当然的事了。

如果Snape真在找死的话,我可是在救他的命。Sirius翻身回来,盯着天花板愤愤地想。随即他又意识到,Snape如果知道这些,只会挑起一边眉毛凉凉地嘲讽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好管闲事的格兰芬多。”他说不定还会怪自己扰他清净呢。Sirius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泄气。

“这可真不公平,伙计,你说对吗?”他扯着笑对狮子抱怨,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狮子懒洋洋地瞧了他一眼。

Sirius坐起身,用手肘撑着膝盖,将脸埋入双掌中。他想甩开这些烦人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凤凰社刚在格里莫广场12号成立的时候。

“Dumbledore相信你,我可不信,”Sirius将Snape堵在走廊里,拽着他的领子,“鼻涕精,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你想说Dumbledore信错了人?”Snape挑起嘴角,露出一个假笑,袍子下的手握紧了魔杖,黑眼睛带着轻蔑和嘲讽,紧紧盯进Sirius的灰眼睛,声音自近乎没有动作的薄唇中钻出,低沉圆滑:“我想我最起码比你有用得多,蠢狗,你只能呆在家里汪汪叫。”

Sirius拽着Snape领子的手用力推搡,把他贯在墙上,对方的肩膀与墙壁相撞发出很大一声“哐!”,走廊里昏暗的烛火跃动几下,木制地板在他们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Snape用魔杖抵着Sirius的胸口,面无表情。杖尖在对方胸前戳出一个小的凹陷。

Sirius没理会指着自己的魔杖,他将脸凑近Snape,近到对方的睫毛都快要戳上他的脸。燃着怒火的灰眼睛死死盯着空洞的黑眼睛,一字一句地威胁:“安分点儿,除了Dumbledore,这里没人会相信你。”

没人会相信你……

“我真是个傻瓜!”Sirius闷声说。他从床上站起来,抓起自己的外套准备去大厅。

狮子站起来挥着爪子冲他咆哮。

“谢谢你的鼓励,伙计!”Sirius挥挥手,门在他身后关上。

教工席上果然没有那个熟悉的黑袍身影。

Sirius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如果Snape一直不出现在此类场合,难道自己得去他的地窖前面蹲守吗?他戳着面前的香肠,脸皱成一团。

“你不喜欢这个口味吗,Sirius?”Dumbledore坐到他身边,笑眯眯指着他叉子下正被不断蹂躏的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