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HP同人)交错>第十五章 潜入

说起潜入某处,Sirius比Snape更擅长,这是根据经验主义得出的结论,现在又一次被证实——哪怕他都不是人类形态呢。

这也怪麻瓜们非要把拍卖会搞得像化妆舞会,即便拍卖会加上“地下”二字作为前缀,也没必要用如此愚蠢的方式掩人耳目。和黑狗一起裹在黑色斗篷里的Snape是这样想的。

他们放倒了一名受邀前来的客人,这没什么难度,扒下客人的袍子、找出邀请函,这也没什么难度,要把自己和对方一起塞进袍子里,却颇费功夫。

为什么一定要钻进同一件斗篷里?若是按照Snape的想法,黑狗完全可以留在室外,他向对方阐释自己的意思时,遭到Sirius的强烈反对。

“可是不方便带着你。”少年试图摸摸黑狗的脑袋。

“汪!”又是对狗说话的语气,哈?Sirius生气,尽管他之前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做出回来“假装成狗帮助对方”这样的决定,并不代表理智足以压制情绪,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会总是吵架。

“……”他怎么又生气?这一次,Snape没能猜出对方的意思,在他看来黑狗实在太粘人了——谢天谢地,Sirius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汪!”Sirius甩开少年按在自己头上的手,他绕着昏迷在地的客人转了一圈,用爪子把男人的身躯展开,摆成大字型。

“?”Snape挑眉看着黑狗,他停止继续拨弄男人的身体,后腿与男人的脚站成一排,拉长身子趴下,这样一来,黑狗和男人的身长相差无几。

“汪!”还不明白吗,鼻涕精?黑狗吊起眼角向上瞅,如果他是人形的话,一定要冲Snape翻个白眼。

“……”Snape皱眉盯着黑狗。

“汪!”你一个人扮不像,瞧瞧,你又矮又瘦!Sirius站起来,故意用前爪搭着Snape的肩膀,他站起来的时候比对方高出一头还多呢。好吧,这多半是黑狗形态的加成,但事实就是这样。

Snape这回明白了,他抬头瞪他:“加上你也扮不像,你甚至都不是人!”

“汪!”听他又这么说,Sirius猛然垂头,用自己的鼻子抵着对方的鹰钩鼻,灰眼睛中闪着威胁的光。

他总是喜欢这样,也许这个动作令他觉得自己很有威慑力,可惜少年已经笃定黑狗不会伤害自己。当他有了这个认知,情况对Sirius来说就不再公平,不过……Snape伸手拍拍黑狗按着自己肩膀的爪子:“……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

你知道个屁。Sirius就差哼笑出声。

“你希望别人把你当成人来看待?”Snape皱眉,这是他的猜测,他不能确定究竟——

“……”Sirius突然放开他的肩膀,前爪落到地上,背对着Snape,他抖抖毛,对少年的话置若罔闻。

“看来我猜对了。”好吧,他确定了。虽然黑狗正在假装听不懂他讲话,但他就是知道对方可以听明白。

“……”Sirius踩着客人的肚子,伸爪拨弄对方胸前的金玫瑰胸针。

“可是为什么?”少年左手抱在胸前,撑着右手手肘,右手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难道你之前是个巫师,被谁施了变形咒?”声音越来越轻,这猜测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Sirius一爪子划开客人的衬衫,在刺耳的“呲啦”声中,他连忙拍掉客人脸上的面具,用爪子扒拉对方的络腮胡子,仿佛对男人的脸产生了极大兴趣。

“Well……”Snape眯起眼睛看他。

Sirius坐在地上,歪头看着昏迷的男人,仿佛那张脸上写着什么世纪难题需要他去解决。

“你和我一起进医院。”少年屈腿蹲在黑狗身边,观察昏迷在地的男人,少顷,他摘下男人胸前的金玫瑰胸针。

“起来。”Snape站起身,拎着男人的斗篷,扬着下巴示意Sirius站到他身后,把爪子搭上他的肩。

“……”一起潜入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并不会感到快乐。黑狗耷拉着耳朵,差点儿从喉咙中发出丢脸的呜噜声。

男人的袍子长得夸张,这再好不过,恰好遮掩他们的脚。少年和黑狗来到医院门口,门前站着两个侍者。

“黑狗面具?”左边的侍者检查完毕邀请函和金玫瑰胸针,调侃,“您换口味了,先生,非常逼真。”

‘黑狗面具先生’一把接过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进门。长袍下摆托在地上,如蛇尾般扫动。

“我说,客人们越来越奇怪了,”左边侍者碰碰右边侍者的肩膀,小声说,“自从上次……来这里之后,怪事真频繁。”

“嘘。”同伴蠕动着嘴唇制止他,左侧的侍者耸耸肩,不再说话。

这家医院内部竟真有几分医院的样子。

消毒水的气味、宽敞的走廊、白惨惨的灯光、杂乱的脚步声和不知哪里传来的病人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偶尔有面无表情的护士急匆匆穿过走廊,她们或手持点滴瓶,或推着摆放器械的车子、坐着病人的轮椅。

这本没什么奇怪,诡异之处在于他们对‘黑狗面具先生’视而不见,病人、医生、护士,没人多分给他一个眼神,尽管他头戴几可乱真的‘黑狗面具’,袍子拖在地上,走路姿势也很别扭。

“呜噜。”这些麻瓜可真是‘见多识广’。Sirius腹诽。

此时,他们已经走过一段路,从刚进门的地方七拐八拐,走到一处少有人迹的安静地点。在这个过程中,没找到任何向下的阶梯。

没有指引,接下来该去哪儿?怎么到鸟嘴面具口中的“下面”去——那大概是个地下室。Snape小心翼翼从长袍两颗扣子的缝隙间向外看。

“……”这不是正常的医院,可亲的红色十字没有出现在外面,同样没有出现在里面,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不详徽标——是一只侧立的乌鸦的剪影,背后是弯月般的镰刀。

Snape拉着黑狗的尾巴(为了防止它被甩到袍子外面,他之前一直用一只手拉着这毛茸茸的家伙),他轻轻捏捏尾巴,示意黑狗跟着自己一起凑近墙面。

“感觉像是烧上去的。”不是雕刻,也不是印画,相对少见的手法。Snape伸手触碰标记,粗糙的颗粒感从指腹传来,他皱眉,总觉得焦灰沾在指尖,挪开手指,上面什么也没有。

“希望您没有迷路,尊贵的客人。”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银质鸟嘴面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们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盯着图标。

冷淡的态度反而打消了鸟嘴面具的怀疑,他走上前,伸手着迷地抚摸墙上的标记,就像爱抚恋人的肌肤。

“您有信仰吗?”他问,不等‘黑狗面具先生’回答,又自顾自继续说,“想必没有,啊,也不一定。信仰是件好事,您知道……”

“撒旦是无神论者。”Snape压着嗓子说。

“您说的对,”鸟嘴面具点头。他对于这位先生为何使用“腹语”毫无好奇,Sirius的看法是正确的,这栋建筑里的麻瓜们见多识广,“但是信仰上帝也不错,有位太太——她每次聚会都在,您或许认得她——是位可爱的虔信者,她有一双灵巧的手,哪怕是九个月的幼苗,也可以轻易从母体中摘除,这次拍品里的一份就是她的杰作。”

“受限于规定,我无法现在告诉您那株幼苗属于谁,”鸟嘴面具继续说,他沙哑的声音变得狂热,手指如亲吻般在标记上描摹,“太完美了,太完美了,不会令人失望,它出来的时候,与母体对视一眼,宝石般的眼眸,水汽凝结,嗒嗒掉下来……”

“可爱的太太利落地摘取它们,她把四颗宝石和幼苗一起放进瓶子,一点儿也没损坏。”鸟嘴面具赞叹,“唉,瞧我,每次提到美丽的盛会,就止不住话头儿。”

“她很厉害。”Snape冷漠地说。他捏捏黑狗的尾巴安抚对方,因为这个动作,Sirius奇迹般压下火气,他没忘记潜入进来是为了什么。

“是的,不过她太善良,就像我说的,她是名虔信者,”鸟嘴面具说,“她每次做完都要去忏悔,从忏悔室出来,一定会施舍给路遇的穷苦人很多钱,这样她才会觉得好一些,‘否则下次手会抖’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和她很熟?”

“我希望与您们都很熟,这对我来说是无上光荣,尊贵的客人。”鸟嘴面具继续描摹着标记,他的手指从乌鸦黑羽滑到镰刀,在残忍的黑刃上流连,“您被它吸引,先生,我看得出,像我们这样的人没谁能抗拒它……上帝管不着,祷告虚情假意,忏悔倒是高尚,但……死神才是真正的恩父,我是这样想的。”

“死神是真正的恩父,恶魔是诚挚的朋友。黑鸦是祂的信使,刀刃是冷月的光、”鸟嘴面具高举双手,亢奋地说,“是山羊的尖角,祂用它划过水银般流淌的河水,泠泠的响声,碎玉般清澈圣洁,这是慈悲,是慈悲呵,比铜镜中垂泪的玛丽亚更干净——她是个假模假式的可恶女人,您同意吧?”

“……时间要到了。”Snape提醒他。

没有人愿意继续听此人发疯,他看起来很想紧贴墙壁,一寸寸舔舐那焦黑的徽迹。

“对不起,耽搁您的时间,您来到这里,爱并不比我少。”鸟嘴面具道歉。

他抚摸徽标的手停下,食指狠狠从乌鸦眼睛处插下去,墙壁“咯吱咯吱”,一条狭窄昏暗的通道伴着令人牙酸的声音显出身型。

一级一级下降的台阶,看不到尽头,壁灯的光影影绰绰。

鸟嘴面具让开通路,向他欠身:“很荣幸与您交谈,愿您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TBC